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听說了麼,酒無常昨天居然突破築基瓶頸了!」
「今天一早就听說了。」
「這小子運氣真好啊!」
「注意你的稱呼,現在已經不是叫他師弟了,得改口叫師叔!」
「哎,不知我等何時有這種機緣……」
兩個獸祖門弟子一邊感慨著,一邊走進了玉書坊。
「沒想到這個凶人居然成了真元者,真是世事難料啊!」听到這個頗為意外的消息,袁梁心中免不了有些酸澀。
不過,回到洞府後,袁梁就不再在意此事。他和酒無常以往沒有過什麼瓜葛,自然不必有何擔心。
「我既然答應了王豐,倒也不能不應付一下。」取出那枚陣道玉簡,袁梁開始認真的讀閱起來。
一個月後,王豐又到了袁梁的洞府,一番考察後,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整整一個月,你都在干什麼!難道嘴上答應了為師,暗地里卻另有心思?你真的以為老夫就這麼好欺麼!」王豐已有些聲色俱厲。
「徒兒豈敢陰奉陽違,這段時間沒有半點偷懶,只是我的陣道天賦太差,有愧師尊厚望……」袁梁一臉苦笑。玉簡中的陣法太過深奧,是幾座不同的法陣組合而成的,比迷靈八滅陣復雜的多,雖然他勤加鑽研,但天賦有限,難以領悟。
王豐一臉鐵青,沉思片刻後,沉聲道︰「你收拾一下,先去我的洞府住下吧,有什麼不懂之處,為師可以隨時為你解惑。」
「是,徒兒遵命。」袁梁心中縱有千般不願,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將所有陣器等物收進乾坤袋,袁梁鑽進王豐的雲棉,御天而去。
接下來的幾個月,袁梁失去了自由,困居于王豐的洞府,日夜領悟陣道玉簡。
閑暇的時候,他多少有些想念秦仙子。這個痴心的女子自從那日走了以後,就再沒找過他,也不知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他小心的詢問過王豐一次,可王豐只是漠然的回了一句︰「她已被她姑姑禁足十年,專心修煉,你不要新生雜念了。」
袁梁聞言,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當日看她姑姑的神情,對自己顯然是非常不滿,如此做法倒也合理。只希望她修煉有成吧!
半年過後,魏掌門承諾的聚元丹,終于到了袁梁的手里。他並沒有著急吞服,而是小心的收了起來。
幾日之後,王豐的飼靈丹提前煉制好了。有了大把的空暇時間,他開始專心的替袁梁講解起玉簡中的陣法。可是,雖然有一位真元者寸步不離的指點,袁梁領悟的進度還是太過緩慢。
眼看著飼喂獸祖的日子漸漸臨近,王豐變得焦躁起來。他一改循序漸進的方式,略過玉簡中大部分內容,一心教授袁梁某些特定的操控之法。
「師傅,這些方法,好像只是關閉祖靈峰通道的禁制時才用得到吧?我們要去飼喂獸祖,徒兒難道不是應該學會那些關閉困縛靈獸的獸園法陣嗎?」又學了一整日後,袁梁心中惴惴的小心探問。
「獸園的法陣和通道的法陣,在阻止靈獸逃月兌的方面效果是一樣的,而且通道法陣更加容易掌握一些。怎麼,你對為師有什麼懷疑不成?」王豐臉色沉了下來。
「徒兒只是隨口一問,哪會懷疑師傅。」袁梁急忙解釋,心中有些發冷︰關閉通道法陣,自然可以讓九頭龜無法逃遁,可同樣也能讓守在外面的護衛進不來,這個王豐想干什麼!
又過了兩個月,終于到了獸祖門飼喂九頭獸祖的日子。
王豐帶著袁梁去中央大殿,向魏掌門討來一枚特殊的通行玉碟,駕著雲棉法器,直飛祖靈峰。
此時,從王豐眼中隱隱的激動和瘋狂中,袁梁幾乎可以肯定此人絕對另有圖謀,可他被王豐脅迫在身邊,根本無法擺月兌。
他總不能僅憑自己的猜測,就冒然將此事上報魏掌門,誣告一位真元者的下場,他怎麼能承受得起。
王豐早就知道袁梁已有所懷疑,但他毫不擔心,到時候為形勢所迫,他不信袁梁不會就範。
祖靈峰,可以說是獸祖門內最高最大的一座靈峰,其靈氣的濃密程度,比煉真谷地也不遑多讓。
黑黝黝的青山佔地近百畝,巍然聳立,高高的插入雲端。
尚未飛近,就隱隱感覺到強悍的禁制法陣存在,一隊隊守護在此的門派弟子巡視不斷,清一色的煉器後期境界。
見王豐二人飛來,這些守衛弟子迎面而來,手中法器閃閃放光,面對一位真元者也毫無懼色。
王豐二話不說,將魏掌門的通行玉碟拋了過去。這些執法弟子職責所在,只認玉碟不認人。
仔細查驗一番,確認無誤後,領頭的弟子才躬身施禮,將玉碟還給王豐,閃身放行。
又飛了一陣子,到了祖靈峰的半腰,王豐和袁梁鑽出雲棉跳到地上,奔過五里的崎嶇山路,來到一個五丈高的巨大山洞外。
洞口外是一大片平地,三十名獸祖門弟子列為兩隊,守在山洞兩側。
洞口中央,一位身材瘦小的黑衣老者盤膝而坐,面前放著一塊白玉棋盤,上面黑白棋子錯落有致,老者一手執黑,一手捏白,一人化作二個,自行對弈搏殺。
這人,正是袁梁在玉書坊小樓遇到那位痴迷棋道的真元者,顯然今日是輪到他來守御祖靈峰。
「呵呵,師兄好雅興啊!」王豐快步上前,口中輕笑著,一揖為禮。
瘦小老者眉頭緊鎖,對王豐之言充耳不聞,雙眼緊盯棋盤。
王豐毫不為怪,盤膝坐于一旁,閉目養神。
袁梁自然不敢多話,站在王豐身邊,不時向棋盤瞟去。
此時棋局復雜,黑白雙方在左上角拼殺的異常慘烈,每一個落子都極為關鍵。袁梁倒不是棋局有什麼關注,他在意的是這些棋子。
這些棋子,和數月前在玉書坊小樓中的顯然不大相同。白子靈光閃動,黑子魔氣縈繞,竟是一套罕見的法器!
白子肯定是金屬性寶物,而黑子看樣子都是魔器,將屬性詫異如此巨大的兩種棋子組合成一套法寶,袁梁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哎,難以取舍,難以取舍啊!」半晌之後,瘦小老者自嘆一聲,右手拂過棋面,近百枚黑白棋子盡數被收進袖中。
他這才起身抬頭,向王豐微一拱手道︰「抱歉,讓王師弟久等了。」
「師兄這棋正行道關鍵處,小弟等上一會也是應該的。」王豐急忙起身,看樣子對老者頗為敬畏。
袁梁有些驚奇,雖然他無法清晰的判別真元者的強大程度,可這瘦小老者給他的壓迫感,完全比不上王豐,不知道王豐為何對他如此恭敬。
「老夫早就听說了,這一次是由師弟飼喂獸祖,通行玉碟帶上了吧?」瘦小老者問道。
王豐點點頭,將玉碟拋了過去。
驗明之後,瘦小老者交回玉碟,看了袁梁一眼道︰「此人是你的徒弟?」
「不錯,正是小徒。來見過你黑白師叔!」王豐沖著袁梁一擺手。
「師佷袁梁,拜見師叔。」袁梁上前兩步,躬身施禮。
「呵呵,不必多禮,以後有時間,可以找師叔來切磋一下棋藝。」瘦小老者嘿嘿一笑。
他痴于棋道,給自己起了個雅號︰黑白居士,原本的姓名早已丟掉不用了。
黑白居士也不等袁梁回話,向身後的眾子弟揮了揮手︰「放行!」
只見三十位獸祖門弟子答應一聲,將手中法器插入山洞兩側的孔洞中,然後紛紛盤膝而坐,將手掌貼在身前之人的後背上,竟然施展合體之法,集眾人之力,由最前面的一個弟子將法力輸送到隱藏于山體內的法陣中。
法陣內的禁制被開啟,整座祖靈峰微微震動一下,隆隆悶響山峰內部傳出,但如此巨大的動靜,山峰上的泥石巋然不動,仿佛牢牢扎根了一般。
山洞內靈氣亂流翻滾,各色靈光閃耀,片刻後,黑白居士捏起一道法決,手指猛然彈動間將法決打入洞內,一聲炸響,煙塵簌簌,塵土飛揚。
「通道的禁制已被破開,你們可以進去了!」黑白居士大喊一聲。
「有勞師兄。走!」王豐口中道謝一聲,一把握住袁梁手腕,飛身沖進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