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73章 哥倆好啊

作者 ︰ 清楓聆心

這是什麼狀況呢?

墨紫身處在萬燈之上,無心賞景;面對兩位帥哥,有點頭疼;一腳在岸,一腳在船,進退不得。

話說她和元澄結伴出來遛達,到了明善寺對面的十里河。猜燈謎,總比元澄慢一步;套圈圈,元澄總比她差一點。你贏一盤我趕一盤,兩人不分上下。墨紫還挺訝異,和元澄這樣的人玩起來,竟然也有意思。本來還以為他是必勝派,見誰贏就急眼的那種。所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什麼都玩了一遍,墨紫見河上好些船舫,就有了做市場調查的念頭。她接下紅萸坳的船場,沒打算要把它變成裘三娘的大金庫,只想借此機會為自己換取自由而已,所以會按照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適當發揮,目標是建造高質量的,比較普及化的船只。畫舫和江船是她考慮之後看中的一塊,即不暴露太多後世之學,也能有較多的客戶需要。

元澄覺得主意不錯,就讓華衣去打听有沒有載客的畫舫。

堂堂千牛衛從四品餃,跟著從六品的芝麻官不說,還兼跑腿打雜,墨紫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華衣還真能干,回來說今日載客的畫舫都滿,不過有一個包船的客,願意與他們共船,費用各擔一半就成。

這時,跟著元澄的好處就顯來了。這位隨便把人送的禮折現,就是一筆閃閃發光的銀子啊,包船的費用自然不是問題。

于是,幾人到了河岸碼頭。當華衣指著一艘中等大小的畫舫時,墨紫挺滿意。眼楮睜大,邊走邊瞧,仔細打量著構造,一腳才踏上舢板,進退兩難的狀況就發生了。

「我道誰這麼大方?百兩的包船銀說出就出,原來是元大人。」明堂堂的艙內走出四五個人來,正中說話的那個白銀色的綢衫暗金色的腰帶,繡得是金山銀海玉樹花。隨著他走一步,一身光彩亂放。手上那把扇子,換了。扇骨依舊純金打造,但扇面只有一正一背兩個字——金銀。發高束成髻,以一頂大小寶石瓖成的冠扣住,留一縷在頰面旁,用金色絲線扎成三段。

金銀這個人,每次出場都不會允許別人忽略他的富貴,再加上他身後那對可愛無敵的雙胞胎,令隨之跟來的,原本一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暗淡無光。

元澄一笑,溫和君子的表情,「我雖然大方,怎及金大少這般富貴?這一身的行頭,恨不能把全部家產都穿上,怕人偷走不成?」

「……」墨紫猛回頭,差點扭到脖子。

金銀一笑,咬牙切齒的表情,「我不比有人表里不一,看著衣服黑不溜秋很素淡,卻是冰蠶絲織的,一朵花一片葉天下第一繡莊莊主親繡。你要是給我當小廝,比百兩千兩值錢多了,少不得要叫你萬兩。」

「……」墨紫頓時瞪圓了眼,上上下下看元澄那身黑不溜秋衫,值一萬兩嗎?

元澄再笑,持續性溫和,「總比有人捧了白花花的銀子上門去求,卻求也求不到得好。不過,金大少眼神怎麼不太好了?我這黑衫,五兩銀子而已。冰蠶絲,不是在金大少身上穿著嗎?何必嘲笑我這等落難之人?」

「……」冰蠶絲,到底是什麼?誰抽空跟她解釋一下?

金銀再笑,持續性咬牙,「你又何必謙虛?像你這等人,叫破船還有三斤釘,渾身抖一抖,丁零當啷,還都是價值連城的釘子。」

「……」這位就惦記著珠子呢,還渾身抖一抖。

元澄讓人說成破船,風度仍然絕佳,要開口,就听一聲——

「停!」墨紫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姿勢擺累了。

金銀見墨紫不讓元澄說話,漂亮的眉一挑,得意得很,「墨哥明鑒。」

「金大少也請少說一句。」不管這兩人以前有什麼過節,你來我往的,半點不客氣,不過大過節的,就消停了吧。

金銀噎住。

「今夜良辰美景,相遇也是緣分。元大人劫後余生,我是初來乍到,既都與金大少識得,金大少便盡一次地主之誼。誰知那明年今日,你我他三人會在何方?我瞧二位雖然斗嘴,卻不似深仇大恨,倒像親兄弟鬧意氣。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可好?」墨紫說得爽朗萬分。

「誰跟他是親兄弟?」金銀雖對此不滿,但只是低聲嘟噥一句。

「不是親兄弟,是結義兄弟。」元澄往舢板前走近。

這回,墨紫差點掉下舢板,直接跳水了。這兩人說話這樣,神情那樣,是結義兄弟?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什麼情況下發生的?互掐著對方的脖子,逼對方說出結義的誓詞?

一雙手伸過來,扶了墨紫一下。

墨紫一看是元澄,連忙謝他。

「墨哥,小心看板。金大少只喜在自己身上花錢,對其他地方卻吝嗇。這舢板就比尋常的畫舫要窄一半,能便宜他一半銀子。」元澄慢條斯理說道,見她站穩了,便放開手。

「元澄,你管我吝不吝嗇,先管好你自己的爪子,別亂佔人家墨哥的便宜。」金銀氣歪了,快步過來,拉墨紫一把。

墨紫失了重心,往前栽去。

金銀好整以暇,張手要接。誰知眼前已經沒了墨紫的身影,听百兩千兩歡呼一聲姐姐好本事,回頭就瞧見墨紫翻跟斗站起。

元澄搭了手過來,借撐金銀的胳膊,「好兄弟,多謝。」

金銀立刻收胳膊搓胳膊,「元澄,誰是你兄弟?要做兄弟,珠子賣給我。」

元澄不理他,對雙胞胎兄弟招呼,「百兩千兩,我身後那個功夫很不錯,想要切磋找他。」

「大公子,真的嗎?。」今日,黃衫的是百兩。

「大公子,有多厲害?我們兩個一起上,打不打得過?」棕衫的是千兩。

兩人梳著俠客兒的馬尾,精神奕奕的笑臉模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試試去,打不過別怨我。」元澄說話不負責任,打算把無辜的華衣推出去「犧牲」。

墨紫正在拍身上灰塵,听百兩千兩稱元澄大公子,心想這結義兄弟之說看來不虛。

華衣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見百兩千兩四拳呼呼成風,轉得跟輪子一樣,對面打來。令他吃一驚的是,這兩個小子看著年紀輕輕,身手卻相當不錯,拳風帶氣,身形如電,竟有不輸于江湖老手的內勁。他不使出點本事,還未必對付得了。

三人竄上竄下,前後繞著較量,好在是過節,別人眼里就跟嬉鬧雜耍似的。等墨紫幾個在舫中坐定,還能听到兩邊的叫好聲。

「真不知你給了兩個小子什麼好處,大公子大公子叫不停,我拎著他們的耳朵也沒用。」半道撿回來的,養不熟?金銀為自己斟酒。

這點上,他和元澄都一樣,不驕不貴,凡事自己動手。

墨紫看得很習慣,但金銀身後的女子忍不住,上前拿走酒壺,替三人斟酒。

其中一個粉裙白裳的美人嘟著嘴嬌嗔道︰「金大少,別跟我們姐妹搶活干,讓媽媽知道了,剝我們的皮。」

另一個翠裙綠裳的,忙應和,「可不,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們就是。」

墨紫瞧這兩女子,眉目間風情不淺,舉手投足都是媚姿嬌態,濃妝艷抹的,應該是風塵女子。

她看得目不轉楮,金銀見狀,便說道,「這兩位是十里河上最美的船娘,琴藝比不上無憂閣的莫愁,那也是出類拔萃的。墨哥,準備好賞銀吧。」

墨紫最怕有人讓她掏銀子。不是她小氣,實在是囊中羞澀。

于是,她對綠裳的媚眼當沒瞧見,指著元澄說,「金大少真是開玩笑,有錢的是你義兄,我小小一個掌事,哪來的打賞銀子?」從剛才百兩千兩對元澄的稱呼中猜到兩人誰兄誰弟。

金銀斜睨著元澄,哼了一聲,「哪有這樣的義兄,污了我三顆珠子?」

元澄安然接過綠裳倒來的酒,「這話從何說起?明明是你送給我的,怎麼變成我污了?金大少未免小心眼,虧我收了你的禮,辦妥了你的事。一個謝字沒有,還讓你數落。早知如此,這兄弟不結也罷。」

金銀又哼,「若不是當日喝多了,分不清東南西北,誰要與你結兄弟?」明明比自己小,卻當了大哥。要不是有書為憑,打死他都不信。

「金大少若想割袍斷義也不是不行,就照當初說的,兄弟不成,買賣兩分,你把金銀錢莊分我一半就是。」元澄無所謂,因為他不吃虧。

墨紫啪一拍桌子,站起身。

元澄和金銀同時看過來。

「你們兄弟倆的事,我一個外人摻合著,不合適。」墨紫需要新鮮空氣,「你倆慢談,我看花燈去。」

不待兩人說話,她大步走出船艙,卻見華衣跟竿子一樣站在門口,就問,「誰輸誰贏?」

華衣的視線落向不遠處。

墨紫就見百兩千兩背靠背坐在地上喘氣,當下明白這華衣的功夫十分了得。

誰也不擾,她坐在船沿上,看河岸兩邊的花燈。每一盞燈就承載著一個心願,那麼沒有花燈的人,能不能實現心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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