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過衣衫,凌晨這才帶著小月跨出她們住的小偏院,一路往東行去。一路上,下人遠遠瞧見這位三小姐,便不由自主的躲開。
他們都知道這位三小姐表面看似無害,但無論誰惹了她,或是踫了她,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將莫名其妙的受到「懲罰」,那種「懲罰」要比遭天譴更可怕。于是,大家都知道避開這位三小姐準沒錯。
這一路走來,凌晨身上都飄著淡淡的馨香,其實,姑娘家身上有香味並不稀奇,而且,她身上的香味也不是很特別,至少不像玫瑰那般濃郁,也沒有丁香沁心和百合的高貴。奇特的是,那種香味若是聞久了,不管多麼崩緊的神經,或是多麼煩躁的情緒,都會不由自主地松懈下來。
但是,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香味,若是有人問,凌晨總是一副不知道的表情,于是,所有人都猜想,凌晨喜歡養些奇怪的花花草草,搗弄一些藥草,或許與那些花草有關。
穿過前面的角門,再往里走就是主屋了。凌晨一踏進這個院子,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而身後的小月每次跟著凌晨踏入這院子,總是提心吊膽的,似乎連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凌晨似乎感覺到小月的變化,轉頭淡淡一笑,「你放心,只要她們不惹到我,我是什麼也事也不會鬧呢。」
「三小姐,奴婢明白。」問題是二小姐能不招惹主子嗎?
內室外的丫鬟看到凌晨,連忙行了個禮,雖然這位三小姐不受寵,但再怎麼樣還是主子,若是換成別人她們還敢不放在眼里,但眼前這位她們還是有所忌憚,畢竟沒有誰想全身又疼又癢,或是哪兒又腫了。
凌晨還沒開口說話,就听到里面傳來尖銳的嘲諷,「那個賤蹄子跟她娘一樣狐媚,就她那個樣還想和我一起行笄禮?憑她那低下的身份,她配嗎?」
凌晨聞言並不生氣,嘴角反而帶了絲冰冷異常的笑容,背後說人就不要讓別人听到,既然讓別人听到了,嗯……那你就自認倒霉吧。
凌晨也不讓丫環進去通報,直接上前掀起了簾子,抬腳就走了進去,屋子里的人大概沒想到掀簾進來的人會是她,一時間都有些詫異。
凌晨走了進去,看到坐在臨窗的貴妃椅上那名中年婦女,穿著打扮都是極其華麗,但婦人的皮膚本身就偏黃,這會兒竟然還穿著金光閃閃的檸檬黃色外衫,由此可此,這人的品位如何,真是俗不可耐。
「凌晨給夫人請安,夫人安好。」
凌晨彎腰行禮,神態落落大方,至少她這個禮並沒有半點不足,讓人無法抓住任何錯點。
再瞧她今天的穿著,一套淺藍色的素紋長衫,同色的月華裙,雖然衣服不怎麼體面,但配上她那少有的絕色容顏,以及那與身俱來的氣質,依然能彰顯出她的韻味。
「嗯,你也坐下吧。」白氏神色冷淡,臉上卻不顯任何情緒,對她口中的稱呼沒有任何異議。
「是。」凌晨微笑的應道,她當初就是放那些毒藥來整她們,為的就是讓白氏厭惡她,同時她不必稱呼白氏為母親,因為她沒有資格。
凌晨緩緩坐下,這才轉頭去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幾位小姐,坐在最前面的是大小姐凌霜,穿著白色綾緞繡粉色花紋的衣服,下面穿一條粉紅色的百褶裙,頭上簪著赤金累絲嵌著拇指大紅寶石的鳳簪,耳上垂著細細的金鏈子底下墜著圓潤的東珠,確實是秀雅端莊。
在下面坐著二小姐凌雪,她也是白氏的女兒,穿著的是米黃色綾緞繡桔色的衣服,下面穿著一條湖綠色的湘裙,單單這身衣服穿著,比起凌晨來說,不知高出多少個檔次,此時看著凌晨的眼神都有些鄙夷,剛才在門外听的那話便是她說的。
再下面便是風姨娘的女兒,四小姐凌蝶,穿著打扮雖不及凌霜和凌雪,但那一身水粉色的纏枝水仙花衣衫,卻也比凌晨那身素衫要強上幾倍。
「這次叫你們過來,主要是為了明天的笄禮。」白氏淡淡的開口,掃過所有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