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夜也很生氣,如玉般的容顏染上了寒霜,卻還是很理智的拉住了暴怒中的龍君邪,沉聲道︰「你想讓她知道你在偷听她們談話嗎?如果你已經決定放棄了,我絕不會攔著你!」
軒兒也因為此時壓抑的氣氛,老實地沒有開口搗亂,只是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靜靜地看著明顯不正常的幾個人。
龍君邪如一座雪山一般,屹立那多很長時間之後,才終于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縱使氣得胸膛都要炸裂一般,他還是舍不得放棄。
他的愛,雖然現在的寶寶還理解不了,但是愛了就是愛了,他承認他真的放不下,縱使要與人分享,還要面對寶寶的質疑,縱使他對別人都能做到絕情,甚至殘忍,狠毒,但是對鳳寶寶,他嘗試過無數次,他做不到,舍不得,放不下!
很沮喪地坐了下來,他認栽了!
雲汐夜看到龍君邪坐下,不禁松了一口氣,剛才真擔心他會那樣怒氣沖沖地過去找娘子質問,雖然他也很受傷,很想去,但是他一向都是理智的。他知道如果讓寶寶知道他們偷听,一定會把事情弄得更僵。
雖然他並不是很想攔下霸王龍一般脾氣沖動暴躁的龍君邪,但是他不想受他連累。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思也是羊腸小道般,很曲折的!
另一邊,鳳寶寶與百里溪也談得差不多了。雖說還有些事情,因為有顧慮沒有問出口,總的來多,還是很有收獲的。百里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憑借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終于讓鳳寶寶對婚姻有了一些信心,對婚姻生活有了那麼一些期待。
鳳寶寶和百里溪正準備埋頭吃喝時,外面突然傳來一串急促地腳步聲與焦急呼喊聲,「大人!大人!」
就見一位身著粉衣,氣喘吁吁的小丫頭闖了進來。
「月牙兒,什麼事如此慌張?」百里溪看到自家丫頭如此失禮的樣子,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清亮的聲音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威嚴,讓原本緊張中的月牙兒不由地縮了一下脖子。
「大…大人,主夫,主夫要生了…」月牙兒有些畏縮的說道。不難看出百里溪平時也是一個很有威嚴的人,並不是與誰在一起都是隨意的樣子。
「你,你說什麼?」百里溪立馬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似被嚇倒了一般。鳳寶寶也忘記了自己的動作,懷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竟然听到主夫要生了,會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嗎?
「大人,主夫要生產了」月牙兒又小心翼翼地重復了一遍。雖然丞相平時都是一副很好相處樣子,但是有些時候她就是會不由自主地害怕。
「寞兒!寞兒要生了!你!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真是的,快,你去通知軒兒他們,我先行一步!」百里溪眉間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狠狠地瞪了月牙兒一下,竟然都沒跟鳳寶寶告別一聲,就沖了出去。
那無辜被罵的小丫頭也只是愣愣地應了一聲,隨後便跟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被石化的鳳寶寶一個人,什麼時候她這個絕色美人變得這麼沒存在感了,溪因為太心急忘了自己不說,那個小丫頭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自己存在,真是,真是太傷自尊了!
清眸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空對繡著雅致白蘭華的畫屏長嘆了一口氣。
這還是這幾個月來第一次一個人用餐,竟然生出一種清冷的感覺,習慣真是很恐怖的家伙。夾起一筷子不知名的青菜,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要把所有的異樣情緒都吞進月復中,餓了,填飽肚子才是王道!
外面本來是艷陽高照,空中卻突然冒出了一片片墨雲,遮擋了不斷釋放熱氣的金烏。翻騰的烏雲也帶來了陣陣涼風,讓原本因燥熱的天氣,微有些不適的人們,頓覺得通體舒暢。
城中百姓紛紛走出房屋,面帶喜悅,迎接雨的來臨。雖然這里不下雨也不會干旱,但是因為雨水太過稀少,每次有雨到來,百姓們都會走到室外,去享受雨珠滴落到身體上的微痛暢快感。
今日,至少對鳳寶寶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
正吃得歡快的鳳寶寶,沒想到匆匆離去的百里溪,又一臉慘白地趕了回來,二話沒說,不管不顧地拉起鳳寶寶就向外飛奔,弄得她一口飯沒咽下去,差點噎死。
一直關注著鳳寶寶動向的龍君邪等人,見她突然被人帶走,暫時忘卻了還在生某人的氣,也急忙跟了出去。
鳳寶寶到百里家時,已經憋得臉紅脖子粗了。龍君邪,季賢他們的速度自然也不比百里溪她們的慢。
小白搶先一步,第一個上前環著鳳寶寶的身子為她拍背,看著她呼吸困難的樣子,很是擔憂,默默地為她順氣,希望她能好受一些。不論怎樣,無論寶寶如何對他,在他心中,她的安危都是第一位。
看到鳳寶寶吐出了口中的東西,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是把關心都埋藏在心中,靜靜地站在一邊,別扭地繼續未生完的氣。
唯有季賢,看到鳳寶寶沒事兒之後,就快步走向百里溪,狠狠地推了她了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深邃的金眸中烏雲密布,恨聲道︰「你想謀殺啊!你沒看到寶寶姐很痛苦的樣子嗎,你竟然還一味地拉著她跑?若不是看你是女人,我一定會狠狠地揍你一頓!」
百里溪沒做任何辯解,只是慘白著臉,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唇瓣,不再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著鳳寶寶,眼中滿是悲傷和哀求。
凌亂的衣裳和發絲,丟了魂魄似的模樣,很難把她和一貫從容清雅的一國丞相聯系到一起。這還是溪嗎?鳳寶寶心驚百里溪的變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到一頓飯的功夫,竟然讓她發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
鳳寶寶推開小白,從容的眸子也沾上了焦色,急忙來到百里溪面前,蹲子,按著她的肩膀問道︰「溪!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寞……寞兒……」百里溪神情悲愴,艱難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眼角竟然留下了兩串血淚。連老天似都感染了她的悲傷一般,布滿陰雲的天空,如凝結了似的,卻遲遲未落下雨滴。
寞兒?鳳寶寶腦中一點印象也沒,以溪目前的狀態也很難問得清楚。在擠滿人的小院中掃視了一圈,厲聲問道︰「誰能告訴我,竟然發生了什麼事?」
「哇嗚~!爹爹,軒兒的爹爹死了,妹妹也沒了!」軒兒惹人落淚,傷心欲絕的哭聲響聲。
諾大的院子,站滿了人,卻靜得只剩下軒兒的哭聲和院中人壓抑的哽咽聲。
溪那悲傷與哀求的眼神一直印在她腦中,揮之不去,鳳寶寶記得出事的時間並不長,憶起溪離去時的情形,再接合軒兒沒興沒尾的話,也猜出了個大概,雖覺得有些荒唐,想來定是溪正在生產的男人難產了。
只是沒想到溪對他夫君的感情會如此深。現在她真的相信溪之前說的話了,她真的很專情,即便是一夫一妻的前世,也少到喪偶之痛,會痛到流出血淚的。
既然來了,自然要盡一下心力,同時她心中懷中一絲微弱的希望,畢竟在書中見過很多,人生產時出現假死狀態的,安慰地拍了一下溪的肩膀,向門前站滿了人的房間走了進去。
都曾听說六公主的醫術能「活死人,生白骨」,看到她走進房間,雖然感覺不可能,眾人心中卻不由地升起了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