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嵐失魂落魄地回到永樂宮。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景安王趙睿康,竟也是重生的。
更沒想到,那個曾與她洞房燕好、讓她糾纏兩世、無論怎麼自我說服也忘不了放不下的人,不是闕聿宸,而是——趙睿康!
「不——」
季寧嵐蒼白著臉,雙手死死攥緊掌心的羅帕,不可置信地低喃。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她無法相信他剛剛說的那番話是真的!
她前世穿越,今生重生,一直以為,這世上,有著如此離奇經歷、受老天爺一再眷顧的,絕對只她一人。這從前世「雖為庶女、卻以嫡女的份位嫁得如意郎君」便可獲知。
可重生後至今,她卻始終沒想明白︰為何屬于她的一切,轉眼會落到他人的懷里?明明她才是女主命,卻淪落到與眾女共事一夫的地步,且得寵的還不是自己……
那麼多的不解,那麼多的疑惑,直到方才,才總算透析︰原來,不是她記錯了,也不是她哪里做錯了,而是,世道變了,重生的不止她一個,還有人在暗中推動著命運的齒輪,有意無意地改變了這一世的格局……
趙睿康……
想到景安王邪笑著在她頸畔吹氣,吐露了那樁在她看來極為**的事、又半逼半誘地迫她參與他精心布置了從重生到現今的多年計劃時,她徹底地驚呆了。
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麼離開御花園、回到永樂宮的,只知道那人瘋了,徹頭徹尾的瘋子!前世瘋狂,今生更甚!
「你道前世,闕聿宸為何娶你?娶了你又為何將你撂在新房片刻不留地趕赴北關?告訴你也無妨,他娶你,是皇兄想拉攏季鶴天,當時整個朝中,除了闕家對他死忠。其他人,一部分立場中立,誰得高位,便听誰,一部分,都已站到了我這一邊,只要金狼國突破北關大防,闕字幡兵馬中計覆沒,他哪還有可抗之力?至于喬家,喬世瀟掌著兵部不假。也與闕聿宸私交過硬。可這人可正可邪。加上喬家其他在朝中佔一席之位的人,有部分已被我拉攏,倘若宮里的喬貴妃,再出點什麼意外。喬世瀟臨陣倒戈靠向我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你,以及季家,皇兄有意拉攏,我又何嘗不想?即便爭取不到喬世瀟,拉攏季鶴天這個副手,也不錯。再者,闕聿宸接到北關急報匆匆離城,我怎能坐視如此美艷奪目的新娘子,在初夜就遭冷落呢?……」
是他……竟是他……
前世讓她一夜沉湎的。不是拜過堂的丈夫,而是趙睿康。
難怪那夜的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麼嫻熟的技巧,那麼孟浪的舉動。不像是整日浸婬兵法、陣仗的人,可轉念想到男人面臨這種事時,或許真會無師自通,也就沒想更多,也無暇再想更多……直至第二日,春潮散盡,她方听丫鬟說,姑爺已經出城赴北關了……
那之後,她心心念念身在北關的他,直至某一天,因思念過度,不小心踩空了九曲橋,跌入了荷花池,重回十五歲……
好可笑……
季寧嵐連連搖著頭,不敢相信趙睿康說的。可當他一一羅列新婚夜時她的反應、她的熱情,又不得不相信。
「哈哈哈……」
怎會這樣?太不可思議了!也太好笑了……笑得她眼淚都出來了……眼淚都出來了……
「嗚嗚嗚……」
季寧嵐笑著笑著,身子一軟,倚著宮牆滑坐在地,嚶嚶地哭了起來。
「娘娘!」
被她支使開的宮女,回到甘露殿後,左等右等沒等到她回來,遂不放心地出來找,這一找可不得了!嵐妃娘娘竟然哭倒在永樂宮門口。不禁慌張無措地攙扶她起來。
「娘娘這是怎麼了?奴婢扶您進去吧!」
「娘娘?」
季寧嵐淚眼迷離地盯著宮女,定定地看了半晌,才稍有清醒。
是了,如今的她,是皇上諸多妃嬪中的一員,肩負著除了替自己掙顏面外的另一個艱巨任務,而非重生十五歲、對愛情還有著無限向往的季寧嵐了。
「你該感謝本王!要不是本王煞費心思替你制造機會,你能入宮?能受皇兄寵幸?能高居諸多女人之上?搞不好,會在季氏別莊蹉跎到老吧……哦,這倒也不至于,季鶴天那麼愛面子,十有**會讓你在適婚年紀出嫁,可嫁誰就不好說了,你以為你在設計季寧歌之後,季家主母會輕易放過你?隨便找戶人家,抬你過去伏小做妾伺候主母算寬容了!想和上輩子一樣做個安逸的少夫人?別做夢了!」
原來,她入宮,是趙睿康的謀劃。讓她接近皇上、想方設法取得皇上信任,最後,協助他逼宮……
「你就不怕我冒死進諫、讓皇上提防你嗎?」
當時的她,有那麼一瞬,想到了死,前世的纏綿,是個圈套,今生的企盼,也成過眼雲煙,倒不如一死百了,還能在死前博個「忠貞護主」的好名聲……
可惜,某人一句話,就擊碎了她臨時起意的沖動︰
「你?成啊!你將我方才那番話原原本本找皇兄說去!看他拿什麼眼光看你?瘋子!哈哈哈……別忘了!季寧嵐!這輩子,好多事都和前世不一樣了。你能拿來說事的前世之事,這輩子統統都還沒發生,有些,甚至永遠都不可能再發生,你說皇兄憑什麼信你?就算他本就懷疑我,可憑你那些說辭,他能奈我何?不僅治不了我,只會將你給…… 嚓!」
想到這里,季寧嵐驚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奴婢先送您回寢殿,再去找太醫……」
「不必了……」
季寧嵐幽幽地收回神。即便要醫,也是心病!而她的心,早已被今日之事,擊得千瘡百孔,無一處完好……
「嵐妃娘娘回去好好想想,如何盡早獲取皇上的信任。本王排布了這麼多年,也差不多要動一動了……」
趙睿康最後那句話此刻躍上季寧嵐的腦海,她。究竟該抉擇,今生的路……
……
衛嫦夫妻倆回到府里後,先到東園,陪闕老夫人聊了會兒家常,轉眼就到午膳時間,就在東園陪老夫人一道用了。
闕老夫人午膳後有個小憩的習慣,又想給兒子媳婦多制造點獨處機會,飯畢,就將他倆趕回了西園。
闕聿宸讓衛嫦也回房睡個午覺,自己有事去了書房。
衛嫦自從懷胎滿三個月後。早孕期的嗜睡已經得到了改善。中午不睡也絲毫不覺得累。
故而。她從書房挑了本冊子,打算靠在床頭培養睡意。
回到房里,見沅珠正在整理她的換洗衣衫,視線掃到衣櫥旁幾口層層累疊的紅木衣箱。驀地想起晏貴妃在出嫁前送她的那份添妝禮。
不由心頭一動,讓沅玉、沅珠替她將最底下的那口大紅木箱給挪出來。
「小姐?您要找什麼?不如奴婢幫您找吧。」
箱子挪出來並打開蓋後,衛嫦蹲下來開始在里頭翻找,沅玉、沅珠見狀,不由對視一眼,皆擔心她的身子。
「找到了!」埋在箱底的衛嫦發出一聲欣喜地低呼。隨著她起身,沅玉、沅珠趕緊扶她坐到了桌旁,生怕她蹲久了身子不適。
「你倆別這麼擔心,我好得很!」衛嫦失笑著安撫。同時,將手里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擱到了桌上。
畢竟是貴妃娘娘送的禮,輕怠不得。且與其他嫁妝放在一起,怕被有心人瞧出是宮中物品,從而惹來麻煩。就叮囑她放到了這口紅木箱里。
衛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錦盒。
「好漂亮!」站在她身旁的兩個丫鬟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嘆。
「是很漂亮!」衛嫦也贊不絕口。
同時,雙手已經捧出躺在錦盒里的這尊七彩玉觀音,小心地擺到了桌子中央。
市面上流通的觀音玉雕,往往不是白玉就是翡翠,譬如白玉觀音像,她嫁妝里就有一尊,如今就供在堂屋的佛龕里,可從未見過此類彩玉雕琢的,且還如此栩栩如生、美輪美奐。
驀地,衛嫦心里閃過一個突兀的念頭︰這會不會並非晏貴妃的手筆?而是,宮里最高那位的?
可是為什麼呢?
如果真是皇上,為何要讓晏貴妃來探望她?會否和今日太後召見她入宮的目的一樣?都是想看看傳聞里嬌蠻跋扈的季四小姐,究竟是如何一副尊榮?
唉!那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人啊!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還真是有夠無聊無趣的!
衛嫦托著下巴,對著彩玉觀音走了會兒神,就讓沅玉、沅珠依原樣收回了錦盒。如此引人矚目的貴禮,還是壓回箱底的好。
站在箱子邊,看著沅玉、沅珠將它放回木箱底部,正要蓋上箱蓋時,衛嫦無意間掃到同樣壓在箱底的那份拉開來足有數尺長的三十六幅圖,不由兩頰一紅,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它取出來時,忽聞闕聿宸低沉的嗓音,響徹在耳畔︰「看什麼這麼專注?」
「呀?啊——!不許看!」
「又是我的畫像嗎?」
見她與前幾天如出一轍的反應,他不禁低笑不止。
「不是不是不是!」
那可比偷畫他的肖像被抓包還要嚴重啦。
衛嫦倏地推他轉身,往床上走去︰「我突然有些累……」
「讓你睡會兒你不听!」
闕聿宸瞥了眼被倆丫鬟蓋上蓋子的大紅木箱,眼底若有所思,不過,听到她說累,無暇顧及更多,身子一矮,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快速走到床邊︰「我陪你,好好睡上一覺。今兒起得早,中午不睡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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