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一個嬌小的影子大大咧咧的在眾多侍衛的目光中溜進三皇子府,鹿邑自覺的離書房老遠,給這個已經許久沒爬牆的家伙留下兩個人獨處的空間。
李存熟門熟路的從窗戶爬進去,然後拿起桌上的隻果,靠著椅子坐下,一邊咬著一邊盯著那個一直俯身寫著什麼,頭也不抬,一臉冰霜的男人。
約莫半個時辰,啃完三個隻果,李存擦了擦手,朝窗戶走去,三皇子手中毛病不停,卻突然問道︰「這麼久過來一次就是為了那幾個隻果?」
「你這里的隻果味道比較好嘛。」李存回頭干笑,好吧,她確實是因為有些疑惑才過來想問問,可是來了看著他這麼久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立場問。
三皇子鷹眸深深,靜靜凝視著她膽怯的目光,嘴角突然勾起一絲笑意,「你想問那些女人?」
李存撇撇嘴,「不是。」雖然他們炮友的關系好像名存著,可素為了這種男女之間無聊的問題特地跑一趟,她沒那麼閑吧?
「吃味了?」三皇子淡淡問道。
「沒有。」
誰料李存剛漫不經心的否認,三皇子嘴角的笑容立刻結冰,臉色也沉了下來,李存莫名,「你干嘛一副想殺了我的表情?」
「我昨夜與劉家小姐外出賽馬一夜未歸。」
「所以呢?」李存眉頭緊蹙,拼命的揉太陽穴,完全搞不明白這男人在雞婆些什麼。
嘎 !毛筆英雄就義,三皇子怒道︰「你就不能該死的嫉妒一下?」
「拜托炮友之間哪有嫉妒這種情感,我們可是……」瞥見三皇子已經暴跳的青筋,李存話鋒急轉,「我知道你跟那劉小姐外出一夜沒事,當然不會嫉妒。」
這男人自尊心也太強了吧?連炮友這種關系都要求別人嫉妒?
三皇子臉色緩和了幾分,「為什麼?」
這個還用問為什麼嗎?你要真跟女人做過,一旦品嘗了那種滋味,她今天還能安然進門,早就被通緝圍攻抓起來凌遲處死了,罪名是女扮男裝,歪曲皇子性取向。
可是這話她怎麼跟他說,說了不是死路一條,李存擺擺手,「哎呀,不重要啦,反正我有我的理由啦,我相信你,不就好了?」
我相信你,這四個字一直回旋在心底,慢慢滋潤出一絲絲甜蜜,然後他面色雖然緩和,語氣仍舊保持冰冷,「過來,又離開,想問什麼?」
「哎呀,沒什麼啦,只是覺得你好像可以和那些女子走進,刻意讓外界以為你和那些女人背後的勢力在靠近,好像在掩飾和隱藏什麼。」
「我不是那種會拿終生伴侶做交易的人。」
答非所謂,李存翻了個白眼,她都說了她不會嫉妒,這人怎麼還要解釋這麼多?
可是他的目光認真而真誠,平素冷峻稜角分明的臉,那一刻卻突然柔和起來,她忍不住慢慢靠近,這種目光,長風曾經帶給過她,這一回卻換成了別人,她想伸手擋住,他卻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唇邊,輕聲問著她,「除了那個原因真的沒有別的了?」
「不是。」她徹底的否認,俯子輕輕的一吻,「我想你了。」
輕柔的一句,多日積累的相思瞬間爆發開來,纏綿而深刻的吻,濃烈而激情的交互纏綿,只是片刻,兩人已經氣喘吁吁瘋狂的擁吻在一起。
幾乎快要窒息兩人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彼此,四目相對間能清楚看到彼此的雙目寫滿了**和熱情,盡管心里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保持理智,可是當听到他強烈而用力的心跳,隔著衣衫觸模到渴望已久的堅硬如鐵的胸肌時,見鬼的理智!
纏綿,**,游走,融合,激情的浪花一遍又一遍的席卷全身心,**一浪高過一浪,直到次日雞啼。
天亮許久,李存和衣躺在他的身邊,撐著頭迷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剛毅而嚴肅,做事情也一板一眼,連睡覺都一動不動,可是為什麼?
倏爾,他睜開眼,猝不及防間,她來不及掩飾,所有的驚慌和迷惑都全部映入他的眼中。
「在掙扎些什麼?」他不解,卻想懂。
李存撐著頭,指尖輕柔細細的描繪他的眉眼,「你是第一個分開之後讓我想念到瘋的男人。」
欣喜尚來不及品味,她繼續說道︰「不過一般來說這種感覺對僅僅是伴關系的二人來說太過危險。」
她的語氣不對!三皇子突然感到一陣驚慌。
李存有些傷感的一笑,俯身在他額上輕輕一吻,「危險的關系不適合我,所以……」
該死,她果然要說結束那兩個字!
「我不喜歡你。」搶先劫下她的話,卻說得堅定,讓人不容懷疑。
嗯?李存呆愣片刻,翻身趴在他寬大的胸上,「早說嘛,害的人家這麼苦惱,你都不知道我清醒之後有多恨自己失控,真怕一世英名就此毀于一旦……」
她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一絲苦笑慢慢浮上他的嘴角,如果那種情人之間的關系對她而言真的那麼困難,真的讓她那麼不能接受,那麼苦惱,那就這麼辦吧,如果這是她想要的,如果簡單而純粹的關系她能更輕松自在,那麼那場毫無意義的賭局,他願意認輸,也只能輸。
也不知道李存聒噪了多久,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下已經變得火熱,看著她得逞的笑臉,他揶揄道︰「還有力氣再來幾次?」
再來幾次,幾次怎麼夠?這麼久沒有運動了,當然要好好的瘋狂的滿足一下了,是吧?
力氣這種事,當然要用行動來說明,語言根本是浪費,于是李存迫不及待的撲入下一場的激烈踫撞的持久戰中。
于是當兩人都無限滿足精疲力竭的時候,李存一腳將三皇子從床上踹下去以泄私憤,為毛這混球可以做完了愛做的事之後,可以堂而皇之的躺在床上休息,她還得勞心勞力的滾回七皇子府解釋她抽風跑出去的原因?
正睡的香卻被人踹下床什麼感覺?痛啊!
三皇子赤條條的站起來,李存卻已經穿好衣物,她站在床上叉腰,蔑視的瞪著他,「皇甫毅,憑什麼你做完了就舒服的躺著睡覺,而我還要累死累活的爬回去?」
就為這點小事把他踹下來?脾氣未免太大了吧?她如果累了可以就在這里休息,再不濟他也會送她回去的不是嗎?
不過,他嘴角上翹,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不是三殿下,表哥,而是皇甫毅,這證明他在她心中已經不一樣了。
李存從床上跳下來,他俯身替她穿好鞋襪,嘴角彎彎,「若是你爬牆爬累了,下次換我可好?」
「不好!」李存大喝,從窗口跳了出去。
剛到七皇子府門口就看見夢瑤跪在門口,臉色慘白,好似已經跪了一天了,李存撇撇嘴不予理會,怎料前腳踏進屋里,花嬌後腳就過來了,她柔柔弱弱,淚光朦朧,手絹已經濕了一半,她拉著李存,「莫姐姐……」
莫姐姐?李存挑眉,她位份進展這麼快啊?
「……夢瑤她,她不是故意的,姐姐饒了她吧。」花嬌哭泣道︰「若是真的被趕回本家降級為奴隸,夢瑤的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奴隸?
許是這兩個字觸踫到了什麼,遙遠的過去仿佛飄來一句話,「我是俘虜,是奴隸。」
「奴隸是什麼?」李存問道。
「奴隸,奴隸就是主人的貨物,因為犯罪或者被俘而成為罪人,可以仍由主家買賣,轉送,毆打。」花嬌突然跪下,「莫姐姐,夢瑤真的不是有心的,她自小跟在我身邊,比父親還疼我,對姐姐沒有惡意的,只是太疼我了,姐姐心胸寬大,就饒了她吧?」
「花嬌,她懷著孕,需要安靜。」李存尚未回答,七皇子的聲音突然響起,花嬌身子一顫,淚水止不住的流,卻默默跟在七皇子身後出去。
「七,七殿下。」他背對著她,帶著寒意和壓迫,她甚至不敢多靠近一步。
「花嬌我已經通知鎮國公,下午他會著人來帶你回去。」
「不!我不會去!」
「花嬌我可從不來不是一個心善的人,別逼著我對你動手。」七皇子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她,花嬌抬眸,水目盈盈,「夢瑤做錯了,我連求饒也不行麼?」
七皇子取出匕首,細細打量起上面的翡翠墨玉,「這把匕首是鎮國公在你十二歲生日時送你的吧。」
「我,我害怕兵器,所以送給了夢瑤。」
解釋完美而迅速,能這麼快做出應變之人,又豈是唯唯諾諾膽小如鼠不敢與人面對面交流之人?
最後一絲疑惑也徹底解開了,他更加不必留情,「花嬌,忘記自己不該肖想的東西,回到鎮國公身邊,這是我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你的最後機會。」
花嬌猛然跪下,任憑周圍的人如何拉她也不起來,「不,我愛你,我不能走,夢瑤的錯為什麼要怪到我頭上?」
「哼!一個丫鬟沒有主子的指使和默許敢如此肆無忌憚?花嬌你當我是傻子嗎?」七皇子威脅道︰「乖乖的回鎮國公身邊,否則這把匕首我將交給刑部徹查,到時鎮國公也保不了你。」
「殿下就當真那麼愛那個丑女?」花嬌咬著嘴唇問道︰「殿下可有否想過要如何向皇族,向太妃交代?即便孩子生下來,以那個女人的身份和容貌也是絕對不會被容忍的。」
「你想說什麼?」
「我愛殿下,如果做了殿下的妻子,我不在乎,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在乎,如果是兒子,我可以不生孩子,將那個女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照顧,如果是女兒,我會努力為殿下生下長子,這樣也不行麼?花嬌這樣也不能做殿下的妻子麼?」
「周笑。」李存叫道,周笑頂著面具出現,李存笑了笑,取下發釵,輕易打開鎖扣,「除了她說的,奴隸是不是還要做性奴?」
一向不正經的主子正經了,周笑自然也收斂起所有的痞氣,「是,如果是敵軍俘虜,女的一般而言會做軍妓,其他的多數會被用過之後賣掉,而男的就會成為苦力,用作修宮殿軍事防御修築」
「好,我知道了。」李存說著又將鎖扣扣上,靜靜的坐著,脊背挺直,目光看著遠方卻一句也不說,遙遠的某個記憶片段逐漸合在一起。
許久,七皇子走進來,面色不善,「一整夜又跑哪去了?」
「能將她關在監牢里三到十年,讓她在這期間反省嗎?」
微愣片刻,方才明白她在說夢瑤,七皇子坐下,故作輕松的說道︰「潑婦,憐憫這個惡女不適合你,你不是那麼笨的女人。」
說的是,只有笨蛋才抓著過去不放,聰明的人都只看著未來。
「好。」她淡淡一笑,「那就按照這里的法律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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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被和諧了,剛剛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