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殤 第一章 死亡

作者 ︰ 九殤亂

第一章死亡有的人生下來就被眾星捧月,而有的人命中注定就是碌碌無為的。

古風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這里的人當然也是普通的。徐也就是一個普通再普通的普通孩子,如果說他還有自豪的話就是有個全村最好的獵人父親了,所以他不用像他好友葉飛離那般還為吃穿愁眉苦臉了。

古語雲︰「靠上吃山,靠水吃水。」古風村就是靠吃金雞嶺存活的。狩獵、砍材、采藥就是古風村的生計。

雖然時不時的夢見自己英勇的和猛獸搏斗,但是夢醒後卻徒留失望,十二歲的自己根本不夠野獸塞牙縫的。

一聲響亮的雞鳴響徹天地,一聲,兩聲…這是金雞嶺的金雞在催促村民們趕快起床,又是一個忙碌的日子開始了。

男的打獵,女的采藥,孩子砍柴,老人看家一切都有條不紊。

繩子、斧子這就是徐也的家當,除了家里的柴火供應外多余的還可以去城里換些零花錢。錢,徐也到不在意,誰讓自己的父親徐林是村里最好的獵人呢?因為這自己母親也不用上山采藥了。但是一想城里的繁華,徐也就心里癢癢,砍柴都特別有干勁。

剛吃完母親準備的早飯,就听見葉飛離在門外喊他︰「小也快點,不然好的柴場可就沒有了。」

徐也抹了抹嘴,飛也似的便沖了出去,耳邊還回蕩著母親的關懷聲︰「小也,飛離路上小心點,不要和別人打架了。」

說是柴場也就是打獵留下的幾條小道罷了,因為這里沒有野獸出沒。

太陽正緩緩爬上金雞嶺,映的山嶺,金光燦燦的,遠遠望去宛如一只金雞對空長鳴。

「看,那不是王鵬那家伙嗎?今天怎麼會到柴場這里來呢?難道不用去打獵了嗎?」

超山底一看,葉飛離果然就見王鵬領著十來個正像他們這里進發。

徐也擔憂的道︰「這家伙不會又來找我們麻煩吧!」雖然王鵬大不了他們幾歲但天生神力,空手便可與老虎搏斗,以至于年紀輕輕便加入了打獵的行列。平時更是作威作福慣了,對他人指手指腳,誰不服便打誰,實乃是古風村一小霸王,徐也兩人因為不服更是挨了不少打。可以說兩人之間深厚的友誼一半是被打出來的。

「我們不招惹他就行了,他砍他的,我們看我們的,我們一走豈不是顯得我們怕了他。」葉飛離道。

徐也見葉飛離神色堅定也不再多說。

不多時王鵬一伙已經到了跟前,其中一個道︰「喂,今天王哥將這里佔了,你們兩個哪里涼快去哪里。」

葉飛離道︰「你們這是蠻不講理。」

王鵬藐視地說道︰「我就是明搶你這鬼子還能怎樣?」說吧引得一片哄笑。

「鬼子…鬼子…哈哈…。」

葉飛離最忌諱別人叫他鬼子,也不管是不是打得過人家沖過去便給王鵬一拳。

王鵬就沒有想到葉飛離敢打他,一拳打的火冒三丈。

「你這是找死。」

雖然葉飛離也有兩下子,但那是力大無比的王鵬的對手。葉飛離三兩下便被王鵬放到在地,臉上烏一片,青一片的,王鵬踩著葉飛離的臉道︰「叫大爺,不然我踩死你小子。」

徐也不知哪來力氣揮動斧子便摔向王鵬,只覺得王鵬那腳宛如踩著自己的臉,不可原諒。

王鵬經常和野獸打交道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個側身斧子便從肩膀擦過,還是帶走了一片血肉。

葉飛離看見王鵬受傷了,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以王鵬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拉著還在發呆的徐也就沖進森林。

從沒有傷過人的徐也這才會過神來,知道麻煩了不由問道︰「飛離先在該怎麼辦啊?」話中還帶著顫抖。

「趕緊回家,告訴徐叔叔就沒事了,畢竟不是我們的錯。只是回家的路被擋著我們只能從森林里繞道了。

不知從何時起,徐也已經習慣了有事就問葉飛離得習慣,仿佛葉飛離會讓他感到安心般。

「站住,敢砍我,你們死定了。」王鵬已經追上來了。

兩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一想如果被抓住的慘景就是一陣後怕。

不知多少次被告誡不能隨便進林子深處,但現在兩人明顯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路猛跑,剛開始還有路的樣子,到後來兩人直接成了開路先驅了。衣服已經不能叫做衣服了,充其量是些爛布條而已,但一想到後面越來越近的凶神兩人不由再次加快了腳步。

天無絕人之路,可兩人腳下的路就是絕了。

面對面前的斷崖,兩人急的冷汗直冒。

「再跑啊,怎麼不跑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完了,完了。」

「沒事我就不信他還能吃了我們,不就是一頓打嗎,又不是沒被打過。」

「一起上,還不信就打不過他了。」

王鵬一腳把徐也踢翻,一拳打得葉飛離暈頭轉向。二人根本不夠王鵬看,就見王鵬舉起斧子道︰「敢砍我,今天不讓你小子出點血,我就不信王了。」

斧子已經下落,馬上手不保了,但這他是決不允許的,永遠都不能,只要他在他就不能看著徐也受傷,所以他可以替徐也挨打,可以為他受傷,因為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這是他所堅守著的,一生也不會改變的羈絆。

從懂事以來,他就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下生活著,那是歧視,疏遠,甚至還有害怕在里面。他不懂人們為什麼這樣對他,看著別的小孩在一起玩耍,他也想參加,但結果是被無情的毆打,但有一個例外,他沒有看不起他,和自己一起玩,他就是徐也。他也知道了為什麼別人都會疏遠他,因為他是鬼子,所以不容人的父母。

那一夜整個村子鬼氣森森,厲鬼咆哮。他的父母被鬼害死了。他是鬼子所以所有人都拋棄了他,包括自己的親人們,但是他還是活著,因為徐家夫婦不時的救濟與他。

在他心中徐家夫婦就是他的父母。

就這樣他和徐也成了整個村子另一派,和王鵬對立的一派。

黑影包裹著葉飛離,雙目漆黑空洞,仿佛是自九幽之下來的厲鬼。

王鵬驚駭欲絕,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黑影撞著自己飛向了那萬丈深淵,卻無能為力。

徐也張大了口,靈魂在那一刻似乎已經停止了。重復著︰「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後面的人才到這里,剛好看到這一幕。瞬間所有人面如土色,完全呆滯。

不知過了多久,由人喊道︰「王哥被鬼推下去了,王哥死了。」然後掉頭就跑猶如後面有厲鬼追趕。

「有鬼啊!」

「王哥和葉飛離都掉下去了。」…然後所有人都跑了。

徐也卻沒有注意到。一起歡笑,一起被打,熟悉的音容笑貌統統化作了一聲悲鳴「不…」。

粉骨崖,深不可測,取自粉身碎骨之意,人若跌落,必死無疑。

風也在為這大好青年的離去而哀嘆,徐也一動不動的盯著前面,似乎要讓時間定格在那一刻。

良久才爬到懸崖邊上,不由倒吸一口兩氣,深不見底。

「不會的,飛離不會死的,他一定是受傷了,這會兒一定在等我去找他。」

看了看懸崖見無路可走,便毅然鑽進了樹林,要從林子里繞道懸崖底下。

是他相信葉飛離不會死嗎?還是說他不願意去承認呢?

森林里回蕩著枯枝被踩斷的聲音,還有些許動物逃竄的聲音,以及昆蟲、鳥的鳴叫聲,甚至是野獸的咆哮聲。

森林自古就充滿了未知與危險。毒蛇、虎狼,就是那些看起來很普通的樹木也會隨時奪走你的生命。

沿著山勢一路向下,也不知摔了多少次,載了多少次跟頭,身體被掛傷了多少次,就算遍體鱗傷又算的了什麼。殊不知更大的危險已經悄然來臨了,一條斑斕大虎正窺視著他。

徐也只覺得雙腿麻木,月復中饑餓難耐,此時已近中午,陽光不時從葉子間散落下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整整一個上午。

隱約听到有人的叫喊聲,徐也心下大喜,便加快了腳步。那大虎以為徐也發現了他,當下一個猛沖撲向徐也,雙爪幾乎同時倒了徐也頭頂,眼看徐也就要命喪當場,血染森林。

只見一道白光剎那間閃過,夾雜著爆風。他的身體宛如斷線的風箏般被拋了出去,人事不省。方圓百丈之內所有樹木被沿著山勢從中間齊齊斬斷,那老虎更是被齊胸斬斷,血灑長空。

附近所有動物都往遠處逃離。徐也醒來時森林已經重歸寂靜了,眼前的場景卻深深震撼了他,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去解釋這一切,還在想著這麼大的老虎都被分尸了,卻不知那老虎差點要了他的命。

徐也掙扎著站了起來,只覺胸口疼痛難耐,張口一股鮮血便噴了出來。好像剛才前面有人喊叫,徐也便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不多時有水流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到瀑布直瀉而下,氣勢磅礡,聲如驚雷。

瀑布兩岸各躺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兩個死人了。身體下面鮮血還在流動,對岸那個更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驟然看見,把徐也嚇了個不輕。

面前這個頭發全白,雖然看不見臉,但徐也大致可判斷是個老人,背後碗大一個傷口透胸而過。這時徐也見見那老者透在往後轉,徐也差點亡魂皆冒「鬼啊」,想跑卻跑不動。

「鬼是沒有影子的,何況哪有鬼能在太陽下出沒呢?小朋友可否幫老朽一個忙?」徐也已經能夠完全看到老者的臉了。血跡斑斑,卻依然在微笑,徐也頓感親切了許多,害怕也少了許多。

徐也還是瞅了瞅,果見血泊里有影子。便道︰「那可要快點,我還要去找飛離。」

「把水中…那兩個…玉牌拿上來下…。」原來那老者此時已經是重傷垂危了為了不嚇著徐也盡力保持鎮靜,這時卻再也控制不住了。

先前沒在意,听老者一說果見湍急的河面上漂浮著兩個玉佩,散發著淡淡光暈,使其不沉入水底,一看就不是凡品。本以為老者會讓自己把玉牌交給他,卻听到「看著我的眼楮,然後放松盡量。」

老者正努力的向他微笑,眼楮那麼深邃,深邃…,多麼希望就這樣看下去!

徐也清醒的最後一刻還在糾結著︰果然不是人啊!只是鬼怎麼會有影子呢?對了一定是山中的精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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