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連續趕了將近一個月的路,都快崩潰了,自己此時面前是一片叢林,只要穿過這片叢林便會到達此次的目的地竹城了,竹城顧名思義便是竹子特別多,而此次不少關卡都在竹林中。
抬頭看看天空夕陽已經落下,月亮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樹梢,聯想到這一個月不大不小的刺殺,略加思索一會,明知今晚不可能穿過叢林,而且叢林里安全沒有保障。可依舊騎著馬趕路。察覺天色越來越暗,不得不在前方找了一塊空地停了下來,將馬拴好在樹上,行李掛在一邊,拍了拍馬的頭︰「疾電呀,你可得替你家主子我好好看著東西哦,我去弄些吃的,天天吃干糧人都快變干糧嘍,今晚鐵定躲不過,倒不如吃頓好的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別瞪我,大不了多找些回來分你一點了啦。」
由于寒雨要準備不少吃的,自然誤了不少時間,期間順便摘了些水果︰飯後嘗些水果好像還不錯哦。提著兩只野兔,捧著一些野果滿是歡喜的往回走,可是——
「大哥你說誰這麼不識貨,還是眼楮長腦門上了,這日行千里的良駒就扔在這,真真的殘暴天良呢,小心被賊惦記,你說是不,大哥,這……」那位說的眉飛色舞的灑月兌的男子被空中突然飛過來的樹枝驚得將話卡在喉嚨里,在瞧瞧那男子的發髻上便插上一根樹枝,僅僅一瞬間而已,注意看看那樹枝的一端還掛著幾個紅彤彤的野果子,特別滑稽搞笑。沐千烈抬頭便看見這樣一幕冷酷的冰山似有些融化,嘴角忍不住揚起。但僅僅瞬間便眉頭緊皺,刀鋒般的眼神朝著一處射去,可惜寒雨那一手提著兩只野兔懷捧一堆果實,另一只手上提著與沐千錦頭上一樣的一根樹枝,隨意的靠在後頭的樹上,將手上那帶果子的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無視沐千烈掃過來的眼神,忽略發出的那駭人的威壓,「我說這位,你眼楮不長腦袋上難不成長腳板底啊?」
沐千錦從驚嚇中緩過神,朝聲源望去︰「誒,是你哦。我們還真有緣吶。」順手拔下頭上的樹枝,摘下野果︰「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嘛,」扔給沐千烈一個野果,自己也往嘴里送,砸吧砸吧嘴︰「嗯,這味道不錯,大哥你也嘗嘗。」沐千錦沖著沐千烈眨了眨眼楮,眼底掩飾不住的笑意,一閃而過的狡黠自是沒逃過寒雨的眼楮,不過這與她有什麼關系,臉上神色沒有半分動容,走到馬邊上將東西放下,熟練的架起火堆準備烤食物,低著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喂……」
「主子,我們回來了,這些夠我們好好吃上一頓嘍!」寒雨的話被無情的打斷,無奈的瞟了一眼猴子般的蘇言,興高采烈的痘痘手中的獵物,像個討賞的孩子。
寒雨汗顏,貌似這位的話一貫來的特別多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奉勸一句離開這吧,至少50米開外。」
「這麼一大片林子又不是你家的,拿什麼理由趕人?」千烈一臉平靜的問道,使得其余三人臉上多少透出一點疑惑。
寒雨微微蹙眉︰「留下來對你們沒什麼好處,會出人命的。」
「哦,沒想到你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令人佩服啊。」
輕輕吸口氣,難得好脾氣的勸說︰「我不喜歡連累別人,你們留下來也許是送死。」
「這片竹林野獸不少,空地不好找,無須麻煩。生火吧。」沐千烈似乎沒听見,囑咐他們準備食物。
寒雨嘴角微抖︰「這位公子我可提醒你們了,出事了可別哭爹喊娘的,沒人會理的。」勸說未果的寒雨實在是不想浪費口舌了。
「能再次相遇也是緣分了,本公子穆烈,這是舍弟穆錦,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緣分?本小姐從不信這個,本小姐有預感遇上你們絕對是大難臨頭,沒一點兒好事。」
「喂喂喂,本少怎麼覺得你特別不識好歹啊,我大哥好心好意留下來幫你你還不領情,還有,我大哥不過是問你一個名字罷了,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吶?你知不知道答非所問是不禮貌的。」沐千錦長篇大論的為自家老哥抱不平,接著嘀咕︰「誰敢這麼大逆不道的跟他說話。」
「什麼?」寒雨並未听清他那嘀咕的一句下意識的問了出來,不過很快︰「白羽。」
「什麼什麼,本少可警告你說話客氣些,」說的洋洋得意的沐千錦忽然打了個冷顫,斜眼望去便瞧見寒雨那冷嗖嗖的目光,口氣不由的軟了下來︰「稍微委婉些對你沒什麼影響。」
相對于沐千錦的無理取鬧沐千烈更加注意後一句︰「白羽?!逍遙閣羽少主?」
「不行嗎?」寒雨歪著腦袋挑釁道。
「不是,與傳聞中有些不一樣。」沐千烈毫不客氣的坐在寒雨身邊,自然的取過正在烤的野兔自己動起手來。
寒雨也不與他計較,拿起旁邊的另一只野兔自己忙活起來︰「傳聞?哼,不過是以訛傳訛的東西,有幾分真的、可信的?」
「也對。本公子相信自己的眼楮。」
「眼見未必為實。」
「還有感覺。」
「那是最不靠譜的。」
「誒誒,你真是羽少主?」沐千錦難以置信的瞪著寒雨。他實在不相信,傳聞中那個殺人不眨眼,正邪兩道皆沾的神秘少主會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妖媚少女?據說她一身輕功神秘莫測,手持暗器殺人于無形之中。更有傳聞此人無情無義,對于人命漠不關心。可眼前之人怎麼瞧都不像啊。
「你們還真是沒完了是吧?信與不信那是你們的事,本小姐不喜歡重復說話。」
「那是真的嘍,喂,你知道麼?從小我就崇拜兩個人,一個是我大哥,還一個就是你誒。」沐千錦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完全沒看到同時黑了臉的兩人。
寒雨抬起頭,一字一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沐千烈則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五弟,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崇拜的人,嗯?」這話的弦外之音則是——那是臨時編的吧。
「咳咳,大哥我又不是什麼事都要跟你通報一聲的,你至少不會知道我心里所想啊。」沐千錦心里那個委屈呀,他不過是挑起話題,借機在美人面前說說自己大哥的好話,替他長長臉,真是不知好歹。
蘇揚、蘇言則是呆若木雞,這還是自己那個冷漠無情的主子嗎?怎麼看上去像是,像是狐狸,沒錯那眼底閃爍的絕對是算計的光芒,那可是只不僅狡猾而且還月復黑的狐狸啊。在場的除了寒雨外都瞧見了那道光芒,而算計之人顯而易見。
寒雨抬頭疑惑的看了看盯著她看的三人︰「看我干嘛?都很閑?」
「他們是閑透了,看什麼,干活去!」沐千烈毫不客氣的接著話。
只不過迎來了寒雨的一個白眼︰「你呢?他們干活你不用嗎?我看最閑的就是你吧,無所事事。」
沐千烈勾唇一笑︰「哪無所事事了,我不正在忙嗎?瞧瞧!」舉起手中的烤兔晃了晃證明自己的清白。笑話看輕誰都不能看輕自己啊,這個丫頭可不能再放跑嘍。
可憐的寒雨還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繼續無視,自己吃著東西不理他們成吧,一個個的都比牛還 ,與他們說話絕對是浪費口水。沉默是金,寒雨第一次贊嘆這句話——真理誒!
漆黑的夜晚異常詭異恐怖,竹林中幾匹馬兒低頭淺眠,寒雨幾人則坐靠在竹子上,緊閉的雙眼預示著已然進入了夢鄉。
忽然原本蟲鳴蛙叫的催眠曲中摻和了輕微的沙沙聲,寒雨警覺的睜開雙眼,依舊坐著,瞪著前方。
「哎呀,這麼緊張干嘛,他們還沒到呢!不過這人數還真不少。」剛醒的寒雨一听這輕松的語調,皺了皺眉——他該是比自己發覺的還早,那這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側著臉疑惑地打量著身旁的人,只不過——
「唉,這群該死的老鼠,擾人清夢,缺德誒。」打著哈欠夸張的樣子不正是沐千錦嘛。
「睡得挺香的嘛,這會才听見。」沐千烈漫不經心地望了他一眼,豎起耳朵似乎要確定什麼。
「大哥你武功高,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哪比得上你啊,恃強凌弱,哼你還有理了!」
沐千烈臉色發黑,不解的望著身邊的丫頭︰「你到底惹上什麼人了?」
寒雨站起身來拍拍塵土︰「有異樣?」
「腳步輕微,整齊有序,不似殺手,身上的殺氣又不弱。」停了一會,站在寒雨身後「東啟皇室的隱軍。」
「又不全是,他們,哼,聯手嗎?有點腦子。」
「你怎麼會惹上東啟皇室?」
「私人恩怨。」
沐千錦雖然還想問什麼但感覺到那逼近的氣息,識相的閉了嘴,還是待會再問吧。
蘇揚、蘇言早已警備,然而最輕松的莫過于沐千烈、寒雨了,寒雨早就習慣了,只是多出的這些人實在是夠頭疼的,不過本就是試探呀,死活與自己沒關系。
沐千烈自己的武功自然清楚,看著眼前的人︰白羽、逍遙閣、東啟、煞閣?他越發好奇白羽的身份了,這丫頭瞎掰的手段他可是深有體會呀,總之她的話——半虛半實,別信就對了。
隨著來人的出現,寒雨那漠不關心的眼光驟然變冷,眸中殺氣騰騰,一身煞氣更是不敢直視。沐千烈等人再愚鈍也明白她是故意的,故意針對前面那只留一雙眼在外的古怪男子。
沐千烈好奇的打量著來人,明明在害怕卻還在堅持,殺氣不減,但在不經意中表現出一絲的恭敬與害怕。恭敬?看錯了吧,看他那樣子應該是隱軍,他們不是永遠只有忠誠與服從,怎麼會……
寒雨此刻的心情全表現在臉上,她雖不輕易信人但也是及其護短的,眼前的這位可是為了所謂的利益而背叛,害死了她身邊的不少人,今兒個還敢出現。哼哼,隱軍,到了手上的東西怎麼會輕易送出,還得用來報仇吶。等著,師兄我一定送這些無恥小輩下去給你好好出氣!
緊握手中的碧玉笛,這可是此生的敗筆呀!斂了斂身上的煞氣,挑釁地望著另一邊的來人,終于定力不好的煞閣某位動怒了,一個手勢一批殺手蜂擁而上,寒雨微微抬手毒針迅速奔出,鑽入身體片刻間便臉上烏黑,全身發軟,不消一會就是抽搐死亡。也有人躲過的,手中利器直擊死穴,只是她更快,輕輕一動笛中刀片偷偷放出,欺身而上,近身搏斗,一招致命。快!準!狠!她曾經的隱忍,殘酷的訓練又怎是他們可以比擬的,她二十一世紀的黑暗之梟,失敗可不會與她沾邊。
狠厲的手法不給敵人一絲喘氣的機會,盡量的躲閃,躲不開便任由那劍鋒觸踫身體,割出道道傷口。不在乎,不關注,只是一個勁的手起刀落,將身邊的一個個的清理干淨,無視那濺在身上的血,忽視身上裂開的傷口,止不住的腳步一直往前,眼里的目標始終只有一個。殺他,他一直都想,只是沒機會罷了。她不是手軟的人,也不會慈悲,背叛的下場絕不是死那麼簡單。當年風雨雷電鳴中的風、鳴背叛害死了其他三以及他們的主子,她的師兄——東啟太子爺,夜賢。不僅如此,也牽連了自己,還害死了自己身邊的不少人。在事發的第二年寒雨使風經歷了生不如死,在死後又將已經慘不忍睹的尸體掛著京城的城牆上。寒雨的報復令人膽顫,鳴知道終究逃不過,躲了一兩年卻還得面對。剛瞧見她鳴就知道不會成功,自己自然沒命活過明天,王要的東西只怕永遠無緣了吧。鳴不願意落在她手上,不想成為第二個風,所以在寒雨一片毒針發出時沒動,他知道射向他的不會是毒針而是迷針,他會和風一樣的生不如死,他受不了,就在剛才,他吞下了斷腸毒。中毒,毒發,倒下,確實不錯,只是寒雨繼而看見了他嘴角的毒血,他選擇了自行了斷,這樣也好,畢竟自己,誒!
隱軍、煞閣見主要領頭人死了,立即發出暗號離開,寒雨沒有追,身上的傷雖不重但她無法挪動半步。東啟的皇,夜智,呵呵還是有點腦子的。
眩暈感頓時涌上腦門,身上的體溫迅速下降,盡管手持暖玉制成的碧玉笛也無濟于事,胸口撕心裂肺的疼使她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笛子——今夜,終于還是勉強了,真得到了極限!
兩眼慢慢閉上,身子一頭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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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更新了,實在不好意思,相較于寫文九妖還是比較熱愛看文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