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慕容鈺攬著夏清歌,兩人均閉眼午休,雪白的貂絨毯子輕柔的蓋在兩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平靜美好的畫卷。
站在門外的灰衣男子朝著屋內的畫面掃了一眼,躊躇片刻,似乎在猶豫是否要打破這溫馨的畫面。
「進來吧!」慕容鈺在無名正打算轉身離開時,率先開了口。
無名搖了搖頭,被一張銀色面具掩蓋的面容下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他怎就忘記自己主子的武功早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站立在門外這麼久,主子又豈會不知?
「屬下參見主子!」
「嗯!事情查的如何了?」慕容鈺低頭滿是寵愛的看向懷里的女子,見她仍舊閉著眼楮,輕笑一聲便抬起有些慵懶如波斯貓般清貴的瞬子,看向站立在旁邊的無名。
無名輕掃了窩在慕容鈺懷里的女子,稍作猶豫便低聲道「屬下已經按著主子的交代,派遣的一部分無生門的人一路追蹤皇上派遣的暗衛,也已經按著主子提早計劃好的,將皇家暗衛追查的路線徹底打亂。」
「嗯!做的不錯,今日朝堂上可有什麼事情發生?」慕容鈺瞬子輕閃,臉上平靜無波,嘴角卻挽起一抹優雅的淡然笑意。
「今早上皇上下早朝之後就在御書房內召見了三品以上的文武眾臣,曹將軍和諸葛老先生紛紛替夏三老爺說情,最後皇上下了一道口諭,讓夏三老爺擇日出兵邊疆,協助鄭將軍抵制敵軍。」無名低垂著頭,仔細的敘述道。
慕容鈺思索片刻,一向淡雅從容的面容也忍不住起了一絲波瀾「諸葛先生為何會參與這次的朝堂議事?是誰將他請入皇宮的?」
「回稟主子,具屬下所知,似乎是皇上派七殿下前去請的諸葛老先生,不過七殿下在去之前還曾專程去了一趟西寧郡王府,將久病不出府的徐世子一同請去諸葛府上游說諸葛先生。」
「哦?徐子煜也去了?這倒是新奇!」京城內眾人皆知西寧郡王府的徐世子和諸葛明乃是忘年之交,慕容逸請出徐子煜來游說諸葛明,的確是事半功倍的多,想起前陣子在白鹿書院遇到徐子煜的情景,慕容鈺臉上的笑意加深不少。
「是的,屬下也很是奇怪,七殿下和徐世子何時關系這般要好了!」
慕容鈺淡笑不語,片刻後方才轉移了話題道「那個人可有消息?」
無名立刻明白慕容鈺所指的是什麼事情,有些慚愧的拱手謝罪道「屬下無能,這件事情至今未曾有什麼進一步的線索,不過主子您分析的極是,具屬下這段時間的查訪十分肯定,二十年前的事情絕對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慕容鈺點了點頭,在抬眼時,瞬子內一片清華之色「這件事情繼續追查下去吧,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是!」
無名立刻領命,見慕容鈺閉上了眼楮,他方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書房內。
「醒了就睜開眼吧!」等無名走了之後,慕容鈺有些好笑的看向懷里的女子,伸手忍不住在她那一頭柔順的青絲上撫模,縴長的玉手習慣性的勾起她一絲秀發把玩。
夏清歌嘴角含著一絲淘氣的笑意,睜開眼楮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眸,嘆息道「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楮!」
「何時醒的?這個我真不知!」
「比你醒的晚一些。」夏清歌朝著門外掃了一眼,方才轉回了眼楮「剛才那名灰衣人也是你的手下?我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他。」
慕容鈺輕笑一聲「那一日你當眾挑釁景田候府的世子爺梁凱,那時也就是此人將梁凱帶回了景田候府,同時一並折斷了他的雙臂小懲大誡。」
夏清歌恍然大悟「原來就是那位身手高超的神秘男子?他竟然是你的手下?那——。」
夏清歌串聯起當日的情景,在梁凱拿話侮辱她時,這名灰衣男子及時出現懲治了梁凱那個紈褲子弟,當時她還頗為敬重這位神秘人,沒成想當日真正為她打抱不平的人竟然是當日她還在心里抱怨其沒有一點紳士風度的男人。
「那一日是你讓他出面懲治梁凱的?」雖然心里已經肯定,可她還是願意親眼看到慕容鈺點頭。
慕容鈺皎潔的瞬子微微跳動著一抹簇火,輕笑一聲看向夏清歌「不是我還會有誰?無名那性子,即便尸橫遍野他也不會眨一下眼楮的性格,又怎會有那般俠義心腸!」
「哦?轉著玩的夸贊你自己!」夏清歌忍不住逗弄了他一句,可想到他當時因為自己被梁凱羞辱而生氣。她的心里就一陣愉悅!
「對了,這次赤猶出兵和你有沒有關系?」夏清歌收起了玩笑,十分認真的觀察著慕容鈺臉上的變化。
「你覺得呢?」慕容鈺臉色依舊平靜無波,側過臉看向她。
「你出去的這段時間雖鳳家叛亂,但從未听聞其它國家有派兵擾境的情況,而你不過剛剛回京,前方就立刻傳來了急報,赤猶派遣了十萬精兵駐守在與我國相接的蒙泰拉邊境,時間上很巧合,而且你又這麼關注這次的戰役,若說你這麼月復黑的人沒有及時參上一腳,我實在難以相信!」針對慕容鈺的性格,夏清歌仔細的分析了一遍。
慕容鈺忍不住輕笑一聲「看來在你心里,我最佔有優勢的地方就是月復黑了!不過你這次猜測的不錯,赤猶出兵的確和我這次出行有些關系。」
「這麼說你這次是站在鳳飛郎那一邊了?為何?你不是說和鳳飛郎遲早要兵戎相見的嗎?為何還要幫他?」夏清歌滿是不解的盯著慕容鈺。
「你這是在關系我嗎?」慕容鈺甚是欣慰的盯著夏清歌,他算不算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我是好奇!」夏清歌臉色一變,側開臉盡量不去和他對視,因為心虛。
慕容鈺笑意加深「其實這次我讓赤猶出兵是和他們的新任可汗談了一個條件,而同時也和鳳飛郎達成了一份協議,最主要的是,我幫助鳳飛郎皇上就無暇在顧及京城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內憂外患之下,他隨後的日子里一心想的就是怎麼平伏戰亂,目光也就放在了京城外面,這樣你和我也就自由的多了。」
經他這麼一說,夏清歌瞬間明白,這就是慕容鈺,未雨綢繆、善于算計,在衡山時,他突然不見了蹤影,定然是早就預料到京城內即將發生什麼,所以在秦武帝還未對京城這些世家大族動手之前,便提早準備了後路,讓赤猶和鳳飛郎做為秦武帝最好的敵人,和秦武帝抗衡之下,他早已是自顧不暇,哪里還有時間對付這些還算忠誠的世家,比起京城這些內憂,外患才是最必要平息的!
「你和赤猶可汗達成了什麼協議?若不是十分誘人,我想赤猶可汗定然不會輕易答應出兵。」
「有些條件要看對誰,如果對一個大字不識的人,你給他一本上古遺傳的兵書,他也只當作廢品丟棄而已,而對于那些掌控別人生殺大權的上位者,想要勾起他們的興趣,必然是權利和利益,我只是出了滿足他的條件而已。」慕容鈺說的隱諱,夏清歌也沒有在多問什麼,若決定兩個人在一起長相廝守、白首齊眉、並非什麼事情都一定要讓對方知曉的,保留自己的秘密,善意的謊言又何嘗不可?
「扣扣!」
一陣敲門聲伴隨著輕緩的腳步聲一起傳來「小姐,您昨日吩咐今日要出府去,現在可是要給您備下馬車?」
巧蘭盡量壓低了聲音輕聲到。
夏清歌透過一旁的紗窗看向外面,秋日的陽光分外溫暖,眨了眨眼楮臉上閃現一抹淡淡笑意「不久就要入冬了呢,好快!」
「嗯,冬日雖天氣寒冷,卻也是大地最美的時候,白雪無暇、一望無邊最是有境意。」慕容鈺隨著她的眼神一同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夾雜著秋季末的微風吹拂在兩人的臉上,吹起了額前的一絲碎發。
「如今時間還早,你昨晚上本就睡的晚,若不急著回府就在我這里好好休息吧,我出門一趟。」夏清歌側過臉輕聲道。
慕容鈺看了她一眼,將手里一直拿著的一卷醫書放在旁邊的案幾旁「說好了今日要一直陪著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兒!」
夏清歌無奈的嘆息一聲「見面的時間不止今日一天,難道你就沒有什麼事情要去處理?」
「你不願意讓我去?可是要去見那個雲崢?」慕容鈺心里通透,一向平靜的瞬子也揭起了波瀾。
「是去他那里,不過主要是去看望姜嬤嬤,你是知曉的,她被祖母責罰,一直在雲崢那里調養身子。」
慕容鈺靜默不語,掃了她一眼,揭開身上的白色白貂毯子,站起身揮了揮身上的雪白絲錦衣袍「前幾日我從國子監的李院士那里听聞,國子監內出了一位奇才,雖出身草莽卻文采精絕,寫的一筆好字更堪比卓文君,我早就有興趣會一會這位奇才,不想,他竟然就是你金屋藏嬌的那位雲崢公子,看來你的眼光不錯。」
夏清歌也下了軟塌,坐在竹椅前抬頭看向慕容鈺,雖然他口上滿是對雲崢的贊揚之意,可為何她听上去卻總是嗅到一股濃厚的醋意?
搖了搖頭,夏清歌不由好笑「什麼金屋藏嬌?我可沒有那麼多的黃金,更建造不起金屋。」雖然秦武朝文化和從前那個世界不同,可這一代竟然也出了一位和西漢時期的秦武帝劉徹相似的帝王,此人正是秦武朝的開國皇帝秦文帝,他金屋藏嬌的事跡也是被世人一代代的傳揚開來。
「既然沒有金屋藏嬌,那就讓我會會這位學子吧!」慕容鈺說完話,不再看夏清歌,轉身走出了書房。
夏清歌無奈,慕容鈺哪里都很好,除了平日嘴巴毒一些,為人不太厚道一些,不過對待她時,他還是很細心體貼的,不過這吃醋的毛病可真應該改一改了!
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緊跟著走出了書房,剛出房門就看到了巧蘭站在門外不遠。
「小姐,小王爺臨行前交代,馬車就不必備了,他的馬車就等候在府外,您出去便直接上車就好。」
夏清歌輕笑一聲,吩咐道「府上的馬車還是備下吧,你去我的書房暗格內將我準備好的藥材帶上,在準備一些補品一並帶著,一陣子不見了,雲伯母那邊的補藥定然所剩不多了。」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巧蘭心領神會,福身行了一禮,便折回書房去準備了。
夏清歌朝著紫霞院大門口掃了一眼,腳尖輕輕一點,身子如騰雲一般,瞬間飄然而起,直朝著夏府外面飛去。
這陣子練就了鳳凰訣,不但武功大有所長,就連輕功都運用的十分嫻熟,假以時日,她的鳳凰訣必將大成!
運用輕功飛出了修國公府,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那一輛裝飾極其奢侈的馬車,輕笑一聲,夏清歌飛身而去。
「屬下見過清歌小姐。」坐在馬車架前的景天一見來人後,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禮,心里暗暗納悶,為何一陣子不見,清歌小姐竟然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難道是主子傳授的不成?
滿是不解的沖著緊閉的車門掃了一眼,景天並未敢多言。
夏清歌朝著景天點了點頭,便上了馬車伸手挑開車簾子鑽了進去。
當她進入馬車後便看到,此時慕容鈺正背靠在車架旁的軟枕上,閉眼休息。
夏清歌走至他的身旁坐下,側臉掃了他一眼,見自己上了馬車,他也不見正眼瞧自己,心里知曉這家伙還在因為雲崢的事情吃味。
抬眼掃了一眼旁邊的茶幾,伸手端起那盞玉壺,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端到慕容鈺的面前,十足討好的道「這茶水應該是不久前泡制的吧,上好的大紅袍不喝實在可惜了!紫玉公子要不要來一杯?」
慕容鈺未曾睜眼,卻已經能想象的出夏清歌此時滿臉堆笑的模樣,心里雖暗笑一聲,臉上卻毫無顯示出來「你是做賊心虛了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清歌美目一瞪,隨即壓下想要嗆聲的話,柔聲道「真的不喝?我倒是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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