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流的邊緣離血宇越來越近,近到只有幾丈那般遠,一股強大的吸力由渦流之心傳來,血宇的木筏因為這股強大的吸力不進反退,不管血宇再怎麼堅持不懈的劃動手里的槳,都毫無效果。
「不行,我血宇還有大仇未報,我不能就這麼死去。」血宇的身體在掙扎,心里也在掙扎,可是面對這種能量巨大的自然天災,渺小的人類的一切掙扎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毫無作用。
「小子,往渦流中心處去,唯有置之死地,你才有一線生機。」這時血宇卻听到魔刃提醒道。
「對啊,渦流中心的壓力是最小的,我既然逃不月兌,何不置之死地而後生。」血宇恍然大悟。此時,死亡的y n影似乎已經不似剛才那般讓他懼怕,血宇牟足了全身的勁,飛快的將木筏與人一起往渦流方向推送,由于木筏受到渦流的巨大引力,同時由受到血宇施加的推力,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所以當木筏剛進入渦流邊緣時,就高高的躍了進去,不過這一躍卻並不能使木筏與血宇到達這個巨大渦流的中心。
眼看木筏受到渦流內部的巨大引力,很快的陷下了渦流的巨坑之中,緊接著木筏被渦流的巨大壓力,擠壓成了殘殘碎碎的無數塊,隨後被渦流吞並不見。
血宇來不及多想,施展起幻影訣,用力的點了一下木筏僅存的一塊殘片,向渦流中心飛躍而去,可是渦流中心距離自己十幾丈遠,這一躍的距離往往到達不了渦流中心的位置,同時血宇高高躍起的身體因為受到渦流的巨大引力,在急速的墜落。
血宇明白,自己只要觸及水面,就會被渦流卷下,然後像木筏那般被擠壓得粉身碎骨,然後被渦流吞並。
「小子,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唯有將本聖扔下,在本聖身上借力才能躍入渦流之心,這樣你才有生存的可能。」魔刃的聲音再次響起,似是帶著幾分焦急。
「不行,我怎麼為了救自己而犧牲你,人在刀在,刀亡人亡。」血宇大義凜然的說道。
「什麼狗屁道理,本聖是玄鐵之心鑄造,這點小小的渦流擠壓,還不致于能將本身擠壓到魂飛魄散的地步,而你不同,你那孱弱的人類體質不被渦流之力擠壓的粉身碎骨才怪,快,再不扔下本聖可就來不及了。」魔刃情急之下帶著三分呵斥,催促道。同時在心里也再一次肯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在生死大難面前,這小子仍然還有這般有點傻但卻凜然大義,與自己不離不棄的想法,實屬不易。
听到魔刃這般說,血宇才迅速的從背上拔出魔刃,緩緩的將魔刃往前方不遠處拋出,然後聚氣前傾,猛然墜落的身子很快接近魔刃,然後血宇一踏足,雙腳以極快的速度在魔刃之上點了兩下,又進行下一次跳躍,這一次能勉勉強強的飛躍至渦流中心的位置,飛躍中的血宇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被渦流卷入水中的魔刃,臉上掛起一絲沮喪,不過瘋狂的渦流引力並沒有讓他來得及過多的駐留,很快的也將他吸入渦流之中。
雖然是渦流的中心,擠壓力最小的地方,但是這也只是相對于渦流邊緣的擠壓力來說。雖然不至于讓血宇粉身碎骨,但是當血宇墜入里面的時候,仍然有種被擠壓得五髒劇痛,仿佛接近窒息的感覺,這種強力的擠壓終于使血宇在掙扎之中昏厥過去。
……
當血宇從昏厥中再次醒來時,自己卻是躺在一處岸邊,不過旁邊的水里依舊還是滿是紫氣之毒,那就證明自己還躺在y n河的旁邊,可是當血宇看到西面的那輪昏黃的夕陽像一個醉漢歪歪斜斜的向山頭倒去時,自己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出了那個封印的結界之中,因為結界內部是無法看到r 月星辰的。
血宇猜想那個渦流很可能就是結界的唯一出口。拍了拍空痛的腦袋,血宇才慢慢的從滿是綠沙的岸邊爬了起來,然後凝聚自己體內的感應氣元,想盡力的感應到魔刃的所在,可是卻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怎麼努力卻都無法感應到魔刃的存在,他又在意識之中試著去叫喚魔刃的名字,可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他已確定魔刃已不在他身邊。
感應不到魔刃的存在,使得血宇臉上的憂愁代替了他原本因為能走出結界的喜悅。
「哈哈,本聖在結界之中那種不見天r 的地方被鑄煉五百年,現在終于重見天r 了,受到陽光沐浴的感覺真好。」可是也就在這時,血宇卻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y n河之中的水花猝然濺起,一柄巨器由y n河之中一沖而出,在空中飛馳了兩圈,又緩緩的落于血宇的身旁。
這時,血宇臉龐的憂愁才被這道聲音一驅而散。
「小子,看來在天黑之前,你還得爬上這千丈崖,這是個艱巨的任務啊。」魔刃在血宇的身旁晃了兩晃,說完這句話,終究恢復平靜。
血宇看了看這如刀切般的千丈崖,心里直冒冷汗,剛剛受到渦流擠壓的身體還在像軟柿子一般難以施力,現在又得要攀爬如此駭人的千丈崖,不過眼前的狀況不容血宇選擇,自己不可能在這滿是紫毒瘴氣的y n河旁過夜。
隨即血宇拔起插入地下的魔刃,放入系于背部的刀鞘之中。
要攀爬這高達千丈的懸崖,就得選好一條最好的攀爬道路,血宇順著y n河岸附近向上仰望,在經過仔細的觀察後,終于設計好一條攀爬的路線。
不過卻也不易,接近y n河附近的崖壁上都長有一層經過變異,能夠免疫紫毒的青苔,使得那原本還能勉強攀爬的地方都變得無比之滑,血宇再次拔出魔刃,一刀揮出,七個刃鋒劈向滿是青苔的崖壁,一陣碎石紛飛過後,崖壁上滿是青苔的地方終于出現了七個可以借助攀爬的凹印。
血宇又再次將魔刃收入刀鞘,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雖然不是每一道崖壁都用刀劈過,不過那些沒有被紫氣罩及的地方,就沒有那些柔滑無比的青苔的阻擾,血宇倒也還能勉強能攀爬上去。
此時的血宇既餓又累,體力也在消耗中所剩無幾,靠著那股僅剩的不服輸的x ng格不停的往上爬。
為了補充體力,在勉強能單手支撐的地方,血宇終于從血璧儲存空間之中取出離別前艾麗為他準備的紅毛山豬的瘦肉,用騰出的那只手拿著大口的啃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吞下這幾塊獸肉,血宇又開始不停的攀爬。
當夕陽完全消失在山頭,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星辰開始出現的時候,血宇也終究是j ng疲力竭的爬上了崖頂,疲憊不堪的身體仰臥在崖邊。
「泰斌,老子回來了,這回這筆賬也該是你還的時候了。」模著額頭到左臉部的那道刀疤,仔細的回憶著三年前崖上的那一幕。三年前,也是此處此地,是泰斌用刀在自己的左臉到額頭間狠狠的劃了一刀,然後狠毒的將自己踢下千丈崖的,這種踐踏,這種恥辱,這種大仇,血宇就算歷經九世輪回恐怕也不會忘記。
在崖頂躺了很久,血宇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七八成,這又才慢慢的爬了起來,披星戴月的開始趕路,這附近還沒有人家,血宇趕了將近幾個時辰的路,隱隱約約的終于見到了燈光。
朝著燈光的方向走去,血宇迅速的趕去。此時此刻的血宇只想先找個客棧,好好的睡上一覺。
……
寒雲村,是寒雲山下的一個小村,同時也是晟r 城通往泰戈爾城的必經之地,這里算不上繁華,但是這里的客棧的生意是最好的,因為寒雲山前五十里沒有人家,後五十里內也沒有人家,所以只要經過這條棧道的客人就都會駐留于寒雲村。
「老板,有房間沒有?」寒雲山唯一的一家客棧里,一個十六七的少年走了進來,背上背著一柄比他人矮不了多少的巨器,全身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汗氣,沒有曾經過度消耗體力的人是流不出這麼多的汗的。
老板極不耐煩的將手捂住了鼻孔,可是當他抬頭看向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時,心里不禁一驚,情不自禁的縮回捂住鼻孔的手。他的那雙眼楮似鷹隼一般的逼人,再配上左臉旁的那道刀疤,無形之中透露出一種逼人的氣勢。
「有…有…」被血宇的凌厲目光嚇得呆愣了半響,老板才從驚恐中反應過來,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給我準備一間最好的上房,然後再準備一桶洗澡的水,再準備一套干淨的衣服,再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說完,血宇掏出一個金幣,輕輕的丟到了櫃台上。
「是…是…」老板不得不答應,一是懼怕血宇那雙凌厲的眼,二是他不願意跟桌上的那枚金幣過不去,老板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將該找的零退給血宇,這才領血宇上樓。
就在血宇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到走廊之上準備催促老板送晚餐的時候,客棧外「嘎∼」的一聲長響,血宇知道那是獸馬車剎車的聲音,之後五六個熟悉但卻又陌生的身影至大門外走了進來,應該就是從剛剛停下的那輛獸馬車中走下來的,他們的服裝上都有晟r 城的標志,看那般樣子,也是披星戴月的趕了很多里路,來找住處的。
「歡迎晟r 城的各位大人。」客棧老版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很明顯,他也能知道晟r 城的標志,對于晟r 城中穿戴的服裝有這種標志的人,那都一定是不可一世的修煉者,對于寒雲山客棧老板這種平民來說,修煉者就是神靈一般了不起的人,叫一聲大人是對他們的尊稱,同時能叫他們一聲大人,自己也同樣感覺榮幸。
「晟r 城城主晟天華,以及三年前和自己解除婚約的晟媛雪,還有晟r 城的四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血宇在心里頭默默的數過,雖然晟媛雪的變化也有些大,完完全全的月兌去女孩的稚氣,變得那般傾國傾城,亭亭玉立了,甚至連血宇都有點認不出來了,不過既然跟在晟天華的身邊,除了晟媛雪還會有誰。再說她的體態雖然變了不少,不過曾經的那股冷漠、桀驁,永遠妄自尊大的神情依舊不變,血宇又怎麼會不認識她。
「老板,上菜吧。」血宇將目光從六個人的身上轉到老板身上,淡淡的說道。
「好 ,爺,稍等片刻,馬上就吩咐人給您上唉!」老板應了一聲。
與此同時,剛進門的六個人也將目光不經意的看向了血宇這邊,可能是因為血宇這幾年的變化甚大,完完全全的經過了一次蛻變,月兌去了原來的懦弱和稚氣,他們已經認不出來了的原因,很快的,六個人又將目光移向了老板那邊,緩緩的走進櫃台,訊問還有房間沒有。
「或許他們早已不認識我了吧,再說認識又能怎樣,自己一不偷二不搶,不欠誰的,要欠也是他們欠自己的。」血宇在心里自顧自的說著,然後才轉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