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未帶女伴的男士,都時不時地往夏薔那里湊,而帶了女伴,也難以自持地看向夏薔。
陸天唯隨手拿了香檳遞給盛寰歌,並未受這股子風潮的影響,「抱歉,我倒是忘記了,這夏薔曾是金乾的女友。」
「女……女友。」金乾和夏薔站在一起,著實不搭。「你抱歉什麼啊?」
「她來,你不也鬧心麼。」還說戚南和夏薇不會在,可是卻來了比他倆更讓盛寰歌鬧心的人不是。
「我才沒工夫同她鬧心,不去招惹她不就行了,不過曉諾他們究竟什麼時候過來。」和夏薔比起來,這里她一個人都不認識,拘束得很。
「快了吧,不妨和其他人聊聊天,反正以後總歸要熟絡的。」
「沒有共同語言怎麼聊呢。」這里的人,大抵上都是有身份的,盛寰歌都是第一次見,若是換做盛寰萱,怕還有些熟人。
「你不去了解旁人,怎麼知道何謂共同語言,不是我說,有時該放開心思。」
「陸少爺若是有朋友要去相交,就過去吧,不用管我。」
他沒說動她,于是只能如影隨形陪著她。
陸天頌和孟曉諾是約莫十分鐘後才來的,有了伴兒,陸天唯也走遠了,和金乾還有幾個人聊天。
「盛盛,你今天美得讓我都認不出來了。」往陸天頌他們那里看了一眼,「你和陸少好一對俊男靚女。」
「你那嘴啊,吃的都堵不住。」
「實話還不讓人說嘛,我听頌說陸少回了,就知道頭一個就該奔著你那里過去,連家都沒回,是不是……」孟曉諾挑眉,一副抓包者的表情。
清脆的一聲,酒杯落地,那酒杯中的紅酒,不偏不倚潑向了站在桌邊的盛寰歌。
孟曉諾略微吃驚,看向盛寰歌,身後,不是夏薔又是誰呢。她不去招惹,卻有人來招惹她。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就連道歉,也透著難以捉模的意味,隨手一踫,紅酒便灑在了盛寰歌身上,旁的不說,那身純白的衣服立時染了斑駁的顏色。「不過,盛小姐的這身衣服著實太亮眼,可能我眼楮偶有些乏,才沒注意就是了。」
盛寰歌還沒開口,一旁的孟曉諾拿了紙巾出來給她擦拭,「沒關系,盛盛,這人有失手,馬有漏蹄的,我只是不知道夏小姐是失手還是漏蹄啊。」孟曉諾到底是學中文的,罵人還不帶髒字。
金乾同陸天唯都過來了,眼見著裙擺上還滴著紅酒。
「這是怎麼了?」
「我不小心踫到了酒杯。」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
金乾這新別墅里是沒有備有新的禮服的,宴會還未正式開始,裙子弄成這般不堪。
「要麼我開車送你去換身衣服。」
眼看著夜幕降臨,「沒有關系的,反正這天已經黑了,誰又能看得見。」
夏薔雙手合十拍了幾下,「盛小姐可以這般自在不受拘束,真是讓我羨慕啊,我從來不穿污穢之物出門。」
她是罪魁禍首,如今卻是光明正大地看笑話,盛寰歌本覺得沒有什麼關系,可夏薔這話讓她很不舒服。
「巧的很,我帶的東西倒是有了用處。」泳池對面傳來的聲音。
借著開起來的那些路燈,斑駁之中,只見喬亞一身當季新款的劍領西服,正式場合中常見的西裝,但卻雜合了半亞光的材質,映襯在燈光之下,竟然是多了幾份瀟灑不羈在其中。
他走近了,同陸天唯還有一段距離處,停下腳步。
一左一右,兩種最為匪夷所思的氣質相撞,陸天唯謙謙儒雅之中透著英氣,喬亞則是放浪形骸其外的紳士。
不能不吃驚,她居然又一次見到了喬亞。
「這本是送給夫人的見面禮,只是……來的時候听了消息,才知道的,如今倒是借花獻佛。」喬亞移開目光,吩咐晨將東西送上。
那里面裝著的是一套晚禮服,金乾笑道,「那真是太巧了,盛小姐,你換了這件禮服吧,你同我前妻的身材差不多,應當能穿得。」
這是喬亞送的禮物,她怎麼能要呢,「可是,這分明是喬亞王子送給金先生你的,我不能要。」
「已經沒有人穿它了,今天第一次見,全權做見面禮,喬亞都不介意,我自然沒有關系,寶劍配英雄,這名衣自然是要配美女的,哈哈。」金乾說話不做作。
「曉諾,陪著她去換衣服。」金乾都話已至此,陸天唯適時地推波助瀾。
金乾叫了佣人,孟曉諾陪著盛寰歌進了別墅,將那套衣服換上。
喬亞徑自去拿酒,陸天唯看著他的背影,「倒是不知道,你和喬亞有交情。」
「g國來這里那餐宴席上認識的,喬亞這人有點意思。」身份尊貴,可卻鮮少擺譜,合金乾的胃口。
金乾手中有酒,喬亞順手拿的酒遞給了陸天唯,而後看著金乾,「禍害女人堆的金老板,居然善心大發。」
金乾剛剛離婚,那身禮服本來是送給金乾的夫人的。
「玩夠了,想回家卻發現沒有家了。」金乾先是嘆氣,而後大笑,「人,到底還是抓緊生活,免得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陸天唯和喬亞知道金乾的話是什麼意思,都沉默了,今天這場紙醉金迷,不過是金乾刻意為之的一場假象。
「天唯,我有事情和你說。」夏薔眼見盛寰歌進了別墅,走到陸天唯身側。
「好。」陸天唯同樣也有話說。
這別墅是新裝修的,喬亞帶來的禮服,倒真是合身的。只不過這次是斜肩拖地的晚禮服,多少沒有方才那身輕便。
有人上了樓,正巧來找那女佣,「小冰,廚房那邊,人手不夠了。」
「沒關系,你先去忙,我們自己會過去的。」
說是自己過去,可是出了門,兩個人就不知該往哪邊走,盛寰歌弄不清楚方向便罷了,孟曉諾也一樣,兩個人兜兜轉轉,找不到出口,卻是越走越偏的。
這偏處,自然有偏處的作用,「你不要太過分,夏薔,我早在五年前就說得清清楚楚。」隔著距離,盛寰歌卻知道這聲音是誰在說話。
「清楚,我不清楚。」夏薔說著越發激動,「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五年前拒絕我的時候你說過,你不打算和任何人談感情,就打算那麼過下去了,即便你討厭我,也不必說這種話誑我。」
「從未誑你,那時候我不知道今時今日會遇上她。」
「就真那麼好,值得你……」夏薔聲音弱了,盛寰歌和孟曉諾湊近,卻踫到了樹葉,發出了聲響,兩個人頓在那里,卻看沒有人過來,松了一口氣,偷听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抓包。
陸天唯的目光投向她們那里,「對,別說這一件事情,往後比這更甚的,我也能為她做,你最好止于方才潑酒的那件事情,否則別怪我不看夏叔的面子。」陸天唯狠起來,倒真是不留情面。
轉身離開,夏薔盯著他的背影,良久才回過神,心中想著她早已經不是那時候只會看著別人背影的夏薔,既然能從夏薇手中搶奪,她也能從旁人手里搶回來。
她們順著陸天唯和夏薔走的路,悄悄跟著回去。
盛寰歌走近陸天唯,盡量保持面色平靜。陸天唯卻是彈開她肩膀上的葉子,「偷听牆角就不要出聲響,改日我訓練訓練你,保管你可以成最好的偵查員。」
她們在那里,他是知道的。
臨時搭建出來的台子,金乾一步步走上去,「今天,是鄙人出生三十年的日子,我同大家說過不準帶任何的禮物,若真要送,等明年,明年這時候我還能在這里同大家說話的話,你們可得備上無與倫比的大禮。」
「他的話……」听上去很怪異。
「肺癌晚期。」金乾這人,眼里確實只有錢,但陸天唯願意與之交往,是因為還從未遇見一個人如同他這般樂觀,宴皇在s市開了十多年了,期間有過幾次較大的轉折點,難為金乾都撐了過來,這樣的人,是值得深交的。
「所以,這次酒會我必須來。」
肺癌晚期,即便擁有這麼多錢,卻也不一定救得回一條命。
「也謝謝我最特別的朋友,喬亞王子。」
喬亞微微示意了一下,之後又注意到金乾身上,「金某今日特地安排了一個小活動,聞香識女人。」
「今夜女伴有十四人,我也準備了十四瓶香水,每名女伴自己選一種,將香水噴在我們準備的紙上,被蒙住的男伴要逐一聞這這香氣找到佳人,規則自然是很簡單。」
「那輸贏怎麼說。」
「我呢將游泳池的溫度可是已經調到了四度,輸了的自己跳下去呆上十分鐘,當做給大家強身健體。」
「那……贏了的呢?」
「在台上法式濕吻一個。」當眾表演麼,盛寰歌第一想法就是她不要參加。
「不參加的,先在台上法式濕吻一個,然後男伴再跳進泳池不過要呆二十分鐘。」金乾接下來的一句話,打破了盛寰歌的想法,夠狠的。
「而且以最快時間贏了的,你們也別說我小氣,那一對鴛鴦錦我就送出去了。」金乾偶然得的寶貝,一對錦帛的鴛鴦,價值不菲,隨意便拿了出來,以前就連看也不給人看的。
「單身一人而來的人可以參加麼?」夏薔拿著一杯紅酒。坐在離金乾不遠的地方。
「這……」單身的怎麼參加。
「這麼說吧,若是我拿的香水,被在場的男伴挑了去,可還有獎勵呢,都是一對一對的,豈不是無聊。」
有人鬧著,夏薔的提議不錯。尤其是,未帶女伴的男士。
「好,反正香水是夠的。」
所有的女人都進去選香水去了,盛寰歌在其中看花了眼,只見離她不遠的地方,放在台子上香水的瓶子,是百合狀的,盛寰歌竟然是忘記了味道,伸手過去拿了那一瓶。
「不好意思,你拿了我的香水。」夏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身材本就高挑,又穿了高跟鞋,光是那氣勢就比盛寰歌不知高了多少。
「可是是我先拿的。」
夏薔拿著她的那瓶香水,「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這香水的味道,夏薇總是用,她說過這是陸天唯喜歡的。
「夏小姐,這是盛小姐先拿的,煩勞您選其他的吧。」那女佣只是幫襯著說了一句話,夏薔啪的一聲,打了她一巴掌,房間之內立刻安靜了。
盛寰歌扶起那小女佣,年歲不大的樣子,臉頰處有些泛紅。
這夏薔,太過分了。
「我們說話有你多嘴的份,既然選擇了這伺候人的職業,就好好受著。」
「不好意思,夏小姐,可是只剩下兩瓶了,你們……」看著女佣快哭的表情,盛寰歌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放眼這屋子,只剩下角落中的一個瓶子,其貌不揚,盛寰歌走過去,在噴口處聞了聞,她綻出一個微笑,「夏小姐,我有個提議,那不如,我們也來打個賭?」
「怎麼賭?」
「那香水我讓給你,如若陸少選的是我這一瓶,那麼你要當著眾人的面,給她賠禮道歉。」
「那如若我贏了呢?」
「你想如何?」
夏薔想想,「你就在那游泳池里呆上二十分鐘。」
「好。」盛寰歌直著身子,「夏小姐,這在場的女伴,都是佐證。」
「我是夏正德的女兒,倒是你,沒門沒戶的,我倒是擔心你沒有信用。」
明顯夏薔在這賭約中佔了便宜,孟曉諾不是不擔心的,陸天唯怎麼選,都是未知不是嗎。在那麼低的溫度中呆上二十分鐘。
「盛盛,你是有把握麼?」
「沒有。」而且,她似乎並不清楚陸天唯的喜好,只是握著一個唯一的籌碼。「我氣不過她囂張的態度。」
「那要麼,我們動動手腳,讓陸少知道是你。」
「還能出聲不成,可是犯規的。」
這賭局中的賭局,女伴兒們再出去的時候,所有男伴都被蒙住了眼楮。
滿會場都充斥著香水味,雜在一起,讓人很難分辨。
而順序,是抽簽決定的,盛寰歌站在最後一個,夏薔在正中間。
而陸天唯也是在靠後面上來,倒是不擔心有人會挑走盛寰歌的,對于她的喜好他能不知道,應當是清清淡淡的。
果不其然,之前的所有人聞了夏薔和盛寰歌的聞香紙都是快速經過,沒有什麼味道的香水。
讓人,覺得寡淡。
至于陸天頌,花的時間雖然長,但最終還是避免跳進游泳池,成功地選擇了孟曉諾選的小雛菊。
卻終于是到了陸天唯,陸天唯一路過去,那些氣味,不用湊近,就已經讓他覺得不舒服,甚至沒有拿起來聞,卻在夏薔的那瓶香水前停下,拿起了那聞香紙。
「陸少,是否是這個呢?」想來他逗留的時間太久,跟在身旁的人問了。
夏薔暗自竊喜,卻見陸天唯將那聞香紙放下,繼續向前走,同之前一樣,再沒有拿起聞香紙,直到走到盛寰歌面前,甚至沒有細細地聞,「就這個。」說完,便摘下了眼罩。
不出所料,他面前站的,就是盛寰歌。
果真是猜到了,頭一次,盛寰歌覺得和他大抵是有心意相通的感覺的。
盛寰歌看向夏薔,她的臉色可不怎麼好。
還沒有實現金乾這賭局的賭注,盛寰歌拉了剛才被打得小女佣,「夏小姐,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你作弊,一定是作弊,這百合花香本就是天唯最喜愛的香氣。」
原來,夏薔一早就知道的,所以才要和她搶。
「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隔著他一米遠,又怎麼能作弊?」不需要的,其實在打賭之前,盛寰歌還是有一分把握,那一分的把握,著實讓她感到安心。
「為什麼,你不是聞了那百合香氣很久麼?」夏薔看著陸天唯問。
「鳶鳶,你早知我會選這個吧。」拿起那個白色瓶子的,其貌不揚的瓶子。「鳶尾花的香氣。」
盛寰歌唯一沒把握的就是,陸天唯是否聞過鳶尾花香。而此時,她大可不必懷疑。
台下被選下去的女伴,都在口耳相傳,方才盛寰歌和夏薔的賭約,夏薔打了那女佣的事情,也是眾目睽睽的。
夏薔將百合花香水砸了,「好,對不起。」
「夏小姐,我讓你說這聲道歉,是為了你好,你不必這樣心不甘情不願,你赴的是金先生的約,打的卻是金先生的人,所以這聲道歉,並不過分。」在主人家做客,不給主人面子,于理不合。
夏薔右手握住,「好,剛才是我一時沖動,小妹妹,抱歉。」
「沒沒關系的,夏小姐。」盛寰歌將事情解釋明白,金乾之後才會護著自己的人,省得之後夏薔尋機會再找麻煩。
夏薔徹底丟了面子,下了台,盛寰歌放下心中一塊石頭,卻听見台下的人說,陸少贏了,自然該獎勵獎勵。
這獎勵……法式濕吻一個!
只記得,和夏薔那賭局中的賭,卻忘記了,金乾設下的獎勵。當中表演……陸天頌和孟曉諾那是情侶,自然不怕,她方才見識了,可如今換成了自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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