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玉寒雪也不知道喝了幾壺酒了,臉頰浮起了兩片紅暈,晶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的璀璨,莫染看著玉寒雪,伸出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卻是在觸踫到她肌膚的時候,觸了一下。
玉寒雪將屋子里的茶杯和碗碟都擺在桌子上,每個碗碟杯子里盛著不等的水,莫染疑惑的看著玉寒雪的動作,不知道她是要做什麼,玉寒雪微微一笑,拿著筷子輕輕的敲打著瓷器的各個部位,發出不同的音符,繪成了一曲動听悅耳的音樂。
莫染在听到這清脆的曲調時,眼中閃過一道欣喜的光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瓷器敲打出這般悅耳的曲子,猶如空靈之音,忍不住的跟著哼起來,心里也默默的記下了這首曲子。
「本宮琴藝不精,只會用這水杯代替琴聲了!」玉寒雪幽幽的說道,她學過架子鼓還有電子琴,可以說,她的音樂生涯只有這兩件樂器,如今在這個陌生的時候,她所學的樂器也就成了塵埃。
「我卻覺得,這比任何琴聲都要動听!」莫染由衷的贊嘆,「公主殿下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個,我從不知道公主你有這樣的才華!」
玉寒雪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敲出動人的曲調,莫染有些心癢了,他一直都在尋找一個可以與自己琴瑟和鳴的人,如今不就是眼前人麼?這曲子,他從未听過,卻是听過之後,如何都無法忘懷。
莫染從里屋抱出一把古琴,坐在玉寒雪對面開始撫琴,奇跡的是,二人的曲調竟是如此的合拍,屋子里傳出悠揚的音樂,回蕩在整個王府的上空,讓所有人都著了迷,享受著這份寧靜的和諧。
皓真坐在棋盤前發呆,听到這曲子時,只覺得它走進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竟是讓人有一種悲傷的感覺,「是誰在彈琴?」
「是長公主殿下和莫染公子和鳴!」小廝回過神來,連忙進屋回答了這個問題。
原來是她……還有他,他們當真是很有默契,若不然也彈不出這樣催人淚下的曲子,「你下去吧,這里不用人侍奉了!」
「呃?是!」小廝先是一愣,隨即便是離開了,屋子里便是留下了皓真一人,圓桌上的飯菜也不曾動一口,如今也已經冷了。
皓真看著棋盤上的棋子,他一直都在等她來,可現在看來……她今夜是不會來了,她的眼楮里只有另一個男人了,他與她而言,原來只是大夫和病人的關系,只是一場交易。
皓真苦澀的笑了,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的重新收回盒子里,既然沒有開始過,又何來的結束,就如這盤棋,它終究沒有能等到想要對弈的那個人。
玉寒雪終究沒有在莫染的屋子里留宿,做戲就是做戲,不可能因為一曲琴瑟和鳴就能改變他們的關系,何況莫染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秘密,玉寒雪不喜歡和一個藏滿了秘密的人在一起,那會讓人覺得很疲憊,她討厭那種你猜我、我猜你的日子。
玉寒雪推開房門的時候,便是敏銳的發現,幔帳之中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不由得眯起眼楮,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是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躺在她的床上,府中的男寵基本都已經遣散,她可不認為還會有哪個不怕死的男人送上門來勾引她。
整個房間的氣息都變得凝重起來,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作,一個揮手幔帳便是掀開了,是花影堯,依舊是那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公主殿下終于舍得回來了?小爺還以為,你有了莫染那個新歡,便是忘了我這個舊愛了!」
花影堯的揶揄並沒有引起玉寒雪的任何反應,對于花影堯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玉寒雪也沒有太多的意外,這鳳王府與他而言從來都是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他武功高強,她自然也奈何不了他,好在他對她沒有惡意,若不然,她也不會這般風淡雲清的坐在這里。
「你又來做什麼?」玉寒雪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問道。
「呵呵呵……」花影堯低笑兩聲,側臥在床上,一只手支撐著腦袋,雙目打量著玉寒雪那張猙獰丑陋的面孔,「你可真是無情,小爺我自然是想你了,才來看你!」
「采花大盜的眼光真的是越來越別具一格了,本宮這張臉居然能讓你念念不忘,說出去,只怕誰都不會相信的,連本宮自己都不相信!」玉寒雪嘲笑道。
「你不相信我的話?」花影堯說著突然咳嗽兩聲,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我好難受,救救我……」
玉寒雪听到花影堯這句話的時候,才緩緩的回眸看著床上那一臉蒼白的男人,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眉頭深鎖,那樣子當真是很痛苦,花影堯見玉寒雪正在打量自己,繼續說道︰「我受了傷,很重的傷,我听了你的話,去了皇宮看那什麼五公主,結果被大內侍衛打了一掌,公主殿下,你可要對小爺我負責……」
玉寒雪終于如願的給了花影堯反應,她很認真的點頭道︰「听你說話的樣子還是中氣十足,想來傷得不是很嚴重,與其在本宮這里浪費時間,不如趕緊去找大夫療傷,免得耽誤了時間。」
花影堯郁悶的瞪了玉寒雪一眼,「我這傷可是大內侍衛打的,豈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大夫,那不是羊入虎口麼?公主殿下當真這點同情心都沒有?」說著還很委屈的眨了眨眼楮,仿佛眼淚就要掉出來一樣。
「本宮為什麼要憐憫你?」玉寒雪側目,「若不然,本宮就大發慈悲,幫你找個御醫來,待他幫你療傷結束後,你一刀殺了他,便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花影堯嘴角抽了幾下,是再也裝不下去了,猛地從床上蹦起來,走到玉寒雪的身邊,帶著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氣急,「你可真是冷血,這樣的話也只有你說的出口!」隨即竟是親昵的掛了一下玉寒雪的鼻子,這個動作想玉寒雪始料未及的意外,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花影堯看著玉寒雪,語氣中透出幾分寵溺,「偏偏的,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喜歡的緊!」
玉寒雪有些鄙夷道︰「你可是天生犯賤,喜歡受虐?」
花影堯魅惑的笑了,「小爺我只喜歡被你這般虐,若是換了旁人……」花影堯的眼中的閃過一道殺氣,隨即笑得更加妖魅了,「只怕早已尸骨無存了!」
玉寒雪沒有理會花影堯這句話中的曖昧,卻是無辜的問道︰「你的傷又好了?」
「哼,小爺我是什麼人,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傷害的了?」花影堯想了想,手指繞上玉寒雪的發絲,曖昧的說道,「除非是你傷了小爺的心!」
「既是沒事了,那就請吧,本宮也該就寢了!」玉寒雪冷冰冰的開始趕人了。
花影堯哪里能依,「怎麼每次你都這麼無情的趕我走?小爺今日若是走了,你可不要後悔!」
「本宮記得上次你臨走時,也說過本宮會後悔的,如何今日你又出現在本宮的面前?」
花影堯被玉寒雪這麼直白的戳穿,頓時有些泄氣,好吧,他必須承認,面對這個女人,他該死的骨氣都蕩然無存了,他就是忍不住的要屁顛屁顛跑過來被她刺。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生死當鋪在秋園上派出的刺客會打破原計劃,將目標改成了所有皇家子嗣?」花影堯漫不經心的問道。
玉寒雪的眼中掠過一抹殺氣,下一秒一把匕首便是抵在花影堯的脖子上,那陰鷙的眼眸讓花影堯都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本宮最討厭被人窺探!」
花影堯倒沒有表現出半點驚恐,卻是笑得越發魅惑了,舌尖輕輕舌忝過嘴唇,那動作當真是讓人為之癲狂了,「還以為你會一直是一塊冰,終于也有溫度了,雖然這溫度依舊很冷,公主殿下難道對小爺我的身份就一點不好奇嗎?小爺我可沒有窺探你的秘密!」
見花影堯這般胸有成竹,玉寒雪眯起了眼眸,終究還是收回了匕首,花影堯卻是不怕死的湊到玉寒雪的身邊,像軟了骨頭一樣靠在她身上,「你剛才可是嚇死小爺了!你放心,小爺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這是生死當鋪的規矩!」
玉寒雪的眼中掠過一抹精光,挑眉看著眼前這個美的人神共憤的男子,「生死當鋪的規矩?」
「沒錯,小爺我便是這生死當鋪的大當家!」花影堯的這個答案不得不說讓人匪夷所思,一個采花大盜,誰能知道竟是暗界生死當鋪的大當家,這樣的雙重身份的確是詭異了。
一直以來,生死當鋪就是一個迷一樣的存在,他躲在黑暗之中,卻洞悉著世界每一個角落所發生的事情,只要你給得起它的價碼,任何事、任何人生死當鋪都可以幫你解決。
而生死當鋪的閣主更是成了人人聞風喪膽的地獄修羅,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從哪兒來,只能一味的任由江湖傳言,有人說這位生死當鋪的閣主是一個帶著狼牙青銅面具的人,他體型壯碩,一只手便是能舉起千斤鼎;有人說,這生死當鋪的閣主是一個白發蒼蒼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了;更有人說,生死當鋪的閣主其實一個返老還童的老太婆。
各種傳言在江湖中飄蕩著,卻沒有人會想到,堂堂生死當鋪的閣主竟是采花大盜,還是這樣絕色的美男子。
「我的公主,你被嚇到了麼?」花影堯眯起眼眸,眼角上挑,勾起一個輕佻的弧度。
玉寒雪點頭,「本宮的確是很意外!」
花影堯越發興奮了,「那……我的公主,現在你後悔了麼?是不是想要把小爺我收入你的幔帳中?」
玉寒雪依舊點頭,「本宮的確是有收了你的想法!」
花影堯的眼楮一亮,正欲說什麼,卻听到玉寒雪的下一句話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了,「但是本宮知道,你的驕傲和尊嚴不會允許被本宮踐踏的!」這算是一種委婉的拒絕了。
花影堯的眼中染上了陰鶩,「你這個女人,到現在還在拒絕小爺麼?小爺是哪里讓你不滿意了?你難道不知道,得到我,便是得到整個生死當鋪。」
「生死當鋪本就是做生意的地方,本宮得不得到又有什麼區別?」
花影堯真的是快氣死了,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女人,她是油鹽不進,他都這般低聲下氣了,她依舊是拒之千里,天下間多少女人都對他趨之若鶩,唯獨這個女人,還是一個丑女,他花影堯就這般入不了她玉寒雪的眼麼?
「你今日來不是要告訴本宮,為什麼會臨時改變策略,本宮記得那一千兩白銀的目標不過是嚇唬一下二公主,不過從那日的情況看來,你似乎做了一個虧本的交易!」
「區區一千兩,我的公主,我們之間談錢未免太傷感情了?」花影堯恢復的也很快,「小爺說過,小爺可以幫你做任何事,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攪亂整個皇室,查出那日刺殺你的幕後主謀!」
玉寒雪眼神一凜,「你的確很能猜透人的心思!」
「那小爺這樣做,不是事半功倍麼?效果比你預期的要好吧?可惜的是……小爺精心準備了一場苦肉計,卻被那個該死的戲子捷足先登了。」
「苦肉計?」玉寒雪挑眉。
「既是小爺派出去的人,又如何舍得傷了你呢?那個向你揮刀的刺客不過是依照我的意思去辦的,小爺是打算上演一次英雄救美,奪得你的芳心,奈何為他人做了嫁衣!」
「那只能說你運氣不好,或者叫我們沒緣分!」玉寒雪漫不經心的說道,花影堯卻是吃醋了,「若是當時救你的人,那我便是你最寵愛的男人了?」
「為什麼要告訴本宮你的身份,這個秘密一旦泄露出去恐怕對你不好!」
「因為小爺就想要讓你知道,讓你記住你的男人是個厲害的人物,可不是什麼猥瑣的采花大盜!」花影堯固執的說著,卻是表現的無所謂的態度,「算不上是什麼秘密,你若是想要說,說出去便是了。」
「本宮從來沒說你是猥瑣的采花大盜,是你初次見面的自我介紹這般!」玉寒雪揶揄,隨即又想到什麼,「你去宮中見過五公主了?」
「你吃醋了?」
「只是想听你講一些有趣的故事,本宮對五公主很有興趣!」
花影堯的眼中流露出鄙夷,「你竟是對她那樣一個愚不可及的女人有興趣?」
「我以為,你會對她很滿意,或許是喜歡她那樣的性子,率真、可愛!」玉寒雪背書一樣的總結了一句。
「我的公主,你當小爺是瞎子麼?小爺可不覺得她是率真、可愛,小爺只看到她的偽善、貪婪和花痴!」
沒錯,花影堯便是那一晚化裝成刺客躲進五公主玉顏屋子里的那個男人,玉寒雪推薦了五公主玉顏這個人,說他定是會對她那樣的性格感興趣,他不信,便是去了,此刻想起臨走時,那個蠢女人居然拉住他,讓他第二日一定要去看她,他便是覺得惡心。
她太會做戲,卻做的太虛偽,讓人一眼看穿她對他的貪婪,並不似她表面上表現的那麼隨意和無所謂,最後的挽留更是暴露了她丑惡的內心,花痴。
「貪嗔痴,人皆有之,本宮亦是不例外!」玉寒雪自然是明白花影堯話中的意思,卻是故意的扭曲了他的意思,「本宮若是不貪婪、不花痴,又豈會有那麼多的男寵?」
「為何你可以有那麼多男寵,卻偏偏不能有我?」花影堯咄咄逼問。
「難道你想做卑賤的男寵?」玉寒雪挑眉。
花影堯一頓,不吭聲了,他自然是不肯做什麼男寵了,那便是放棄了一個身為男人的尊嚴,玉寒雪繼續說道,「本宮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價格上,你只管說!」
「你想要查那日刺殺你的幕後主謀是誰麼?」花影堯隨即便是猜到了,「其實我也派人去調查過,目前還沒有頭緒,看來這個幕後人絕對是很不簡單。」
「不,本宮是想知道,莫染的真實身份!」
花影堯挑眉,意外玉寒雪居然是要打听這件事,隨即便是詭異的笑了,「莫染的真實身份?你為何不自己去問他呢?他不是你最寵愛的男人麼?最相愛的人之間應該是沒有秘密的才對,不是嗎?哈哈……」
花影堯的心里此刻是無比的輕松愜意,莫染,最寵愛的男人麼?若真是如此,玉寒雪如何又會懷疑他呢?看來,她對他根本沒有感情嘛!想到這些,花影堯只覺得十分爽快,低頭親了一下玉寒雪的唇。
「我的公主,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鳳眸中閃爍著魅惑的光芒,看得玉寒雪有些痴了,「你不會覺得惡心麼?我這麼丑?」
「你覺得小爺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花影堯不可一世道,眼中卻是淡淡的寵溺,「放心,小爺一定會查出誰是幕後主謀,任何傷害你的人,小爺都會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也算是生死當鋪的交易麼?」玉寒雪輕笑,氣氛也沒有那麼僵硬。
看到玉寒雪對自己笑,花影堯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如果是交易,那小爺想要你的心,你給嗎?」
「你若要的起,我便給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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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清晨,窗外便是稀稀拉拉的下著雨水,雖然沒有昨夜那麼大,卻也沒有要雨停的意思,空氣中透著刺骨的寒意,人們都忍不住的多加了幾件衣裳,往日刻意敞開的衣領今日也都裹得嚴嚴實實,這是冬天來了的氣息。
園子里的菊花經過一夜電閃雷鳴和暴風雨的洗禮,也已然凋零了一片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這最後一份秋意也隨之淡去,只剩下無盡的蒼涼和蕭條,卻也有人開始隱隱期盼著太陽出來的時候,冬日的梅花便是增添了幾分色彩。
許媽媽一早便是將屋子里的爐子換了新的銀碳,天氣驟然的變冷,她們做奴才的自然要比主子先一步準備好,屋子里早已經添了幾個炭爐子,隔著一扇門,便是兩種溫度的世界了。
玉寒雪窩在軟塌上,今日天氣驟冷,可偏偏的她的小日子也在這時候報到了,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涼意,這會子懷里還抱著一個湯婆子。
莫染進屋的時候,第一眼便是看到軟塌上,一個縴瘦的女子正低著頭一針一線的做著繡活兒,那姿態當真是一個大家閨秀,除了那張臉不堪入目以外,僅僅一個身影便是說不出的美麗。
茴香小築距離玉寒雪的寢宮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盡管撐了傘,可莫染的外衣上還是被打濕了一些,倒是為他增添了幾分嬌柔,萍兒瞧了一眼莫染鞋上沾了少許的泥濘,笑眯眯的取了一雙新鞋子給他換上,又為莫染褪下外衣。
「莫公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外頭正冷呢!」萍兒脆生生的說著便是退出了房間,只留下玉寒雪和莫染兩人獨處。
莫染變魔術一樣的拿出一盤還散著熱氣的糕點送到玉寒雪的面前,清香怡人,連空氣中帶著絲絲的甜味,玉寒雪素來喜歡吃這些甜食,自然是被吸引了,放下了手中的繡活兒。
莫染端著盤子坐在玉寒雪的身邊,用筷子夾起一塊糕點送到玉寒雪的唇邊,「公主嘗嘗我新做的糯米糕!」
「你做的?」
「是呢!一早便是起來做了,這會子還熱的呢!」莫染有些炫耀道。
玉寒雪伸出手指捏起一塊糯米糕送入口中,是她喜歡的味道,甜而不膩,不油不肥,忍不住的又吃了一口,卻是沒有吃莫染筷子上的那一塊,莫染的眼中閃過一道失落,卻是微笑著將那塊糕點放回了盤子里。
「你瞧著臉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莫染關心道,他這樣的關心和之前的那種不羈截然相反,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沒事!」玉寒雪吃了兩塊糯米糕後,只覺得肚子有些撐,便是後悔自己嘴饞了,今日來了例假,本就不該吃這樣不易消化的東西。
「公主殿下這是在刺繡?」莫染覺得很意外,玉寒雪身份特殊,不似其他女子那樣擅長女紅,可如今瞧見她這般安靜的坐在這里刺繡,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這世界玄幻了還是自己眼花出現了幻覺。
「閑來無事,跟著許媽媽學著打發時間罷了!」玉寒雪輕描淡寫的回答。
她本就不曾接觸過刺繡活兒,如今突然的要學刺繡,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同時也修身養性,培養自己的耐性罷了,免得情緒容易波動,反而被人揪住小辮子。只是這刺繡,都是許媽媽事先打好了洛子,剪好了窗花貼在絲緞上,自己不過是在依照那花樣子用線將它填滿而已。
莫染看著玉寒雪手里的刺繡,微微一笑,的確是初學者,若不然也不會把窗花貼在絲緞上,即便是貼了窗花,卻也被她繡的歪歪扭扭。
「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做繡活兒,公主殿下繡成之後打算送給誰?」
「留著自己用!」
「那賞賜給莫染可好?」莫染有些卑微的請求道。
玉寒雪想了想,搖搖頭,「送你的自然是要最好的!」莫染听到這話心頭一陣雀躍,隨即听到的話卻是將他打入了寒冰地獄。
「本宮這樣的手工是如何都拿不出手的,自然也不能讓人笑話了,你是本宮最喜歡的男寵,本宮賞給你的東西必定也要是最好的,回頭本宮讓許媽媽為你繡一個。」
「是,多謝公主殿下!~」莫染苦笑,她以為他稀罕那些金銀珠寶嗎?他想要的不過是她手中那花了心思,一針一線繡出來的絲絹罷了,即便是不好看他亦是喜歡。
莫染看了一眼玉寒雪的辮子,便是拿起桃木梳子站在她身後,指尖輕輕的解開發帶,玉寒雪的長發並不是很順滑的那種,甚至有些干枯,大約是和用藥有關,過去她是有一頭烏黑光滑的長發,可自從用藥以後,不僅是臉上、身上的肌膚開始枯萎,就連發絲也難逃一劫。
莫染輕輕的一點一點將發辮散開,沾了一點頭油,為玉寒雪梳理著長發,梳子摩擦過頭皮,讓玉寒雪全身都放松了下來,梳頭原本就有緩解壓力的作用,這會子她也不覺得小月復有多難受了,如貓兒一樣,溫順的眯起眼楮,由著莫染為她梳理長發。
這畫面當真是惺惺相惜的唯美,莫染看著玉寒雪,嘴角微微上揚,「公主殿下,今後就讓莫染每日為你梳頭,可好?」
「本宮听聞有一種毒是可以通過涂抹在頭發上讓人死亡的,是一種慢性毒藥!」
「公主殿下是擔心莫染會給您下毒?若是公主殿下不相信莫染,可以給莫染一顆毒藥!」
玉寒雪也沒有睜眼,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听過這樣一種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為我梳頭,我突然想起的,倒不是要懷疑你,想來我活著或許對你反而更有價值,不是嗎?」
莫染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