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自己悲傷的神色全都被邱氏看在眼中,絲絹遮擋下的嘴角微微一揚。
抬起頭,她扯出一抹淺笑,那僵硬的笑容對面前正替她傷悲的盛子陽來說,是牽強、是讓他更為心疼和不舍的強顏歡笑。
「坐吧,許久都沒有這般見面說話了,咱們都想些開心的事好嗎?」
盛子陽一雙視線都定格在她強顏歡笑的臉上,但雙腳還是听話的走回了對面,有些頹然的坐下。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可有成家?」似乎真的不願意再提那些沉重悲痛的事,邱氏溫柔的轉移話題。
盛子陽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屋子,四處的簡陋和凌亂讓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你看我這里的樣子,像是成了家的人?」
「為何不找一個?」
盛子陽沉默不語,不過目光卻落在了邱氏嫵媚動人的臉上,莫名的說了一句︰「你還是沒有變。」
這句話讓邱氏突然笑了起來︰「怎麼沒變?都一把年紀了,你就別再取笑我了。」
盛子陽挺了腰板︰「我說真的,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漂亮。」
邱氏抿著唇,用手絹擋著紅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輕笑起來。
因為她這一笑,使得方才那些沉痛的情緒少了許多,連屋子里的氣氛似乎都換了。
「這是我帶來的食物,都是當年你最愛吃的。知道你喜歡喝酒,今日我特意多帶了兩壺。來,你嘗嘗,看味道如何?」邱氏溫柔的說著,傾身為對面的男人斟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听著女人溫柔的語聲,看著女人如花的笑臉,特別是女人傾身那一刻,淡淡的幽香竄入盛子陽的鼻子里,還有女人那露出的細女敕如脂的脖子,這一切,盛子陽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桌上的菜肴的確是他最喜歡的,讓他感覺到了自己是被她惦記著的。可這一刻,盛子陽對桌上的美味佳肴提不起絲毫的胃口,火熱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邱氏身上。
眼前的女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非但沒有如一般女子那樣變得老態和臃腫,反而渾身上下多了一種成熟誘人的味道。比起十年前見她的那一次,他覺得此刻的她更美了。
那容顏仿佛沒有經過歲月的洗禮般,依舊和年輕時一模一樣,如天仙般的讓他著迷,以至于這麼多年來,他即便找過女人,可依舊忘不了她。
「看著我做何?趕緊吃啊,否則菜都涼了。」似是不經意的對上那雙火熱的眼楮,邱氏臉上帶上了一絲羞赧,趕緊出聲提醒。
「哦哦……」發現在自己的失態,盛子陽趕緊回過神,拿起筷子隨意的夾了一筷子塞進自己嘴里。她長年在深宅中,如今好不容易見面,他可不想把她惹惱氣走。
幾筷子菜肴下肚,終于平復下了方才的尷尬,見邱氏並未動筷,他趕緊出聲問道︰「水艷,你怎麼不吃啊?」
邱氏抿唇淡笑︰「你吃吧,我看你吃就好。」頓了頓,她臉上有了一些感傷,「自從姐姐跟著承王去了以後,就再無他人陪我這麼說話了。如今,我也快要去和姐姐團聚了。能和你這麼坐在一起,我真的心滿意足了。」
聞言,盛子陽哪里還有吃東西的興致。趕緊放下筷子,心酸的看著她︰「別說這種喪氣話好嗎?」
邱氏勾唇,再次露出一抹強顏歡笑。端起身前的酒杯舉向了他︰「好,今日難得一聚,我們都不說那些喪氣話,不管我還能活多久,哪怕是一個月、一天,能和你重新坐在一起,我已經知足了。來,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還記得我。」
許是心痛她的遭遇,也想在最後的日子里為自己爭取些什麼,盛子陽大著膽子,對著她笑道︰「你說的是哪里話,我這心里可一直都是有你的。」
聞言,邱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見她那模樣,盛子陽黝黑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激動,心里甚至升起某種希翼。
「來,水艷,喝了這杯酒,希望以後我能陪你在身邊,哪怕為奴伺候你,我盛子陽也是心甘情願的。」不等邱氏回應,他執酒一飲而盡。
邱氏低著頭,唇角快速的勾出一抹得意。抬起頭,她美目中染著水霧,感激的看向對面對她一直都念念不忘的男人︰「謝謝你子陽。當年我負了你,你不記恨我,如今還這般對我好,我……我……我現在真是後悔,為何當初沒有選擇和你在一起,若是我們當年在一起,現在不知道會有多幸福。」
听著她這番話,盛子陽很是激動,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將手臂伸到桌對面抓住她抹淚的手,「水艷,我不怪你,當年你也不是心甘情願要留在承王府的,我知道,都是皇上逼你的。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所以你不必為我愧疚。如今你還能想起我,我已經很高興了,真的!」
看著那只黝黑的大手,邱氏愣了愣,隨即不好意思的掙扎了一下,或許是盛子陽抓的有些緊,讓她沒能掙月兌開。
手中那細滑如絲的肌膚讓盛子陽心神蕩漾了一下,看著面前女人臉上那一抹的羞態,他突然覺得自己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面前的這個女人,他可是想了一輩子的。
可是當年因為承王府的事,她不得不為她姐姐承擔起一切的責任,包括照顧她姐姐的孩子。
如今,她就在眼前,甚至可能命不久矣。他覺得自己要是再放棄些什麼,那就真他媽的慫蛋了!
「快吃菜吧!」趁盛子陽看著自己愣神之際,邱氏這才抽出自己的手,趕緊熱絡的招呼起來。
盛子陽連‘哦’了好幾聲,除了口干舌燥外,他覺得自己心口仿佛生出一團火一樣,源源不斷的往身體各處蔓延,特別是小月復那一處,更是很明顯的沖動了。
平日里跟朋友在一起,他們也會玩女人,可面對面前他朝思暮想了一輩子的女人,這跟他睡過的女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那些女人只是供他身體發泄,而面前這個女人,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能讓他熱血沸騰。
房間里,不知不覺,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看似都在認認真真的進食,但若仔細看,桌上的食物並未動多少。
不過邱氏帶來的幾壺好酒,倒是少了一半。
許是多年不見,似乎想盡興一番,兩人都喝得有些多。
眼看著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邱氏站起了身朝盛子陽說道︰「子陽,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也喝了不少酒,面色醉紅,美目泛著迷離的色澤,低低的嗓音似乎充滿了不舍。
盛子陽一听她要走,酒都醒了一大半,突然站起了身。可是一時間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目光貪戀的放在邱氏身上。
看著邱氏有些搖搖不穩的身子,他愣了片刻,隨即走上去將她攙扶住——
「我、我送你出去吧?」盡管不舍,可他卻找不到留她的理由。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承王府的老王妃,她的一舉一動都受制于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沒有自由,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好……」一個‘好’字剛落,邱氏邁開的腳突然踩到了拖地的裙擺,頓時,她突然重心不穩的朝前撲了上去。而盛子陽雖然攙扶著她手臂,因為怕引起她的反感,只是虛虛的扶著她沒敢認真踫她,被邱氏突然栽跟頭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剛準備出力拉住她,哪知道邱氏這一跟頭栽得又快又猛,于是乎,盛子陽為了不讓她受傷,只好快一步的做了人肉墊——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懵了,視線膠著在一起,錯愣、迷蒙、羞赧、尷尬……
而此刻的盛子陽,看著身上壓著自己的女人,眼里頓時就火亮火亮的,邱氏身上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他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甚至渾身緊繃得動也不敢動。
「我……」邱氏揉了揉額頭,似乎酒意上頭了,有些難受的皺起了眉。
「水艷……」看著邱氏醉了的樣子,盛子陽沙啞的喚了一聲。放在身側的雙手試探性的模到邱氏腰側。
突來的踫觸讓邱氏開始扭動起身子,也不知道是因為癢癢的緣故還是因為被人模了的緣故。
而因為她這一扭動的動作,讓盛子陽更是心馳蕩漾,渾身瞬間像是著了火一樣,而這把火還凶猛的朝小月復燃燒。
邱氏似乎醉得不輕,不但沒察覺出盛子陽身體的變化,反而突然抱著盛子陽的脖子嚶嚶的哭了起來,頗有些撒酒瘋的感覺——
「子陽,我不想回那個地方……我不想回去受別人的約束……別人只知道羨慕我身份高貴……沒人知道我心里的難受……」
因為摟抱的姿勢,兩人身體可以說完全的絞著在一起,各處貼得無絲毫縫隙。
女人的香氣似乎更濃了,特別是那柔軟的地方,盛子陽只覺得自己渾身血脈噴張,難受得無法形容了。
呼吸急促中,他火熱的雙眼突然半眯,在邱氏醉醺醺的哭訴中,突然翻身,隨即快速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他那張簡陋的床——
……
而此刻在一處僻靜的別院中
整齊素雅的房間里,一襲雪袍、風姿溫雅的男人看著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緋紅的薄唇譏笑的開啟︰「我還真沒想到堂堂的承王殿下居然能被幾個三流殺手傷到,如此無用,讓我都覺得丟人。」
嘴角抽了抽,偃墨予掀開眼皮冷眼瞪了過去︰「我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醫聖竟比女人還嗦。」
「……?!」奉亦楓有些臉黑,坐在桌邊對床上的男人干瞪眼。片刻後,他薄唇一勾,笑得風華絕代、瀲灩如仙,「你說弟妹要是知道你是故意弄傷自己的,她會作何想?」
「你——」偃墨予警告的話還未說完,突然房門被人推開,只見某個女人端著食盤進來,遠遠的就能聞到食盤里的藥香。不過女人的臉色嘛……磨著牙,皺著眉,就差朝某爺撲過去咬上一口了。
一看她那神色,偃墨予心虛的撇開視線。
「故意受傷?」無視某個看戲的聖醫,白心染冷哼著走了過去,重重的將食盤放到了桌上,頭一甩,身一轉,直接離開了房門。
「……?!」偃墨予狠狠的瞪了一眼某個大嘴巴,趕緊套上床邊的黑靴,連外袍也沒穿,就穿著里衣追了出去。
……
坐在一處台階上,白心染越想心里越氣。都怪她當時急昏了頭才沒發現這其中的端倪。
別人不知道他身手如何,可她卻是知道的。
那幾個黑衣人連她都打不過,居然還能傷到他,他分明就是故意隱藏實力。
就為了讓自己受傷?
這出苦肉計他到底要演給誰看?
他不知道當時她心都跳亂了嗎?
「染兒?」
背後傳來低低的輕喚聲,白心染咬著牙,沒有回頭。
看著坐在台階上氣惱不已的背影,偃墨予幽幽嘆了口氣,走上前在她背後彎下了腰,居高臨下的將自己腦袋擱在她肩膀上,嗅著她生氣的味道,討好的哄著︰「至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不會再出現今日這樣的事了。」
「給我滾開——」白心染抬手將他腦袋推開,眼里聚集起了水霧,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他包扎後的手臂,「姓偃的,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你能不能多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我不知道你做戲到底給誰看,但你能不能別把我也給耍了?」
「染兒,我……」皺眉看著她,偃墨予滿月復的解釋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自私嗎?
他只是不希望她為自己擔心,不想讓她替他承受負面的情緒,他只希望她活得坦然一點,開心一點,難道這也有錯?
「別叫我!」仿若沒看到他眼底的沉痛,白心染起身頭也沒回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們之間存在溝通問題,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當真被他有所隱瞞之時,她只覺得特別難受。
什麼妻子、什麼喜歡,通通都是放屁。
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她要的是毫無保留的坦白。
愣在原地許久,偃墨予緊緊的攥著拳頭,片刻後,他抬腳朝白心染消失的地方追了去。
皇宮里
血影在夏高快要殺人的目光中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听完整個過程,夏高氣得直罵︰
「沒用的東西,就那麼些人居然還讓他們傷到承王?你說,朕留你有何用!」一股腦的將怒火全都發泄了出來,甚至還朝殿外厲聲喚道,「來人——」
「皇上息怒。」見夏高動了殺意,德全趕緊從他身後站了出來,「皇上,此事血影雖有保護不周之罪,可事發突然,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皇上您先冷靜冷靜,莫要氣壞了龍體。」
夏高擰眉瞪眼,一身帝王之氣顯得有些暴戾,甚至對德全都開始低吼起來︰「情有可原?這承王好在沒事,若是有事,難不成你們還能陪朕一個兒子?!」
德全啞口,無言以對。
這些年,對于承王殿下,皇上壓抑了太久,既想對承王好,又怕引起他的懷疑,既想認回這麼一個兒子,又怕承王接受不了。
這種矛盾之下,讓他對承王越發的重視,這份重視也導致承王遭到不少人嫉恨,可是這種超乎尋常的重視皇上自己根本發現不了。
其實皇上若是真的想對承王好,就應該收斂其寵溺的態度。這樣興許還能讓承王活得更自在一些。
可是要皇上不去對承王好,這根本就不可能。
皇上想與承王相認的心情是與日俱增,甚至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他。
幸好承王沒有奪權的野心,若是有,他敢保證皇上會毫不猶豫的將皇位傳給承王……
夏高坐回龍椅,許是察覺自己過度失控,他並沒有再換殿前侍衛進來,只是緊緊的抿著唇,似是跟誰生悶氣一般。
「皇上,恕奴才多嘴,如今有人想對承王不利,為了承王安危著想,您就讓血影回到承王身邊繼續保護承王,算是讓她將功補罪吧。」德全小心翼翼的勸道。
夏高一雙龍眼凌厲有看向下方的血影,威懾感十足。
可不管他如何瞪眼,如何發氣,偏偏跪在地上的女人都不為所動。
那冷冰冰的臉就跟凍過的石頭一樣,沒有一點動容。
每次這種時刻,夏高都顯得有些無力。他在上頭又罵又吼,人家在下面就跟听戲似的,偏偏這樣的人是自己培養出來的,他能如何?
「血影,這一次朕暫且饒了你。若是還有下一次,朕要你自己提頭來見朕!」
「是,血影謹遵聖令。」
被赦罪,血影沒有一絲重獲新生的激動勁兒,那面無表情的臉不但沒有一點感動和感恩,相反的,看起來就跟龍椅上的人欠她銀子沒還一般。
這讓夏高極度郁悶的趕緊揮手讓她走。
待血影離去後,夏高也沒心情批閱奏折了,看著虛空的地方不停的嘆著氣。
「皇上,可是還在為承王殿下擔心?」德全小聲問道。
「德全,你說朕該如何是好?」
「皇上是為太子遇刺之事憂心嗎?」
夏高搖了搖頭,嘆道︰「這些年來,自從太子有了勢力就開始有意無意的與承王作對。朕不否認太子的能力,可太子這德行朕實在不喜。這一次是栽贓嫁禍,那下一次呢?」
德全皺起了眉︰「皇上,想必太子也是一時糊涂才犯下如此錯事,太子如今並不知道承王的身份,所以對承王難以寬厚容忍,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高擰緊了龍眉,沉重的嘆道︰「朕的這幾個兒子都尤為出眾,若是他們能攜手共同治理國家,我蜀夏國定是國運昌盛、堅不可摧。朕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各有私心,為了這皇位而不擇手段,以至于手足相殘……」
……
別院里
殷杜端著食盤,找到在花園里玩弄花草的女人。
「王妃,王爺從昨晚到現在都未有進食,求您過去勸勸王爺吧?」
「……?!」白心染一頭黑線,隨即冷眼斜睨了殷杜一眼︰「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吃飯睡覺還要人叮囑?更何況少吃幾餐飯而已,又餓不死人,你就當他是在減肥好了。」
殷杜苦著臉︰「王妃,您就去看看王爺吧。他還受著傷呢,這樣不吃不喝下去,饒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番饑餓啊。」
白心染閉上了眼,很想徹底把眼前這個煩人的家伙給無視掉。
昨夜,她另外找了一間房單獨睡覺,今早,她也沒有去見他。哪知道他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引她過去。
尼瑪,還能再幼稚點嗎?
也不嫌丟臉的?
橫著眉頭,她從地上站起身,接過殷杜手中的食盤,轉身朝某間房走去——
房里,男人靠在床榻邊,安靜的看著手中的書冊。
听到那熟悉的腳步聲,薄唇淡淡的勾了勾。
將食盤重重的放在桌上,看著那個據說餓了一晚上外加一早上的男人,她冷冷的開口︰「吃飯!我數三聲,你要不吃,我就倒去喂豬!」
「……?!」偃墨予原本得意的笑容僵硬的掛在臉上,俊臉突然有些黑。
不過還是放下了書冊,听話的走到了桌邊。
見他坐下,白心染轉身就要走,但是手腕卻突然被抓住。
「放手!」她現在看到他都覺得眼疼。二十好幾的大男人,居然用絕食來威脅她。
偃墨予突然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腿上,一雙鐵臂將她禁錮得牢牢實實。
「氣了一晚上了,你好歹听為夫說幾句可好?」
想著他手臂上有傷,白心染也沒掙扎,只不過視線漠然的放在別處。
偃墨予厚著臉皮拿臉貼著她臉頰,「為夫向你保證,下不為例,以後有何事,我都告訴你,看在為夫受傷的份上,莫氣了可好?」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這男人何止是不要臉哦,他壓根就沒臉!拿絕食來博她的關心不說,這會兒還拿傷口說事,想讓她心軟。
就沒見過這種自毀臉皮的人!
「趕緊把飯吃了!」冷著臉語氣有些惡劣的命令道。
聞言,偃墨予嘴角一揚,瞬間低頭將她紅唇封住,在白心染欲發怒之前,又快速的將她放開,然後端起白心染給他送來的米飯,優雅從容的用起餐來。
……。
奉德王府
夏禮珣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朝之後,他一顆懸著的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
不過心里卻將偃墨予給罵了不知多少遍。
承王受傷,最大的贏家自然就是承王自己。
他與太子先後遇襲,自然而然的就讓人覺得是同一伙人作案。再加上太子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自己受傷與承王有關,于是父皇今早在早朝時,當眾宣布,太子一事與承王無關。
他不但擺月兌了嫌疑,同時又博得了父皇的關心,今日早朝,父皇說的那番話,很顯然,又是在偏袒他。
這些都不算,最主要的是自己被列為謀殺太子和承王的嫌疑人。
好在承王良心未泯,只是想給他個教訓,否則,這一次,他還真是百口莫辯。
父皇最疼愛的兒子和臣子同時遇襲受傷,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把矛頭指向他。
這一次,他幾乎被承王給坑慘了!
……
而在梧桐巷的民宅內
中年女人像少女一般嬌羞的靠在男人懷中。
如願以償得到女人身體的盛子陽,是一臉饜足外加一臉幸福,心里美得直冒泡。
他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到這個年歲了還純潔如玉。
他更沒想到一向有些強勢的女人這會兒正如小鳥一樣依偎在他懷中。
所有的一切,比做夢還美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能不激動嘛!
「子陽,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靠在男人胸膛上,邱氏一臉的嬌羞。
她這具身子已破,也不用再畏懼那個女人的威脅了。
雖然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讓她不喜歡,可是現在她卻需要他。
在承王府里,縱然她掌管著承王府的鑰匙,可始終是孤軍奮戰,必要的時候連個可信賴的人都沒有。
聞言,盛子陽更是激動不已。「水艷,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以後是不是就不回承王府了?」
邱氏搖頭,突然正色的說道︰「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承王府的。」
盛子陽垮下了臉︰「既然你要回去,為何又要說不和我分開?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難道就不能為了我遠離那個地方麼?」
邱氏拿手戳了一下他腦門,有些嗔嬌的道︰「你生何氣啊?我話都還沒說完呢。我在承王府生活了多年,且上面還有人一直在監視著我,你讓我怎麼離開承王府?」
盛子陽有些失落︰「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又要分離?」
邱氏抿唇笑了笑,突然朝他問道︰「子陽,你可真心願意和我在一起?」
盛子陽想都沒想的點頭︰「當然!你現在都成了我的女人,我怎麼還能讓你離開我?」
「那如果我要你跟我一同去承王府,你會願意嗎?」
聞言,盛子陽愣了愣,黝黑的臉露出一抹詫異,不確定的反問道︰「你讓我跟你去承王府?」
邱氏點頭,神色嚴肅起來︰「我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離開承王府的。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要有所犧牲,否則我們倆只能分離。」
盛子陽頓時啞口,神色復雜的看著邱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當然願意和她在一起了,只是承王府那地方是他隨隨便便可以去的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擔心,邱氏接著說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願意為了我去承王府,我自然不會虧待于你。為了不讓你受委屈,我會提拔你做承王府的管事。這樣一來,你不僅不用繼續在外面幫人看場子,也不用擔心每個月花銷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還能夠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聞言,盛子陽立馬就有些心動了。
這可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啊!
以前他想跟她在一起,可是她不願給他機會。現在她願意跟他在一起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她還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處子之身交給了他,可見她心里還是有他的。就沖著這個,他死也要跟她在一起。
進承王府做管事,這一差事听起來就很威風,再怎麼也比幫人看場子強,他若是不同意豈不是是傻子?
「好,我跟你去承王府。」想明白了後,盛子陽斬釘截鐵的答應道。
聞言,邱氏將臉埋在他胸口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美目快速的閃過一絲得意。
這個男人會跟著她去承王府,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事。她現在不用擔心自己沒有幫手,她現在最應該想的就是要如何除去那個知道她秘密的女人!
兩人赤果的貼著彼此,當邱氏的臉蹭著盛子陽的胸口時,盛子陽目光陡然熾熱起來,在邱氏沒有一絲防備之下,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身下。
「你、你做何?」對上那雙火熱的眼楮,邱氏下意識的有些抗拒,「子陽,別鬧了,一會兒我還得回去呢。」
那粗糙的大手熟練的點著火,盛子陽將頭埋在她耳邊,嗓音粗噶的哄道︰「水艷,再給我一次——」
不等邱氏拒絕,他就開始了攻城略地。
邱氏畢竟是剛破身,怎可能是他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盛子陽弄得驚呼連連。
不消片刻,房間里各種曖昧的聲音再次響起——
……
偃墨予在別院里養了三日才帶著白心染回到承王府。
回去的第一天早上,白心染儼如一個好媳婦一般主動的到梨向邱氏請安。
幾日前,邱氏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躺在床上,可今日一見,白心染愣是覺得好神奇。
這女人吃了什麼靈藥,居然一改病態,變得紅光滿面了?
「母親,看您這身子,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對邱氏,白心染一點都不想客氣。反正她已經讓邱氏記恨上了,她又何必裝模作樣的討好她?
但今日,讓白心染意外的不但是邱氏的精神狀態有所改變,甚至連性格都變了。
紅潤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一丁點兒嚴肅高傲的神色,那看著她溫柔又慈愛的樣子就跟聖母瑪利亞附體似地,讓她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染兒來了啊?快過來,到母親這里來。」
听著邱氏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白心染越看越覺得滲人。就好像對面坐著一只大灰狼,正披著一張羊皮,然後朝小羊勾手指頭喊著‘親,快過來啊~’。
忍著泛嘔的沖動,她走了過去,在邱氏下方的座位上大刺刺的坐了下來。
「染兒啊,母親听到消息說予兒在外遇到刺客受傷了,可是真的?為何你們都不告訴我?予兒現在怎麼樣了?」
白心染心里鄙視的冷笑著。你他媽還能再假一些嗎?
想知道自己‘兒子’的傷勢如何,怎的不親自去看看?
擠出一抹笑,她朝邱氏回道︰「王爺不過是受了一些小傷,沒什麼大礙的,母親放心好了。」
「那就好。」邱氏點頭,似松了一口氣。
白心染之所以來梨院,不過也就是做做樣子來給她請安。畢竟她現在是正常人了,沒有理由再像以前搞特殊了。
這會兒安請了,她就準備離開。只是剛站起身,突然發現不遠處落地的帷幔輕微晃動了一下,見狀,她不由得眯起了眼。
收回視線,她面不改色的朝邱氏說道︰「母親,我還要回去照顧王爺,就不在你這里多留了。」
邱氏也沒阻攔,溫柔的笑道︰「好,你且回去跟予兒說,我晚些時候再去主院看他。」
白心染點了點頭,連禮都沒行一個,利落的轉身,直接出了房門。
帶白心染離開之後,邱氏佯裝疲乏要休息,將屋里幾名丫鬟都攆了出去。
等沒人了,盛子陽從厚實的帷幔後走出來,朝著邱氏走了過去,問道︰「你說的欺負你的人就是剛才那個女人?她就是承王才娶不久的妃子?」
一提到白心染,邱氏眼底就涌出一絲戾氣。
不怪她恨不得立馬除掉白心染,誰讓白心染知道她的秘密呢?更何況現在的白心染還打算和她爭奪承王府的主事權。
她怎麼能容忍這種人活在她眼皮下?
邱氏越想就越恨,這個白氏一夜之間從傻子變成了正常人,讓人覺得她就似妖邪附體般,難以接受她的轉變,而且直覺告訴自己那白氏一點都不好對付。
所以她才想請幫手到承王府相助。
看著盛子陽,邱氏露出委屈︰「這女人仗著予兒的寵愛,在承王府橫行霸道,將誰都不放在眼中。」
盛子陽眼底溢出一絲冷意︰「哼,她一個晚輩,居然不把你放在眼中,的確是有些可恨。」
剛才他也瞧見了,那女人對水艷一點恭敬之色都沒有。她一個晚輩,居然在長輩面前擺出那樣一副狂傲的姿態!
心疼的看向邱氏,盛子陽坐到了她身旁,手臂攬上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水艷,你別怕,有我在,肯定會為你出這口氣的。那女人再狂傲,也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片子,想要與我們作對,她還女敕得很!等我把這承王府模熟悉以後,我們就想個法子把她給弄走,讓她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你面前!」
邱氏抬起頭,目光充滿了感激︰「子陽,這個世界上除了姐姐對我好以外,就你對我最好了。」
對于她的夸贊,盛子陽滿意的笑了笑。攬著邱氏肩膀的手不由的往下開始不規矩起來。
現在的日子,可真是美得像是在做夢。
不但有吃有喝,還能睡自己喜歡的女人。更讓他高興的是水艷一次性從庫房里支了兩千兩銀子給了他……
見他起了那方面的心思,邱氏故意推了推他︰「別這樣……大白天的……」
盛子陽非但沒停手,反而將手伸到了衣擺內,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邪氣,低頭在邱氏耳邊一邊啃咬,一邊邪笑道︰「大白天的豈不是更刺激?」
眼前的女人因為保養得當的關系,全身肌膚好得就跟少女似地,他踫過不少女人,可都沒一個比得上她。而且她剛破身,那滋味更是讓他一想起來就熱血沸騰。
邱氏欲拒還迎的掙扎了幾下,就軟在了他身下。
自從成了真正的女人之後,邱氏也感覺到了身為女人的某種需求。對于盛子陽的求歡,她幾乎沒怎麼拒絕過,畢竟她心里也清楚,想要身上這個男人死心踏地的幫她,那她就必須得拋出些甜頭才行。
這男人雖然長得一般,但在床上還算讓她滿意。
這種身為女人才能感覺到的快樂讓她都有些後悔,自己以前怎麼就這麼傻?白白的浪費了那麼多年的光陰!
華麗的寢房里,沒過多久,就傳來女人壓抑的聲音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兩道身影猶如干柴與到烈火一般,久久的都不見分開——
------題外話------
艾瑪,寫完這一章,涼子自己都被惡心到了~嘔~躲牆角嘔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