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的藏經閣坐落于後山。這里集中了聶家絕大多數的高手,像聶雲山這樣的高手在將莊主之位傳給下一代以後,就會進入後山。在後山有著密密麻麻的山洞這時提供給山莊的人閉關用的,通過著些洞府就可以想象一下鑄劍山莊當年全盛時的威勢。
後山還有聶家的祖墳,里面埋葬著聶家絕大多數族人,三千多年來這里埋葬了一個有一個的高手。當然不是誰都可以進入著里,只有聶家的主要成員,還有為家族做出過貢獻的人才能夠埋葬在這里。在祖墳範圍之內還有一個劍冢,這里埋葬了聶家歷代高手用過的,得到的,各種完整的、殘碎的兵器。不光有劍,還有各種兵器。神兵有靈,這里常年彌漫著一股荒涼淒迷的氣息,普通人在這里待時間長了會自然沾染上這種壓抑的氣息,所以沒有誰會呆在這里。當初聶雲飛就是在這里閉關了三年。
藏經閣就在劍冢的下方。藏經閣中常年會有一位高手坐鎮。這位高手叫做聶天鷹,算起來還是聶戰爺爺的堂兄。今年已經一百多歲了,武功深不可測,而且性格乖戾,生人難以親近。莊上年輕人沒有幾個敢經常跑到藏經閣來活動。
藏經閣分三層,第一層和第二層放的是各種的雜書,歷史,地理,各家經典。有各種的道家經典,佛家經典甚至還有魔道的典籍,反正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聶家三千多年的收集幾乎全在這兩層了。而第三層放的是各種的武功秘籍,為防止秘籍的丟失,普通人是不讓上三樓的,即使有新人進入,也要在出來是進行搜身,防止有人把秘籍帶出來。當然,這麼多年還沒有誰膽邊生毛,把秘籍帶了出來。
今天聶戰要進的就是前兩層。聶戰輕手慢腳的來到藏經閣門前,只見門口有一個老人,正躺在一把搖椅上小憩。只見著個老人身形干瘦,滿臉的皺紋,兩眼深深地凹陷,腦袋頂上頭發稀疏,臉色枯黑,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如果晚上見到,肯定是以為見到了骷髏,這造型讓人看著就滲得慌。這個老人就是聶天鷹了。
「鷹老,小子聶戰,想進藏經閣查找一點東西。」聶戰小心的說道。聶戰在一邊低眉順眼,十分小心的等待著眼前老人的答復。聶戰知道鷹老沒有睡著,他可不敢小瞧眼前著個好像隨時都要睡過去的老人。上次有一個家伙以為老人睡著了,想偷偷地上三樓看看。但是卻被鷹老從三樓樓梯上里凌空抓了下來,要知道當時鷹老可是在一樓,就像今天一樣躺在這里小憩。
聶戰一邊小心的等著鷹老的答復,一邊在心里想到,不知道鷹老什麼時候死啊!其實也不怪聶戰這麼想,他曾大哥聶人龍他們說過,鷹老二十年前就是這麼一副隨時要死的樣子。但是二十年過去了,許多當年叱咋風雲的人物都死了,但是鷹老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跟二十年前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奧,去吧,不過不要去三樓。」
半響,鷹老終于睜開了眼楮看了聶戰一眼,應了一聲。只見鷹老兩眼渾濁,毫無精氣,說話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說完又閉上了眼楮。
聶戰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和這位盛名在外的老人打交道,使得聶戰感到非常的壓抑,特別是鷹老身上那種枯寂的氣質,使得聶戰身心都感到一種蕭索。
聶戰輕手輕腳的進了藏經閣。里面沒有幾個人,這有幾個家族派來整理書籍的人,看見聶戰進來,苦著臉向聶戰點頭打了一下招呼,就各自忙各自的了。其實藏經閣的工作十分的輕松,但是沒有幾個人願意老這里工作,這里的氣氛太讓人壓抑了。
藏經閣內部的面積很大,足有數千平米。其中整齊的擺放著數百個書架,密密麻麻,而又十分干淨,站在這里會讓人不自禁的產生一種渺小的感覺。
每一個書架上都貼著一個標簽,上面寫著著架書的主要內容。也幸虧有這些標簽,否則,給聶戰二十年的時間也不可能把這里的數看完。雖然大陸上尚武,但是沒有輕視文學,在大陸上讀書人,特別是思想境界很高的讀書人,是很受尊敬的,听說一代大儒,就算先天強者見了都要行禮。雖然鑄劍山莊沒有出過什麼狀元之類的人才,但是山莊里的每個人都要學文。所以聶家祖先收集的東西是五花八門,十分繁瑣。
聶戰順著書架慢慢的走著,眼楮緊緊地盯著書架上的標簽,嘴里念念有詞。
要說聶戰也算是一個奇才了,聶戰痴愛武學,但是他學武的速度卻慢的要命;他對文學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卻在習文方面十分有天賦。同樣是在六歲開始學習,但是他學文德速度卻是學武德無數倍,兩者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每天在先生的*迫下學習不到一個時辰,但是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太出色了。毫不夸張的說聶戰是六歲識字,七歲讀詩,八歲讀史,九歲讀典,十歲讀經。用教他識字的先生的話,如果聶戰能夠安心的讀書的話,也許,鑄劍山莊就要出一個狀郎了。
「道家經典,佛家經典,儒家經典,青州歷史,豫州地理、揚州傳說……」
聶戰一排一排的看去,突然一行漢字吸引住了聶戰的目光︰大陸通史。
聶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只見書面上寫著︰山海經。打開第一頁一行文字映入眼簾,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于天,聖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後乃有三皇。數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處于九,故天去地九萬里。(出自《山海經》)……
聶戰完全被書中描寫的情景所震撼,這天地竟然是盤古大神開闢的,為最後盤古竟然以深化萬物,這是一種怎樣的寂寞!怎樣的熱愛!
洪荒時代的一些都是那麼的宏偉,女媧補天,後羿射日,精衛填海,夸父追日,大禹治水,伏羲畫卦……
聶戰突然覺得自己晚生了無數的紀元,如果能夠趕得上洪荒時代,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景?法寶遍地,強者如雲。飛天遁地,天地同壽!聶戰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洪荒的氣息之中了。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已經三個多時辰了,聶戰發現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抬頭一看原來天色已經漸黑。突然聶戰覺得身邊有人,轉頭一看,一張樹皮一般的老臉正在他的不遠處,一雙眼楮緊緊地看著聶戰,那深陷的眼眶之中不時不時閃現道道精光,兩眼完全沒有平日的渾濁。
「啊,原來是鷹老,您怎麼過來了?」聶戰被鷹老下了下了一跳,特別是兩只眼楮,讓聶戰不自禁的想到了鬼故事中的千年老鬼。
「小子,看完有什麼感想?」鷹老兩眼緊緊地盯著聶戰,問道。
聶戰一愣,感想?感想就是恨不生洪荒,不過聶戰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也不顧鷹老形象的恐怖,舉著手里的書,問道︰「鷹老,這里面些的都是真的,對不對?」
聶戰有些激動,又有些擔心,他害怕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如果是那樣的話,聶戰的幻想就完全是幻想了。
鷹老也是一愣,沒想到聶戰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看著聶戰那有些幼稚而忐忑的眼神,半響,點了一下頭道︰「對,這里面些的大體上是對的。」
「太好了!!!」
聶戰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用以表達自己心中的激動。原來世界時真的有神仙的,是有神仙的!!!聶戰兩日來的困惑下下子全都解開了,既然世上有神仙,那一切就都可以想的通了。先天以後說不定就是神仙了!那些先天以上的人全都不見了,肯定是到了凡人難及的地方去了。
聶戰突然發現鷹老正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臉一下就紅了。
「小子孟浪,讓您見笑了。」聶戰不好意思的向鷹老行了一禮。
「說什麼呢,小子?少年人就要有少年人的樣子,裝什麼老成!」鷹老一揮手道,沒想到平時話不過三的鷹老陰天竟然有些興致大漲。
「是的,這個世界上是有神仙的,而且可能就在你們中間,只是你們比知道罷了!先天武者就可以算是半仙了,但也只是半仙!神仙是長生不死的!長生不死啊!小子,長生不死你知道嗎?長身不死啊!!!」
鷹老有些亢奮的走來走去,完全沒有往日的死氣沉沉,腰身站的筆直,兩眼銳利的讓人不敢*視,說話鏗鏘有力,好像突然之間煥發了生機。
「我跟你說啊,著神仙其實也不是神仙,而是修煉者!修煉者知道嗎?我們都是修煉者!只是一般人的層次太低,只有先天才算是修行的開端,而法則強者才是真正的強者,而得道的高人其實就是神仙,他們有數萬年的壽元,他們是最接近神仙的了!
向我們周圍的先天強者其實都去了四大禁地,那里才是強者的樂園,那里有足夠的寶物讓他們更進一步,你爺爺就去了無盡東海!……」
鷹老大概是孤獨久了,竟然對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說起了大陸奇聞。
「修仙難麼?」聶戰忍不住問了一句。
鷹老听到這一句身體一僵,半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全身的精氣好像隨著這口氣全部瞬間流失了一樣,眼神迅速變得渾濁了起來,筆直的身軀重新變得彎曲,臉上的皺紋好像變得更深了,一股沉沉的死氣從鷹老的身上散發出來。
聶戰被這一連串的變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鷹老回過頭來,看見聶戰一臉的著急,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擺了擺手道︰「不管你的事,哎,修仙難啊,難比登天!難比登天啊!!!!」
說完對著聶戰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轉身上了二樓。
雖然平時鷹老也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但是今天,聶戰發現鷹老的身影格外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