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白果她怎麼樣了?」十三看著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果心中焦躁之極,帶白果來到無相寺後他立馬就從藥房里拖出閉關搗藥的安慧為白果治傷。
「她只是失血太多了,我已經替她施過針,調養半月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安慧拔出刺在白果身上的銀針,望著那張昏迷的臉若有所思。
十三見安慧神情有異,于是問道,「老安你這麼看著白果可是她有什麼事?」
「十三,你在懷疑我的醫術嗎?我說不會有事自然就不會有事,我只是沒想到這丫頭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冥女,」安慧低頭看了看銀針上的一點血紅,「至陰之血是難得的藥引,若再找到至陽之物應該就可以解‘念奴嬌’的劇毒了。」
十三一听,本能地擋在白果身前,抓起安慧的衣領一副要干架的模樣,「不要打她的主意,你要她的命,先過我這關。」
安慧眸間溫柔之色盡褪,反手握住十三抓著他衣領的手,「如果你想驚動玄,大可以弄出更大的動靜。」
聞言十三面色一黯,松開抓著安慧的手,轉身護住白果,「藥引可以再尋,人命卻不能重來。」
「我只要藥引又不是要取她性命,你以為我是鬼修嗎?」安慧沒好氣地瞪了眼十三,心中卻是一片柔軟,情之一字誰能逃過,看來自己這朋友算是栽了。
十三一愣,「可你說要至陰之血……」他可沒忘了姬翎羽想把白果吸成人干的一幕。
安慧輕嘆道︰「我只取她一滴心血為引,瞧你緊張的模樣,」見十三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上紅霞滿布,安慧輕笑道,「十三,看來不久便可以吃上你的喜酒了?」
院中,玄色獨坐在石桌旁用絲絹輕輕擦拭魔帝劍,透過劍光似乎看到了阿璃的笑顏,心間微微抽痛引得眉峰緊蹙。
「阿彌陀佛,王爺為何不放下手中的劍?」無相走到玄色面前,一雙古潭似的眼眸似乎已看透了塵世間的一切。
玄色手上微頓,抬眸望向無相,雖然他不喜歡佛理,但是對于無相他心中還是有所感激的,畢竟若非當時作為國師的無相進言,他早已死在父皇劍下了,「有爭斗自然無法放下。」
「即便是為了你心里的那個人也不能嗎?」無相淡淡問道。
心里的人?玄色皺眉,「大師可是知道內子的下落?望大師指點迷津。」
無相抬頭望向空中明月,「緣起緣滅,若是有朝一日王爺願意放下了,平僧自會為王爺指路」,他要為魔帝指點迷津但不是現在,說完轉身如來時一般默默而去……
翌日
山下小溪邊,渾厚的古琴聲伴著無相寺的晨鐘猶如天籟,暖暖趴在樂齊影琴台邊的白沙堆上懶懶地打著瞌睡,偶爾微微抬眸,偷偷打量晨光下男子側臉的線條。
「暖暖,你在偷看我嗎?」指下漸歇,樂齊影轉頭,正好對上暖暖碧綠的眼眸,如此與一只貓兒說話實在愚蠢之極,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暖暖能夠听懂他的話,因為那雙眼楮承載了太多太多。
「咚……咚……咚」,急促的鐘聲讓樂齊影不禁鎖眉,「如非大敵當前,寺中斷然不會鳴警鐘,」彎身將暖暖裝進腰際的挎包中,快步往寺廟趕去。
無相寺
「無相大師慈悲為懷應該不會希望看到血染古剎的情形吧?」一身黑袍手執招魂幡的姬翎羽盯著無相似笑非笑,暗紫色的嘴唇勾勒殘忍的弧度。
寺院中的僧侶被太子府的親兵綁縛在大雄寶殿,泛著冷光的鋼刀攪渾了寺中祥和寧靜的氛圍。
無相徑自在蓮花蒲團上打坐,「太子殿下,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將靈魂出賣給鬼王必將落入萬劫不復之地」,看著眼前被鬼王附體的姬翎羽,無相眼中盡是憐憫之色。
姬翎羽眼眸微眯,抬手拔出身邊侍衛的劍,反手一劍砍殺離他最近的小沙彌,鮮血濺起,染紅了佛像的金座。
無相眸光微沉,「迷途知返是勇者,太子何苦徒增殺戮?」
「住口,老禿驢,不必和我講什麼大道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把冥女交出來,不然我今日就血染無相寺」,姬翎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現在已經變得強大,可當他對上無相那雙眼時心底的恐懼就會叫囂。
「好大的口氣!」玄色拖著銀劍從後殿緩緩走出,劍尖泛著火心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看清被黑氣纏繞的姬翎羽後不由皺眉,沒想到姬翎羽竟然甘心做鬼王的傀儡。
「九叔何必動怒,要知道這里任何一座佛像對你的劍氣都會有所損傷,」姬翎羽大笑,他敢來挑釁就是因為無相寺是佛氣最重的地方正好可以克制魔帝。
姬玄色挑眉,「那又如何,你的招魂幡同樣受制,」大家都不是正道,他會被減弱對方也強不了多少。
「呵呵,那可不一定,」說完姬翎羽從袖中取出一串佛珠向玄色扔去,瞬間佛珠紫光大漲將玄色困在其中,「九叔若想出來至少也要耗上幾個時辰」,張狂的笑聲震動了佛殿,心道,青山君留下的東西果然管用。
無相微驚,混元珠?這分明是東帝君的法器,姬翎羽從何得來?
正在無相吃驚之際,姬翎羽已默念咒語將招魂幡拋入半空,雖然有佛氣相阻卻不妨礙招魂幡索來冥女,畢竟這法器已經吸過冥女之血,二者已然相通。
廂房中,黑色的陰氣如同鎖鏈一般纏上床上剛醒來的白果,腰身被緊鎖的白果瞬間被拖至半空,十三大驚,可是他和安慧一接近黑氣便會被立馬彈開,無可奈何間只得緊緊抓住白果的雙手。
安慧見十三隨著白果被拖拽出廂房于是騰空一躍抓住十三的腳脖,于是黑氣將連成一串的三人一起帶到了佛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