「公主,萬公公替大王來宣口諭。」之珞諷刺的話音剛落,另外一位守在殿門外的心月復宮女如霧領了個公公進門,接著恭敬的在屏風之外稟報道。
「進來吧。」
宋平在外面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已經閃身隱在暗處,一會後,昭王身邊的太監總管萬公公繞過屏風,進了內室便揚起尖銳的鴨公嗓,無比恭敬的說道「今日魏國大王攜帶兩位王子坐客宮中,大王讓老奴來告知珞公主一聲,請公主今晚盛裝出席國宴。」
萬公公宣完口諭後,平時不苟顏笑的老辣嘴臉此時也泛起了一絲諂媚的表情,雖然不多,卻已經足夠看見他的示好。
之珞不動聲色的命飛煙打賞,待人走後,她那堆在臉上的虛偽笑容也消殆了不少,只是留住習慣性的那一抹給人無害溫柔的樣子,方才輕蹙娥眉道「魏國也著急了,呵呵,接下去也有趣了起來,只是不知道王後娘娘會怎麼幫她的娘家人?」
燕趙兩國對魏開戰,魏國感覺到威脅與壓力,想來找秦國結盟,那麼是否要先討回一點利息呢?
再溫柔的聲音也掩飾不了她語中的烈烈恨意,更抹殺不了她隱藏在胸內的驚天殺氣。
當听到魏國大王這個人的時候,飛煙與如霧、還有暗處的宋平皆是一驚,顯然她們也忘不了半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淹沒在事實真相下的骯髒迫殺。
一年前,魏國自視國力強勝,屬于‘上三國’之內,上‘三國’即指楚、齊、魏。魏國在齊國的一點威逼利誘下,便毀信棄約,不將趙國放在眼里,那時本來定好嫁到趙國的宗室之女轉手送進了齊國皇宮。于是,魏趙兩國結下仇怨。
而半年前,魏國也不知什麼原因得罪了最為強盛的楚國,于是楚考王一怒之下,陳兵魏楚邊境,強用武力奪去魏國一座大城,五個小城。魏國一下對戰爭吃力難以應付,只得向齊國求助。奈何齊國懼于楚國威信,再說齊國有一邊境之地正與趙國相接,要幫魏國,還得借道韓國。但韓國一向與趙國交好,自然難以借道。況且趙國怒魏國小人,自然也會遷怒齊國的奪人之事,因此以‘無法越國出戰’為由拒絕了援助。
雖然魏國大罵齊國小人無信,但眾國皆知,魏國小人在先,而楚國不過是借事替趙國出口惡氣罷了。
原因無他,只因楚國最受考王尊敬愛待的親母‘賢明太後’乃趙室宗女,因此楚趙二國也實為姻親關系,雖然私情不能大于公,但考王無疑是一個德才兼備的孝子,知道其母為這事對魏國添了堵,因此抓了個小由頭,教訓了魏國一番,實則是在展示自己的國力,後來方有那‘楚考大公’的封號,四夷來尊。
且說這兩國的戰爭最後還是和解了,那調停的第三方便是與楚魏兩國挨近,王後又為魏國長公主的秦國,後來魏國與秦國為了進一步交好,魏惠王還把自己剛滿15歲的五女嫁給了秦國16歲的太子做側妃。
于是,秦國太子與魏國五公主結為蓮理。不久,又正逢秦國慶國之日,秦宮自然大擺宴席,期間魏惠王也列為上賓,坐于秦昭王右側,左側自然是王後魏氏。
各嬪妃夫人、公主王子皆以席而坐,那時秦之珞已經才女頭角暫露,出口成章文,詩歌驚天地,自然不在話下。而兵法謀略也只是關在尚書房內對自己的父王才會侃侃而談,另外便是能歌善舞,驚才絕艷了。
只是,畢竟年幼,縱使天賦卓越,那堪稱天下第一奇舞的‘九鈞驚天舞’還是柔美有余,剛勁不足。舞不出鋼柔並濟的氣度時,之珞公主是不會上去獻丑毀了自己的名聲。
于是,珞公主的生母,原為天下第一舞姬的衛若箏應秦昭王之命,帶著病色剛愈之身,舞出了那十多年前冠絕天下的‘九鈞驚天舞’。
卻不知,這一舞卻引來了難堪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