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保安
星期一的上午李敘開著黃銳留下的那輛面包車去往工作單位請假，獲得領導批準後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稍微整理了下桌面上的雜物和辦公桌抽屜內的材料。和平一如既往的看著自己的報紙沒有時間跟李敘打招呼，而佩琪則是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臉上還需要加些什麼修飾，倒是許蒙跟往常有很大區別，他沒有做那該死的面包，而是讀著一本關于巴西咖啡的選材和制作的刊物。不管怎樣哥們要先走一步了，再完成一系列不必要的動作後李敘離開辦公室，他沒有跟辦公室同事道別，並不是自己沒有禮貌，而是沒有人關心這些。
晚上李敘和小梅婷通了電話約好明天在哪里見面然後一同前往老式大樓，星期二上午當他們到達老式大樓大門口時，李敘直觀的觀察了下這棟建築，不高的樓層從外表看有些年頭了，四周都有較高的防護圍牆，大門旁邊有一個保衛處，收縮的電子門與保安室中間還有一個狹窄的人行小門，跟一般的辦公單位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少了幾個監控。李敘停好車，這時一個穿著j ng服的人走過來，這位帥哥j ng察表明身份後告訴李敘，他是肖j ng長派來協助他們的，因為那天案發後的調查取證過程中他一直都在，所以如果李敘有什麼疑問就可以尋求他的幫助。
這棟大樓平時人就不多，在這上班的也都是些跟領導有關系的親戚，子女什麼的，跟李敘的x ng質差不多，只是這里的人都是一個人一個辦公室，而李敘是四個人一個辦公室。j ng察帶著李敘和小梅婷去了二樓，現在二樓一個辦事的都沒有，樓梯口的封條已經拿掉了，只是死者辦公室的封條還貼在那里，三人進入辦公室里，死者死亡之後的位置用粉筆標記在那里，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老式辦公桌，桌上放著一盞台燈，一台台式電腦，若干文件和一堆過期報紙，左手邊有一個不大的檔案櫃，門邊的牆壁上掛著一些瓖嵌在玻璃版面內的黨規黨章之類的宣傳條文，靠近書桌的地方放著一個數字密碼的保險箱，和一派老式的裝扮相比，牆角的那台進口咖啡機顯得有點不相稱，李敘試圖在檔案櫃，或是書桌上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但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李敘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中間不擺個茶幾什麼的呢，一般辦公室不都有那玩意嘛？」
j ng察沒有在意李敘的自言自語，而在用著自己的IPHONE發著信息聊天，小梅婷說道︰「門對面就是一個會客廳，有事都在那里談，況且這個辦公室空間本來也不大。」李敘覺得小梅婷說的有道理，他接著問正在玩手機的j ng察，「那天進入現場是誰發現窗戶是向內反鎖的。」
j ng察同志好像沒有听到李敘的問話，一心玩著自己的手機，直到李敘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後，j ng察才說道︰「那天進入現場後光線很暗，空氣也不流通，肖j ng長自己去往窗戶方向打開窗戶，發現窗戶是向內反鎖的。」
「那麼你們在現場收集證據的時候，有沒有找到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我的意思是一份跟領導晉升有關的文件。」
j ng察同志在回答李敘的問題之前先用手機發了幾條信息，說道︰「沒有，根本沒有找到這樣一份文件。」
李敘對于j ng察同志的怠慢失去了耐心，他對j ng察說道︰「你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去忙吧，我們自己尋找線索。」年輕帥氣的j ng察接受了李敘的提議，臨走的時候開口問小梅婷要手機號碼，但是被小梅婷拒絕了。
勘察完整個案發現場後，李敘覺得此地多呆無意，想著去保安室向保安多了解一些關于案件的信息，畢竟保安在案發後也是在場的，並且保安給人的印象一般都是老實，可靠，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保安作為當下社會最無聊的職業之一，以前都是找些能吃苦耐坐低學歷的人來做保安，接接電話送送報紙，下班後關下門上什麼的，但是現在的就業環境越來越難，加上現在的保安要會看監控，用對講機，形象要好，很多大學生畢業找不到工作，當保安的大有人在，李敘他們來到保安室見到的就是一位年輕的保安，他沒有在意李敘和小梅婷的不請自來，而是一心看著自己手中的書，李敘走進發現保安看的是東野圭吾的《X嫌疑人的獻身》，李敘說道︰「你這里剛死人沒多久，你看著謀殺案件的書籍，晚上一個人在這不害怕嗎？」
保安關上書，看著眼前這兩個陌生人，當他的眼楮轉向小梅婷的時候，保安說道︰「瞧這頂可愛的獵人帽，《麥田里的守望者》中霍爾頓就有這麼一頂漂亮的獵人帽，知道嗎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書中的獵人帽，直到霍爾頓把帽子送給自己的妹妹我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李敘見保安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相反又從他身上看到黃銳的影子，心中有一絲的不悅，便接著說道︰「沒想到你還挺喜歡看書的，在這種地方工作也是要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不然每天就這樣坐著肯定會瘋掉的，你桌上的書還挺多的。」
「好吧！如果今天兩位來到這個陌生的保安室是為了探討文學，我想我今天沒有這個興致，記得以前我看過一本書講述的是一位落難的富有紳士來到一個荒涼的小山村，他學會的第一件事是怎樣去尊重山村里的人們。」
小梅婷為了稍微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說道︰「雖然你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這里，但肯定還有別的事情做吧，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打听下關于上周這里發生命案的事情。」
「我平時大部分時間的確是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度過的，但不是坐著我有時候也會站著，關于那天案發的事情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j ng方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記錄下來，如果沒有我只能說太遺憾了，我這里本來還有趙大龍的快遞，不過已經被他的家人拿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幫天殺的事業單位工作人員都迷上網購，我每天除了本職工作還要給他們轉送快遞，我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給三樓的劉科長送快遞了，那家伙竟然在網上買情趣用品，我真的是受夠了。」
面對保安的一陣牢s o，小梅婷表示理解，估計保安確實在保安室呆的時間太久了，適當發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小梅婷問道︰「案發前後你都應該在保安室內，在這期間有沒有不尋常的事情或是陌生人進出這里？」
「你們是偵探？瞧瞧書里的人走進了現實，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如果你們願意給我簽一個名或許我能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當然落款的時候最好能留個電話，我的意思是只限于這位美女。」
李敘感覺到保安在吃小梅婷豆腐，這個天殺的保安仗著自己有點文化在這里大放厥詞，李敘不客氣的說道︰「如果你能告訴我們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們會答應你的請求，前提是我們要先通知你的領導。」
「哦，我親愛的朋友，知道嗎我需要朋友，但是不需要領導，我已經伺候領導很長時間了，現在還要接著伺候領導的兒子們，我已經受夠了你最好現在就去通知領導，我沒時間跟你們耍貧嘴，我還要洗點白菜，拿電飯鍋下點面條，媽的我已經連著吃了一個多星期的白菜下面，連瓶老干媽都沒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善下伙食。」
小梅婷知道這樣下去就變成保安一人的訴苦會了，于是她說道︰「如果你能告訴我們些有用的信息，我答應你之前的請求。」
︰听著，我剛才說的不是交易是一種贊美，我現在已經不想要你的電話了，看過《牛仔褲的ch n天》嗎？。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劉科長送完情趣用品的影響，要是這位長腿美女能送我一條她穿過的牛仔褲，或許我能想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李敘眼見保安得寸進尺，本想破口大罵，小梅婷攔住他答應了保安的要求，保安就把案發後的事情說了一遍，跟小梅婷之前講的差不多，就在兩人要對保安失去耐心的時候，保安講述到︰「其實上個星期二的下午七點以後也就是趙大龍被殺的那天晚上，外面下著大雨，我放下手中的書本對著窗外思索著什麼，主要思考的是明天中午吃粗面還是細面，這時有一個身影通過前面那個小門從里面出來，你知道當天晚上天氣很壞，而我也沒有太注意，從身形背影只能肯定是一個男的。」
「這些情況你有沒有跟j ng方提過，他們查到這個男人的有關信息了嗎？」李敘問了一個很有智慧的問題。
「你在開玩笑嗎？如果我跟j ng方說那天晚上我看到一個陌生男人，j ng方要是問我那人的外貌特征我答不上來，領導肯定會覺得我工作不認真，弄不好還要丟了飯碗，知道嗎我大學畢業能混到這份工作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少不用交房租還有一個自己的窩，能有一個小的電飯煲下面條，再說天曉得那天晚上樓里還死了一個人，哥們就想安靜的找個能看書的地方，今天你們跑過來一會跟我說文學，一會打听這個那個，我已經受夠了，還有你最好放下你手中的輪船模型。」
李敘听完保安的話，把手中的模型放回原來的位置，說道︰「模型非常漂亮，上面寫著夏洛特號，我非常喜歡。」
「好吧！非常喜歡，听著我這張桌上放滿了各種書籍，一旁的角落擺滿各個快遞公司送來的快遞，在電飯煲旁邊還有我花了幾塊錢買來的白菜，在這個可憐的房間里只有這麼一件藝術品，雖然和周圍的一切不太相稱，但你卻跟我說你非常喜歡，就算這位美女拿她的獵人帽跟我換我都不答應，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希望兩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我這個電飯煲做不了三個人的飯。」
小梅婷已經從保安的話找到線索，這個時候要她放棄是不可能的，她說道︰「你剛才提到的陌生人，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嗎，還有五點下班後保安都要進入樓內巡查一下，那麼在你五點過後進入樓內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或者下班後還有誰在樓內，也許他和陌生人有接觸。」
「听著，該說的我都說了，在zh ngf 單位工作當然包括我這個保安，首先要懂得的第一原則是規避責任，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千萬不要做，我為了一條牛仔褲已經跟你說了這麼多，現在你別想再從我嘴里問出一個字。」
小梅婷笑著回道︰「如果是這樣那你一開始就不應該跟我們提可疑男人的事情，你們周主任為了這個案件還特別和死者父親打過招呼，當然我還沒有來得及打電話問候他。」
保安放下手中的白菜說道︰「瞧我都干了些什麼，四樓右手邊第一個辦公室有一位大媽級的領導，每天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織毛衣，自從二樓死了人後，關于死亡原因就成了她織毛衣外第二個打發時間的由頭，關于死者的死亡原因她已經有了上十種不錯的推理和判斷，包括**出現幻覺自殺，戀愛失敗借酒澆愁然後自殺，壞事做得太多被鬼開槍打死之類的，我想你們去找她肯定能發現有趣的線索。」
「保安同志也許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x ng，你說的那位領導我們會另外找時間去查問，現在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嗎？」
沒有選擇的保安說道︰「那天下著大雨，還沒有到下班時間大伙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我六點鐘去樓內巡視一番，只有二樓會客廳還有燈光，但我並沒有太注意直到七點多鐘陌生人離開，我能肯定當時陌生人是二樓會客廳里趙大龍見的人，當然因為趙大龍的死我才肯定是他晚上在那見客人，這棟樓上班人本來就不多，一小半掛職的一個月見不到幾次，還有一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下班後里面還有人是非常少見的，天曉得他們是怎樣為人民服務的，到了第二天說樓內死了人我才想到會不會和昨晚離開的陌生人有關。」
「那你有沒有听到槍聲或是別的什麼！」李敘懷著趁熱打鐵的態勢想著今天就把案子結了，抓住陌生人真相就大白了。
「難道我已經強調N遍那天晚上下著大雨的事你沒有听到，我緊閉大門，外面的雨聲那麼大，加上我當時的心思都在王朔的小說《動物凶猛》上，你認為我能在大雨的夜晚听到我從來沒有听到過的槍聲嗎？」
看來保安已經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了，也到了該吃中飯的時間了，畢竟這個案子疑點還有很多，李敘和小梅婷沒有再問什麼，正準備離開，眼見他們正要離開保安抓緊說完最後一句話，「別忘了我的牛仔褲，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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