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
「听說了嗎,恆王妃失蹤了」,路人甲一臉煞有其事。
「恆王為了搜尋王妃,封鎖京都,這麼大動靜,全城都驚動了,誰人不知?」路人乙搖頭道。
「不過據說綁走王妃的人與慶國使者有關,」路人甲繼續爆料,其他食客終于來了興致,「這事怎麼還牽扯到了慶國使者?」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據我在王府當差的遠房表親透露,恆王爺傷勢稍緩剛能下地便帶人直奔國賓館,結果國賓館內早已是人去樓空,徒留一封致恆王的信箋」,路人甲轉悠著眼珠賣力顯擺。
一旁路人乙听得興起,焦急道︰「那信上都說了些什麼?」
路人甲撇撇嘴,「這信上說了些什麼自然只有恆王爺自己知道。」
眾人一听不禁哄然而散……
二樓雅間,玄色獨坐窗邊,展開手中的信箋,只見上書︰‘遺珠尋回,不復還’,手指合攏,信紙被揉碎,銀眸間冷光粼粼,心道,好個猖狂的青山君,只是依隱門的情報來看這青山君和阿璃明明應該是……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玄色的沉思,「進來」,低沉的嗓音帶著寒冰的清洌。
「王爺」,十三躬身對玄色行禮。
玄色轉眸對上十三,「可有消息?」
「回王爺,雪鷹在太子府上空盤旋」,十三如實以報,緊繃的聲線帶著幾分凝重。
聞言,玄色的眉峰不由蹙起,「本王的好佷子也摻和其中嗎?看來是本王小看了青山君。」
是夜,數十條黑影借著月光落入太子府中,一只飛行極快的白鷹在前帶路,黑影則緊隨其後。
地牢內,白果看著自己的血液化作一粒粒血珠從周身細密的傷口溢出在空中匯聚織成血絲源源不斷的包裹對面盤腿打坐修煉的姬翎羽,這樣的情景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只正在為對面的人編織巨大血繭的蜘蛛……
血液一滴滴從皮肉間被剝離,讓白果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眼皮越來越沉重,就這樣結束吧,她本來就是不被期待的生命,她是族人口中的鬼嬰被丟棄在亂葬崗,靠吃腐尸存活,是那個淡笑如水的少年將手伸向她帶著她走出被遺棄的地獄,現在既然連他都不再要她,那麼她又何必留戀?
雪鷹長鳴撲騰翅膀繞著白果飛旋,白果費力睜開眼,那只白鷹絕望的叫聲竟讓她莫名心疼,接著便覺得自己落到一個溫軟的地方,直至徹底陷入黑暗,她心底依舊疑惑,是哪里,讓她這般安心?
十三拔劍砍斷白果周身的鐵鏈,將那殘破的身軀緊緊護住懷中,抬眸望向血繭,滿是憤怒與仇恨,飛射出手中長劍欲扎破那只巨大的血繭。
十三的劍飛至半空卻被玄色橫空斬斷,十三疑惑道︰「王爺?」
玄色盯著血繭上方凌空而立散發黑氣的令旗若有所思,「你此刻破了血繭,殺了旗主,你和你懷里的女人必遭‘鬼旗’反噬」,若非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姬翎羽竟是鬼修中人。
十三抱起白果,不甘道,「難道就放過他?」
玄色轉眸望向十三,眸間閃過冷厲,「你想死,本王不攔你,只不過你確定你要你懷里的女人陪你一塊死?」
十三垂眸,「是屬下沖動妄為了。」
此時空中的令旗沒了冥女之血的喂養開始震動,發出極大的冤厲之氣,無數冤鬼從令旗中跑出,直撲地牢內的活人大口啃咬,玄色眉峰皺得更深,沒想到姬翎羽手上的這幅鬼旗竟是鬼王的‘招魂幡’可驅萬鬼,轉眸看了眼白果,看來姬翎羽是修為不夠害怕反被令旗控制所以想借冥女修煉上乘心法。
銀色的眼眸光芒大漲讓鬼魂不敢靠近,魔帝劍凌空一揮立馬讓眾鬼魂躲入‘招魂幡’內,別說鬼王尚未修煉成功,就是大成也斷然不敢輕意挑釁魔帝。
看著一旁精神不振,傷痕累累的部下,玄色冷聲道,「退出地牢,去無相寺」,雖然他不懼這些惡鬼,可冥女之血卻是它們最可口的食物,白果是阿璃在意的人,所以他不能讓她死。
無相寺
「哎,柳絮這女人雖然可惡,可如今死得如此淒涼倒也怪可憐的」,樂齊影望著竹林間的孤墳,輕輕搖頭,這幾日他一直照看這女人,可是按老安的說法就是無力回天神仙難救,能拖這幾日也是撿來的。
無相靜靜看著面前沒有立碑的小土丘,眸間無喜無悲,「因果循環,一切皆有定數。」
無相說話間,一只黃色的小貓飛奔入竹林,撲到無相的腿邊,碧綠的眼眸間滿是驚疑。
樂齊影看著這只暖黃色的小貓淡淡一笑,「小東西,你叫暖暖吧,倒是衷心,臨了不忘送你主人最後一程。」
黃貓微微一愣,似乎听懂了樂齊影的話,轉身撲向土堆,用前爪猛地刨土,好像要把土下的身體挖出來。
無相輕嘆,「一具殘破的臭皮囊,還要它作甚,既然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便安然處之吧。」
刨土的黃貓聞言一頓,轉頭望向無相,綠眸中裝滿了疑惑,無相走到小貓身邊,躬身對小貓輕聲道︰「柳施主,昨日之日不可留,暖暖願代替你受那地獄之苦,你莫要辜負了它的心意,從今往後,你是誰,你想要怎樣的生活,由你自己決定。」
無相拂袖離開,不再管土丘上呆愣的小貓。
樂齊影看著滿身是泥的小貓,輕聲嘆息,彎身將小貓抱起,「這麼髒,我可不敢養你,還是先給你洗干淨得好」,話一出口連樂齊影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竟然想養這只小貓嗎?嘴角滑開漣漪,管他呢,身邊多個伴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