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告辭!」
桑默看一眼鮮于千瀾,沒有再想,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然後,轉身打算離開。心想,與其在這里繼續磨嘰,干脆甩完名字走人。
「……!」
只是,桑默忘記了自己的腳腕受傷了,所以,轉身之際,因為移動腳下的痛感瞬間襲來,讓桑默毫無準備的抽痛得倒吸一口氣。然後,不敢再妄動。
「你受傷了?」
桑默的抽氣聲很大,所以,一旁的鮮于千瀾不意外的听見了。透過月光看著桑默臉上的忍痛的面孔,他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剛才崴了一下腳!」
腳上鑽心的痛感讓桑默覺得很泄氣,看這腳的扭傷怕是沒法自己走回去,只能等著萬俟珩他們找過來了。想到又要讓他拿擔心,桑默忍不住的說話的語氣有些氣惱。
听見桑默的話,鮮于千瀾的眸子在桑默的兩只腳上來回的看,像是在確認什麼,隨後忽地向桑默迎面俯身而來。
「啊!你想干嘛?」
桑默正想著萬俟珩他們為自己擔心的事,所以心思並沒有放在鮮于千瀾這邊,直到感覺一道陰影向自己撲來,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但是卻來不及阻止迎面而來的人。
「喂!你,你把我放下來!」
待到桑默徹底的明白過來的時候,她的人,已經被迎面撲來的身影攔腰挽腿給抱了起來。這一下子,桑默是真的被驚到了,而且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惱羞的憤怒了,隨即便扭動著想要掙扎開來。
畢竟,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類似公主抱的抱起,給誰誰都會生氣。就算眼前的人是個難得一見的英俊男子,那于她桑默而言也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別動!不然就直接撒手,摔疼的可是你。」
懷里的人不斷的扭動,略顯粗糙的衣料摩擦著胸膛前的每一塊肌膚,一股異樣的燥熱感覺從身體里竄出來,讓鮮于千瀾逼不得已的開口道,並且還施以稍加的威脅,似玩笑,又似認真。
「我說,放我下來!」
桑默听了鮮于千瀾的話沒再扭動,只是也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話,而是,這人赤果的胸膛因為抱人的方式,使得桑默的臉頰不可避免的會踫到那溫熱的皮膚。這樣類似親密的接觸讓桑默僵直了脖子,硬挺著絕不再踫到分毫。
況且,桑默也沒忘記現在他們的身份是兩個大男人,這樣抱著的姿勢像什麼樣子。越想著,桑默的臉上的黑線就越多。
「等下。」
怎奈懷抱的主人卻沒有絲毫的感想,依舊故我的抱著桑默走著,赤果的胸膛也因為說話時,一震一震的,卻也是不容拒絕的。
「你!我……!」
桑默很是惱火,以至于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眼,抿著嘴,滔滔火勢的由著任意妄為的某人抱著自己走向不知道的何處。
她不是沒想過繼續掙扎,只是,腳上已經受傷,她不想真的再被摔地上去,屆時,免不了又是一陣疼痛。于是,想想還是忍下了,誰讓她桑默什麼不怕,就最怕痛呢。
「來,坐好。」
其實,鮮于千瀾也沒有將桑默抱走很遠的地方,只是將人抱到剛才他淨身的小溪邊,將她放在一塊頗平整的大石頭上坐好。也正因為放人的時候,身體免不了的有更近的距離欺進。突然的,一股淺淺的清香欺入鼻間,讓鮮于千瀾一怔,松開的手慢了一些,眸子里的幽靜深邃了些。
愣怔過後,鮮于千瀾不留痕跡的收回神思,慢慢的蹲來。
「你,你要干嘛!」
隨著桑默的驚叫,鮮于千瀾只是抬了抬眼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將手里抓起的桑默的左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三兩下的就將桑默左腳上的鞋襪都給月兌了下來。
然後,一眼就看見了桑默在外的腳丫跟與腳腕相連處,紅腫得高高的,像個小籠包子一樣。
「你,你等一下,住手!我沒說要你幫忙。」
看著鮮于千瀾一手將大大的手掌五指並攏的覆在腫起的腳腕處,一手托住她的腳丫子,就算再不明白,桑默也看出來有人是要幫她拉經挫骨做矯正了。可是,那是非一般的痛疼啊,所以,桑默驚駭,連忙很不識相的拒絕道。
她寧就這麼不能走路,也不要承受那痛番的感覺。更何況,等萬俟珩他們找到她之後,亓官夙一定有更好的藥幫她免去這種疼痛的。所以,桑默堅決的拒絕這人的好人心。
「你的腳這時候不矯正,等誤了矯正的時辰,你這腳就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好了。」
對于桑默的堅決,鮮于千瀾並沒有抬頭,桑默的腳不小但也不大,鮮于千瀾覆在桑默腳上的大手,來回的在腳的周圍捏了捏,隨即給了桑默答案。
「這個,我不在乎,我朋友是很厲害的大夫,我相信他能讓我的腳快速復原的。所以,就不多勞鮮于公子親自動手了。」
桑默並不在乎鮮于千瀾說的什麼,反正她是怎樣也不會讓他動她的腳丫子的,所以,說完話,桑默還用力的想要將腳從鮮于千瀾的大掌里抽出來。
「你怕疼?」
听完桑默的話,鮮于千瀾終于抬起了頭,不意外的看見桑默一臉的隱忍,手下的腳也正用著力在往外退,他忽然的想到了桑默這般拒絕合作的原因了,而且心里也多了幾分的肯定。
「是的,我怕疼。所以,請你放開手。」
桑默是一點也不猶豫的承認自己怕疼的事實,絲毫不覺得自己怕疼是什麼要不得的事,所以,也不怕別人怎麼看她,反正她說的是真話,就不怕承認。
「呵呵,你倒是坦蕩。可是,我也不是會半途而廢的人呢。所以……」
隨著鮮于千瀾的話一說完,眸子里一抹笑意展現,隨即,手下一重,一捏,一轉。
「喀啦!」
「啊--!」
伴隨著一聲骨骼聲響的是一記驚天駭叫,穿透夜空,直達宇宙銀河之外。
「你!你!……」
蝕骨的尖痛,讓桑默一時失去知覺,本能的尖叫出聲,隨即,載滿熊熊怒火的銀眸死死的瞪著面前的人,誓要將此人瞪穿瞪死瞪到化成灰。
這該死的男人,居然一意孤行的罔顧她的感受和拒絕,在她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突然下手,讓她差點痛死過去,這個仇,她記下了。
此仇如若不報,她桑默就罔活十八年!
「不必言謝,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你現在試試看,腳是不是好點了。」
面對桑默的怒瞪,鮮于千瀾做到徹底的無視之,反倒故意的曲解成桑默是在向自己道謝,故而輕松萬分的閑暇道,真真是差點也將桑默給氣死過去。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謝你的,一定!」
桑默咬牙切齒,怒目相視,氣到無力,雖然腳上的痛真的如鮮于千瀾說的那般,不再那麼痛了,但是一事歸一事,他罔顧她的意思,硬生生要她受上這一痛,她是決計不會原諒的。
因為,她完全可以避免這疼痛的到來的,根本不需要的他的狗拿耗子。
「道謝就不用了,倒是你要小心些下地,這腳上的脛骨雖然已經矯正了,可是還是不能太過用力的。」
看著桑默臉上明明白白的仇視樣子,鮮于千瀾倒是沒有多在意,只是仔細的叮囑她小心腳上的傷,隨後便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這就不用您多費心了。」
桑默一邊假心的敷衍,一邊移動視線跟著鮮于千瀾的走動而去,才看見他走到另一處石頭邊上,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穿。
直到鮮于千瀾將衣服穿好,桑默才覺得自己的注意力太過專注了,連忙將腦海里某人賞心悅目的穿衣動作畫面給刪除掉。
「時候不早了,我要離開了。你,需要我送你回去麼?」
再一次走到桑默面前的鮮于千瀾當然沒有錯過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注視,只是,面上去依舊帶著微笑的樣子,訴說著自己要離開前的好心。
「不必,我朋友應該過一會兒就會來找我了。後會有期。」
桑默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訴自己,要沉住氣,不要生氣了。終于將心里的不快壓下,無視鮮于千瀾絲毫沒有入眼底的笑,堅決的拒絕他的好心。
是的,她桑默說的,後會有期,當然是有必要的。不然,她記下的仇,要找誰報呢。
「這樣啊,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們後會有期。」
像是沒有听出桑默的後玄之音一般,鮮于千瀾點點頭,沒在堅持要送她的提議。說完,便轉身沿著小溪漫步而上。
只是,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停了下來,旋即回身站住,望向桑默定楮一笑,說道︰
「記好了,我是,鮮于千瀾。」
說完,便腳下一跺,借著地上的石頭著力,飛到了半空,隨即,又兩腳相互拍打了兩下,飛向遠處去,直至借著夜空,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鮮于千瀾,我記住了。」
就在鮮于千瀾消失的那一刻,桑默被他言語間的自信與傲然震住了。半響後才喃喃地低語而出。
想來,這人,一定是很有來歷的。只是,她對這個世界還涉足未深,所以而不知此人。那麼,等到了城鎮,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打听這個人的。
不然她的仇,要找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