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我發覺我和小白師兄的關系有些不大對。
以前,我總覺著他小我半歲,還是個孩子,現下,卻是發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
以前,他得了空就欺負我,現下,他對我卻是噓寒問暖;
以前,我與他謹記男女之妨,踫下手都甚難為情,現下,他摟我入懷似是已成了習慣。
我隱隱覺著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這日,陽光灑得甚好,用了午膳,我和小白師兄懶懶地歪在窗邊的榻上曬太陽。
小白師兄著了件月白色的中衣,披了件墨狐皮制的褂子,左手把玩著從不離身的素扇,笑意盈盈地瞅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忙低了頭,在案頭的抽屜里翻騰起來。
不想,這客棧想得甚是周到,抽屜里不僅放了文房四寶,連艷圖都備得齊全,此等稀罕物我從未見過,此次見著了便是緣分,必得多瞧上兩眼,才不辜負。
這合歡圖上的男女緊摟在一起,纏成了一股麻繩,我覺著甚是不可思議。
不知何時,小白師兄湊了過來,許是見我看得甚是出神,小白師兄輕咳一聲,道︰「我們住的是客棧,又不是青樓,明日必得向店家提上一提。」
我一听,趕忙斂了心思,合了抽屜,甚平靜淡然道︰「師兄所言極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怎見得了這種圖呢?更不用說養在深閨的閨秀了,若然一個不小心,哪家的閨秀住了這間房,又一個不小心,這閨秀又見了這張圖,豈不是得羞憤而死?一張,引發一場血案就有些過了。」
我這番話說得如此義正言辭、正經八百,小白師兄應不會想到其實我看這圖看得很是自得其樂吧?
我心下躊躇,小白師兄卻仍是笑意盈盈地瞅我,淡淡說了句︰「容兒明白就好。」
我訕訕一笑,一時羞窘,便下了榻。
小白師兄的白袍正巧搭在榻邊的如意雲頭衣架上,我便順手幫他理了理。
咦,這不是我繡的荷包嗎?
我甚深情地撫了雙蓮並蒂的荷包,道︰「這可是我做的第一件繡品呢!」
「哦?我瞧人家閨秀都是繡些鴛鴦蝴蝶,你怎地竟是繡蜈蚣的?」小白師兄挑眉笑問。
誰說這是蜈蚣的?這明明是雙蓮並蒂!
哼,竟敢笑話我?小白,你且等著!
「師兄,你家中可有姐妹?」我問。
小白師兄疑惑地搖了搖頭。
「那你怎知別個閨秀的繡紋?」我正色問,「難道你經常收受別個閨秀的繡品?」
小白師兄面上一紅,輕咳一聲,道︰「容兒,你若是有空,再給我繡幾個可好?」
听他說這話,我心中卻是一酸,不說我這病怏怏的身子,單說我已被許給了三皇子,今後我繡的荷包便只能是給三皇子的……
忽地,小白師兄蒼白的雙頰上染了抹好看的紅暈,「容兒,其實我……我……」
我葉容雖是個沒見過甚世面的閨秀,但好歹也讀過不少戲本野史,也算是見了些男女之情、夫妻之愛,此時見他如此形狀,我猛地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