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 六十︰ 這承王,可真不是個東西!

作者 ︰ 雨涼

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

各色男女老少行走在喧鬧的攤販吆喝聲中。

一輛馬車緩慢的行駛在街道上,雖然馬匹不壯,車身也樸素低調,但在這人來人往的鬧市街中,這輛馬車還是成了別人關注的焦點。

馬車內,白心染透過小小的車窗,看著外面徐徐而過的景物和人影。

一轉眼,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度過了兩年之久…。

看著女人安安靜靜的樣子,偃墨予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好像不盯緊點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他光芒強烈的視線,讓白心染想無視都不行。

斂回思緒,側目看著那臭臭的俊臉、就跟掉進了糞坑似地男人,她忍不住‘哧’的笑出聲。

「怎麼了?」

見自己終于得到她的正視,偃墨予傾身將她撈到自己腿上,黑眸幽深無底,薄唇溢出的話低沉且帶著幾分抱怨。

「你心中沒有我。」

難得今日兩人一同出行,這女人居然一直都無視他的存在。外面的人難道有他好看?

「……」男人像是抓到她爬牆一樣的表情,讓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抬頭,眯了眯眼,咧出一個笑容,「親愛的,我怎麼就得罪你了?給我安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一句‘親愛的’,讓偃墨予緩和了神色。

低頭抵著她的額頭︰「都不見你買什麼東西,就知道看外面那些人,難道他們比為夫更能入你的眼?」

「……?!」白心染黑線。

兩手捧著他冷峭的兩頰,一邊惡作劇的搓揉著,她一邊佯裝咬牙切齒︰「你可真夠無聊的,是你說要帶我出來的,難道我多看幾眼還不行?天天都對著你看,再美也有膩味的時候。」

聞言,偃墨予突然黑臉。

翻身將她壓在座榻上,強健結實的上半身重重的壓著她,使她沒法動彈,黑眸里泛著陰測測的冷光,直瞪進她的雙眼之中。

「把你剛說的話再說一次試試?」

該死的,這才新婚一個月,她居然說膩味了!

瞧著他驟變的臉,白心染好氣又好笑的瞪她︰「人家不過開個玩笑嘛,至于生氣嗎?大不了我認錯總行了吧?」

「不夠誠心。」男人臉色依舊黑冷黑冷的。

「那你想怎麼樣嘛?」挑逗似的在他胸口打著圈圈,眼角含笑的看著上方那小氣的男人。「這里是大街上,就算我要主動獻身,你也不可能要吧?」

「我讓殷杜返回府去。」

白心染頓時將他嘴巴捂住,低聲斥道︰「你少一天折騰我不行啊?還說要為我花銀子,我可是一兩銀子也沒花,你就要回去了,你就是這麼對我好的?說你小氣你還不承認!」

偃墨予哭笑不得。「……?!」

明明是她嫌棄他在先,現在居然反過來說他不是。

她還能再無理一些麼?

似乎不想跟她廢話,似乎很看不慣她那張紅艷艷的小嘴,壓著她身體,偃墨予突然攫住她紅唇,大舌更是長驅直入,霸道的攪和著她檀口,弄得白心染忍不住嚶嚶嗯嗯起來。

隔著一張簾子

听著馬車內的動靜,殷杜耳根莫名的發燙泛紅,就連視線都別扭起來,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回頭去看了。

自從爺成親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听爺的床戲……

爺好歹該顧及一下場合啊,要真忍不住,那還出府做何啊?不如一直在房里滾被窩算了,這出來後又不正經的逛街,簡直就是故意折騰他這個車夫!

而且還讓他跟一個女人同時一起听床戲……

尷尬的視線往身側撇了一眼,殷杜險些從馬車上摔下去。

看著血影目不斜視,臉不紅、氣不喘,猶如一蹲石像般,殷杜徹底不淡定了。

這還是女人嗎?

听爺的床戲,她居然還能如此鎮定、如此認真?!

反觀他這個大男人,都想找道地縫鑽進去了。

而正在這時,前面不知道做什麼,過路的人紛紛將一處攤點給包圍了起來,剛好擋住了他們馬車的去路。

不得已,殷杜只好勒馬停下——

「爺,前方沒路了。」紅著耳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馬車內喊話,怕里面的人听不到自己的聲音,他還故意拔高了嗓門。

馬車突然停下,車里曖昧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某爺偷了香,這時候心情還算不錯。

白心染都懶得跟他說話了,這不要臉的,心眼越來越小了,連一句玩笑都開不起。

因為人群堵塞,馬車無法前行,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兩主兩僕只好選擇下馬車。

殷杜去找地方停放馬車,血影則是跟在夫妻倆身後,自覺的保持著一段距離,既不打擾兩人的興致,也可以將四周的動靜都收入眼中。

白心染走在偃墨予身側,時不時的東張西望,搜尋著街邊感興趣的東西。

兩人似乎都沒有目的,只是很隨性的走著、看著。

今日出門,兩人穿著打扮都極為低調,走在人群里,偃墨予除了身量高拔,氣質難擋外,倒也還算平民化,而矮小的白心染壓根就吸引不了別人的視線。

面上,兩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別處,但並靠的手臂下,因為廣袖的遮擋,男人肆無忌憚的將女人的小手緊握在手心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路走一路都在把玩著女人的小手,從手掌到指關節再到指甲蓋。

白心染開始還沒怎麼在意,任由他牽著,但漸漸的,就有些惡寒受不了了。

不要臉的,在大街上都在向她**!

抬頭斜睨了一眼那冷峭的側臉,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眼眸一轉,她反手將他大掌握住,學著他方才的樣子調戲起他的大手來。

「……?!」偃墨予頓下腳步,愉悅的目光有些火熱的看向身側的女人。

薄唇勾勒,他嘴角揚著笑,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兩人就這麼你‘調戲’我,我‘調戲’你的走到了一家新開張的酒樓前。

偃墨予原本想帶著她進去的,但白心染突然將他拉住。

「還是找個人少的地方吧。」新店開張,一看門前進進出出的人就知道生意很火爆。偏偏,她這人不大喜歡熱鬧。

偃墨予點了點頭,帶著她拐了一個彎去了另一家酒樓。

兩個人要了一間二樓的雅房。

隔著一張矮桌面對面的坐在繡墊上。

四目相望,白心染心里莫名的蕩起了一層漣漪。

此情此景,他們就如同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出來約會、吃飯、逛街、購物。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上輩子沒嘗試過戀愛的滋味,沒想到再活一世,居然在結婚後才享受到什麼是戀愛。

「笑什麼?」看著她突然而來笑容,自然、純美,沒有一絲雜質,無疑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偃墨予眸光輕閃,隨著她嘴角迷人的笑意也同樣勾起了唇角。

「沒什麼。」

她不奢求這次約會會有多浪漫,其實這樣溫馨的感覺就已經足夠了,至少她覺得自己是知足的、開心的。

偃墨予將一道精致的菜肴推到她身前,「嘗嘗這些是否合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歡,我再讓人送其他的進來。」

白心染不挑食,就著他推過來的一盤菜執起筷子夾了一塊肉片,沒有往自己嘴里送,而是伸長了手臂送到對面。

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隨即張口含住,墨黑的眼眸中瞬間多了一抹別樣的色澤,看著對面的女人,不僅笑意溫柔,而且還多了一絲滿足。

比起他優雅的吃相,白心染可就沒這麼講究了。

難得出來吃頓飯,她自然是要吃夠才行。

看著她大口剁食,偃墨予也沒制止,由著她去,而他沒怎麼動筷,整個注意力和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仿佛看著她吃東西自己就能夠填飽肚子似的。

就在白心染吃的津津有味、特起勁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殷杜的聲音——

「小的殷杜見過奉德王。」

「承王可是在里面?」一道磁性的嗓音傳來,隱隱的帶著一絲傲氣。

「是。我們王爺正同王妃在里面用食。」殷杜如實回道。

男人沒有再出聲,只是很快的,門內就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華麗的服飾、矜貴的氣質,從頭到腳,就連腳上的長靴都瓖金嵌玉。

在白心染看來,這就是一騷包的土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似地。

沒有好感,她頓時停下吃東西的動作,默默的起身繞過矮桌,走到偃墨予身側坐了下去。

看著她的動作,讓剛進來的夏禮珣嘴角一抽。這女人是把他當妖魔鬼怪了?

「本王路經此地正欲在此歇息片刻,沒想到承王也在此,可真是巧了。希望本王沒有打擾到承王和承王妃的雅興才是。」

對于這不請自來的人,偃墨予也沒表現出有任何反感,反而朝夏禮珣抬了抬下顎,客氣的說道︰「都說想請不如偶遇,若是奉德王不嫌我們夫妻倆礙眼,不如坐下一同進食?」

白心染規規矩矩的坐在偃墨予身側,雖說她沒開口說一句話,但心里卻是把某個電燈泡給咒罵了好幾遍。

夏禮珣也沒多客氣,走到桌邊撩開袍角在軟墊上坐了下來。

而這時,有小廝進來,手中還端著食盤,食盤里沒有飯菜,只有一壺酒、兩只杯子。

將酒壺和酒杯取出來放在矮桌上,小廝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著這樣的情景,白心染詫異了一瞬,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想必這位土豪王爺是有備而來吧?

「今日難得與承王偶遇,本王可得敬承王一杯。」夏禮珣收斂了幾分傲氣,淡笑的說著話,並將兩只空杯斟上了酒。

「奉德王客氣了。」偃墨予一如平常冷漠內斂的模樣,沒有推拒,而是爽快的執起夏禮珣推到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下肚,他面色如常,讓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倒是夏禮珣,今日像是嘮神附體一般,一邊為兩人再次斟滿酒,一邊輕笑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承王居然還能有雅興陪同承王妃出外游玩,如此從容不驚,本王真是佩服。來,這一杯算是本王敬二位,祝你們玩得盡興。」

聞言,偃墨予依舊神情淡漠如水。

但白心染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這廝是故意跑來看她男人笑話的?而且她怎麼听都感覺到對方是在幸災樂禍般,特別是最後一句話,祝福的味道她沒听出來,詛咒的意味倒是很強烈。

不由的,白心染冷下了臉。對一個曾經佔過她便宜的男人,她除了想拿鞋拔子甩他臉上以外,真的再沒有其他想法。

察覺到她的反應,偃墨予面不改色,但私下卻將她小手裹在了自己手中,如平日逗弄她一樣,輕柔的捏著她的指關節。

第二杯酒偃墨予依舊喝下去了。只不過比起方才,他眸色略深。

「我如今是非在身,奉德王還能如此這般同我親近,真讓我甚感欣慰。這第三杯,不如就由我敬奉德王?」

執起酒壺,將兩杯斟滿,偃墨予目光深邃的看著右側一身華麗矜貴的男人。

「哈哈哈~」莫名的,夏禮珣仰頭朗聲笑了起來。

這猶如神經病似的笑聲讓白心染更是反感。

「承王不但榮辱不驚,且行事大氣、從容,本王由心佩服……這杯酒本王喝了。」夏禮珣也沒客氣,仰頭將酒倒入口中。

酒過三巡,夏禮珣似乎更隨意了一些。當著白心染的面,居然一點都不避諱的談起了正事。

「太子兄此次遭遇行刺,父皇竟然只听他一面之詞就懷疑你,這讓本王實感意外。可惜本王不受皇寵,否則本王定會在父皇面前替承王求情一番。」

那話中明顯含有幾分自責。就是不知道誠意有幾分。

「奉德王的好意我心領了。雖說我如今處在風頭浪尖之上,但我相信,清者自清,奉德王也勿需替我擔心,相信皇上定會還我一個清白。」偃墨予淡然自若的說道。

聞言,夏禮珣揚起嘴角,不知是贊賞還是諷刺︰「承王倒是看得挺開的。」

偃墨予不以為意,學著他同樣揚了揚唇角︰「不然呢?奉德王以為我該如何做?」

對上偃墨予清冷無波的視線,夏禮珣眸中突然多了一絲探尋,也不知道他想從偃墨予臉上看出什麼︰「承王,若是本王說實話,你可會出賣本王?」

偃墨予挑了挑眉梢︰「奉德王認為我是那種多舌之人?」

「這倒不是。」這點他倒是能肯定。若他是多舌之人,今日他也不會過來‘偶遇’他們夫妻二人了。

默了默,他收斂了幾分隨性,正色道︰「承王可有想過扳倒那栽贓嫁禍于你之人?太子遇襲,想必承王心中早就有數,既然這人如此對你,你何不趁此機會將對方拉下馬來?」

偃墨予突然勾勒薄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若如此做,奉德王是否應該感激于我?」

「……?!」被人點中心里的算計,繞是夏禮珣臉皮再厚,也有些尷尬。但很快的,他突然再次大笑出聲,說的話卻是意味深長,「若承王真能替本王掃清障礙,待本王心想事成之時,定不會虧待于你。」

聞言,偃墨予只是挑了挑豐眉,靜默不語。

一番簡短的交談,夏禮珣覺得自己所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遂起身告別︰

「叨擾了這麼久,本王也該回去了。待承王洗月兌嫌疑之日,本王再特設酒宴為承王慶賀。到時還請承王務必賞臉。告辭。」

轉身之際,他目光突然在白心染身上停留了那麼一瞬,隨即唇角嚼著一抹輕笑步出了雅房。

待人走後。

白心染已經完全沒有了用餐的興致。

「這奉德王到底是想做什麼?我怎麼听出來他有想巴結你的意思?」

偃墨予淡淡的勾唇,清冷的目光突然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澤。

想要他相助,就得先把之前被他騙去的人情討回來再說……

見她沒有了食欲,他牽著她的手站起身,垂眸溫聲道︰「城中太過喧嘩,為夫知道郊外有一處僻靜之地,染兒可願同我前往?」

白心染見他有意回避某些話題,礙于兩人出門在外,有些話不方便說,于是也沒有逼他,听到他的提議,點了點頭︰「去哪我都無所謂,你做主就好。」

其實不用他作答,她也同樣听得出來,那奉德王今日前來,偶遇是假,想必攀交、結盟才是真。

昨日她就猜到太子遇襲有可能是太子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目的就是想栽贓嫁禍給她家男人,今日從奉德王的話中,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

只是這奉德王,也他媽太不低調了,就算想奪權、奪江山,也不能如此自信狂傲吧?

這麼高調,他父皇知道不?

依舊是殷杜駕馬、血影陪同,主僕四人從市街出發,出了城門,馬車直接朝西駛去——

幽閉的山澗,泉水叮咚,野花幽香,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麼一副純天然的風景圖。

坐在溪邊的青石板上,仰頭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白心染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比起沉悶的宅院生活,還是大自然的味道比較好。

靠著男人的胳膊,她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兩個跟班。突然挑眉笑道︰「你覺不覺得殷杜和血影還挺登對的?」

偃墨予隨著她的話,淡淡的朝側面斜了一眼過去,嘴角抽了抽,搖頭︰「沒可能。」

一听他這話,白心染坐直了身體,看著他︰「怎麼就沒可能?你那跟班未娶,血影也未嫁,興許他們倆突然就看對眼了呢?」

偃墨予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你想為他倆做媒?」

「怎麼,不行啊?」

偃墨予搖頭輕嘆,抬手將她肩膀摟住自己胸前攬,「沒可能的事你就不用瞎操心了,有這份心不如好好把自個身子養好,免得我整日擔心。」

白心染有些不甘心︰「你倒是說清楚,他們怎麼就沒可能呢?」

見她不問出結果不罷休的樣子,偃墨予不得已,只好輕嘆道︰「皇上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血影是皇上的人,皇上要過問血影的私事,這也是正常的,但她想知道原因。

「培養一名暗衛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血影較之于暗衛,其身手與膽識更勝一籌。皇上付出大量心血培養他們,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成親生子?」

「那像血影這樣,豈不是要孤獨終老?」比較她的身世,她覺得血影似乎比她可憐,而且還不止可憐一點點。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連尋找個伴侶都是奢望,這樣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憐憫,想到她曾經的生活,偃墨予抿著薄唇拍起她的肩,沉默半響,他才輕聲說道︰「血影自小接受的訓練非同常人,她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你無需替她擔心。就算你能讓皇上同意還她自由,她也不見得會接受男女情愛。」

白心染靜靜的听著,也沒再追問下去了。他說的也在理,看血影對什麼都波瀾不驚的樣子,若是有天開竅了說她想要嫁人了,估計會雷翻所有人。

這一次出來,白心染還算是比較開心的。至少吸了這些新鮮空氣,把在宅院里的郁氣趕走了不少。就連她身旁的男人,她也感覺到他身心的放松。

沒有被蒼蠅打擾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爽……

溪水邊,女人‘哈哈’狂笑的聲音傳來,響徹山澗——

「來來,我再出一個題——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晚上就來個毛對毛,你猜是什麼?」

偃墨予百年難變的俊臉險些龜裂,性感的唇角抽搐得都有些止不住了。

雙眼更是熱氣騰騰的散發著狼光,若不是遠處還有兩名跟班,他此刻都恨不得把女人給就地正法了。

哪有女人壞成這樣的?

一看他那樣子,白心染就知道他想歪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哈哈’笑過之後,她一臉的鄙視︰「拜托,你純潔點好不好?我說的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是指眼楮,你想想看,是不是晚上閉眼睡覺的時候就是毛對毛的?真是,你想哪去了!」

聞言,偃墨予實在沒忍住,哭笑不得的將她給撈過來按到懷中,大手在她上拍了拍,瞪眼問道︰「誰教你這些的?」

看看她這都是些什麼問題?!

——樹上有兩只烏鴉,一公一母,樹下一只羊在吃草,後來來了一只狼,把羊給吃了…母烏鴉說了一句話之後就被公烏鴉了…請問母烏鴉說啥了?她說的答案是︰下面羊(癢)死了……

——太監以前有,入宮後沒有,和尚有但卻不用的。她說的答案是︰名字。

——一個洞越想要,張的越開,流的水就越多。她說的答案是︰嘴巴。

——為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答案是︰後面的草全吃沒了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白心染笑得有些氣喘︰「有你這樣的嗎?明明是你自己笨答不上來,還不準人笑啊!」

一邊笑,她一邊推他,但偃墨予抓著她不放。白心染一看自己沒法跑,突然伸出手往他腋下探去,開始撓他癢癢……

偃墨予險些敗給了她,索性抱著她滾到地上,兩人你抓我擋的竟玩鬧了起來。

看著那方嘻哈不停、甚至是沒有形象可言的倆主子,殷杜眼珠子都快落出來了。差一點他就要上前去驗證一下,那陪著女人瘋鬧個不停的男人到底是誰家的爺?……

血影面無表情的佇立著,半天過去,連頭都沒側一下,對于那不顧形象、玩得忘了自己身份的一男一女,她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冷漠如斯的繼續遠觀著。

只是,突然間異樣的聲音讓她倏然冷下了臉——

「小心,有刺客!」她突然出聲,人已經離開了原地,朝一側的大石飛了過去。

殷杜被她一喝,回過頭,頓時運起輕功朝著偃墨予他們的方向飛過去,擋在兩人身前——

「爺,小心!」他不放心的提醒道。

白心染和偃墨予停止了鬧騰,順著他們的視線齊齊望去,只見一排黑衣人並列而來,渾身殺氣騰騰,身姿矯捷利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你們是何人?」血影冷冽的迎著突然出現的一排黑衣人。

沒有人應聲,黑衣人手持長劍襲面而來,劍刃鋒利,閃著陰森森的白光。

血影有心想以一敵眾,但那些充滿殺意的黑衣人似乎不想與她為敵,幾個靈活的翻身飛躍就將她避開,踏空朝著偃墨予的方向飛去——

「殷杜,將王妃保護好!」沉聲下令,偃墨予縱身一躍,將朝他襲擊的兩名黑衣人引到了別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的目標只有一個,眼看著偃墨予瞬間被人前後夾攻,白心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都沒想,她暗運輕功就準備飛過去相助。

「王妃,不可!」殷杜突然將她手腕拉住,往一旁拉。

「放手!」眼看著離偃墨予越來越遠,白心染忍不住朝殷杜吼起來,「還不趕緊去救你們王爺!」

吼完,她運足了勁,一腳踹向了殷杜的小腿位置。

好在殷杜反應及時,否則這一腳下去,他鐵定成為瘸子。險險的躲過那危險的一腳,但卻沒抓穩白心染的手腕,回過神來,看著飛走的女人,他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隨即跟著追了過去——

被殷杜這麼一攪和,當白心染飛過去看著那驚險的一幕之時,心都漏跳了——

「墨予!」

只見一把劍刃從男人手臂劃過,頓時,一股鮮血濺出。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白心染如此憤怒,上前一腳就將其中一名黑衣人給踹飛了出去,順勢奪了黑衣人手中的兵器,突然發狂似的朝其余的黑衣人猛砍起來——

血影和殷杜也被那場景嚇了一跳,比起偃墨予手臂受傷,此刻眼前似得了失心瘋一般的女人更讓他們震撼不已。

血影倒是見過白心染的伸手,只愣了一瞬,就上前相助。

而殷杜則有些傻眼,幾乎是看得目瞪口呆,怎麼都不會相信原先的一個傻子突然會有如此好的身手。

好在他理智還在,很快的加入了惡斗之中,與血影配合著將凶狠的黑衣人逼退。

「你怎麼樣了?」看著男人受傷的胳膊,白心染眼眶忍不住的就紅了。

「無事。」偃墨予沒有多做停留,用著沒有受傷的手攬住她的腰身,快速的離開了惡斗場地。「我們走——」

……

京城皇宮

御書房內

夏高瞪大著龍眼凌厲的看著下方回報消息的探子。

「什麼?!承王在翠雲山遇刺受傷了?!」

「啟稟皇上,千真萬確。」探子單膝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讓你們跟著承王,為何你們不出手相救!」夏高氣得胸口直顫,就差破口大罵了,「你們、你們簡直是一群廢物!」

探子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回。

「那承王他們現在在何處?可有傷到要害?」

探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承王他們並未回府,而是去了另一處別院。」

聞言,夏高朝一旁的德全瞪眼過去︰「還不去通知御醫!」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德全也是一臉緊張,應聲後趕緊離開了御書房。

回過頭,夏高朝探子命令道︰「速去將血影傳喚進宮,朕要親自問她到底是何人所為!」

……

承王遇刺的消息就似一股風一樣,不知道是誰,居然把這消息傳得如此快,就連奉德王府都很快得到了消息。

听聞此事,正坐在太師椅上品著香茶的夏禮珣很沒形象的當場噴了出來——

「什麼?承王遇刺且受了傷?!」

回報消息的小廝很肯定的點頭︰「是的,王爺,听說連皇上都得知了此消息,已經派了御醫前去替承王醫治傷情了。」

夏禮珣突然間黑了臉。

小廝見他神色不對勁,趕緊出聲問道︰「王爺,您怎麼了?」

回過神,夏禮珣有些惱怒的朝他命令︰「承王現在在何處?趕緊帶本王過去!」

該死的男人,虧他還覺得他算是可信賴之人,沒想到居然在背後陰他一道!

不怪夏禮珣如此憤怒。別人不知道承王受傷的後果,但他卻是知道的!

太子受傷,有人懷疑是承王所為,其目的就是想除掉太子。如今承王受傷,那所有的矛頭豈不是全都會指向他?!

這等黑鍋,誰敢背?

這承王,可真不是個東西!

還有太子,蠢得跟豬一樣!

以為自己導演了那麼一出戲,父皇就會相信承王有野心?

父皇要是這麼容易就懷疑承王,那又何必給承王如此多的權利和寵愛?

他以為父皇跟他一樣蠢麼?

這些年,承王受到的皇寵會如此多,那全是因為他沒野心。以前他也不相信承王沒野心,可是自從茅山村一事之後,他才相信,承王的確沒野心同他們這些皇子爭奪皇位。

要是有,就茅山村的事,承王早就趁機對付他了!

想通了這件事之後,他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些事。依照父皇對承王的寵信,即便將來父皇退位,承王的地位也只會只高不低,將來新君上位,也得倚仗他的輔佐。

想要坐穩那個位置,還真少不了這麼一個人物。

可太子那蠢豬倒好,不但沒看到承王的作用,反而蓄意要除掉承王,真是蠢到家了!

就他這樣,不用他費盡心思動手,父皇早晚得把他廢掉!

……

就在承王受傷,消息不斷的走漏之時,京城梧桐巷的一間民宅內

簡陋的房屋里,一男一女隔著一張飯桌面對面的坐著。

桌上,滿滿的一桌精致可口的菜肴。酒香溢滿了這個窄小的房間。

女人一身雍容富貴,雖然四十歲的年紀,但因為保養得當,肌膚白女敕光潔,加上精心描繪的妝容,看起來就似三十不到的樣子。

身上的綾羅衣裙不但做工講究,且色彩明艷,更加為女人增色不少。

這麼一位矜貴且風姿迷人的女人出現在這簡陋的小院里,很明顯就與這小院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女人此刻非但沒有一點嫌棄,反而溫柔的朝對面的中年男子嫣然施笑。

「子陽,我們已經有快十年沒見面了吧?」

坐在女子對面的中年男子穿著樸素,長相一般,且膚色黝黑,與女人相比,一個宛如天上的白雲,一個好似地里的黑泥,怎麼看怎麼都不登對。

偏偏女人笑面如花,溫柔艷麗,而男人看著眼前與二十多年前同樣美麗如仙的女人,神色是難掩的激動,光是盯著女人的小眼神就舍不得移開半分。

「水艷……你、你怎麼突然會想起我?」對于眼前女人的出現,盛子陽感覺就似做夢一般,始終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會主動找上他。畢竟當年是她主動拒絕自己的,而且自那件事之後,她就成了承王府的王妃,與自己算是徹底的斷了緣分。

邱氏抿唇笑了笑︰「怎麼,難道我來找你,你還不樂意?」

「不不不……」盛子陽趕緊擺手,一臉的緊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邱氏突然低下了頭,言語之中帶著幾分落寞、幾分愧疚︰「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傷你太深,為了榮華富貴,我有負于你,如今時隔多年,每每想起,我心里都慚愧不已。深宅大院縱然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但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是快樂的。可惜我不能回頭,一回頭那人就會了結了我的性命……可現在我不怕了。因為這些年來我郁郁成疾,大夫說我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活……自從得知這個噩耗後,我想了很多,對于以前的事更加後悔不已,特別是對你,我心中無時無刻不充滿了愧疚,為了彌補自己這一生的遺憾,所以……所以我才想和你見上一面。這樣哪怕我死了,心里也無憾了。」

邱氏越說越哀,手中的絲絹在眼角處擦了又擦。

听著她滿帶懺悔的話,盛子陽忽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瞪大了雙眼,一臉駭然︰「你、你說什麼?還、還、還有一年時間可活?」

看著邱氏手中被淚水浸濕的手絹,他突然繞過桌子走到邱氏身前,雙手猛的按在她的雙肩上︰「不、不可能的!你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

邱氏露出苦澀的笑容,看在盛子陽眼中,更加不舍和心疼。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開玩笑?今日來見你,我就是想來彌補當年對你的傷害,這樣,我才能沒有遺憾的離開……」

盛子陽抓著她的雙肩不放,搖晃了起來,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傷心欲絕的神色,很是激動的低吼道︰「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哪個庸醫替你診治的?!你告訴我,你不會死,你只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子陽!」邱氏抹著眼角的淚,說得更是傷心︰「你別這樣好不好?是宮里御醫替我診斷的,難道這還能有假?更何況,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今日一別,或許我們就再也見不著面了。你就讓我好好的在這里坐一會兒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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