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剎螢,夏笙歌將費用單子放在口袋中。好多事要做,她快要,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推開旋轉門,著急的她沒看路就直接朝著她所在的櫃台沖過去。
一頭,扎進了男人的懷里。
他很高,她剛好到他的下巴。
「對不起,對不起。」慌忙推開的笙歌,再一次的手忙腳亂而跌倒。
口袋中,費用的單子零散的掉了出來。
「能站起來嗎?」祁朔揚看著低頭的夏笙歌。
即使穿著長衣長褲,動作間。她的脖子間露出的痕跡。
笙歌意識到男人的眼神,慌忙將領子拉起來。
「對不起。」不管誰對誰錯,對不起就對了。
始終低著頭,笙歌快速的將地上的賬單收拾好,放在自己的口袋中。
祁朔揚居高臨下,看著她的動作。她越不抬頭,就越讓他興起想要逗她的念頭。這樣的惡作劇的感覺,在他二十六歲的生活中,從未有過。
「我說,能站起來嗎?」甚至,彎體,祁朔揚低頭,看著夏笙歌的表情。
他的舉動,讓一樓的售貨員們,紛紛吸氣,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她們冷淡的總裁嗎?繼執行官之後,總裁居然也對夏笙歌有了好感?
這世界怎麼回事?好男人都喜歡夏笙歌那種類型的嗎?
看向夏笙歌的眼神,也更加多了一抹厭惡。
夏笙歌慌忙想要起來,抬頭,裝上了祁朔揚的額頭。
「沒事吧?」她著急的查看他的傷勢。這才看清,一直在跟她說話的男人,居然是他。
那天之後,他們就沒有什麼瓜葛了。她拿了五百萬,頂替了他小三的名聲。
「當時不就已經說好了嗎?為什麼你會在這里?」笙歌誤以為,他是來要回五百萬的。
那錢已經被那幫雜碎拿走了,她現在一分錢也沒有。
「你似乎,遇到了麻煩。」祁朔揚看了一眼笙歌拿著賬單的手。粗略的看了一下,似乎是兩百多萬。
「不關你的事。」笙歌後退一步。反正,要錢她是沒有。她什麼都沒有了。「請你離開,我還要工作。」
「總裁。這位,是今天新來的營業員,還不熟悉環境。」李菲蘭換成了另外一種溫柔的語調,站在祁朔揚面前。
「新來的營業員。」祁朔揚看著夏笙歌,重復著李菲蘭的話。
她這身長衣長褲,套著短袖短裙的裝扮,著實雷人。
「這裝扮,是李主管,同意的?」祁朔揚再次開口。他當然知道,為什麼她會穿著長衣長褲,甚至,她身上的每一個痕跡,都是他親自弄上去的。
其他的營業員,經過早上宋執行官對夏笙歌的態度,對她早就看不慣了。
那一身又土又難看的裝扮。現在,還不長眼的撞到了總裁身上,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
「夏笙歌,現在就去把制服穿好。我們售貨員,直接代表著剎螢的臉面。」李菲蘭當即就讓夏笙歌去換衣服。
「主管,我今天,實在不方便。明天行嗎?」笙歌幾乎要哀求李菲蘭了。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好啊。明天就別來了。」祁朔揚撐著雙手,似乎原本準備辦的事,也不著急了。
由著萬寶在門外,開著車門干著急。
笙歌低下頭,她真的,不能,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抬腳,朝著衛生間走去。
周圍的幾個營業員,礙于祁朔揚在場,只是用眼楮偷瞄著夏笙歌,露出鄙夷的眼神。
笙歌將長衣長褲月兌去,穿著旗袍式的短裝出來了。
她的身材很好,大概是c罩杯。豐臀細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迷人的女人。
但是,在這番吸引人的外表之下,更讓人矚目的,是她腿上,手上以及脖子上,那青青紫紫,明顯是歡~愛之後才有的痕跡。
營業員們,看到她身上的痕跡,對夏笙歌就更是看不起了。
連主管李菲蘭,也帶著一絲鄙夷的眼神。
祁朔揚看著她穿上剎螢的旗袍,高開叉,讓她的大腿也露了出來。
那里幾個吻痕,他吻的尤為重。她是一個吸引人的女人。平靜無波的眼神,因為看到了這場美景,而泛起幽瀾。
「總裁,我們得快點去機場了。」萬寶從外邊走進來。
祁朔揚沒開口,走在前邊,進入了車里。
站在原地的笙歌,似乎被定住了。她的傷口,被挖了出來,還沒干的血跡,是她身上著青青紫紫的痕跡,現在,又再一次的用刀子,狠狠的劃開。
她們心里怎麼想的,她知道。會怎麼說,她也知道。
說她下~賤,說她無恥,說她不要臉,說她狐狸精。她最難過的,是她連否認的勇氣都沒有。
她連話都不敢說。
回到自己的櫃台前,麥思然悄悄遞了一瓶藥酒。
「擦擦吧,總不能明天還這樣來。以後要節制一點。」
笙歌接過藥酒,就讓她當成,是她縱欲的結果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笙歌剛換回自己的衣服。林雨蝶就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她在十九樓,制服是藍色的西服跟黑色的短裙,穿在她身上嬌俏可人。
「唔,都是剎螢的員工了。怎麼也不穿著我們公司的制服給做做廣告啊?」帶著包包,林雨蝶在夏笙歌身邊轉著圈圈,並非有心,似乎很喜歡她的制服,圍著笙歌不斷的讓她看。
「下班之後,我們一起吃飯吧,我請客,好不好?」作為千金小姐,下班之後,自然要做的,是去享受作為白領麗人的第一天下班之後的私生活。
「不去了,我還有事。」笙歌收拾好東西,跟著林雨蝶離開了櫃台。她突然好害怕,害怕這些人將自己看到的告訴雨蝶,害怕她知道,她已經是個骯髒的人。
「怎麼可能?除了打工,你還能去哪啊?托剎螢的福,我倆現在都沒有假期了,你就不能好好為自己活一天嗎?」林雨蝶依舊在撒嬌,拉著笙歌得手,不停的晃著,這招很管用,每次這樣,她都會答應她的。
笙歌的電話這時候響了起來。「我接個電話。」一看是陌生號碼,深怕是醫院打來催費用的。
笙歌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好妹妹,怎麼才接電話啊?」沈默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濃重的酒味,讓笙歌皺起眉頭。
「你回國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手機。
「恩,在你家門口。」沈默盛摟著一個在機場搭上的辣妹,靠著霍凱風的公寓門口。
「怎麼可能?你到底在哪?」夏笙歌的聲音也變大了。家里出了很多事,她答應過養母,不能告訴他。現在,養母也住院了,她更加,不能讓他知道了。無論如何,都得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都說了。在你家門口。自己回來看。」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掉了。
「雨蝶,我哥回來了,我得先回去看看。」笙歌跟林雨蝶說了一下,帶著包包,朝著回家的路上跑著。
「唔,事情真多。」林雨蝶撇了下嘴,抱怨了一下。隨後,看到夏笙歌橫穿馬路。立刻大聲的喊起來。「注意安全啊,夏笙歌。」
「知道了。」笙歌回以手勢,朝前走的更快了一些。
回到霍凱風的公寓,笙歌看到,沈默盛正壓著一個前凸後翹的異國辣妹。兩人靠著牆打的火熱,就差沒有在外邊辦事了。
「沈默盛!!」夏笙歌大聲的喊著,讓兩個正在纏綿的人,立刻分了開來。
「法克,你嚇了我一跳。」沈默盛立刻停止了跟辣妹的親近。並用英文讓她離開,下次再約。
辣妹看了一眼夏笙歌,對沈默盛比了一下中指,離開了。
「好妹妹,我在國外那麼多天,想我了沒有啊?」辣妹離開之後,沈默盛立刻把魔爪伸向夏笙歌。
被夏笙歌一巴掌打在手上之後,他才悻悻的收回手。
「干嘛這麼無情。」
「你回家沒有?」夏笙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
「回家?我干嘛回家?我回國,就是來看你的啊。」沈默盛似乎听到了笑話一般。
「那跟我進來吧,這段時間,就住在這里好了。」拿出鑰匙,夏笙歌將門打開。
沈默盛帶著包包,跟在她身後。
在進門的一剎那,將房間里的監控跟警報裝置統統順手,拆除了。
「我暫時住在這里,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笙歌將包包放會沙發上,領著沈默盛上樓梯。
「我嗎?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不用知道。」沈默盛嚼著口香糖,打量著未來兩個月,他會居住的環境。
「把東西收一下,進去洗個澡。頭發,也要洗。」雖然,沈默盛比夏笙歌大兩歲。但他的行為,實在談不上哥哥。
「剛才在酒店,我已經洗過了。」沈默盛計較著,將背包放下來。
「閉嘴,現在就洗。」笙歌不再理會他的話,將門直接拉上。
關上門之後,沈默盛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才稍微松懈下來。
洗澡,不就是洗澡嗎?
樓下,笙歌將采買回來的食材,該放在冰箱里的都拿到冰箱里。
思考著,或許沈默盛不習慣國內的食物,她特意買了一些面包,稍微烤一下,再煎了兩個雞蛋。
沈默盛下樓的時候,看到的是笙歌正穿著圍裙,在開放式的廚房里忙前忙後的。
她的頭發綁了起來,臉上看起來白淨安靜。似乎,並沒有什麼不美好的事在她身上發生。這樣的表情,卻讓他更加有些心疼她了。
「嘖嘖,好妹妹,你這麼對我,就好像,我們倆是新婚的夫婦一樣。」配合著浮夸的話語,沈默盛纏上笙歌的腰。
敏感的,他的手一踫到笙歌。笙歌就瑟縮著躲開了。
「別靠太近。」轉過頭去,看著沈默盛。她現在,已經不太習慣陌生人的靠近了。
陌生人。
這個詞匯,讓夏笙歌猛然覺得一抹嘲諷。她對這個所謂的哥哥,已經到了陌生人的地步。另一方面,卻又背負著,原本跟她無關的巨債。
甚至,為了還債,她還將自己的身體跟名譽,都出賣了。是諷刺是無奈。她無話可說。
「好吧,你說不靠近,那我就只能松手了。」沈默盛扯著夏笙歌的圍裙帶子,讓她的圍裙從胸前落下去。
「別鬧,馬上就能吃飯了。這段時間,就住在我這里吧。」夏笙歌說的有些底氣不足。她現在,還住在霍凱風的公寓里。
電話響起來,笙歌手忙腳亂來不及接。手上全是蛋液。
可電話在自己的褲子口袋里。她只得放下鍋鏟,將手擦干淨,再去拿電話。
沈默盛眼疾手快。在笙歌擦手的時候,已經輕巧的從她的褲袋中抽出了電話。
「喂。」他將電話舉得高高的。一六七公分的她,在一八六公分的沈默盛面前,即使墊著腳尖也拿不到電話。
「快點給我,不要鬧了。」夏笙歌越是著急,沈默盛就越是不給她。
小心護著她的同時,也不忘讓她的身體偶爾踫觸一下他。他可不希望,真的成了這個好妹妹心中的陌生人了。
「你是誰?」電話那頭,霍凱峰回到家以後,發現所有的監控設備全部都斷了。急忙給笙歌打電話,原以為她會有什麼危險,可打過去電話,居然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
他沉穩的發問,動作卻跟聲音不同,著急的拿著跑車鑰匙,朝著笙歌的公寓而去。
「我是誰?你先說你是誰?找夏笙歌有什麼事嗎?」沈默盛質疑著。
電話那頭的霍凱峰,不再說話,切斷電話,車速變得更快了。
笙歌跳起來,終于搶到了電話。
「不要亂踫我的東西。」
「已經掛掉了。」沈默盛看著笙歌微微變紅的小臉,似乎只有在逗她的時候,她才會變回小女孩的模樣。
「沒想到,我不在的時候,你居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你讓我太傷心了。」沈默盛繼續說著無賴的話。低著頭,軟軟的頭發帶著剛沐浴過後的濕意,蹭著笙歌的臉。
「快點吃東西,別廢話。」不自覺的,對著沈默盛。夏笙歌開始變得跋扈起來。
門鈴叮咚叮咚的響起來,笙歌看了一眼準備開門的沈默盛。
「給我坐著,我來開門。」
沈默盛繼續吃著食物,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笙歌開門之後,發現門口帶著一臉怒氣的霍凱風。
「你在家里干嘛?」沒有任何的前綴,如同是吃醋的丈夫,質問著自己的新婚妻子。
「沒干嘛。」笙歌看到霍凱風,眼神中的戀愛,已經轉化成暗淡。她將心思隱藏起來,拒絕讓自己繼續表露出對霍凱風的喜歡。
他總是在離開,不斷的離開。當她想要依賴的時候,他總是不在。
「他是誰?」帶著怒氣,霍凱風一眼看到正在餐桌上的沈默盛。
「是我養母的兒子,算是哥哥。」夏笙歌老實的回答。她還住在霍凱風的公寓里,有什麼事,她都會說的。
他問她答,她的文化課,一向學的很好。
「暑期過後,就會回曼哈頓了。如果你需要公寓的話,我……」
「住著吧。」在笙歌還沒說完的時候,霍凱風打斷了她的話。
與其讓她住到別的地方去讓他擔憂,還是住在這里的好。
有個人陪著她說話,也行。
笙歌在剎螢實習,他每天跟她在一起,也就不擔心這個哥哥會跟她有什麼事了。
笙歌不再說話,兩人的氣氛也有些尷尬。
背對著笙歌,沈默盛的電話響起來。
「喂,我說過今晚不去。明天再約你啊。」沈默盛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吃著面包,想著,自己似乎也開始做多余的事情了。
「他有女朋友?」霍凱風猶豫著,最終開了口。
「或許吧,你,早點回去吧。」笙歌想問他吃飯沒有,話到嘴邊,卻開始轉彎了。他有女朋友了。這句話一再的提醒著她。
「恩。明天,有個驚喜等著你。」霍凱風賣了個關子,看著夏笙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親一下笙歌。擔心她害怕。強制了抱了一下她,離開了。
關上門,沈默盛也吃的差不多了。
從包包里拿出游戲機,準備連上電視。
「過來。」夏笙歌不自覺的,會對沈默盛下命令。大概,是他還像個小孩一樣吧。
「怎麼啦?」她的手藝很好,東西很好吃。有一點家的味道,他決定,就順著她的脾氣照著她說的話好了。
拉著沈默盛的衣服,夏笙歌輕輕的,就把他按到椅子上了。
拿著圍裙,跟準備好的剪刀。
這個半長不長的流氓頭,光是看著,她就覺得不舒服。
養母以前是管不到他,現在,她要代替養母,將他收拾的干干淨淨。
不等沈默盛開始抗議。她就開始拿著梳子將他的頭發梳理好。
「哎,為了住在這里,這頭發,也得減掉了。」沈默盛哀嘆了一聲,到是沒怎麼拒絕,就投降了。
笙歌以前有幫小朋友剪過頭發,所以,動起手來,也沒有什麼猶豫的。
嚓 嚓,兩人之間,只有剪刀將頭發剪落的聲音。
「等會就好了。」她輕聲的告訴沈默盛。
沈默盛沒開口,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溫暖嗎?他自問。似乎,確實有點溫暖。
「好啦。」
笙歌將剪下來的頭發收拾好,看著沈默盛的新發型。
還算滿意,她給小朋友剪了很多次頭發,所以,剪起小平頭,還是很得心應手的。
沈默盛也確實好看,之前的頭發長長的,讓她都沒有看清他的長相,現在看起來,確實很好看。
眉清目秀。這個詞匯,似乎不是形容男人的,尤其,是還比她大兩歲的,二十四歲的男人。
但,他清秀的眉毛,高蜓的鼻子跟白希的皮膚,看起來,越發好看了。
拿著鏡子,放在沈默盛面前。
將惱人的短發弄掉之後,沈默盛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先是不說話,過了一會,走到廚房去拿水的時候,才跪在地上,模著心髒,哀悼他的發型被夏笙歌徹底給毀掉了。
笙歌可不管這些。雖然他比她大,但她還是會拿出大姐的風範來要求他的。
將工具收起來。笙歌上樓休息。只有一個房間。她可不打算將床讓給這他。
這點,沈默盛到沒什麼感覺。疑惑的看著她上樓,關門,落鎖。
笙歌將養母生病的單子藏在抽屜里,小心的用鎖鎖起來。
這才到浴室去,將長衣長褲月兌下來。用藥酒將身上擦了個遍。好在這些青紫都變得淡淡的了,加上藥酒,明天應該會消失吧。
洗好之後,隨意的將頭發洗了一下。等不及頭發擦干,她就躺在被窩里,睡著了。
這幾天,真的太累了。
每天遇到的事,都是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是個會帶來不幸的人嗎?
夢中,她似乎看到坤哥跟那些混蛋,將她抓起來,關在籠子里,她怎麼逃也逃不出去,只能听到他們不斷的在那笑著,跳著。
她好害怕,不想去回憶,不想去經歷。可是夢靨如魔鬼一邊,不停的抓著她,不讓她後退一絲一毫。
「啊……」笙歌猛然坐起身來,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心有余悸,仿佛,還在那個夢里,周圍還是坤哥那些人。
喘著粗氣,笙歌模著床頭的燈。
還沒開,床邊就亮起了燈。
沈默盛舉著手電,照在自己白希但困倦的臉上。身上穿著小白兔睡衣,不解的看著夏笙歌。
聲音中,滿是被吵醒的不滿。「怎麼啦?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啊啊啊啊的,好像被強~暴了似的。」
「啊……」看到沈默盛在自己床邊,笙歌比剛才嚇的更嚴重了。
記得沒錯的話,她剛才真的關門了,也落鎖了。
那,這個家伙,是從哪里進來的?
「你為什麼會睡在這里啊?」壯著膽子,笙歌將燈打開。
看到的,是沈默盛穿著小白兔睡衣。甚至,還帶著一朵粉紅色的帽子,躺在她床下的地板上。
為了讓自己睡的更舒服一些,他還給自己加了兩條毯子。
「這里是臥室啊,不睡這里,難道睡客廳啊?」沈默盛仿佛听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邊不以為然的回答著,一邊拿著紙巾,遞給笙歌將臉上的汗擦掉。
笙歌接過紙巾,「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開著啊,我一開就進來了。」沈默盛裝無辜到底。「讓我在這里睡吧,我一個人害怕。」
「你會害怕?你在曼哈頓當小混混的時候,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嗎?」笙歌拿起枕頭砸向沈默盛,最終沒再趕她走。
房間里重新恢復平靜之後,黑暗的房間里,笙歌看著天花板,其實,真正害怕的人,是她才對。
她害怕到,只要做夢就會夢到坤哥那一幫人。害怕到,不敢入睡。害怕到,不忙到連上廁所都沒時間,她就不敢一個人待在某個地方。
清晨,笙歌醒來。
沈默盛已經不在了。連同那一套可怕的睡衣,以及地毯都不見了。
昨天的藥酒確實有效,至少,手上跟腿上的痕跡,已經不明顯了。
她換上剎螢的旗袍,洗漱好之後,下樓。
樓下,那個碩大的兔子,此刻正在廚房里模索著。
他抓住的將蛋液倒入平底鍋中,動作並不嫻熟,卻也沒有出錯。
接下來是換面,最後入盤子。
這時烤箱里的面包也好了。
他將準備好的食物放在餐桌上,轉身看到笙歌站在樓梯上看著他。
「吃飯啦,好妹妹。」依舊是那浮夸的語調。
笙歌回神走下來。她怎麼可能,剛才的一瞬間,居然在想沈默盛或許不是他的外表那樣。
「你做的?」桌上擺放著各色早餐,有中式,也有西式。
她看到不由驚訝了一番。
「恩。看著食譜學的。」沈默盛率先坐下來,開始吃飯。
笙歌回頭看了一眼,廚房料理台上的食譜。
懷疑的看著桌上的食物。
「吃吧,不是還要上班嗎?」沈默盛將牛女乃推過去。
「你,這是?」要是沈默盛搞獻殷勤的這一套,實際是另有目的的話,她可不能吃。她也沒有多余的錢,來給他揮霍了。
「住在這里兩個月,打算給你做飯,作為住宿的酬勞。」說著用勺子開始進攻笙歌盤子里的火腿。
笙歌用筷子打掉了沈默盛的手。「住在這里可以,有三個要求。第一,九點之前回來。第二,別帶任何人在家里。第三,家里要打掃。」
「沒問題。」沈默盛露出潔白的牙齒,看著夏笙歌。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笙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開始吃早飯。她要去上班,沒時間繼續跟他嗦了。
剎螢依舊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每個售貨員,都畫著淡妝,身姿搖曳,將這改良式的旗袍,穿到最美。
「夏笙歌,淡妝。」李菲蘭率先檢查了一下,到夏笙歌的時候,重點說了一下她。
笙歌根本沒有化妝的東西,好在麥思然願意出借,勉強算是畫好了。
祁朔揚一反常態,以往直接從地下車庫到頂樓,今天居然會從大堂進來。
李菲蘭看到祁朔揚,立刻領著營業員,站到電梯門口。
笙歌也跟在後邊。所有的售貨員,都擠在前邊,試圖讓祁朔揚注意到她們。
唯獨笙歌,害怕被他看見,藏在最後邊。
祁朔揚匆匆走過,並沒有多加停留。對旁人的態度,到是並不在意。
萬寶看了一眼站在後邊的夏笙歌。
電梯往上,李菲蘭才讓售貨員門散開。
宋哲依舊開著邁巴~赫,這次,他身後跟著的人,卻讓笙歌睜大了眼楮。
「笙歌,以後我們是同事,中午一起吃飯吧。」霍凱風穿著筆挺的西裝,跟在宋哲身後。
他找了很多關系,才順利當上宋哲的助理。
做什麼,對他來說不重要,這份工作,就是為了夏笙歌才來的。
在他還沒有將米朵的事情處理好之前。就讓他換這種方式,來跟夏笙歌相處吧。
笙歌沒說話,點了一下頭,回到了自己的櫃台。
麥思然盯著霍凱風,直到他離開。「哇,好帥。夏笙歌,你是跟帥哥都有一腿嗎?為什麼每個跟你說話的帥哥,都好帥啊。」
「專心工作啦,他有女朋友了。」笙歌難得會回答。在底樓樓層,只有麥思然對她不錯。
林雨蝶穿著十二寸的高跟鞋,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裙子,脖子上戴著奢侈的項鏈。她接著電話,匆忙的朝里邊走,看到夏笙歌的時候,朝著她擺擺手,算是打招呼了。
開始營業,笙歌露出職業的微笑,詳細了解了每一款產品的設計理念。
半天的工作下來。笙歌只覺得更加頭疼了。
她還不熟悉業務,所以,今天還沒賣掉東西。
午休時間,笙歌看了一下時間。加上吃飯,還有一個小時,應該來的及。
帶著包包,換上平底鞋。朝著博愛醫院沖過去。
病房里,陸玉雯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變成植物人的她,只是安靜的睡在床上。
夏笙歌推開病房,不自覺的放慢腳步,連呼吸也變得輕了。
養母睡在病床上,一句話也不說。她反而,覺得這時候的養母,變得跟自己很親近。
慢慢的走過去,笙歌坐在床邊,拉著養母的手摩挲著。
養母一直過著很優渥的生活,所以,手也像少女一樣的縴細。
她撫模著,看著自己比養母粗糙很多的手。輕輕地,將養母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上。
「養母,怎麼辦呢?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輕輕地,輕輕的呢喃著。
護士看到笙歌過來,再次提醒了一下她費用的事。
笙歌將僅有的五千塊錢,給了護士。杯水車薪,但已經是她跟快餐店老板,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
「會再想辦法的,請你們,照顧好她。」低著頭,笙歌謙遜的拜托。
錢啊,什麼都要錢。她真的,好缺錢。
「醫院也有醫院的規定,陸女士還需要在這里養護著。近期,會有一個大手術。她的顱骨里,還有淤血,沒拿出來。現在要征求你的意見,需不需要,做這個手術?」
「做,人命比什麼都重要。」幾乎沒有考慮,笙歌迅速的決定了。
「這次的費用可能需要多繳納一些,兩百萬得先繳納。」護士將情況重新做了說明。
笙歌明白,卻沒法去遵從。
兩百萬,她去哪里弄這麼多錢。之後,養母還得休養。現在讓她丟下養母轉身走人,那養母肯定活不過幾天就去世了。
她還沒讓養母跟沈默盛見面,還沒告訴沈默盛,發生的事情。
出了醫院,笙歌心事重重。
她先得了五百萬的支票,再出賣了自己頂替了五百萬,現在,需要兩百萬,她還能用什麼去換呢?
回到剎螢的時候,霍凱風正在她的櫃台前等著她。
身邊圍著李菲蘭,周林可以及那些未婚的營業員。
從前,他身邊也圍著好多女孩。當時,她只會內心霸佔著他,並在口頭上取笑他榆木腦袋。
現在,她想說,卻不敢說了。
太多的事,因為有顧忌有傷害,所有開始停止前進。
「笙歌,午飯等你呢,哪去啦?」霍凱風看到笙歌回來,走過去,拉著笙歌的胳膊,不自覺的露出親昵。
「沒事。」夏笙歌低聲的說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剎螢外邊的車內,米朵看著霍凱風拉扯著夏笙歌的胳膊。那親熱勁,他從來沒對她有過。
听不到他們說什麼。只看到,霍凱風又趴在夏笙歌面前說了些什麼話,那模樣,似乎兩人是男女朋友一樣。
戴上墨鏡,米朵推開車門。
既然,她能吸引霍凱風。她就能用霍凱風的錢,去砸她的臉。
姐姐嗎?哼,不需要。
一米七的米朵,穿著十寸的高跟鞋,剛進門就吸引了注意力。
營業員們紛紛站在自己的櫃台前,企圖讓這個貴賓注意到自己的產品。
米朵朝著夏笙歌的櫃台走去,霍凱風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夏笙歌。
「有適合我的情侶鑽戒嗎?」米朵看了一眼夏笙歌。無視一旁周林可的推薦。
夏笙歌露出職業的微笑,抬起頭。看了一眼米朵。似乎在哪見過,她一時想不起來。
霍凱風隨著聲音,抬起頭,看到米朵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
他看著米朵,陰沉著臉,如果不是夏笙歌在場,他會沖過去拉著米朵離開。
「怎麼,這位先生,是她男朋友嗎?」米朵看似隨意的問話,一邊看著櫃台下的情侶鑽戒。
「不是。」
「是。」
笙歌跟霍凱風回答的異口同聲。
夏笙歌否認,霍凱風承認。
「到底,是不是?」
「不是。」
「是。」
依舊是相同的回答。米朵看著霍凱風,眼中陰晴不定。
「是就是咯,無所謂的,我只是問問。」米朵沖著夏笙歌笑起來。「幫我看看,我跟我老公,帶什麼樣子的合適?」
「請問知道您先生手指的大小嗎?」笙歌抬起頭,無視霍凱風。
「喏,跟他的手差不多,給他試試吧。」米朵隨手拿起一款,遞給霍凱風。
霍凱風看著米朵,眼中是捉模不透的黑暗。他沒說話,笙歌卻敏感的察覺到。他在生氣。
以為,是生氣給他帶戒指的事。她不以為然,只是帶一下,有什麼關系。
拿著戒指,笙歌拉過霍凱風的手,給他戴上戒指。
「這個尺寸,合適嗎?」轉頭,詢問站在櫃台外邊的米朵。
「問問看,他合適不?」米朵的眼神,沒有離開霍凱風的臉。
「合適。」霍凱風將戒指從手上摘下來,放在盒子旁邊。「笙歌,我先上去了。」
「恩。」
「打包,我要了。給我老公買的。」米朵再次開口,打斷了霍凱風繼續說話。
「好的,我這就幫您包好。」笙歌拿著戒指去開票。
「我說過,不讓你靠近她的。」霍凱風聲音低沉,滿是不耐煩。
他的態度,跟剛才對夏笙歌的態度,判若兩人。
「你說過很多事,我都沒有按照你說的的做。」米朵不以為然,他越是阻止,她就越是要出現在她面前,越是,要讓她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小姐,您的單子。請到二樓付錢。」笙歌將單子交給米朵。
「讓他帶我去。」
夏笙歌看了一眼霍凱風,沒說話,將單子放在了桌上,回到了自己的櫃台。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看不出來。
只是裝成不知道,裝作不明白,如果他們堅持要在她面前秀恩愛,她自己離開。
霍凱風瞪著米朵一眼,拿著單子離開,米朵跟在後邊,不再說話。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她才喘了一口氣。無論怎樣,今天做了一筆生意。
下班開會,李菲蘭對夏笙歌沒有挑刺。今天的她的營業額,確實不錯。
不等霍凱風下來。如逃跑一般,夏笙歌帶著包包,沖了出去。
大雨滂沱,笙歌沒帶傘,只能頂著包包,在雨中狂奔。
她身後,一輛藍色保時捷,緩慢的跟著她。
米朵坐在車里。看著外邊淋雨的夏笙歌。她不知道,是該感謝這個所謂的姐姐,還是該憎惡她。
無論怎樣,霍凱風就算將她護的好好的。她也還是在下雨的時候,奔波在雨里。而她,坐在保時捷里,一身名牌。
笙歌越走越快,雨也越下越急。她狂奔著,在人行道上走著。撞到幾個人的傘,雨水更多的落在她身上。
下一個轉彎。沈默盛打著傘,耳朵里帶著耳機,出現在她面前。
她全身都濕透了。沈默盛將傘舉在她頭頂,抱著她的身體。
「出門不帶傘,下雨還回家。好妹妹要是變成病妹妹,可就沒人賺錢養我了。」輕笑出聲,依舊是混蛋一般的語調。
沈默盛將笙歌的包包背在自己身上,拉著她的手,將她帶著回家。
米朵看大這一幕,用手機將照片拍下來,傳給霍凱風。
這就是他想要保護的夏笙歌。
在他為她做出努力的時候,這個女人在干嘛呢?她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米朵憤怒的打電話過去,如同是找到了同類一般。「霍凱風,看到了沒有?你暗中給她最好的,你保護她的自尊心,你小心翼翼不去觸踫她。結果呢。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啊。沒你什麼事啊。你這個可憐的男人,你得不到她的愛啊,做任何事她也不會看你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