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三大家族屹立秦國千年,相互間明爭暗斗,誰也奈何不了誰。
吳家以錢莊起家,趙義起義時,軍中糧餉大半由吳家承擔。新秦帝國成立後,吳家家主吳畏被趙義委以大司馬一職,控制天下糧食礦產稅賦的調度。若以向南那個界面的世俗界官職來看,那這個大司馬就比一個國家的財政部長權利還大。全國大半財物均要經過他的許可,才得以調用。
何家以私塾起家,家主何青峰才華橫溢,其「教育興國」的理論曾受舊秦先皇大加贊賞,委以帝國文院院長及百官監察使一職。若非贏勝殺父弒母奪取皇位,橫征暴斂,天怒人怨,何家也不會支持趙義謀反。趙義一介武夫,身邊奇缺治國安邦之才,何青峰于軍中任軍師之職,為趙義出謀劃策。新秦建立後,趙義授何青峰丞相一職,統領百官。何青峰門生滿天下,各地才子舊生慕名前來投奔,現今都在全國各地州縣任職,天下官員半數皆是他的門生。
丁家以偏門起家,家主丁不群在舊秦時黃,賭,毒,走私,搶劫,勒索,無所不做。趙義起兵謀反時,丁不群舉家族之力,從各國走私,劫掠大批軍事裝備,並組建10萬人的「義軍」加入趙義陣營,為趙義平定北方,立下赫赫戰功。新秦建國後,趙義委任丁不群為太尉,領平北將軍印。10萬「義軍」搖身一變,成為了新秦北方軍。
可三大家族都認為,作為開國元勛,自己的家族功勞最大。所以在朝堂之上,三位族長經常為些許小事,當著百官與皇帝吵得面紅耳赤,背地里又設陷阱捅刀子,一副不滅了你不罷休的態勢。可就連趙義這心機深沉,機關算計的一代梟雄,也不曾想過這三個水火不容死對頭居然會暗中齊聚一堂。趙義一直以為可以利用他們間的矛盾將三人玩弄于股掌,他可萬萬想不到……誰為魚肉,誰為砧板,猶未可知?
此密室修于吳府地下,隱秘非常,此間密室乃吳家專司議事之廳,四周牆壁完全密封隔音,蒼蠅也難飛進去。此刻室內氣氛凝重,吳畏,何青峰,丁不群成品字型圍坐在圓桌三側,偶爾舉杯抿一口茶。
吳畏抿口茶,作為此次密談的發起者,自當首先開口︰「棋子最近行為異常,似乎想跳出棋牌,成為棋者?」
何青峰淡笑︰「壽元將近,想為後人留條後路,也是人之常情。」
丁不群冷哼一聲︰「他若乖乖坐上最後幾年安樂帝王,我等尚可繼續堅忍。他若想坐化之前,鏟除我三大家族,那就對不起了,我們就在他幾個兒子中再挑一個接替他的位置。他可能帝王當得太久當糊涂了,沒他四兒子趙康識實務……最近這小子暗中找我,認我為亞父,讓我助他奪取皇位,現在想想,未嘗不可。」
吳畏也冷哼一聲︰「那個趙康,他也配做這新秦皇帝,你小心被他過河拆橋。我倒覺得二子趙武,莽夫更容易控制。」
丁不群寸步不讓︰「窮兵暗武的趙武,哼,你小心他登了皇位,派你到處出征,讓你戰死沙場,再給你個風光大葬。」
「你……」吳畏爭鋒相對︰「就你那四皇子趙康,對了,听說你兒子剛給你生了個小孫女,不知道模樣如何?說不準趙康繼位16年後,你那小孫女還能進宮封個美人呢。到時義子寵幸孫女,這場家庭倫理悲劇,想想都覺得好看。」
丁不群怒不可遏︰「吳畏匹夫,你找死?」正欲跳起發難,忽听何青峰大聲喝道︰「兩位息怒,坐下听我一言。」
大眼瞪小眼的吳畏,丁不群兩人這才停止摩拳擦掌的準備動作,同時冷哼一聲,卻也听話的各自坐下……吳畏沒好氣的道︰「青峰,你是個什麼想法,你倒是先說說。」
丁不群也難得得符合吳畏︰「是啊,青峰,這里你年紀最長,你拿個主意。」
何青峰不慌不忙道︰「我吳,丁,何三家,雖說不屬同門,但來歷皆一樣。祖宗遺訓,縱然富可敵國,功高蓋主,皆不能任世俗君王,我們的任務只是隱于秦國,一來為主家看守世俗生意打探消息選拔人才,二來各自鎮守新秦國三座隱藏的靈石礦脈。誰當皇帝,只要不侵犯到我們的利益對我們而言都是一樣。兩位近年受權欲所困,忘記我們各自家族的初衷了嗎?」
丁不群,吳畏听後,均露出愧色。
片刻之後,丁不群繼續道︰「那現在世俗君王,要拿我們開刀,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枉我們200年在朝堂上假裝不合,讓這笨蛋皇帝以為容易控制;沒想到他壽元將近,竟然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何青峰高深莫測的一笑︰「我們低估了他的野心,不過這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國家的君王,如果國泰民安,四方升平,他唯我獨尊的野心就會迅速膨脹,不容于人。反之,戰亂連連,餓殍千里,他們才懂得怎樣去珍惜幫助他的人。」
吳畏仿佛有些意會︰「青峰是否已有定計?」
何青峰回道︰「竟然他們生于太平盛世自信過度,那我們就還他個群雄割據。趙義已經出招,向嘯天出征趙國就是導火線。趙義想拿回向家手中南方軍的軍權,也想拿回吳家手中的糧草稅賦的調用權,甚至發展下去也想將丁家的北方軍同時推入趙國泥沼,最後趁機更替百官,讓我這丞相有名無實,一石四鳥,好計好計!趙國一戰向家恐怕得打上十年八年,趙義這連環計才有時間一一實現。竟然他想亂中取勝,我們就讓他大亂特亂……」
丁不群驚道︰「青峰智謀,果真天下無雙。一語驚醒夢中人,怪不得朝堂之上,他明知進攻趙國是泥足深陷,卻立排眾議,堅持出征。快說說你的計策……」
何青峰繼續笑道︰「很簡單,我們不能做皇帝,但他的5個兒子都有資格。我們一家扶持一個,各回封地,自立為王,讓他們兄弟幾個自相殘殺,我們亂中取利……」
吳畏擔憂道︰「現在時機恐怕不成熟吧?」
何青峰回道︰「現在當然不是時候,我們要等,等向嘯天在趙國的消息,等趙義再出招的時候,我們再伺機而動。向家兩百年積攢,又愚忠于趙義,此族不能留。離開京都前,我有一計,可讓向家與趙家結下不共戴天的血仇,南方也將必亂……」
相比三大家族毒計連環,向家就要溫馨許多。
向嘯天,彭女乃女乃,幼子向雲,兒媳文欣,孫子向南一家五口在後花園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爹爹,明日您就將回南方駐地,這一戰恐怕曠日持久,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向雲邊替父親批上大衣邊叮囑︰「有什麼戰事放手讓大哥去做吧,您年紀不小了,別動不動就沖上前線,南兒還等著爺爺回來教導兵法呢。」
嘯天眼中含淚︰「雲兒,你給我老子听著,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我的孫子,他可是我向家三代唯一的血脈,我回來的時候若是看到他瘦了,我唯你是問。」
這時向女乃女乃也上前扶住向嘯天︰「老爺子,你我三百多年夫妻,你可一定要回來,我就在家里等著你。」
嘯天豪爽一笑︰「老婆子,你這是怎麼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征,放心吧。倒是你,家中這些人,我可就全交給你了。」
向女乃女乃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老爺子,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沒人可以傷害他們。」
向南在文欣懷里,握著胸前掛著的傳國之石發呆,看了一夜居然完全看不出此錢是什麼材質,有什麼作用,讓他郁悶非常。
「南兒,該吃女乃了……」「夫君,快來幫忙,南兒又不乖了。」
靠,那個叫爹爹的東西,你干什麼,又來……天啊!我不要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