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桑默起了個大早,打算趁著人少,早些趕路離開。
吃過早餐,桑默讓小二幫忙打包一大包的干糧,甚至桑默還讓小二打包了一些調味料。還拿了錢,讓小二幫忙請了一輛帶有車夫的馬車,因為桑默到這時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會騎馬,也不會趕馬車,所以,只能雇人幫忙了。
小二幫桑默請的車夫是一位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年輕小伙,名喚二牛,看上去很木訥的。
就在桑默準備好一切,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讓人給拉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聞人魄。
「呃……你,還有事?」桑默不解聞人魄這般舉動的意義何在。
「……」聞人魄只是抓住桑默的衣袖,紅眸盯著桑默的銀眸不放,也不明白,這人為何要將頭發包得這般嚴實,只露出一張臉在外。
「聞人魄,我真的是有事要趕路,你有事就請便吧,咱們各走各路的。」桑默實在是看不出聞人魄的意思,所以,很無奈的說明白自己的意思。
「……一起。」聞人魄沉默半天,砸出兩個異常冰冷的字眼來。
「……」這次輪到桑默無言了。其實,桑默真的很想大吼的讓這人能不能不要那麼的惜字如金啊。
「不方便。」最後,桑默依舊是忍住了,很有禮貌的抽出自己的衣袖,扔下三個字,爬進馬車里,放下卷簾,讓車夫啟程。
誰知,就在馬車要出發前的一刻,桑默感覺到馬車似乎被什麼壓向了一邊,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卷簾被打開,聞人魄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坐進了馬車里,讓桑默一時無從言語,只能愣愣的瞪著坐進來的人。
在桑默想要開口請人出去的時候,原本坐進馬車的聞人魄卻蒼白著臉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楮,兩鬢間還有密密的細汗在不斷地冒出,看起來不是太好的樣子。這讓桑默忍住了到嘴邊的話,然後改為讓車夫繼續上路的話。
「你沒事吧?要不要為你找個大夫?」桑默終究還是見不得聞人魄難受的樣子,所以,忍不住的又多管閑事了。
「不必,沒事。」聞人魄簡單的四個字,寥寥的打發了桑默的一絲擔憂,冰冷依舊如兮。
「……」桑默不想再說話了,完全是被聞人魄氣的。
有馬車就是不一樣,一天路趕下來,居然到晚上的時候,趕到了一個小城鎮。
只是,讓桑默有些擔心的是,聞人魄一整天都在馬車里睡著,也沒吃過東西,臉依舊蒼白著,細汗也沒有停過。
所以,一找到打尖的客棧,桑默就請車夫二牛和店小二幫忙把聞人魄搬到客棧的房間里,然後讓二牛幫聞人魄洗了個澡,又讓店小二幫忙買了三套衣服回來,一套給聞人魄換上,另外兩套是桑默自己穿的。
待一切都弄好後,桑默叫上二牛一起下樓吃飯去了。
待吃完晚飯,桑默讓二牛去休息了,但桑默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進了聞人魄的房間。
「追風。」看著聞人魄依舊不省人事的在沉睡著,桑默沒辦法了,只得讓追風出來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追風明明就說沒事的了。
「主人。」追風瞬間現身。
「他怎麼了?都睡了一整天了,也沒見醒過來。」桑默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的追風,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聞人魄,略微的皺了下眉。
「昨晚他強行運氣,想要沖開被避封的經脈,所以導致氣血逆流,身體更加的虛弱了。」追風將昨晚看見的如實的說與桑默听。
「不是告訴他三天後,他就沒事了麼,他怎麼連一天都忍不下去。」桑默像是在說給追風听,卻又像在說給自己听。桑默實在不懂聞人魄在想些什麼,明明都已經忍了兩天了。
「這追風不知。」追風坦言的回答桑默,她知道桑默只是很隨意的在闡述事實而已。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什麼時候才能完全的康復呢?」桑默現在最擔心的是聞人魄什麼時候會好,因為桑默真的不想這樣一路上要顧忌百般的照顧一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不僅耽誤行程,還很沒勁。
「這一兩天大概是不會醒的,要完全康復的話,怕是要半月之久。」追風走過去為聞人魄把了一下脈搏後,如實的向桑默說道。
「呃?難道我要這樣一直照顧他半個月嗎?」桑默听了追風的回答不禁愕然住,隨後才說出自己心里的郁悶。
「主人可以不必管他。」追風說得靜如止水沒心沒肺的。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想想他的身份啊,要是給他的仇人遇見了,那他不是死路一條?」桑默點了點頭,沒有反對追風說的事實,但是一想到聞人魄是殺手的老大,那仇敵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這萬一要是遇上了,就只有被人宰的份了。再說回來,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也是被她們打成這樣的,要是自己沒有遇上十九,他也不會遇上追風這樣的對手了。
「可以在走之前通知他的部下來。」追風眼楮瞥了桑默一眼,隨口給出一個提議。
「呃,這個主意是不錯,可是,怎麼樣才能找到狂煞門的殺手來接他呢?老實說,我連狂煞門就听過兩次,第一次是在樹林的時候,那些黑衣人自己說的,第二次是你上次告訴我說他是狂煞門門主的時候,所以……」桑默的話是越說越無言,說道最後是徹底無語。
「他身上應該有信號彈,只要在離開前發出去,半個時辰內,就會有人趕到。」追風像是知道桑默的窘迫,很適時的給與桑默解惑,也像是安慰。早在律音殿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殿主大人是個看似無心無情之人,實則只要不觸到她的底線,她就是個處處多為別人考量的人。
「咦?真的嗎?」桑默倏地抬起頭,問著追風。
在見追風點了點頭後,桑默立馬走到床邊,俯身在聞人魄胸前的衣服里翻找起來,沒一會兒,真的給她找到一根竹筒制的信號彈。
霎時,桑默所有的擔憂都飛走了。
隨後就讓追風離開了,自己也回房里休息去了,只留下床上的聞人魄依舊還在睡夢里不曾醒過來。
翌日,桑默同二牛用過早飯之後,又回到聞人魄睡的房間,走到窗前,將手里的信號彈發出,然後給了小二一錠銀子,交代小二好好照看聞人魄,就毫不留戀的坐進馬車,離開了。
在桑默他們的馬車走後一個時辰後,聞人魄住的房間里突然出現四個黑衣人,他們點了小二的昏穴,然後,兩人扶起昏睡不醒的聞人魄,從窗戶直接飛出,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沒有聞人魄的存在,桑默就讓二牛盡快的趕車,就這樣日出而趕,日落而息的,走了近半個月,終于,桑默來到了凌星國的都城,京都。
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都,一個代表,果然是不可余量的。繁華似錦,宏偉堅固,人滿為患,門庭若市,這都是顯而易見的。
看著這樣的中心城市,桑默用現代人的眼光來觀量,覺得還是不如現代科技的發達的,不過,如果跟律音殿比起來,桑默覺得,比繁華度,這凌星國的京城勝三分;可是比清新度,這凌星國就遠遠不如律音殿了,桑默喜歡律音殿上的清新空氣,在那里就是連呼吸都舒暢的很多。
再來,桑默不喜歡喧鬧的地方,當然,要說喧鬧,這世界淵淵不如現代,只說那每天響徹煩人的車鳴聲,就夠惹人厭的了。而這京城,再鬧,也是人聲喧嘩而已。
這一次,桑默找了一個名聲僅次于星辰樓的大客棧落腳,隨後,桑默給了為她趕車的二牛一筆為數不小的銀兩作為酬勞,讓他回去了。
桑默在客棧里要了一間普通的房間住下,然後桑默就到大廳里打听消息去了。
在大廳里,桑默一邊吃著午飯,一邊听著四周的人聲談論。沒想到才坐下沒多久,就听見有人在談論律音殿的事情,桑默忍不住的緊張起來。
「據說上次大家听見的琴音真的是寒玉琴被撥響的聲音……」客人甲激動萬分的嚷道。
「可不是,听說,前段時間,律音殿的大人們已經派了律音殿的弟子向天下發消息了……」客人乙連忙附和道,神情同樣激動著。
「還說,殿主大人真的已經出現了,而且已經閉關練琴半年之久了……」客人甲又接話,繼續激動中。
「不過,听律音殿的大人們說,殿主大人還在閉關中呢,說再過段時間就會出關了……據說是那心法第一層也快要練成了……」客人丙這時才插話,但是人卻激動地像是自己已經看見了殿主大人的人了一樣。
「可是,這過段時間到底還要多久呢?會不會是誆人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客人丁話才說完,就感覺到四周的又無數的視線殺向了自己,甚至是同桌的其他三人也狠狠的盯著同桌的聊友。
「這種事能有假麼?半年前的那傳遍天下的聲響你又不是沒听見,況且,律音殿的大人們可是神聖不欺的,你可別忘了,還有祭司大人也同樣在律音殿的,難道你還懷疑祭司大人的能耐不可?」另一桌的一位客人,忍不住憤怒的站起身,為自己心目中的神明說話。
隨著這位客人的話落,周圍此伏彼起的人聲紛紛的傳了出來,都是為律音殿的大人們維護的。
桑默看著這陣仗,有些不敢置信,律音殿的威望居然在這些人心中這般的神聖,這般的不被褻瀆。桑默有瞬間的心情澎湃起來,為律音殿,也為自己是其中一員而感到驕傲。
盡管,在律音殿的時候,大家都說,她桑默是律音殿的驕傲。可是,桑默知道,自己並沒有為律音殿做出什麼貢獻,起碼目前為止,是沒有。所以,這威望並不屬于她,因是屬于所有的律音殿里的成員。
不過,從他們的話里,桑默于听出來,律音殿將她出走的消息封鎖了,而且繼續在沿用她閉關的借口,甚至還為她說了謊。難道,之所以這樣做,是大家在給她時間嗎?
桑默的思緒沉浸在了律音殿的事情上了,直到一聲‘駙馬府’才打斷了桑默的深思。桑默隨即想到,十九還沒有出嫁,所以這駙馬府一定是在說,十九的姑姑家了。
「听說,駙馬府又在招小廝了呢?」客人一號滿臉好奇的侃侃說道。
「可不是,听說小郡王爺又將小廝給玩死了,天哪,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幾個小廝了啊。」客人二號一臉的譏笑道。
「管他是第幾個,誰讓那些人不怕死的貪戀小郡王爺的美色呢,那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咯。」客人一號繼續笑侃著,眼里的諷刺不知道是針對死去的小廝,還是在為他口中的小郡王爺說話。
「是啊,大家都是自願的,不知道,這次又會是誰為圖美色,而毛遂自薦呢?」客人二號也只是繼續自己的譏諷,絲毫不去反駁同桌友人的話。
而一旁的桑默是越听越納悶,照這些人說的,那小郡王爺就是十九的表哥,而大家的意思似乎在說那小郡王爺似乎是個變態,竟然將人給玩死了,而且還不止一個,而且玩死的還是男人。
一來這京城就听到這樣勁爆的消息,一時間讓桑默有些不敢貿然的就去駙馬府應征小廝了。
畢竟,這年頭小人壞蛋都很好對付,唯獨變態很難搞定,因為你不知道他可以變態到什麼程度,又是怎樣的變態法。
所以,桑默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去。
但是,這是一個很好進入駙馬府的機會,畢竟以自己這樣沒名沒勢的身份,是怎樣也進不了駙馬府的。總不能拿出律音殿殿主的身份吧。
吃完午飯,桑默在房間里想了一下午,終究還是決定,去應征駙馬府的小廝,反正有追風在,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而且,自己也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耗了,畢竟律音殿的大家都願意給自己時間了,所以,桑默想要盡快的找齊那麼東西,然後盡量的幫助律音殿完成一些宏願,再離開這個世界,也算是補償了。
下定了決心,桑默就早早的用過晚飯,然後睡下了,養足精神去應征明天變態小郡王爺的小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