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只有兩班車,那個小鎮一般人根本不願意提起,所以,也沒有站台,沒有遮蔭的地方,夏笙歌用手擋住陽光。
一輛黑色的加長車,從她身旁開過。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並不是羨慕那輛車,而是,那個車去的方向。
半小時之後,夏笙歌終于坐上了公交車。窗戶打開,帶著夏日熱度的風,從大大的窗戶口,灌到整個車廂。
車上的人稀稀朗朗,加上她也才四個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個婦女抱著哭嚷的孩子。她垂下眼眸,將暗淡掩去,眨動眼眸,看著窗外的陽光,忽明忽滅。
公交車最終在第三監獄門口,公交上的語音報幕,毫無感情的正在播報著。
「尊敬的乘客,您已到達終點站,重生鎮第三監獄。」司機按下開門的開關,再不管車上的人,拿著大茶壺下車裝水。
夏笙歌整理好衣服,下意識的,將額頭前的劉海掛到耳朵後邊去。
所有人的下來之後,司機正拿著水壺上去,被小孩踫到,就好像被什麼骯髒的東西踫到一樣,罵罵咧咧的從車上的水桶里將手洗干淨,然後用紙巾擦干,扔在下車的地方。上車之後,將車門關上,開著車走了。
夏笙歌在少婦後邊,沒有動作,直到那老人跟少婦,都進去探監,她才將地上的紙巾撿起來,扔到垃圾桶里。
整理好心情,帶上習慣性的微笑,口袋里,是她打工半年攢下來的錢。大約是兩萬塊。皺皺巴巴,也有一塊五塊的。
走到監獄門口,「你好,我來探監。」
欄桿後邊,是玻璃。隔著玻璃,是獄警漫不經心的臉。
看到夏笙歌,懶散的獄警到是來了一點精神。在這荒郊野嶺,如果不是為了那還不錯的待遇,誰願意到這里來上班,每天接觸的,盡是人渣。
犯人的家屬,有幾個事好東西。俗話也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小妹妹,你找?」面對夏笙歌,獄警還是願意搭理的,畢竟,她漂亮又水女敕。早就听說有個女孩,每年會來看夏大為,這次,終于見到她了。
「夏大為。他今天行刑,我來送他最後一程。」夏笙歌臉上的微笑不變,仿佛那送他一程僅僅是送他到車站去坐車。
獄警卻在听到夏大為這三個字的時候,臉色變了幾番。
那個犯人,他可沒權利讓她見。又或者說,見到,比不見,更心痛。
夏大為雖然今天行刑,但今天,對他來說或許比昨天會好過一點。他從進來開始,每天就只會說一句話,「我是冤枉的。」
可誰信?
誰會在意他說什麼?上邊給的話,說他得罪了大人物,讓特殊照顧。
每天,他們都給他換牢房。讓他永遠在當新來的那個。
監獄里,就是那麼回事。一群人關在監獄里,誰狠,就讓誰當老大。
新來的每天要面對的,就是想辦法討好老大。
所以,夏大為今天行刑,未嘗不是解月兌。但這些,他不會告訴夏笙歌。
「不行,那是死刑犯,不能見。」獄警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