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審判的都市 Part I 狼狽的早晨

作者 ︰ 秘境變色龍

世界是被詛咒著的,這個詛咒是人類無法得知的,因為詛咒的本身乃是一場久遠的時間游戲︰每過七百萬年,在某一個炎熱的夏季那片蔚藍的天空中就會飄揚起鵝毛大雪,這不是不同的雪,被雪所觸踫的到一切都會融化,雪會不停地下,直到融化世間的一切,無論是流水還是大地,無論是鳥獸還是植被,只要是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事物,都會被雪所融化,當然人類也在此範疇之中。

沒錯,這場雪就是世界末日,以歸于純白的方式讓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這之後,人類的世界將會從零開始發展,直到下一個七百萬年。

這就是輪回詛咒,是神賜予人類的無盡試煉,世界將永遠不斷上演著從誕生到毀滅的輪回,仿佛猶如一根下落的冰錐,從一開始就被決定碎裂的命運,而冰會化成水,水再化成氣,周而復始地重復著崩壞的循環。

然而,命運僅僅是命運而已……

在幾百次輪回之後,終于有人發現了這個秘密,並且研制出了從世界末日中逃出去的方法,然而神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派出二十六種動物作為裁決者——後人命名為︰「巨獸」,將從白雪中逃出的人類全部吃掉。

但是,巨獸們沒有注意到,人類為下次輪回而秘密保存起來的特殊記錄——世界律的石板,所有有關世界真相、文明科技的信息完整地保留到了這塊石板上,直到這個世界里,20世紀初的某一年,這塊石板被一群考古學家們發現了……

象征著世界毀滅的大雪如期而至地飄下,將世界再次吞沒于永恆的白色之中,然而這次,在茫茫無邊的白色領域里,一座閃耀著金色光輝的巨型艦船浩蕩出世,如果說它是一艘艦船,那麼恐怕有點不太合適,因為它實在是太巨大了,巨大得好像是一座城市。

令人無法相信的是,它的確是一座城市,是借由記錄于石板中的上個世界的科技而建造成巨型艦船城市——最終都市-齒輪花園。

艦船都市上有許多神奇之處,除了外層能夠擋住白雪的光罩,都市里面還清晰地模擬著高智能文明,從人工太陽到全息影像的天空,從懸浮車道到意念通信,這些仿佛未來光景一般的科技,包容了人類世界里的最後1718位幸存者。

有人稱這里為「最終勝地」,或許是因為此處是這個世界上最後承載著希望的地方了。

+++最終都市-天國審判LastCity-HeavenTrail第一卷——來到世界末日里的愚者[上篇]——+++PartI-秋凜-狼狽的早晨+距離那場雪開始落下之後已經過去了十年,如今自己也從一個只懂得叫喚著「爺爺,講故事給我听吧」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姑娘,但是愛睡懶覺的壞習慣卻還是一直保持著,每每早上起來都會被電子鬧鐘上所顯示的數字嚇一大跳,就算是今天也不例外。

「呀,都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衣服,一邊對著鬧鐘大叫。屋子里已經非常明亮了,光線透過窗戶直直地灑到地板上,將眼前「10︰00」這組數字照得格外清晰。

「姐,你終于起來了啊!」

外面的客廳里傳來了表弟的聲音,那個只會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喝茶的家伙,又毫無責任感地說起了風涼話,真希望他什麼時候也和我一樣忙……

「冬駿,為什麼不叫我起來?」

竟然人在,好歹也把我叫起來,怎麼說我昨天都和他說過「明天我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我睡過頭,麻煩一定要叫我起來……」,這下可慘了,時間快來不及……啊啊,襪子穿反了,嗚,沒時間管了,反了就反了吧,反正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我確實叫了啊,在九點三十分的時候,然後你回答‘知道了,我起來了’,接著我就很好奇之後半個小時為什麼都沒什麼動靜。」

呀,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我記得我那時候說完那句話後,接著又小聲補了一句「嗯,再讓我睡五分鐘」,不是吧,怎麼五分鐘就變成半個小時了呢?

「還有姐,別把襪子穿反了,很多小細節別人都是注意的。」

可惡,這家伙怎麼會知道,唉,真麻煩,還得把它再換回來……好了,著裝就緒,接著去刷牙洗臉,怎麼人起個床之後要做那麼多事情啊!

我快速地沖到洗手間,一面刷著牙,一面用梳子整理著頭發,然而頭中間的那根因睡姿不好而突起的呆毛卻怎麼也整不平,我說頭發啊,不要連你都和我作對,我今天已經忙得恨不得自己是一頭八只手的章魚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長頭發、細眉毛、大眼楮,嗯,怎麼看還算是一個美女吧,稍有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眼角下面的痣了吧,不過這也是一種個性的代表,代表著我與普通版的美女不同,屬于非主流系的美女。

這時,客廳里傳來了冬駿的聲音︰「姐,莫非你等會要去見的是昨天那個剛剛從‘時間膠囊’里蘇醒的人?」

冬駿所謂的‘時間膠囊’也是上個世界科技之一,被關入時間膠囊中的人,思維意識和細胞成長都會被停止,相當于被世界隔絕了一段時間,這種手法以前在科幻電影中常常出現,比如將一個人冰凍了一段時間,結果當他醒來後,發現自己來到了未來。

「嗯,跟他約好是十點半的。」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上次你去和新人見面的時候,也是因為懶覺睡過頭而遲到,結果被一個新人連番教訓,還被起了‘慢慢女’的綽號。」

「你能不能不要隨便揭人傷疤啊!」

真是一個愛把幸福建立別人痛苦上的人,啊啊,我怎麼會有這樣壞心眼的表弟啊,實在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隨帶一提的是,我現在24歲,在艦船上的職務是培訓師,也就是負責指導那些剛剛從‘時間膠囊’里出來的小鬼。

「因為姐姐你生氣時候的發音很可愛,所以這也由不得我啊。」

這家伙已經不能用懷心眼來形容了,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變態了,呀,我怎麼會有個變態弟弟……

我用熱毛巾再次捂了捂頭發,這次那根呆毛終于戰敗了下來,服服帖帖地歸入了我的完美發型。

「真不知道那些後勤部里的女孩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你……」

「因為我有我獨特的個人魅力啊!」

听到他那自信過度的口氣,怎麼都感覺有點不舒服。

此時,我已經完成了在洗手間里的戰斗,開始轉向客廳這個戰場。來到客廳時,冬駿正一邊優雅地喝著咖啡一邊看著我,手上還拿著今天早晨的早報。頭版的標題是︰「時間膠囊」再次蘇醒,新的救世主誕生。真是一個駭人听聞的眼球標題啊……

「此外,我補充一下,我不會對那些女孩產生興趣的。」

冬駿抿了一口咖啡,然後一臉鎮定說出剛才那句話。

「咦?為什麼?有喜歡的對象了?」

「誰叫我有一個笨蛋姐姐啊。」

「你才是笨蛋呢!」

哼,你不喜歡那些女孩和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我要是笨蛋啊?!

我隨意地打開櫥門,伸出左手將幾片吐司賽到嘴里,而右手則開始幫忙穿長靴。感覺通過早上忙碌的戰斗,我漸漸已經學會了左右開弓這個能力了。

呼呼,在結束了一番看似匆忙卻實質有效的動作後,我終于完成了早晨的作戰。

「今天更新記錄了,5分鐘14秒,不錯不錯……」

冬駿帶著一絲壞壞的微笑看看了手表,向我報出了之前我所用去的時間。

「啊,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在25分鐘趕到那里啊,希望少兩個警示紅燈……先走了,拜拜。」

我急急忙忙地沖出家門,留下了冬駿那句「一路小心」以及他繼續喝咖啡的身影,外面的世界依舊光彩十足,只不過和十年前的世界已經不能比了。

+++PartI-阿奇-狼狽的早晨+真是累得要死,肩膀都快月兌臼了,感覺現在只要合上眼皮,就會像一頭愛冬眠的棕熊那樣呼呼大睡起來。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做阿奇,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名字,但是我絕對相信我的這個名字中埋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好比是某個商業大亨的私生子、某次恐怖事件的唯一幸存者、某個被罰下凡的天神,但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來告訴我這些真相呢,我真的很想知道「啊,原來我不是一個平凡人」這個現實。

先不論我的名字是否有著曲折離奇的故事,我現在的境遇可算是相當匪夷所思。

首先,我在12個小時之前,剛剛從一個大玻璃缸里被人喚醒,當時完全記不起自己是誰,周圍都是茹蒻果凍狀的液體,感覺……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正當我打算舌忝一舌忝那看上去相當誘人的果凍液體時,一個長相很漂亮實際卻很暴力的女子突然出現,不僅不由分說地把我從美食旁拉開,還半強迫式地讓我穿上一件品味很差勁並且瓖著奇怪銀邊的制服,我怎麼都覺得還是自己身上這套斑馬紋式背心加短褲比較好看。我相信這樣的女子,一定對于自己強健的體魄非常有信心,所以我走上前,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能讓我看一看你的肌肉嗎?」

話音剛落,她就很生氣地一拳揍到我的臉上,咦?到底是那里錯了呢,我覺得她一定會很自豪地伸出手臂來給我看肱二頭肌。是不是她沒听清楚,以為我想看的是拳頭呢?

「那個我想看的肌肉,不是拳……嗚……」

這次還沒說完,她又給了我一拳,現在我終于了解到是怎麼回事——她果真听力不太好,將肌肉听成了拳頭。

嗯,肯定是這樣,真是個可憐的美女。

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做秋……唉,奇怪了,怎麼想都想不起全名,不過能記得半個名字也算是不錯了,所以就暫稱為秋X小姐吧。

接下來,在她的引導下,我經過了三個奇怪的房間,讓我感覺有些新奇,于是我帶著一絲好奇和少許疑惑向她問道︰「剛才那幾個滿是洗衣粉氣味,滿是警車燈光,滿是白色瓷磚且有很多門的房間是作什麼用的啊?」

「那是消毒室,紅外線感應室和廁所,我剛剛上女廁所的時候,你不會也跟進來了吧?」

對方似乎有點氣急敗壞,啊啊,原來是女廁所啊,怪不得有那麼多門。

「原來是上廁所啊,我還以為你在里面練拳擊呢,不時地從里面傳來痛苦的哀嚎……嗚啊,好痛,怎麼又突然出手……」

我又被痛擊了一番,看來我眼前的果然是貨真價實的暴力女郎。

「你是變態嗎,那只是因為之前空月復喝牛女乃所導致的月復瀉罷了……可惡,我為什麼要和這種人討論上廁所的問題呢?」

「那個,作為一般常識而言,女孩子不能隨便說出‘變態’這個詞……啊啊,不要使用過肩摔啊!」

「你沒資格和我討論‘常識’!」

她,就是這樣的令我驚訝的女子,能夠一邊咆哮著一邊將我投出2米遠,我覺得她可以作為國家級珍稀動物來培養。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里,現在我們來進入正題。」

她呼出一口氣,拍了拍雙手俯視著我,什麼啊,剛剛只是開玩笑的啊,那麼她動起真格來究竟有多可怕呢,我不敢想象了,人類會滅亡的吧……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有!絕對在認真听!」

這個女人得罪不得,我的直覺是這麼告訴我的。

「真是個怪人……」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後,開始以相當嚴肅的口吻對我說道,「下面我要對你說的,是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必要的知識。」

——知識?

我帶著一絲疑惑跟著她來到了一扇大門前,門的後面有什麼呢?我既好奇又不安,潛意識里感覺到,在那道門的另一邊,將會出現什麼駭人的景象。

「來吧,見證一下世界毀滅後的樣子。」

她打開了門,同時說出了我所擔心的事情。

我靜靜地走進門,或許在某個角度來說,我是走出了門,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在門的那一邊,並沒有什麼廢墟,也沒有什麼殘骸,沒有火焰,沒有尸體,簡單地來說,就是什麼都沒有,只有雪。

眼前的景色只有蒼茫的白雪,世界遁跡在一片白色的寂靜之中,雪花從天空漸漸飄落,在白色的雪地上越堆越高。

「這就是世界?」

「是的,這就是世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直到昨天為止,還是原來的世界?」

「或許對你來說,只是昨天的事情,但是對我而言,那卻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是個已經死去的人,你不記得了嗎?」

他這麼一說,腦海中殘碎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不知誰在哭泣,——而我的手上染紅了鮮血,——在被北風吹拂的高樓上,——我縱身一跳,——向這個世界做了最後的道別。

我究竟是誰,漸漸地「阿奇」這個名字浮現出來,而除了這個名字之外,我只能記起一些殘缺的片斷。

「那我為什麼活了下來,不是應該在冥王的手下當文員嗎?」

「因為你還有著你所要背負的使命,所以我們讓你活了下來。」

「你們?」

「是的,我們是最先察覺到世界會滅亡的,也是唯獨存活下來的人,我們應該算是人類最後的幸存者了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世界毀滅這種東西,所以那些相信荒謬言談的這次倒是很幸運了活了下來。」

「最後的幸存者?听上去挺帥起的,感覺像是RPG游戲里的故事設定……那麼我的使命呢?」

「你到底有幾分是認真的,算了……今天已經很晚了,對于剛剛蘇醒的你來說,會很疲勞,關于詳細的問題,我明天在解答你,這樣我先送你到公寓去。」

「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阿奇……」

「阿奇……」

「怎麼了?」

她的臉上似乎產生了一絲困惑,但很快就搖了搖頭。

「沒事,我叫秋X(該字被我遺忘中),今後就是你的指導員了。」

「請問那個指導員是……」

「就是訓導你們的人,你好奇心真旺盛,這下終于可以理解你之前為什麼那麼變態了……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先跟著我去你的住所吧。」

她這樣說著,帶著瀟灑的背影離開了,我急忙跟上她,不過因為再次要求她給我看胸肌,結果被她一邊大吼「哪里有那麼平」一邊又痛打一番。

在去公寓的路上,她有一句沒一句地為我講述了關于現在我所在的這個艦船城市以及上個世界科技的事情,雖然她只講了個大概,但我已經可以推測出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

「本來那些事也是打算明天說的,不知怎麼的,越說越想說,結果就透支了一大堆……哎,算了,反正你遲早要知道的,好了,早點睡吧,我明天早上10︰30會來接你的。」

她將我帶到一個不是太高的公寓樓中,然後帶到門牌號為307的房間前,找了好久的鑰匙,才終于打開門,雖然我想建議她用鐵拳直接打破門,但看到她找到鑰匙時的欣喜勁,想想還是算了。

「那個,這間屋子從今天起就是我的了嗎?」

我非常認真地問道,而她卻用那種敷衍式的神情作了回答︰「哎,哎,反正這艘船上只有一千多個幸存者,土地面積完全過甚,空房子要有多少就有多少,而且是免費居住,沒有房價,里面的家具也是一應俱全。」

「真的是我的了嗎?」

我再次確認,因為這點很重要。

「是的,你真是羅嗦啊,好了,我先走了,記得不要睡過頭啊。」

在暴力女打著哈欠離開後,我興奮地轉過身,然後張開雙臂,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大喊道︰「可憐的公寓房小姐!!你的天使已經來到了,現在讓我們一起來‘丑小鴨變天鵝’吧。」

+接下來的十一個小時里,我的腦細胞處于打過興奮劑的狀態,整間屋子被我做了全身大改造,從地板到牆壁,從玻璃杯到電視機,它們在我手下舍去了舊的容貌,換上了新的樣子,以「阿奇」的名義得到了重生。

太棒了!太棒了!

我真是一個天才,哈哈哈——看著眼前這個煥然一新的屋子,我從內心里由衷地感到喜悅。雖然身上沾滿了各種污泥和顏料,看上去有些邋遢,但我覺得還是值得的,畢竟在創造者面前,一切代價都是浮雲嘛。

好了,是時候休息一下了,真是累得不行。

正當我打算就此靠著牆板,安安心心地合上眼時,門鈴卻吵鬧地響了起來。

——哎呀,這是誰啊,打擾別人的清夢。

我一邊埋怨著門外那個不識相的家伙一邊無力地打開了門。

「喲,我沒有遲到吧?」

她披頭散發地站在門口,看上去似乎也經歷了一個狼狽的早晨。

+++(封鎖之域系列,只為創造一片幻想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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