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看著孟懷古與孟憐沒有阻止,便是都此起彼伏的喊了起來︰「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整個大廳內的氣氛突然就變得異常的激烈和緊張,大家都似乎變得像是演戲一般,已經看不到觀眾,就是在自導自演。
而似乎義憤填膺著的人們都忘記了,他們所憤怒的主角,而這個女子此刻正坐在座位上面,悠閑的喝著茶,好像這一切的辯論都與自己無關。
「發生什麼事情了?!」直到一聲大叫,將眾人的這一場戲驚醒,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孟千涼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她的發絲有些凌亂,而臉消瘦的可以清楚地看清臉上面的骨骼,即使如此如此激烈的活動,都沒有看到女子的臉上染上一點點的血色。
「千涼!」孟千涼的身後緊跟的是習珠,習珠的臉倒是紅撲撲的,帶著皴痕的龜裂。
「發生什麼事情了?」孟千涼穿的十分的單薄,看起來像是緊緊忙忙趕過來的樣子。
習珠好不容易走到了孟千涼的身後,將手上的披風裹在了孟千涼的身上,責備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身子才剛好一點!」
「季弦歌,你說到底是怎麼了?」孟千涼看著一屋子凶神惡煞的人們,看著唯一一個坐著的季弦歌問道。
「沒怎麼,這不是說我是殺人凶手,正在這里三堂會審麼~」季弦歌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道。
「殺人?」孟千涼尖聲的說道,「你嗎?你殺了什麼人?」
季弦歌並沒有說話,但是眼神看著孟懷古。
「到底怎麼了?」孟千涼看了一眼孟懷古表情不善的說道。
「千涼,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畢竟落主與你有著治病之恩……」孟憐道。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孟千涼沖著孟憐狠狠的說道。
孟憐的大度謙和和孟千涼的蠻不講理瞬間就在大廳之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眾人紛紛地生指責孟千涼的不懂禮數和毫無教養。
「千涼,這件事情關系這是幾條人命,你不要胡鬧……」孟憐耐心的勸解到。
「哼,孟憐,你少在這里假惺惺的了!」孟千涼滿是不屑地瞪了孟憐一眼,走到了季弦歌的道,「到底怎麼回事!季弦歌!」
「孟大小姐不是說了嗎,這牽扯到十幾條人命的事情,而自然是這是幾條人命的凶手就是我了……」
「是你?」孟千涼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季弦歌,道,「怎麼可能?」
「哦?孟千涼你可是相信我,可真是難得啊……」
「誰相信你了,我只是覺得,就算你真的殺了人,怎麼可能被這些飯桶抓到!」孟千涼環顧了四周的人大聲的說道。
「孟千涼,我突然發現你挺可愛的嘛~」季弦歌笑了笑道。
「少來,夸我,一看你就沒安好心!」
「呵呵,來一杯茶吧,這搽對你安神養心也是有所幫助的。」季弦歌說著倒了一杯茶遞給孟千涼。
孟千涼接過了茶,坐到了季弦歌的旁邊,道︰「你們現在想要怎麼樣?」儼然一派孟家大小姐的氣度。
雖然這孟家一直以來是有孟憐做主的,但是孟千涼好歹也是名符其實的大小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件事情證據確鑿,現在的事情就是是否要將落主交由府衙處理,或者由我們私下處理。」孟懷古似乎也是不將孟千涼放在眼中的,說話的時候也是沒有看孟千涼一眼的。
「千涼,你的身體還沒有好,這種事情就不要管了,我們回房去!」習珠看這大廳之內嚴肅的氣氛在孟千涼的耳邊道。
「我不回去,孟懷古你要知道,雖然你是孟氏一族的管事,但是孟氏一族真正的主事只有我哥哥,永遠不會輪到你!」孟千涼道,「就算是兩地相隔,你也不要妄想竄了孟氏一族的權利!」
孟千涼的聲音很尖銳,沒有一點的掩飾,也不帶一絲的客氣矛頭直指孟懷古。
「還有你,孟憐,不是別人叫你一聲孟大小姐,你就真的是孟家的小姐了,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在我們孟家吃白飯的,你們兩個外人憑什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我還沒有死呢!就算我活不久了,我哥哥可是要長命百歲的!」孟千涼道,拉起了季弦歌的說道,「他是我哥哥的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孟氏一族未來的主母,你們在坐的每一位都沒有資格這麼對她!」
孟千涼的話在大廳之內牽起了大的反應,眾人都為那一句未來的孟家主母驚訝不已,當然包括了孟懷古,孟懷古猶豫的眼神讓季弦歌明白,關于與孟家婚約的這件事孟家的族長們看來並沒有告訴孟懷古。
這並不是一件小事,看來孟氏一族的族長對于這個管事也不是全然相信的!
「你說她是大哥的未過門的妻子?千涼說話可是要有根據的……」孟憐輕聲的說道,但是在腿上蓋的毯子底下面的雙手卻是緊緊地握住。
「你少亂認親戚,那是我哥哥,又不是你大哥!」孟千涼理直氣壯的說道。
「小姐,既然夫人和老爺收養了大小姐,你身體不好,這麼多年孟氏一族的事情很多都是大小姐在操心的,族長們也承認了大小姐的身份,你這麼說未免也是有些不合理的!」孟懷古道,將自己身上的狐裘解了下來披在了孟憐的身上,擋住了門口刮來的呼呼的大風。
「哦?若是真的承認的話,那為什麼族長爺爺們一直都沒有將孟憐的名字入了族譜呢?」
此話一出,一直如白蓮靜匿的孟憐臉色突然一變,頭輕輕的扭動到了一邊,顯示出了無限的哀怨與委屈。
「孟小姐,這話使不得,孟大小姐這麼多年對孟家的貢獻我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孟小姐這麼說未免有些忘恩負義了!」看著美人如此委屈,自然有英雄般的武林人士站出來說話。
「大小姐,你這話的確是說重了……」孟懷古道。
「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出頭?喔。我差點忘了,你們兩個可是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孟千涼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在場的人臉色均是很難看。
想來孟憐與孟懷古的關系,明眼人都是能看出來,只是不願意點破,這孟千涼這麼明顯的點破倒是讓眾人有些不知應對,也應該也算是孟家一個不能說破的秘密吧。
甚至有人咳嗽了兩聲,很明顯的將自己的頭轉了過去。
「哈哈哈……」整個大廳的尷尬被季弦歌的大笑打破了,然後季弦歌輕咳了兩聲道,「孟千涼,說的真不錯,要是蒼藍見到你的這個樣子,估計我就沒戲了!」
「我用你夸獎!」孟千涼沒好氣的瞪了季弦歌一眼。
「即使你說的是真的,這落主殺了這麼多人,也絕對不能坐視不理,我孟家與夜家一向交好,既然紅殤的事情血鳳閣有意包庇凶手,我們夜家自然也不能做事不理的!」孟懷古道,滿頭的銀發在寒風的吹動之下飄了起來,顯得有一份肅殺之感。
「你們?!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叫族長爺爺們出來!」孟千涼道。
「族長們最近閉關,閉關前已經交代過了由我一手打理孟家的事情!」孟懷古道。
「信你才有鬼呢!我去找族長爺爺們!我告訴你們,我回來之前,誰都不許動她!」孟千涼說著,提起裙子就往外面跑習珠無奈的又要趕快跑著跟上。
孟千涼離開後季弦歌明顯感到這屋子中的人有一大半的人松了一口氣,不禁暗自好笑,有時太能說實話也挺讓人頭疼的。
孟懷古走上前一步道︰「落主,不管怎麼樣,你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得了,別和我打太極了,直接說吧,若是私了,你們想讓我怎麼樣?」
「落主與我孟家的淵源頗深,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孟憐為難的說道。
「那就別說了……」季弦歌聳聳肩。
這句話堵得孟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便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我們希望落主可以自廢武功……」孟懷古接上了孟憐的話說道,「眾所周知,鳳餃天下是極其危險的武學,若是讓這門武學留在世上對整個世人都是一個禍害!」
「哦?」
「我知道落主與武林盟主,還有我們孟家,甚至夜家都有不小的淵源,我也知道這麼做定是會觸犯了我們之間的關系,落主,這所有的後果,都與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無關,是孟憐的責任,之後,孟憐會听從發落,承擔後果的……」孟憐推著輪椅大到了大廳的中央,字字感情深刻,為了江湖大任所有的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孟憐自知像是孟小姐多說的那般,對于孟家來說不過是個外人,所以,並不會傷了大家與孟家的和氣……」
「大小姐這是說什麼?!」武林人事不滿了,「怎麼能讓你一介女子承擔責任?!」
「就是!若是孟族長怪罪下來,我們都願意承擔的!」
「你們孟家同意了,我們夜家還沒有同意呢!」一直站在季弦歌身後的夜西樓,這時候往前走了幾步,扶靠在了季弦歌的椅子旁邊,「我們夜家是要與落主合作的,你們將落主處理了,我們夜家找誰合作去呀?」
「西樓,不要鬧了,落主這件事情做的太過分了,就算是我們夜家也護不了他!」夜羽梵道。
「哦?護不護得了,應該是我這個主事說了算的吧?」
「西樓,若是你一意孤行,你應該知道後果會是怎樣?夜家的主事若然不是為了夜家的利益和名聲考慮,還能是夜家的主事嗎?」夜羽梵道,而這時一直跟在夜羽梵身後的幾位夜家頗有實力,且是一直站在夜羽梵一邊的族長們,站了出來,好像在等夜西樓做出某種承諾,又好像在等他毀了某種承諾。
「難道你要為了一個殺人犯放棄整個夜家嗎?」夜羽梵冷冷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