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星途 022.貓和老鼠

作者 ︰ 派大星

()待喧囂告一段落,德尼羅終于開口︰「如果你們想撤離,我沒有任何意見,科曼銀行都走了,還有什麼人更值得挽留?」

「睜大你們的眼楮看看,科曼集團為什麼離開?難道僅僅因為錢嗎?」德尼羅非常反感給這幫白痴解釋其中的關節,但又不得不說。

「當然,為什麼不是?政府的撥款越來越少,他們投入的比例越來越大,而我們規劃中的項目比如藥物試驗、基因工程試驗還有……總之都被你叫停,他們當然要走!誰會願意為一堆垃圾埋單!」

德尼羅的話為金頭發馬休提供了全新的靶子,邁爾斯等人也跟著鼓噪起來。

「我想你們應該听我說完。」德尼羅慢慢抬起頭,聲音完全蓋過吵雜的喧鬧聲,目光從馬休等人臉上一一掃過,像一只不停旋轉的能量槍管,犀利之極!

房間里立刻安靜下來,七個委員不約而同的全都閉上了嘴。多年以來,德尼羅只要露出這種眼神,就沒人敢再說一個字。曾經有人挑戰過,後來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每個人都知道,在會議上可以對德尼羅怒吼甚至羞辱,也可以離開,但就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挑戰他!

「廢舊機械的拆解和改造利潤如何,我不想再多說,聯邦里有無數財團秘密籌備私人武裝,需求量有多大,你們心知肚明。」德尼羅說道。

「回到剛才關于科曼集團的話題,他們之所以離開根本不是什麼業務減少的爛事兒。而是他們找到了更合適的伙伴,已經不需要我們了,有跡象表明,也許是東原市政府里某些人搞的鬼。」

「我就知道是那個白痴市長干的!」馬休陰沉著臉怒道,「可你為什麼主動讓政府設立監督小組?」

在第六監獄設置政府監督機構,就像是老鼠洞前站著一只貓。沒有哪只老鼠喜歡在貓眼皮底下偷吃女乃酪,除了那部極為古老和低幼的卡通片之外。這幫家伙既想吃的安穩又不想擔任何風險,德尼羅對此心知肚明。

「听著,我們必須這麼做,我們不能給喬維任何把柄!」德尼羅臉上的褶皺慢慢舒展開,「一個即將卸任的市長,胃口可能比白沙海里的鯊魚還要大,這一點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德尼羅抬頭看著天花板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吊燈,緩緩道︰「只有光明,才能帶來黑暗。千萬不要忘了喬維老本行是干什麼的,假如我們一只潛在水下,根本不用他動手,就會被那幫自命正義以揭露所謂黑暗為己任的家伙揪出來!你們說,是一只貓可怕,還是被一群惡狼盯上更可怕?」

眾人沉默不語,他們雖然貪婪卻不是白痴,只有站在光明中,才能從陰影里受益,坦然接受監督,本身就是最好不過的掩飾。

「好了,我的話到此為止,假如你們誰想撤走,我不反對,隨時會把應得的利益一分不差的交給你。」德尼羅的目光再次掃過五個沉默的老家伙,一字一句的說道,「離開之後就再不會有回來的機會!」

……

星空歷1999年9月10日,水曜星東原市市長特使金安的飛船抵達m02。

無論用特使還是別的什麼身份,金安都不願意到這鬼地方來呆哪怕一秒鐘。m02惡劣的條件自不用說,關鍵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德尼羅能掌控罪惡嶺三十年,顯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家伙。

金安早就打定主意,跟德尼羅見一面,看一眼那些飛船,順便采集一些視頻資料就回去交差,至于常設監督機構,就當沒听過這個建議好了,誰愛當貓誰來,反正他不願意。

但當他跟隨前來迎接的馬休先生進入罪惡嶺之後,立刻就震驚了。他從來沒想到過,罪惡嶺里還存在這樣的地方。不能用華麗來形容,也不能用窮奢極欲來形容,它就像是光,冰冷黑暗中溫暖而明亮的光。跟它相比,以舒適著稱的度假天堂薩蘭卡就像是一間普通的鄉村俱樂部。

你能想象得到在極度荒涼、幾乎真空加微重力環境下的m02小行星上會有一片巨大的白色沙灘嗎?還有那碧波蕩漾清澈涼爽的海水,高大的棕櫚樹,甚至一顆逼真的散發出溫暖光芒的太陽,以及必不可少的比基尼女郎……

過了很久金安才反應過來,其實這些都是最最普通的東西,只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才會給人如此巨大的震撼。

一連幾天,德尼羅都沒出現,似乎忘記了市長特使來訪,但金安並不以為意,像德尼羅這樣的人擺架子顯示重要性再正常不過,反正自己又不是來找麻煩的,多在這兒享受一下沙灘醇酒也沒什麼不好的。

就在金安樂不思蜀的時候,德尼羅正忙著調整罪惡嶺的運行,召集所有實權人物開會。宣布把十一區升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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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極不尋常的舉動,罪惡嶺之前只有兩個重點監區︰神秘的關押某些特殊人物的第一區和關押最危險罪犯的第十五區,十一區的突然升格意味著德尼羅鐵了心要經營廢品再利用的買賣,工種重心正朝拆解場傾斜。

這同時也意味著十一區看守長里夫斯地位的提升,幸福就像一顆子彈,擊中毫無準備的里夫斯,雖然他極力克制,還是忍不住樂的裂開大嘴,左顧右盼,意氣風發。

事後回憶起來,里夫斯非常後悔,暗暗告誡自己要低調,不能違反喜怒不形于色、勝不驕敗不餒的古訓。

事實上,他在會議後做了很多失態的事,包括對羅賓豎了根中指。除此之外,他只記得自己當時笑的太開心,以至于露出了滿口的後槽牙。

不過羅賓並沒為里夫斯的挑釁而生氣,他所憂慮的遠比這要重要的多。

「我認為監獄長這次的安排很奇怪,破壞平衡可不是好事。」

十五區看守長辦公室,羅賓坐在椅子上,輕拈著一只雪茄,幾乎是潛意識里,他學著德尼羅的勢把玩極品雪茄,似乎這樣做比抽起來更讓人滿足。

坐在他對面的,竟然是丹尼斯•博格。

听到羅賓的感嘆,博格輕輕嘆了口氣︰「德尼羅老了,早就喪失了銳氣,早就不適合做我們的合作伙伴了……你準備的怎麼樣?」

「他並不老,也不乏銳氣。」羅賓蹙起眉尖,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只是看不透他,他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博格道︰「過去幾十年,他都是真正的強者,沒人否認這一點,但現在形勢已經不同以往,我們必須加快步伐,不僅僅是你這里,其他地方也是一樣!」

「也許局勢真變了,可我想提醒你,絕對不能低估他的能量!」

「我也要提醒你,不要低估組織的決心……和能力!」

羅賓垂下眼簾,過了很長時間,突然轉變話題,說道︰「你見過那個年輕人了?感覺如何?」

「他很優秀,可惜只有再活幾個月。」博格說著,似乎意識到什麼,又道︰「他就像一只強壯的老鼠,很難在貓的注視下做出什麼事來。」

「這就足夠了,我們只需要一個契機而已。」羅賓目光漸漸變的異常冷峻,「而且我認為,對于他那樣的人,即便只有幾天的生命,也能為我們制造出機會!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如何讓他動起來……」

博格怔了怔,說道︰「這里的事情你做主,我會盡量為你提供幫助……對了,這次羅迪克又回來了,現在我的船上,你可以安排他做任何事。」

想起那個狂妄的金發小子,羅賓眉頭一皺,道︰「那小子能做什麼?」

博格說道︰「年輕人需要鍛煉,再說他的實力也相當不錯,上面認為你需要個……幫手。」

羅賓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異芒,隨即笑了笑︰「好吧,也許他真能幫上點忙。」

……

隨著大量的廢舊機械源源不斷的運來,拆解場的工作越來越繁重,盡管調進了大批的囚犯和管理人員,日益增加的工作量仍讓人叫苦不迭。

在繁重的工作壓力之下,機械的例行檢查幾乎成了一紙空文,而那些半新甚至全新的機器里有遺留下不少好東西,比如能量卡和晶石存儲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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