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歌看著面前的男子,第一次覺得,身為男人的夜西樓,是個危險的動物……
兩個人就以一種曖昧無限的姿勢對視著,季弦歌道︰「若是我那樣做了,又怎樣?」
「花花啊,就算你我之間發生什麼,對我來說,你也不過是青樓的小爺,還需要有什麼後話嗎?」
「小姐難道你不知道,就算是青樓的小爺,也會被帶回家成為正室的嗎?」
季弦歌一時之間沒有跟上夜西樓的思路,正室,什麼正室?
「小姐,不好了,小姐!」門 當一聲被推開了,但是在看到眼前的畫面的時候,歡舞的嘴張到一半硬生生的合不上了。
季弦歌瞪了夜西樓一眼,夜西樓道是乖乖的坐了起來,攏了攏衣衫,眼眸低垂,無限委屈好像季弦歌方才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季弦歌理都不想要理他,看著歡舞說道︰「怎麼了,總是這麼慌慌張張的!」
「小姐,要不我一會再進來?」歡舞試探的問道,生怕自己打擾了季弦歌的好事。
「你要不要永遠都不要進來了?」
「小姐!」
「快說什麼事情!」
「哦,小姐,孟家派人來了……」
「孟家,是孟千涼出了什麼事情嗎?」
「不是的,是,說是關于紅殤的事情已經查出了端倪,希望小姐過去對峙!」
「呵呵,這倒是奇怪了!」季弦歌好笑的看著夜西樓道,「你們血鳳閣的人什麼時候輪到孟家來出頭了?」
夜西樓也是微微皺了一下好看的眉眼道︰「我和你一起去。」
季弦歌點點頭。
馬車一路上季弦歌都沒有怎麼說話,夜西樓握住了季弦歌的雙手,道︰「你在擔心殤殤?」
「不過短短的時間,他能查出來什麼?」季弦歌的預期中有著一點點的嘲弄。
「你是害怕他被人利用?」
「我倒是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從一開始就已經點掉入了別人的圈套之中,只不過,由于這件事情太過于敏感了,所以他自己未必能很快的察覺出來,凶手很聰明,這件是若是拖沓下去的話,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你看,這不是馬上就露出了端倪……」
「看來小姐已經猜到是和人所做的了……」
「本來只是懷疑,不過現在倒是肯定了,不過我很想要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姐到了……」歡舞在外面道。
季弦歌與夜西樓一同下了馬車,天上的大雪甚至可以將人的眼楮覆蓋對于眼前的景象,帶著濃濃的模糊和水霧。
待霧氣散去之後,在大雪之中可以看見迎接自己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西樓,你怎麼和她在一起?!」梁宗楷走上前,警惕的看著季弦歌,扶了扶腰上的弓弩。
季弦歌往夜西樓身後一閃道︰「有話好好說,梁公子身上的弓弩可是厲害得很呢,我很害怕呢!」
梁宗楷不屑的看了一眼季弦歌,想要將夜西樓到自己的身邊但是卻是失敗了,于是不滿的說道︰「西樓你這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殺人凶手?」
夜西樓想要說些什麼,季弦歌拉住了夜西樓的手,道︰「梁公子這話說笑了,我殺的人多了,殺人凶手這個詞對我來說並不新鮮!」
「落主……」這時一直隱在眾人身後的孟憐被孟懷古推了出來,頭上一把雨傘將雪隔在她的世界之外,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與世無爭的靜匿之感。
「孟小姐……」季弦歌微微向她點頭,孟憐的笑容溫和中帶著一點點的威嚴,總是讓人有一種無法拒絕感覺。
「不如進來說把,這麼大的雪總是站在外面也是不好的……」
「好……」
只是沒有一個人動,都直直的看著季弦歌,季弦歌看著眾人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突然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一邊往前走去一邊說道︰「我又沒有三頭六臂,你們這麼多人盯著我,害怕我會憑空消失了不成?」
女子隨意的往里面走去,好像並不在意著一眾勢力在這聚集而成形成的濃濃的壓迫之感。
大廳里面聚集了很多的人,而站在主位旁邊男子滿臉胡渣,臉上的表情凝重,臉上也沒有一貫地笑容。
「殤殤啊,你這麼勞師動眾的,可是知道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啦?」夜西樓看著一臉煞氣的紅殤說道。
紅殤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季弦歌,而是等著人陸續都來齊。
終于人都陸陸續續的來齊了,下人江大門關上,整個大廳之中充滿著濃濃的壓抑之感。
季弦歌旁若無人的坐在了下來,整個大廳之內,所有人都是站著的,便是只有她一個人坐了下來。
「說吧,你們查到了什麼……」季弦歌端起茶杯,聞了聞,喝了一口熱茶。
紅殤看著季弦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像是被利刃劃過,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子總可以對一切都泰然處之?
是早已習慣,還是根本就是是人命如草芥?!
「來人……」孟懷古,喊道。
不一會從後堂就走上來一個小廝手中拿著一個蓋著布的托盤,小廝走到了季弦歌的面前。
季弦歌看了看面前的托盤里面散發出來的氣味,讓她心中有些計較。
季弦歌並沒有動,小廝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很是茫然的看著孟懷古。
孟懷古將孟憐的輪椅固定好,便是走到了季弦歌的旁邊,將托盤上面的布掀了起來。
難聞的味道頃刻揮發到了整個大廳之中,但是也有人很識貨,比如夜羽梵,好吧,季弦歌承認,夜羽梵站的地方有些偏僻,若不是他出了聲自己恐怕還沒有看到他。
「七日散……」夜羽梵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看向夜羽梵的方向,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孟管事這是從哪里來的?七日散的配藥獨特,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我想二爺應該很清楚,這七日散是落紅齋之物吧……」孟懷古道。
「這是孩子們身上的,你對他們下了七日散……落紅齋之中能配置這麼大量的七日散,你敢說,還有別人嗎?」紅殤抬起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看著坐在那悠閑喝茶的女子質問道。
女子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奇怪的粉末,點了點頭道︰「不錯,七日散整個落紅齋除了我便是沒有人會配了……」
她可是只說了落紅齋!
「為什麼?」紅殤問道。
「落主,不管怎麼樣這是十幾條人命,希望落主說清楚比較好……」孟憐道,語氣中衡量與為難一目連然,主人家的態度也很明顯,好像她才是孟家的管事。
「就只有這個就說是我家小姐所為,你們是不是有些武斷了?!」歡舞大聲的說道。
孟懷古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對著那個小廝使了一下眼色,不一會,就有一個鋪著白布的擔架被抬了上來。
紅殤別過頭去,不再看。
白布被掀開,一個死狀極其淒慘的孩子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眾人紛紛發出議論聲,大部分是在譴責季弦歌的手段多麼的陰狠。
瞅瞅,人就是這樣的,永遠只相信他們自己願意相信的,听他們願意听的。
「這樣的傷口……」孟懷古蹲了下來,將孩子的頭擺過去露出了脖子上奇怪的傷口,像是女子的指甲,又像是薄薄的紙片,但是即使橫切面十分的精細,只要有眼里的人都能看出來傷口深入骨髓。
「這樣的傷口,我想普天之下,除了鳳餃天下,應該沒有人能達到了吧?」
季弦歌看了看道︰「恩,不錯。」
季弦歌的供認不諱更是讓在場的人有些躁動,甚至有些仗著孟家的人喊道︰「就算是落紅齋的落主,也不能無視人命,就算你可以用孟家的力量,也不代表你可以一呼百應!」
看著季弦歌沒有反應,只是安靜地喝著茶,更多的人有了膽子,紛紛大聲喊著討伐季弦歌。
甚至有人喊出來了要將落紅齋眾位武林人士處理,就算是有武林盟主的庇佑也決不妥協!
瞧瞧,這就是人,有恃無恐就一呼百應!
季弦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這一切的嘈雜都與她這個當事人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只有夜西樓和紅殤知道,女子那個笑容之中帶了多少的嘲弄。
嘲弄?
嘲弄自己?還是嘲弄那些孩子的性命?
紅殤雙拳緊緊地握住,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道︰「你承認了,是嗎?」
女子只是喝著茶,半響一杯茶喝完了,才說話︰「恩,那兩樣東西的確是我落紅齋所有……」
聲音平穩清淡,好像方才那一屋子的指責與謾罵,就像是一個個小石子掉進了大海之中,激起不了任何的漣漪。
這樣的季弦歌更是激起了眾人的憤怒,但是女子一如常態,就連歡舞都是安靜地站在季弦歌的身後。
「落主,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呢?」孟憐的聲音成功的制止了這一片的嘈雜。
「解釋什麼?你們這不都是已經證據確鑿了嗎?你們今天叫我來,不就是想要給我一個結局嗎?現在,我就在這里,你們準備怎麼處置我呢?」季弦歌淡淡的說著,又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有人終于按耐不住,沖了出來,道︰「當然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剩下的人看著孟懷古與孟憐沒有阻止,便是都此起彼伏的喊了起來︰「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對,殺人償命,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