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應天納了新妾之後,對李詩詩就冷落了許多,前期的照顧怕也是慚愧。只是李詩詩並不在意高應天對她的心意,只想著高天德能夠繼承高家祖業。只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高天德對新娶的老婆冷淡不說,還整日里與高應天的小妾眉來眼去的。
這不,高應天納了櫻桃之後,身體好了,氣色也好了。
這脾氣似乎也跟著是好了起來。
「老爺啊,我想出去跟買點胭脂水粉回來。」櫻桃溫柔的說著,高應天一愣,忙是兜里掏出幾張票子遞過去,說道︰「拿著,多買點啊。」說著,便讓丫鬟陪著一道出去了。
丫鬟跟著櫻桃來到高家染鋪子跟前,便停下了腳步,問道︰「夫人,這里是大少爺管轄的鋪子,您不是要去買胭脂嗎?」櫻桃一愣,轉身瞪了她一眼,冷漠道︰「你在這邊候著,我發現老爺給的錢不夠,這不剛好路過這里,向大少爺借點嘛。」說著,她便起步走了進去。鋪子里的伙計見到櫻桃,都當是沒瞧見似的,都各自忙活著。櫻桃邁著步子,踩著吱呀吱呀的木階梯,往二樓去了,那里是高天德辦公的地方。
「你來了——」高天德看見櫻桃站在門口的時候,起身笑道。
「等急了吧?」櫻桃委婉一笑,從蝴蝶扣處套出一條絲巾出來,甩了甩,頓時散發出一陣香。
「是啊——」突然,高天德沖了過來,緊緊抱起櫻桃,一邊往屋子里頭走去,一邊吻著她的臉頰。「沒被人發現吧?」
「下面都是你的人,誰敢說出去啊?」櫻桃攬著他的脖子,不屑極了。
「哈哈哈——」頓時,高天德得意的大笑起來,將櫻桃放在辦公的桌上,扯去她的衣裳,就撲了上去。兩人之間這樣的苟且行為,從什麼時候開始,沒人知道。但這正是櫻桃所取之處,也是三爺好生給安排的。而三爺真正的動機是什麼,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沒人曉得他下一步會怎麼走。就像是別人對付三爺的下一步如何走,三爺也不清楚。否則,當張海波領著李大寶跑去白家大院的時候,三爺的神色不會像是看到鬼那樣恐怖。
顧博雲似乎是動用了整個巡捕房的人,但都是秘密搜尋的,生怕是打草驚蛇。但如他願,三爺並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馬隊長在賭坊找到李大寶的時候,李大寶已經被人圍毆得奄奄一息了,好在他及時找到人,否則接下來的事情怕是永遠都不會發生。
「將軍,人送來了…」李副官小聲的在張海波耳里嘀咕了一句。張海波一愣,看了看還躺在醫院的夕顏,對著邊上的湘語和林婉兒說道︰「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在這里照顧夕顏。」說著,轉身便跟著李副官離開了醫院。
「最近你爹總是這麼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背後搗鼓些什麼。」林婉兒埋怨的對著女兒說道。夕顏一愣,抱著孩子,笑著蹭了蹭他女敕滑的小臉蛋,說道︰「可能是軍事上的事情吧。」
「軍事上的事情,也沒見你爸這麼神神秘秘的呀?」
「如今世道越來越亂,全國各地都在發生暴動。爹作為軍閥,要保護一方領地,只能做好對策,打壓一切暴動。總之,這都是男人的事情,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夕顏說著,這話听來很有道理,就連一旁日夜照顧的花湘語听著都覺得詫異。雖說她不懂政治和國家大事,但見夕顏剩下斕兮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她頓時覺得有些欣慰,像是瞧見了曾經那個熟悉的自己。
「你呀,現在可別光顧著你的兒子,也要把丈夫給抓好。這個李翰宇真不是個東西,你難產的時候,不在身邊,轉到醫院的時候,也不在身邊。現在孩子生了,一天都不見個人影兒似的,真不曉得你當初怎麼就想著嫁給這麼一個晦氣東西了。」林婉兒越想越氣,一是替夕顏不值,二也是在罵著張海波。只是湘語倒是沒反應,她端著燕窩走過去,放在床頭的櫃子上,說道︰「來,孩子我先抱會兒,你吃點東西吧。」夕顏微微一笑,正準備將斕兮遞給湘語的時候,林婉兒忙是跑到床的這邊來,將湘語推到一邊去,說道︰「夕顏呀,這孩子可是你拿命換來的啊。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讓不相干的人抱著呢?」說罷,就抱過夕顏懷里的孩子,瞪了湘語一眼。
「娘,十七姨娘也是我們的家人啊——」
「你看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林婉兒愈發生氣的說道。
就在這時,斕兮睡醒了,接著一陣大哭…
「乖,乖,別哭啊,斕兮,外婆在這呢,外婆在這呢——」
「夕顏,吃完就好好休息,過兩天就要出院了,身子要養好。我先回去一趟——」說著,湘語收拾了收拾,便離開了病房。林婉兒瞧她一臉不高興的離開了,心里得意極了。
「像這種女人就不能對她客氣,沒準兒李翰宇在外頭也有了一個…」
「娘,你能好好說話嗎?」夕顏無奈極了。
「你不听娘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吃虧的。我總覺得這個花湘語跟李翰宇之間不對勁…」林婉兒說道,讓正在吃燕窩的夕顏一愣,差點是燙到了舌頭,她驚詫的望著林婉兒,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娘,能不能不要再針對十七姨娘了?如果你要怪,就怪爹去——還有,我是女兒啊,你在我跟前說我的丈夫跟十七姨娘有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呀?」
「我要是沒想過你的感受,就不會一直在醫院陪著你了。」
張海波匆匆趕回李府,李二爺瞧張海波神色緊張,也沒敢多問什麼,回來也只是張望兩下,吩咐下人還有廚房準備未來一個月里,夕顏要吃的用的東西。完了後便忙著又趕去鋪子里去。張海波見李翰宇也沒在家,心里嘀咕了幾句,但沒放在心上,尋思著人不在家也好,免得節外生枝。李副官帶著他往後面大院走去…李家後大院一般堆放雜物的屋子比較多,平日里去的人也少,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下人們才會紛紛走動。雖說眼看春節就要到了,但沒到將雜物房的東西都搬出來的時候。李副官就瞄準了這里,派人秘密收拾出了一間屋子來,還請了大夫。
「將軍,就是這里了。」李副官輕輕推開雜物房的門,說道。
張海波一聲不吭的走了進去,只見幾個木板簡單搭成的床榻上正躺著一個虛榮的衣衫襤褸的老男人。他走過去,瞧了瞧兩眼,神色有些疑慮,問道︰「確定就是這人?」
「是的,找人確認了,的確就是李大寶,李青衣的親生父親。」
「這事情沒別人知道吧?」
「放心吧,巡捕房那里嘴巴緊得很,沒您的吩咐,不敢隨便張揚。」
「找大夫看了嗎?」
「看了,大夫說死不了,但得休養個兩天才行。」
「行,兩天後我再來,把人看緊了,可別丟了。」說著,張海波轉身又面無表情的離開了雜物房。李副官跟著身後,出了門就給鎖上了。就在兩人正往前廳走去的時候,李翰宇正好回來了,偏偏是往後大院去。「爹——」李翰宇看見張海波的時候,吃了一驚,低著腦袋,應了句。
「這幾天都跑去哪里了?夕顏生了孩子,也不曉得去照顧照顧?還是個男人嗎?」張海波一直看李翰宇不順眼,通過這件事情他對他的意見更是大了。李翰宇微微點頭,臉色露出一些內疚的表情來,說道︰「我知道錯了,等鋪子的事情結束後,會好好陪在家里照顧夕顏和孩子的。」
「鋪子的生意不是一直都是你的二叔在打理的嗎?」
「我已經成家,夕顏也生下了孩子,是時候接管家族生意了。」
「這樣最好!」張海波瞪了他一眼,便跟李副官一道去了前廳。李翰宇見張海波走遠了,忙是松了口氣,他走去院子里後,正準備靠著東面雜物房開鎖的時候,李副官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一聲「姑爺」喊得他心一驚。「怎麼了?」李翰宇轉身,吃驚道。「將軍說了,這兩天雜物房都不讓人進的。」李副官笑著,半點沒有露出馬腳。只是向來性子有些生疑的李翰宇頓時覺得困惑,說道︰「雜物房有什麼不能見得人的事情嗎?為什麼不能進?我想過年也不遠了,是時候看看需要哪些東西可搬出來的了?」
「這些都是下人的事情,姑爺怎麼能親自插手呢?」
「我只是先看看,然後讓下人去做。」
「姑爺,雜物房的事情還是交給李二爺吧,將軍剛剛要我回來,跟您說一聲,讓您陪著他一道去醫院看看小姐去。」
李翰宇一愣,他頓了頓,只好轉身跟著李副官走了。李副官走的時候,不時還瞄著東面雜物房對面的一間屋子——此時,李大寶醒了。
「爹——」李翰宇來到偏廳,怯怯的問道︰「你找我?」
「夕顏和斕兮都要回來了,你二叔一直在張羅著,但你怎麼還是無所事事?」張海波面無表情的盯著李翰宇,這眼神盯著他心虛。李翰宇一愣,忙解釋道︰「爹,我只是忙于鋪子的事情。」
「鋪子的生意也是你二叔一直在打理不是嗎?要不是夕顏生下了斕兮,我真想一槍打死你。」就在這時,張海波的臉色頓時憤怒,罵道︰「你竟然背著我,以我的命令借我的手下,去窯子里充當一回大人物…老實給我交代,你跟郭香蘭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爹——我沒有呀——」李翰宇吃驚道,額頭滲出一陣汗來。
「你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老相好是什麼人,但是李翰宇,我奉勸你一句,如今夕顏已生下斕兮,你若是辜負她母子倆的話,我就讓你李家從此不得翻身。」張海波狠狠的瞪著他,轉身甩了甩袖子,帶著李副官離開了李府。李翰宇見兩人遠去,氣得一拳揮在了柱子上去,頓時青腫泛淤血。「听你爹的話,最好離郭香蘭遠點兒。」突然,花湘語出現在偏廳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李翰宇一驚,轉身瞧著花湘語幸災樂禍的表情,他憤怒走過去,狠狠甩了一巴掌,怒道︰「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這個掃把星,怎麼不去死啊?」
「想不到你還冥頑不顧?」湘語捂著臉蛋,生氣的罵道。
「我知道你恨我,恨李家,但是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娘死了,你算是報仇了。」李翰宇怒吼著,恨不得兩手撕破了湘語的那張臉。
「哼,我要是我真想報復李家,李老太太的死才剛剛開始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突然停手?」
「不管我是什麼理由,你只要記住,對斕兮用點心,否則我對你是不會客氣的。」湘語臉色憤恨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轉身走開了。李翰宇一愣,斕兮?他頓時一驚,為什麼湘語會這麼關心他的兒子?難道為報死去小紅的仇,湘語要對斕兮下手不成?李翰宇想不通,但心里有些余悸。雖然正是因為這個斕兮,才接近害得李老太太死去,他心里本是有恨,但怎麼也是自己的親骨肉。
但不巧的是,兩人的對話被偷偷逃出來的李大寶給听見了。李大寶不明白這些話,也沒惦記在心上,他只想趕緊離開這里,但見這里這大宅院又是這般豪華,想必這是有錢的主兒。李大寶偷著一些瓶瓶罐罐放在袋子里,一來是還外頭欠下的債,二來也多了些賭錢的本。卻沒想到,東西剛得手,就踫上了李翰宇跟花湘語這兩人的對話。
李翰宇憤怒極了,轉身正要去客棧找郭香蘭喝喝酒的時候,李大寶因受重傷承受不起重物,竟然松了手,布袋掉了下來頓時碎了一地。
「誰——?」李翰宇轉身驚詫道。
李大寶驚慌失措,扔下袋子,準備逃跑的時候,又被下人逮到。
「你是誰,竟敢偷到我李翰宇的頭上來?」李翰宇怒道,想著氣本沒地方發,此時正好是個出氣的好時候,一腳狠狠的跺在了李大寶的胸膛上去,罵道︰「說,你到底是誰?」
「大少爺,我看就是個下三濫的賊頭,把他交去巡捕房去。」
巡捕房?李大寶一驚,忙跪在地上,求饒道︰「不要把我交到巡捕房去,千萬別把我交去巡捕房去…我偷得東西都在這里了,一個不少,我還給你們。」
「都被砸完了,你還說還給我們?」李翰宇盯著他,抓起下人手里的掃帚,就狠狠往他臉上戳去,若不是李大寶及時閉上了眼楮,怕是眼楮都被刺瞎了,臉上更是有許許多多血印。「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也不想在這里的,我也不想在這里的——」
「你說什麼?」李翰宇一怔,忙住手,錯愕道︰「你說什麼?你也不想在這里的?」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哪里?」
「後院的雜物房——」
「雜物房?」李翰宇再次吃驚,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準備進雜物房的時候,被李副官攔下的情節,他臉色突變,難道這是張海波在背後搗得鬼?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做?「把他關去雜物房,一定要看緊——」李翰宇頓時心慌,生怕這事情被張海波知道了,否則後果必然是很嚴重。只是他很好奇,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老男人到底是誰?張海波為什麼要關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