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你的事情不是我幫的忙。」掛了電話後,這句話還在季煙腦海里出現,如果不是他,還能有誰?只能是杜流顏吧。
杜……流……顏……季煙慢慢念出這幾個字,似乎有種別樣的情愫在舌尖繾綣,仿若念著的是那個深愛的人的名字。
夢心悠此刻慌了神,六神無主,司少楠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那麼此刻杜流顏該是知曉了這件事了。他會怎麼對付她呢?
但是她總還懷著一個僥幸心理,自己的罪惡並沒有被發現,或者她只要讓張姿嫻將這個罪責一力承擔下來,那麼杜流顏也沒有辦法怪她了。
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找張姿嫻談談的。
金色的陽光透過監獄的窗戶照下來,照到一張枯萎的臉上,只幾天的光景,張姿嫻已經形容枯槁,仿佛一下子老去。
夢心悠給監看她的人塞了一些錢,那個人終于肯給她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規定了時限,讓她們快點說話,說完了快走。
「你來看我笑話的嗎?我算是想通了,我不過是被你利用的人,出了事後,你把自己撇的一干二淨,我卻要到這個地方來,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張姿嫻的笑聲很恐怖,如同鬼魅一般,白天亦可讓人毛骨悚然,若是在夜里,估計能嚇出人命來。
「你覺得我還有必要來看你笑話?我完全可以在外面享受我的好日子,又何必過來看你,給自己找事。」夢心悠試圖先穩住她的情緒,慢慢引導,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那你來干嗎?總不至于來救我的吧?」張姿嫻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止住了笑聲,說不定這是一個她僅剩的機會,據她所知,夢心悠這個女人並不簡單,她萬一能幫到自己也說不定。
「我是來救你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張姿嫻情緒有些激動︰「什麼?你能救我出去?」
「沒錯。」
「那你說說看什麼事?」事到如今,她想象不到這樣的自己還能有什麼能幫得上她的,但凡能讓自己出去,無論她要求什麼,她都豁出去了。
「你是怎麼進的監獄?」她這樣問是又根據的,如果司少楠把東西交給了杜流顏,沒道理她進了監獄,自己還好好的,難道是杜流顏偏愛自己麼?這個理由,她想到自己都覺得嘲諷。
「廢話,當然是被抓進來的,難道我自己走進來的。」
「我是問是誰把你送進來的。」
「還能是誰?季煙的老相好,杜流顏唄。」張姿嫻嗤笑,她問的這不就是句廢話。
夢心悠不悅的眯了眯,為張姿嫻口中的那句「老相好」,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她不跟她計較。
「他問你什麼了?你怎麼回答的?提到我了嗎?有沒有把我招出來?」張姿嫻算是明白了夢心悠此次來的意圖了,就是想套她的話,問她有沒有把她招出來,她早就說了,不然現在自己都死無全尸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告訴她,她還要依靠她出去,總不能讓自己的這一輩子都毀在這兒,那還不如死了的干淨,再說,她還沒有報仇呢,季煙那女人把她害成了這樣,不給她同樣的懲罰,她難咽下心里的火。
「他是問了主謀人,我還沒有招,但是他天天都派人來問,我總有一天是會經受不住把你招出來的,所以你還是快點想辦法把我從這兒弄出去吧。」
「嗯,好,好,你先穩住,別把我招出來,你想啊,你把我招出來了,還有誰來救你呢?現在只有我能救你了。」夢心悠心里大大地松懈了,只要張姿嫻還沒有招出她,那就好,她要把她哄好了,至于,救她出來,呵呵,那就不用想了,她不知道其實張姿嫻早已經招出了她,只是想給自己留條活路,才沒有如實相告。
而張姿嫻自作聰明地說的這一出,也恰恰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那你快點,我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了,你也知道這牢里的日子不好過的……」
「你放心,我會盡快安排的。」
探監時間到了後,張姿嫻又被重新帶回了牢房里,但是很明顯的看出來,她此刻心情還不錯。
監看張姿嫻的人將夢心悠來訪的事情報告給了杜流顏,不然杜流顏吩咐好好照看的人,還有誰敢在背後受賄。
杜流顏重賞了那人,讓他關注張姿嫻的安全,別被人給害了,那人領命後趕緊出去了。
桌子上的材料是陳越送來的,五年前季綰綰車禍以及失蹤的真相已經出來了,與他最近的猜想無什麼大的出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夢心悠。
只要再找出當年的人證——李叔,就可以得到求證,李叔後來是離開了杜家的,一方面因為季綰綰的失蹤,李叔看管不力,而同時李叔也表達了想要退休的想法,所以他準了,並沒有挽留,只是沒想到當年他的離開,恰恰隱藏著這樣的一個秘密。
而季煙之所以恨他,大概是以為是他害了她吧,那時候他對她確實比較冷漠,因為工作的緣故,對她也很不上心,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讓她有了那樣的誤解。
他怎麼舍得傷了她?怎麼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