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襲人的嫣紅花瓣浮動在白霧繚繞的藥浴湯上,遮住了苦澀藥氣,我慵懶泡在湯中,素手撩起一片碎花,幽幽一嘆︰「唉,這可怎生好?」
想起方才,淡薄如雲影的月光下,大哥俊臉僵硬,眸中暗潭翻涌,周身散發出冷冽暴怒之氣,像是要將小白師兄生生撕開,唉,想來他將我倆之事猜了**分了,未成婚便有了**啊,唉,爹爹和大哥邀他晚宴,可千萬莫要難為他啊!
浴桶藥湯漸涼,我起身揚手,素羅浴衣嚴實裹上身子。
「……死……死小子……欺負……欺負容兒……」
一陣喧嘩打破冬夜純粹的寧靜。
又是大哥?
哎呀,夜深天寒的,他……他不會和小白師兄打起來了吧?
匆忙開門,清冷寒風迎面撲來,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容兒。」小白師兄玄衣蟒袍,清薄月色下,臉頰紅潤,眸色幽深。
刺鼻酒氣隨寒風至,大哥舉個酒壺,腳步踉蹌,「他……他竟敢‘欺負’你……竟敢……」
欺負?
我反應過來「欺負」是為何意,羞得腦子打結,滿嘴胡謅︰「嗯,那個,師兄,你瞧,今晚的月色很是曬人啊!」
他遙望遠天淡薄眉月,聲音如一潭碧波,平靜沉穩︰「嗯,是曬得很……」
「……舉杯邀……邀明月……呸,不對,舉杯……邀……美人,月下……月下滾……滾成雙……」大哥一雙桃花眼迷離又沉醉,抱著小白師兄的胳膊蹭來又蹭去。
月下與美人一度**,嗯,這詩意境倒是不錯,不過,我的大哥文采風流,此番這詩既不工整又無韻律,真真丟人現眼!
「來人!扶世子爺回房!」我趕忙揚聲招呼了人。
月下寂然無聲,「容兒,我……」話未說完,他身子狠狠晃了一晃,我趕忙伸手去扶,輕嗅,他清冽的男子之氣亦沾染了淡淡酒氣。
「你也喝了酒?」下山之前,五師兄千叮萬囑,他尚未大好,不宜勞累、不宜飲酒,不宜……嗯,諸事不宜。
「我沒事。」他輕推開我,抬手揉揉額角。
近看,才覺他臉紅得不像樣,趕忙探手一試……
「快,快找大夫來!」
閨秀來襲
窗外,白雪紅梅,曉風飛花。
雪中紅梅,清潔高雅,暗香浮動,雖無百花相伴,卻臨風生姿,怡然自得。
窗內,暖爐燻燻,滿室融融。
小白師兄臨窗而臥,俊頰染紅,淺笑含情,潔白衣袍鋪展開來,漆黑雲發如綢垂落,翩翩然,人比花俏,飄飄兮,宛如天仙!
如此美景佳人,若不留住,豈不可惜?
我揮毫潑墨,幾點傲然香梅、一張傾心容顏躍然紙上。
「容……咳……好了沒?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讓他薄紅的俊顏添上了一絲病態。
他夙體孱弱,今年從秋咳到了冬,那日初來我家,又是與我……嗯,一場歡愉,又是與大哥一番豪飲,當晚便起了高熱,燒得人事不知。
無法,只得匆忙將他挪到了城外的「听湖小築」養病,連大哥的婚宴都未去成,唉……
我慌忙擱筆,輕拍他的背,微嗔︰「哼,看你還偷著飲酒!」
「咳。」門口一聲掩嘴輕咳。
「秦王殿下,容兒。」我風流倜儻的大哥緩步轉了進來,幾番欲言又止。
我泰然一笑,問︰「可是抓到了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