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之女相為後 098、同眠共枕

作者 ︰ 雲中晚歌

大山深處,忘憂谷。

花木葳蕤,雲霧繚繞。間或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忽地騰空而起,轉瞬便消失在茂密的叢林里。偶有幾聲野獸的吼叫聲遠遠地傳來,更是驚飛了成群的鳥雀。

鳳傾懶懶地坐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紫色的衣袍順著枝椏垂落下去,隨著林間的風輕輕浮動。她抬眼望著林子深處,目光有些呆滯。

被臭老頭擄來已經快三個月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了?君憐卿……應該會滿世界地找她吧?只可惜,老頭子的陣法太厲害,她折騰了兩個多月,也沒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唉!

登基當日,無故失蹤,估計君憐卿得氣死急死吧?想到此,鳳傾眼底閃現出幾分無奈。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分開了幾個月,她竟是漸漸明白了思念的滋味兒。

卻不知,一處相思,兩處閑愁。

靠!也不知道那朵小花兒會不會娶別的女人進宮?雖然神棍是那麼說了,可總有些人難免蠢蠢欲動不是麼?只要一想起君憐卿很可能會有了別的女人,鳳傾那叫一個郁卒啊,恨不能立即將老頭子揪到面前來,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地全部薅掉!

此刻,正在忘憂谷某個角落里鼓搗毒蟲的某個老頭,冷不丁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只感覺胡子被人一揪一揪的,好疼!

鳳傾越想越郁悶,越想越煩躁,最後干脆從樹上跳下來,隨手扯了根樹枝,拿在手里晃悠著,一路出了林子。

遠遠地就看到有一個白衣少年迎面走來,名叫第五鈺。少年生得唇紅齒白,很是漂亮的臉蛋還未完全長開,有著獨屬于少年的青澀和純美,多少有幾分雌雄莫辨。

唔,無聊地發霉啊。鳳傾抬頭望望天,再看向第五鈺的眼光就已經是綠幽幽的了。干咳一聲,擺出一副「我是好師叔」的純善模樣,站在原地等著第五鈺自己送上門來。

第五鈺原本正低著頭思考配藥方面的一個難題,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不對勁,然後就看到自己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雙金線瓖邊的紫色靴子。

感覺到頭頂那兩道滲人的視線,第五鈺的嘴角猛地抽了抽,欲哭無淚!他不用抬頭也知道自己遇到誰了。水女敕女敕的薄唇輕抿,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豁然轉身,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往前沖去。

珍愛生命,遠離鳳師叔!

不過,第五鈺很想哭,為什麼他都跑得這麼快了,可邁出去的腳甚至還沒來得及落下,他的人就已經落到了鳳師叔的手里的了啊!

不要啊!師父師叔師兄師弟們快來救命啊!第五鈺在心底忍不住哀嚎。

「小五啊,跑這麼快做什麼?後面又沒有凶獸追你。」鳳傾提著第五鈺的後領,陰森森的語氣,讓人听來毛骨悚然。小樣兒,居然還敢跑!膽兒肥了啊!

第五鈺欲哭無淚,心道師叔難道你不就是凶獸麼?而且還是凶獸中的戰斗獸!「鳳、鳳師叔--」

他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心道自己真是倒霉啊,這麼大的忘憂谷,他怎麼就能遇到鳳師叔了呢!第五鈺不由得對自己的人品深表懷疑!

鳳傾壞笑著松開第五鈺的衣領,繞到他的面前去,就看到少年眼楮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小白兔模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躪、摧殘!

「小五啊,師叔可是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啊。最近都忙些什麼呢?」鳳傾垂眸剔著指甲,漫不經心地說著。她的指甲不似一般女子那樣留得長長的,而是修剪地整整齊齊的,圓潤的指甲看起來分外誘人。

第五鈺黑眸濕漉漉的,心里卻毛毛的。唉呀媽呀,鳳師叔越是這種閑閑的語氣,通常就越危險好不好!「鳳師叔,也、也沒忙什麼了,就是研究些草藥罷了。」

「哦?可有什麼成果了?」鳳傾單手勾起第五鈺的下巴,左右端詳著他的臉。嘖嘖,還別說,這小子細皮女敕肉的,整個一副小受模樣。

第五鈺抿著唇,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唇紅齒白的模樣讓人很想咬上一口嘗嘗是不是如果凍一般又q又滑。

明明是很曖昧的姿勢,可是在第五鈺看來,那鉗制在下巴上的手,簡直就跟九陰白骨爪似的,一股寒氣直接從肌膚相貼處蹭蹭蹭地往體內竄,直竄至四肢百骸,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鳳、鳳師叔,您能、能放開……鈺兒麼?」第五鈺顫抖著聲音,眼眶里正打著轉的金豆子眼看著就要落下來。

鳳傾正兒八經地搖搖頭,「不放!」她說著,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小五啊,師叔昨兒個剛研制出一種新藥來,要不,你幫師叔試試看?」

「不要!」第五鈺立馬尖聲大叫,他不要做鳳師叔的試驗品啊!好可怕啊!

鳳傾眨眨眼,一臉無辜。「這可由不得你喲。」說完,轉而拉著第五鈺的手腕就往自己房間走。

「唔,這剛研制出來的藥還沒有取名字呢,要不--」鳳傾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哭喪著臉的第五鈺,「就叫兔子急了要咬人,這名字怎樣啊,小五?」

第五鈺身子一個哆嗦,直覺那藥不是什麼好東西!

鳳傾連拖帶拽地拉著第五鈺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正遇到一臉鬼鬼祟祟的忘憂老人扒著窗子往屋子里面看。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臭老頭!」鳳傾一把丟下兔子少年第五鈺,對著鶴發童顏的忘憂老人便是一頓河東獅子吼。第五鈺一看機會來了,二話不說,撒丫子逃命去也。

忘憂老人被嚇了一跳,當即火燒似的上躥下跳地就要逃走。可憐他老人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二徒弟欺師滅祖啊!

鳳傾哪里肯便宜了忘憂老人,當即冷笑著追了過去。想到自己無緣無故被擄回忘憂谷,又被困在這里兩個多月,她就想殺人!

「臭老頭!我看你往哪里跑!給老子站住!」鳳傾一邊追一邊惡聲惡氣地吼著,這吼聲可謂驚天動地,回蕩在整個忘憂谷中。

忘憂老人卻速度奇快,圍著鳳傾的房間竄來竄去,只剩下一道殘影。

「嘿嘿,你來追我呀!追我呀!有本事你就追我呀!」忘憂老人一邊四處逃竄,一邊笑得分外瑟。

鳳傾憤憤地磨牙,這臭老頭兒!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她今天不扒了他的皮!「臭老頭!你給我等著!」

說完,又是一輪更加激烈的追逐。

追了好半天,鳳傾實在是懶得追了,干脆落地,雙手環胸,一臉不懷好意地等著某個老頭兒自己撞上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已經差不多繞暈了的忘憂老人當真自己送上門來了。鳳傾趁機揪住他的胡子,語氣陰陰地,咬牙切齒道︰「臭老頭,我看你這次還能往哪里跑!」

忘憂老人被鳳傾提著衣領,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哼,孽徒!竟敢欺師滅祖!還不速速放了為師!」

鳳傾一手提著忘憂老人的衣領,一手在他那花白的胡須上繞啊繞啊,**果的威脅。「欺師滅祖?老子就喜歡欺師滅祖?你又能奈我何?」

說完,鳳傾的手忽然揪住忘憂老人的胡子,用力那麼一拉一扯一拽。

「嗷嗷嗷嗷嗷!」忘憂谷里頓時響起忘憂老人殺豬般的鬼哭狼嚎,他歪著腦袋,試圖解救自己的胡子,「痛痛痛痛痛!快松開!松開!松開!」

鳳傾絲毫不心軟,依舊揪著忘憂老人的胡子,冷笑連連。「放老子出去,我就松開!否則免談!」

「不!不行!」忘憂老人死鴨子嘴硬。他的乖乖小桃兒還沒回來呢,怎麼能讓這鬼丫頭給跑了!她要是跑了,誰給他生徒孫玩?

「不放?」鳳傾語氣危險,手中的力道大了一些。

忘憂老人疼得呲牙咧嘴,但仍舊硬氣得很。「不放!」

「真的不放?」力道繼續加大。

忘憂老人不見一絲皺紋的臉憋得通紅,「不放不放就不放!」

鳳傾直接被氣得吐血三丈。這臭老頭,冥頑不靈!正生著氣,忽然覺得一股幽香鑽進鼻子里,她暗道一聲不好,想要月兌身卻已經來不及。下一瞬,她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忘憂老人呲牙咧嘴地模著自己花白的胡須,望著倒地不起的鳳傾笑得陰森森不懷好意。彎腰將鳳傾抱進房間,丟到床上,然後鎖好門,確定不會有意外發生,這才身形一轉,消失在遠處的林子里。

沒過一會兒,忘憂老人便返了回來,手中還拉著一個人,是剛剛回到忘憂谷的花桃夭。

「師父,師父,您老人家走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哪!」花桃夭一身亙古不變的紫衣,寬襟廣袖,金線滾邊,妖妖嬈嬈的模樣,好似誤落凡塵的妖精。一頭墨發僅用之前鳳傾送給他的紫玉簪子挽起來,及腰的長發隨著走動搖曳生姿。

望著忘憂老人急哄哄的樣子,花桃夭只覺得無奈至極。師父老人家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還跟個孩子似的,想什麼是什麼,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原本听說阿傾失蹤,他正滿世界著急上火地找呢,恰好路過忘憂谷,就想著過來問一問師父知不知道阿傾在哪里,結果就被這老頭兒給賴上了。得,看來沒個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忘憂老人回頭賞了花桃夭一個大大的白眼,「讓你來就來,哪那麼多廢話!」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沒教養了,一個兩個地欺師滅祖!

花桃夭無奈,只得任由忘憂老人拉著走。

兩人很快就到了鳳傾房門外,花桃夭問︰「師父,你帶我來阿傾這里做什麼?我的房間在那里。」他指了指幾十米遠處的另一間屋子。

忘憂老人笑得猥瑣又神秘,徑直打開鳳傾的房門,將他推進去,一邊推還一邊碎碎念。「我不管,限你三個月內,給老頭子我生個徒孫玩玩!」

花桃夭听聞,臉色當即變了,還以為忘憂老人又弄了哪個女弟子在鳳傾屋里。「師父!你太過分了!我是不會背叛阿傾的!」

說著,花桃夭就要往外走,妖孽的容顏上仿佛蒙了一層薄冰。

忘憂老人急忙攔住,眼楮眨啊眨啊,似乎是有拋媚眼的嫌疑,不過,擱在他的臉上,愣是給演繹成了眼抽筋。「哎哎,乖乖小桃兒你別走啊!你先進去看看人嘛,這一次,為師保準你會喜歡的!」

花桃夭面色鐵青,抿唇不語。以前的時候,師父也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情,經常他練功回屋,就會看到床上躺著個女人。為此,他可是都已經換了好幾張床了!這一次倒好,直接禍害到阿傾的房間里了!

忘憂老人頓時急了,推著花桃夭就往床前走,他隨手一揮,原本垂落下來的床幔便輕飄飄地飄了起來。

「快看嘛,看嘛。」忘憂老人急吼吼地催促著。

花桃夭本來是閉著眼楮的,如今被忘憂老人一催促,不知怎麼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緩緩地睜開眼,然後,眼底彌漫上顯而易見的欣喜。

「阿傾!」花桃夭急忙上前,卻不料忽然間脖頸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人也緊跟著倒在了床上。

忘憂老人收回手,笑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別提多猥瑣了。他哼哧哼哧將花桃夭的外衣給月兌了,然後把他塞進鳳傾的被子里,隨後又往桌子上的水壺里加了一點東西。待到一切收拾完畢,這才樂顛顛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將門窗上鎖。

拍拍手,忘憂老人笑得合不攏嘴。「嘿嘿,我的乖徒孫,一定要早點給老頭子出來呀。乖乖小桃兒,可別讓師父失望呀!嘿嘿嘿嘿……」

忘憂老人奸笑著,揚長而去。

日暮時分,花桃夭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初始的迷茫之後,他桃花眸豁然變得清明無比。聞著鼻端縈繞的熟悉的氣息,一顆心tttt突地一跳。轉過頭,就看到鳳傾睡得正香。

不用想,也知道鳳傾被下藥了!

脖子還隱隱作痛,花桃夭忍不住低咒,師父他老人家下手也未免太重!望著幾個月不見的容顏,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細細描摹著那精致的五官。指尖觸及柔滑細膩的肌膚,那溫熱的觸感令他心頭觸動,呼吸也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花桃夭干脆側撐起身子,仔細打量著鳳傾。睡著了的她,看起來是那麼柔和,沒有稜角,沒有尖刺。原本瀲灩的眸子此刻輕輕地合著,長長的睫毛蝶翼一般,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圓潤小巧的鼻子可愛至極,讓人看了忍不住就想捏上一捏。

事實上,花桃夭也確實這麼做了。右手拇指和食指在鳳傾的鼻尖輕輕地一捏,又軟又有彈性。

鳳傾似乎是不受煩擾,眉頭微微皺了皺眉,嘴巴也因為不滿而微微嘟起來,任人采擷的樣子,不過卻沒有醒過來。

花桃夭頓時好似發現了什麼好的玩具一樣,又連著捏了幾次。一邊捏著,桃花眼里的笑意便越明顯。

「呵。」花桃夭忍不住輕笑,很顯然是被鳳傾可愛的表現給愉悅了,「小丫頭,想不到你睡著了這麼可愛。」

手無意中踫觸到鳳傾的嘴唇,花桃夭捏鼻子的動作一頓,立即好似觸電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目光落在那兩片瀲灩的薄唇之上,他的目光倏地幽暗無比。

有些口干舌燥啊,好想……吻下去。花桃夭妖孽的桃花臉鬼使神差地湊過去,幽暗的桃花眸里波光明滅,心跳忽然間便快了許多,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

卻,在最後一刻,生生止住。

花桃夭忍得很辛苦,明明只要再前進一絲一毫,他就可以品嘗到渴望已久的味道。可是,他知道,他……不可以。

花桃夭自詡不是君子,趁人之危的事情卻也做不出來。最重要的,他不想鳳傾醒來後,會用怨恨的眼光看他。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用那種怨恨和防備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就覺得心揪痛得厲害。

無奈地閉上眼楮,遮擋住眼底流轉的**,花桃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底的躁動。正想撤離的時候,卻忽然被人勾住了脖子。

花桃夭霍然睜大了雙眸,就對上鳳傾黑白分明的鳳眸,那眸底盈滿的笑意,讓他一時間晃了眼楮。

「阿傾,你醒了。」被鳳傾抓個現行,花桃夭覺得有些尷尬,可是,才一開口,他竟發現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

鳳傾笑眯眯的,「我不醒來,難道等著你佔我便宜嗎?」話雖是這麼說的,她卻並沒有松開花桃夭脖子的意思,反而微微抬起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動作親昵又窩心。

花桃夭一瞬間如遭雷擊,從沒想過鳳傾醒來之後的反應居然是這個樣子!沒有生氣,沒有埋怨,沒有嫌棄。他張了張口,聲音隱約帶了幾分輕顫。「阿傾,你沒事吧?」

鳳傾嘟著嘴巴,睨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花桃夭,小女兒的嬌憨之態盡顯無疑,「我能有什麼事啊?」這人真奇怪!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花桃夭睜大了眼楮,靜靜地問道。

鳳傾眨眨眼,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花桃夭。「你是花桃夭啊!」這丫腦子被驢踢了?怎麼這麼正經起來了?

花桃夭有一瞬間的迷茫,心中還有幾分小小的雀躍,他試探著問道︰「那你可知道君憐卿?」

君憐卿?鳳傾點點頭,不以為意地說道︰「當然知道啊!玄王嘛,不對!呀,現在應該是皇帝了!」

「那你怎麼還……」花桃夭苦笑,他還以為鳳傾已經忘記那個男人了呢,脖子扭了扭,掙扎了幾下,「阿傾,你先放開我。」

花桃夭試著掙扎了幾下,卻發現鳳傾的力道大得很,他竟有些掙月兌不開。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掙月兌開。

「我為什麼要放開你?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鳳傾說得理所當然,手上的力道更大,花桃夭直接被整個地拉到了她的身上。

「阿傾--」花桃夭無奈,胸前柔軟的觸感令他心神激蕩,臉頰竟是難得地微微發熱起來。

「那你可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花桃夭不確定地問道。雖然,他也很貪戀現在的感覺,可是一切都太不真實了,他怕自己會真的沉淪進去,而她卻還在狀態之外徘徊不定。到時候,痛苦的人還是他。

鳳傾不雅地翻個白眼,「廢話,當然是你啦!」難不成還有別人?

花桃夭默。他已經可以確定,一定是師父老人家給鳳傾用了藥了。「那你……對君憐卿呢?你還喜歡他麼?」

鳳傾沉吟了下,搖搖頭。「不喜歡。我跟他又不熟!干嘛喜歡他啊!」心里卻不知怎麼的,好像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給忽略了似的。可是,無論她怎麼回想,卻始終想不起那被忽略掉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花桃夭還想說什麼,唇上卻忽然撞上一抹溫潤的觸感。他身體頓時僵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與自己兩唇相貼、眉眼含笑的人,呼吸不由得一窒。

鳳傾卻已經退了回去,笑得眉眼彎彎道︰「這是早安吻,爺賞你的!」唔,果然親一下,心里就不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了呢!

花桃夭臉色一僵,機械地轉過頭去,窗子雖然緊緊閉著,可也不難推斷出外面已將近傍晚。早安吻……

「花桃夭,你臉紅了喂。」身下忽然響起鳳傾戲謔又邪惡的調笑聲。居然能夠看到這只妖孽臉紅,還真是難得呢!天下紅雨了嗎?

想到之前那個吻,花桃夭不由得臉更紅了。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激蕩和澎湃,他深呼吸,再深呼吸,這才勉強壓下心底的旖念。

「阿傾,快松手。」花桃夭暗啞的嗓音道,看著鳳傾的眼神危險而隱忍。心里好像有兩個小人在交戰,一個讓他抓住機會親近鳳傾,一個讓他速速離開不可趁人之危。

鳳傾卻很不配合,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不要!好久沒見了,人家想你啦。陪我躺一會兒。」

花桃夭桃花眼里瞬間暗潮涌動,心底的天人交戰也越來越激烈。最終,他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去,一點一點地掰開了鳳傾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阿傾,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不想你將來後悔。」

鳳傾眼底閃過一絲迷茫,有些不懂花桃夭的意思,不過倒是難得乖巧地沒有再纏著他,只是不滿地咕噥道︰「切,小氣!」

花桃夭苦笑,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大方」一些!

終于擺月兌了束縛,花桃夭深呼吸,不敢有所停頓,當即跳下床,直奔桌子而去。他拿起桌上的水壺,仰頭就灌。因為喝得太急,有不少濺在了臉上,衣服上,卻絲毫不見狼狽,反而更添幾分風流不羈。

一壺水全部喝完,花桃夭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嘴,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只著中衣。急忙回頭去看鳳傾的反應,結果就看到她正一臉色眯眯地盯著自己的身體看。

「唔,身材不錯!果然是身嬌體弱易推倒,就是不知是不是物大活好技術高呀?」鳳傾懶懶地趴在床上,對著花桃夭的身材指手畫腳。

妖孽的臉難得地有了一種名為羞窘的表情,不知怎麼的,花桃夭忽然感覺心底那種好不容易被強壓下去的躁動感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有些受不了鳳傾露骨的目光,花桃夭急忙拿起自己的外衣穿上。幾番動作下來,心底的渴望和躁動卻更加明顯了!

到了這個時候,花桃夭縱然是傻子,也知道定然是自家師父對自己也用藥了,而且藥就下在剛剛喝過的水里面!若不是他之前被那個突如其來的吻給弄得心慌意亂,也不會發現不了。

可是,很顯然,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師父下毒,是從來不會準備解藥的!花桃夭心底涌上一絲絕望,急忙來到門邊。果然,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再跑去窗邊查看,窗戶同樣被人從外面鎖著。

掌心翻飛,花桃夭凝運內力想要直接破門而出,卻發現,體內竟是連本分內力都沒有了!深深的無力感頓時涌上心頭。

「阿傾,快來!」花桃夭忽然回頭沖著鳳傾低吼,傾國傾城的桃花臉上染著幾許瘋狂之色,「快來將門打開!」

鳳傾不情不願地爬起來,「好好地,干嘛要打開?打壞了要修的好不好?」這種將人鎖在屋子里的事情,臭老頭以前又不是沒干過,她早都已經懶得理了。

花桃夭變得更加焦急不安,干脆返回床邊拉起鳳傾。「阿傾,听話,把門打開!」不然,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麼禽獸的事情來!

鳳傾被花桃夭掌心的灼熱嚇了一跳,「怎麼這麼熱!你發燒啦?」她順勢爬起來,緊跟著來到門邊。

花桃夭苦笑,說得咬牙切齒,「是啊,我發燒了,你快開門,我去找師父取點藥!」

鳳傾了然,肯定是臭老頭又干什麼缺德事了。她試了試,有些頹敗道︰「花桃夭,我的內力也沒有了。」

花桃夭臉色白了白,身體內的燥熱感卻越來越強烈。握著鳳傾的手的地方,就好像著了火,讓他好想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狠狠親吻,狠狠佔有。可是……

花桃夭豁然甩開鳳傾的手,有些瘋狂地去拍門,聲音透著幾分絕望。「師父!師父!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外面!」

門被拍得砰砰作響,直到花桃夭拍得手都紅腫起來,嗓子也越來越沙啞,卻始終不見有任何人過來。

花桃夭心底的絕望越來越濃,他不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擁有他的阿傾!那是對他的感情的褻瀆,更是對阿傾的褻瀆!可是,意識卻開始變得混沌起來,心底那種莫名的渴望也越來越強烈,他索性心一橫,直接用額頭去撞門。

一下又一下撞在門上,帶著絕望,帶著決絕,很快,原本漂亮光潔的額頭便紅腫一片,直至被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鮮血順著額頭滑落臉頰,非但不覺得恐怖,反而更加美得震撼人心。

鳳傾看著如此的花桃夭,心里面隱隱作痛。到了這個時候,她自然知道他這是著了臭老頭兒的道兒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如此堅持,他明明可以找她的不是麼?兩個人既然互相喜歡,那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而且,平時不都是他比較不正經?

看到花桃夭額前的傷,鳳傾黑眸瞬間冷寂。她上前一把拽過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瘋啦!不要命啦!」她都沒說什麼呢!他一個大男人倒是矜持起來了!

說完,鳳傾薄唇緊抿,黑著臉強行將花桃夭拉到床邊坐下,然後迅速地翻找出紗布和一些療傷的藥來,細心地為他包扎。先是用手帕幫他把血跡小心翼翼地擦干淨,然後又仔細地將藥抹勻。

花桃夭任憑鳳傾在他臉上忙碌,她的指尖落在臉上,只感覺冰冰涼涼的,好舒服。他的心底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漂亮的桃花眸里更是迅速地氤氳起一層水霧,水光瀲灩的樣子看起來好是誘人。

鳳傾眨眨眼,有那麼一瞬,連她自己都覺得狼血沸騰了。這樣誘人的花桃夭,是她以前不曾見過的。以前的他,雖然妖嬈多姿、風情萬種,可她知道,那不過是他的一面偽裝,真實的他,其實是冷漠而孤寂的。而現在的他,卻是卸去了偽裝,真真實實的。

總算是上完了藥,鳳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剛要收回手,一只大手卻忽然覆了上來,將她的手緊緊地貼在他的臉頰上。

「阿傾。」花桃夭水潤潤的眸子仰頭望著她,黑眸里閃動著一絲絲的迷茫和無助,桃花瓣一般的薄唇微微抿著,好似在邀人品嘗一般。

那一剎那,鳳傾便好似受了蠱惑一般,緩緩地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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