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仙錄 第三十九章佛前長老

作者 ︰ 默金

()紫武道尊正了正臉色,收起笑容對袁梁道︰「袁兄請講。有什麼為難之事,老道幫你承擔一分。」

袁梁笑了笑,沉默片刻道︰「道尊可知道……可听說過一本叫做《無量經》的經書麼?」

紫武道尊聞言大驚而起,指著袁梁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得了《無量經》麼!難怪,難怪,難怪你看著這般年輕就能有如此渾厚的內力。」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袁梁,再也說不出話來。

袁梁心神俱震,看紫武的樣子,絕對知道不少這經書的古怪。

他站起身一臉誠懇的對紫武拜道︰「袁某被這經書困擾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無法得知奧秘。既然道尊知曉其中蹊蹺,還望如實相告,袁梁感激不盡。」

紫武道尊怔怔的看著袁梁,臉色時而羨慕妒忌,時而失望懊惱,最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果然是緣分天定,不可強求。十幾年的苦苦尋覓,最終卻是這麼個結果。袁兄請坐吧,你我交淺緣深,不必如此,听老道慢慢道來。」

紫武將杯中清澈泛鸀的美酒喝盡,長嘆一聲道︰「好酒,從今而後怕是再難喝到了。這酒的味道獨特,正是因為釀制中需要一種紫竹花。

這異種紫竹每五十年開花一次,只能釀出兩竹筒。我等能有此口福,全賴前人在此地培植出這兩株異竹,紫武只是佔了便宜而已。」

他頓了頓,面現緬懷之色,繼續講述道︰「

十幾年前,清風帝國佛道昌盛,這里有一座佛家廟宇,叫做紫竹寺,這寺院的由一位至性禪師主持,香火極盛,遠近聞名。

我那時感傷心愛之人慘死,厭棄紅塵,早已出家。

雖然僧道有別,但這至性武功禪理都是絕頂的人物,所以我和他也常有往來,較武功,打機鋒,也算有些交情。

有一次我二人飲酒,這和尚醉酒之下無意間說了一件奇事。

數百年前,紫竹寺尚是西元最大的寺廟,地位崇高,是西元禮佛之人心中的聖地。

寺中高僧禪師眾多,珍本經書不及其數。

寺里每兩年都會舉行一次盛會,宣講佛法心得,更發帖延請各地道俗武術名家前來交流武道技藝。

紫竹寺枝葉繁盛,人才輩出,寺中內功絕技博大精深,每一年都能在武比中勝出,執清風武林之牛耳,其他門派世家雖然都想取而代之,但實力不濟,無可奈何。

所謂盛極而衰,有一年,紫竹寺兩位武功最高的僧人圓寂西游,寺中沒有出類拔萃的高手,所以比武大會時風頭完全被另一個江湖門派蓋過。

紫竹寺諸位長老雖然有些黯然,但都是心胸豁達之人,並不十分在意虛名,也不想紫竹寺過于樹大招風,以至于門人弟子在江湖中囂張跋扈,引得眾門派嫉恨。

正當此時,紫竹寺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中年僧人越眾而出,將那個江湖門派的門主,護法都打得重傷而亡,其它幾個大派的高手上場也是非死即傷。

群雄一時群情激憤,不綴紫竹寺僧人出手狠毒,有違道義,紫竹寺眾高僧也惱怒這中年僧人出手狠辣,全無出家人慈悲風範,迫于眾人壓力,便欲將這僧人舀下懲處。

不料這僧人悍然出手,將紫竹寺戒律院的武僧打死打傷數人,更是將首座高僧擊斃,而後逃出了紫竹寺。

事後江湖中各門各派齊心協力追殺這僧人,幾番遭遇都讓他逃掉了,之後更是再無蹤跡。

紫竹寺事後嚴查,才知道這僧人本是一孤兒,從小就在寺中長大,一直在藏經閣清掃雜物,並未學過寺中武功,而當日看這僧人出手,招式心法都稀松平常,顯然沒得到過高人傳授,只是內功強悍絕倫。

住持派人整理藏經閣經文,發現少了一本經書,正是《無量經》。

江湖武林中爭斗傷亡之事每天都有,所以這場風波過去幾年之後,便被大家慢慢遺忘了。

二十年之後,紫竹寺老一輩高僧大多圓寂而去,當年那位犯了寺規的僧人卻又回來了。

二十年過去,他的面容竟然絲毫沒有變化,而當年經歷過此事的僧人,只有寥寥幾人還在人世。

這僧人的師佷已經當了紫竹寺的住持,見這位當年逃走的師叔已經有了大成修為,而這些年紫竹寺日漸頹萎,盛況不再,便將這僧人接回寺中,擔任長老。

寺中眾僧听聞這僧人來由,又見他容顏不朽,都說他是羅漢轉世,尊為佛前長老。

這位佛前長老盛名日隆,又身為大成,有他坐鎮寺中,紫竹寺又維持了數十年盛景。

只是這位僧人自從再次出現之後,行事低調,少有人見,更不出寺,直到圓寂而逝。

我當時听完這故事,將信將疑,畢竟從未听聞真的有面容不老之人的存在。

至性和尚見我不信,便說此事千真萬確,寺中更藏有那位佛前長老圓寂前留下的禪謁。

過了幾日,至性來見我,說前幾日酒後失言,求我切莫將這故事傳出。

我借機要一覽那謁書,至性推?不過,便約定幾日後到寺中。

我如約而至,沒想到這和尚竟然設好了埋伏,許多高手一齊發難欲至我與死地!

我奮力殺了眾人,震碎了至性內髒,在藏經閣找到那紙寫著佛前長老遺言的謁書,之後更是以全力支持當今皇帝為代價,遍搜全國僧侶,找尋一切有關佛前長老的消息,使得眾多佛家子弟紛紛逃離清風。

這十幾年來,我甄別了無數傳聞,總算大概了解一些事情的原委。

你稍等片刻,老道把那僧人的遺書舀來你看。」

望著紫武落寞的背影,袁梁久久不能平靜,他第一次知道了這麼多有關《無量經》的故事,心里驀然生出一種恐懼!

「那個僧人也有不老的容貌,他至死也沒能解決,自己又該怎麼辦?

為什麼他生命有限,我卻能死而復生?」

他逃避般的不再深思,坐等紫武道尊。

一會的功夫紫武回來,將一張泛黃的紙遞了過來。

袁梁內心忐忑,雙手顫抖著接過看了起來,見上面寫道︰

老衲法名空智,乃西元清風紫竹寺十一代弟子,自幼入寺,司藏經閣清掃之職。

余自幼好武,無緣得寺內高僧相授,便偷窺武經,自修內力,四十有成,唯心法招式粗陋。

某日老僧手掌偶為竹掃割破,血污《無量經》,經書尾二頁中一頁金字化為金芒穿身入體,而後又機緣之下吞下書盒中三片紅石,化為內力。

自此內勁無雙,無人可敵,卻無法自控,時而狂躁,傷人破戒,老僧之罪也。

今日遙感佛祖相招,留一說,一忌,一惑。

一說曰,經書中兩頁金字,觸血而化,吸靈吐力,定人容顏,愈合傷口。

一忌曰,金字妖異,隱有人言,似魂似鬼,得之必棄。

一惑曰,金字何物?物從何來?千年天回?

袁梁一字一句的仔細看完,抬頭望著紫武。

紫武道尊苦笑一聲道︰「老道尋訪數十年,譴人無數,心中倒是有些想法,只怕袁兄不敢相信。」

袁梁臉色極為陰郁,搖頭說道︰「道尊請將。」

紫武喝了一口酒,沉默良久方道︰「袁兄可信神佛?」

袁梁微微一怔道︰「道尊此話怎講?」

紫武悠然道︰「老道從前是不信的。神佛鬼怪,虛無縹緲,從沒人真的見過。但十幾年歲月究研不輟,我心有所料,這神秘的經書金字,怕是仙人所寫!」

袁梁心中大震,怔怔的望著紫武道尊。

紫武盯著袁梁說道︰「若不是仙人,這世間怎會有長生不老的容顏?那老僧遺言說道的紅石是什麼東西?或許是他見識不夠,不知天地靈物,但袁兄可曾听說過能讓人突進大成的靈物存在?

老僧說金字妖異,似乎內鎮鬼魂,他也是大成之人,臨死之前怎會無端妄言?

袁兄內力之高深,容顏之青澀,和那老僧頗為類似,可有什麼告知老道的麼?」

袁梁渾身戰栗的望著紫武,良久之後默默說道︰「在下少年時經歷坎坷,無意中血染《無量經》,身體內生出無數古怪之處,容顏長駐,再不衰老。今日才知道些許緣由。」

紫武搖頭嘆道︰「貧道武至大成,早已心無羈絆,枯等天命輪回。偶然得知如此詭異之事,心生貪妄,欲一窺仙家隱秘,十多年來費神勞力,最後還是鏡里望月,霧中看花,罷了,一切隨緣吧。

對了,那老僧之惑言到千年天回,老道倒是知道些消息。

天回劍聖一脈藏身草原,從不與西元其他武道人士交往,我听說每一位劍聖都必須永生不離天回草原,為了就是守護一個大秘密。

老道曾經偷偷潛入草原,終無所得,據貧道這麼多年的查尋和思索,這經書很可能就出自天回。

經書到底什麼樣子我是沒見過,但那金字應該就是仙人所寫,為的是鎮壓住什麼邪魔妖鬼。仙人筆墨自是神秘莫測,妙用無方,袁兄當珍惜此等福緣,努力尋找線索,或許終有一日能長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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