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s 已濃,隨著三面磁鐵鼓不停震動,五畝地方圓的總壇大院突然旋風乍起,吹得滿耳嗚嗚之聲,樹影搖曳,在慘淡的月光下份外滲人。
林小喬也被周珊珊搖醒,見此情景,一下子睡意全消,緊張地望著正在查看磁鐵鼓的小七。
小七單手輕貼第一個鼓面,似在專心地觀察磁鐵鼓震動頻率。待道一盞茶時刻,他直起身長吸一口氣,轉頭對身後的二女笑道︰「二十二人入陣,三人在牆外留守。」
說罷,將第一面磁鐵鼓高高舉起,往空中一拋,待鼓落至胸前位置,雙掌一合,擊打在鼓的正反面,咚地一聲悶響,音波急速向四外擴散,口中叱一聲︰「鎖。」
放眼望去,淡淡月光下,如夢幻一般細微的淡霧四處升騰,轉眼間就將整個大院目光所至之處籠罩在內,慘白月光急速消退,直至懸停在大院上空,並無一絲光線遺漏下來。
見此異象,周珊珊與林小喬俱都吃驚不小,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懼意。
小七鎮靜的聲音在黑暗處傳來︰「師妹,到磁鐵鼓這里來,守住陣眼,切記。珊珊,留在這里,不要走出花園。」
話音起時還在不遠處假山旁,落時尾音已在前院屋檐之上傳來,飄飄渺渺,轉瞬消失。小七已飛身躍上屋檐,隱身在無盡的黑暗中。
周珊珊雖然出身武林第一家,也從未見過如此場面,心中忐忑卻又緊張激動不已,不肯離開林小喬半步,與她相互攙扶,模索著來到假山下磁鐵鼓旁。
那三個磁鐵鼓已被擺成倒三角方位,分為左斜、右斜、前平三個方位對應三個方向,這一點她倒是听族中長輩說過。傳說中古代大賢所創奇門陣法,一般都會運用三角定位,其奇妙之處遠勝如今的四角定位,只可惜核心玄機早已失傳千年,無從考證。今r 親眼所見,不禁對這個天地飛甲困魔陣信心大增。
林小喬在磁鐵鼓前盤膝坐下,根據師兄所傳運氣要領,凝神靜氣,一雙妙目圓睜,死死盯住上方天空。
不過四五分鐘,左斜方位天空一道微弱的熒光一閃,如同流星劃過。她不敢怠慢,單手五指合為一點,在左斜鼓上用力一啄,噗地一聲,鼓聲微弱,連周邊三米範圍都沒有傳出去。
她並不知道這一聲微弱的鼓響會帶來什麼,只是身在其中的幾個黑影此刻已心膽俱寒,渾身發軟,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這兩人就是周珊珊所說的四海堂十二幻影其中的二號、六號、八號與九號。
今晚四海堂聯合霸風武館聯合來襲,除了十二幻影外,霸風武館大公子劉峰親自帶隊,領著館主劉如山最得意的十二個弟子,共二十五人,分乘三輛商務車前來攻打神盜門。
武林鐵律,不得動用槍械這一項自是無人膽敢違反,但憑借十二幻影強大的忍者戰斗力,小小神盜門絕對是手到擒來。那個封小七雖然武功不錯,可他畢竟是人不是神,從他與武藏興玄比武時差點受傷的情況來看,劉峰相信他再神勇也敵不過十二幻影聯手擒拿。
武藏興玄此次所受重創,第一時間就震驚了r 本黑風組本部和武藏世家高層,如果四海堂在最短時間內不能平息他們的怒火,恐怕連劉峰都難逃罪責。因此今晚的突襲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其實劉峰最擔心的是周珊珊代表的周家會插手。但周家雖然勢大,家族力量都聚集在北方燕京一帶,在蘭海市目前來看並沒有太深的根基,如果公然與四海堂在東山省範圍內翻臉,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因此,擔心歸擔心,自己又親自帶來了霸風武館十二大弟子助陣,也不必太過于害怕。
在神盜門總壇的高牆外,劉峰只留下三輛車的司機在外面留守,自己親自布置二十二人分為六個小組,繞著高牆外從六個方位進入展開攻擊,當耳機中傳來最後一組順利進入的報告時,周家並無一人出現,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不大對勁了。
神盜門總壇詳細的平面布局圖他研究過無數遍,他選擇自己這一組越過高牆的里面正是林小喬住宿的院落。林小喬自然要由自己親手捉住,他已經做好打算,今晚必須要一親芳澤,這個小娘皮惹得他早就心癢難耐,只是往r 沒機會下手。今晚如此大好機會,如果不將她就地解決,豈不要遭天譴。
所以當他躍入牆內,順著牆邊的幾叢花草走到院子中,看見正房的大門虛掩,心里不由得興奮起來,伸出右手向後面做了幾個手勢,那可是正宗特種部隊夜襲敵營時專業手勢,意思是告訴跟著他的四個霸風武館弟子,兩人一組,分別查看兩邊廂房,然後在通往花園的兩處垂花門守住。
交代完後他連頭也沒回就往正房模去,他知道父親的這四大弟子j ng明能干,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命令。他們守住垂花門後,自己就可以在屋內按住小娘皮,干她個天翻地覆,痛快無比。
模到正房大門口,剛要推門,心里微微一愣,麻皮的不對啊,按道理來說,自己做完手勢命令後,要听到他們幾聲有節奏地蟋蟀叫作為回應,怎麼老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疑惑地回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嚇得他差點沒跳起來。
身後哪里有院子,哪里有游廊,哪里有垂花門,哪里有四個弟子。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的意思就是在他身後除了一堵高牆,一眼望上去黑壓壓刺入無窮的黑暗天空中的高牆外,什麼都看不到了。
再往兩邊看,分別是一條細長的小胡同,黑漆漆的看不清通往何方。他心知不妙,從懷里掏出小手電,戰戰兢兢地往胡同里照過去。
光柱筆直地刺入黑暗,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這下徹底傻眼了。不過他也是非等閑之輩,雖然驚駭卻還能保持一絲冷靜。眼見得不妙,急忙按住耳麥開始低聲呼叫︰「大剛,大剛,蜂鳥呼叫。」
蜂鳥就是他自己的代號。
耳機中隨即傳來大剛清晰地回話︰「蜂鳥,我是大剛,我們二組已經清查過兩側廂房,並無一人,此時正守住垂花門,請指示。」
劉峰心中大惑,怎麼回事?身後跟著自己的幾個人並無異樣的表現,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模身後的高牆,冰涼堅硬,並非幻覺。
又伸手敲打一番,用腳踹,四下模索。折騰半天也沒有任何進展。
此時耳機中傳來大剛略顯驚愕的語音︰「蜂鳥,請問你在干什麼?」
劉峰心里大罵,怒道︰「我遇到埋伏了,現已被困,你們速速前來探查。」
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傳來大剛迷惑不解的聲音︰「蜂鳥,我看見你在正房門口對著院子方向拳打腳踢,不知道有什麼異常?」
劉峰罵道︰「我被困住了,我面前是一堵高牆,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大剛回答︰「蜂鳥,我清楚地看見你在正房門前台階上四處對著空氣踢打,並沒有任何高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劉峰氣的差點吐血,怒道︰「你看見我了?那你過來,到我這兒來。」
大剛是劉峰他爹的徒弟,這些年經過打拼也已闖出一番小事業,雖然在行動上還受霸風武館節制,其實心里並不服氣這個小師弟。總覺得這小白臉也就仗著他爹是館主,才從美國留學回來就人五人六的覺得自己了不起,今晚雖然他是行動負責人,但這小子搖搖,大剛就知道他想拉什麼屎,無非想去采屋里那朵花,讓弟兄幾個給他把門。
麻皮的現在這小子站在台階上跟鬼上身似得,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
他強忍心頭火,幾步躥上前,一把就將這小子從台階上拽下來,憋著大嗓門道︰「蜂鳥,你這是干什麼?哪有什麼高牆?」
劉峰正在抓狂,突見牆內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將他拽進去。嚇得他剛要反抗,大剛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對他怒目而視。
再看四周,院子、游廊、垂花門靜靜悄悄,哪有一絲異樣。
一股涼氣從他心頭升起。見鬼了,他心中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