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人現在怎麼樣了?」
手術室的燈光一熄滅,葉落立馬問道。
醫生取下臉上的口罩,慶幸道。
「幸虧病人送來的及時,利器直接把他的肺部刺穿了,直接造成了整個肺部的充血,如果再晚點送過來,估計就不太樂觀了,現在把人轉到加護病房重點觀察一下吧。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簽個字吧。」
「我是,我是病人的家屬,我是她的媽媽。」
一個憔悴的中年婦人頂著哭的通紅的眼楮,顫抖地在家屬同意書上簽了字,剛簽完又開始梗咽起來,巴巴地望著加護病房里的兒子。
「兒子,我的兒子,你一定要醒過來,你一定會醒過來的,你答應媽媽要一起去大嶼山的,你不要食言啊!」
「陸媽媽,您冷靜點,學長一定會沒事的,你在這已經一天一夜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也會受不了的,您要不先回去休息會兒,這里有我看著的。」
陸媽媽搖了搖頭,固執地看著病房里的陸煒,嘴里念念有詞。
葉落望了望身旁同樣一夜未眠的花墨城,有些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角。
「小花,你也會去休息吧,身體受不住的。」
花墨城將她圈入懷中,壞笑著吮吻著她的嘴。
「是有點累了,所以需要補充點能量。」
「別鬧了,查出是誰干的嗎?」
葉落將他拉到一個僻靜角落,小聲問道。
花墨城扭了扭脖子,上下活動著關節。
「還能是誰?除了王毅,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王毅?他同學長才認識,就下這樣的重手?」
葉落猛然想起當時陸煒當眾頂撞了王毅,難道就因為這樣,王毅就要制他于死地?
花墨城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淡淡道。
「王毅外表溫文爾雅,骨子里卻同他的父親頗為想象,處事手段果決毒辣,就我了解到的,凡是得罪王毅的人,最後不是死了,就是人間蒸發了,偏偏每次他都有不在場證明,警方又礙于王家的背景不敢造次。所以,他,最有可能。」
那陸煒的傷說到底是為她而受的?
花墨城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伸手抹平她眉間的皺褶。
「這事跟你沒關系,都是王毅那垃圾的事兒,處理垃圾這事小劉一向在行,你不用插手。」
「可這事因我而起,應該由我去解決。」
花墨城的眉毛挑了挑,啄了啄她的唇。
「那你告訴你,你準備如何解決,是用槍把他爆頭,還是把他裝麻袋里打一頓。」
葉落的小臉一紅,這廝怎麼知道她想這麼干,用槍爆頭有點血腥了,她頂多把他打到親娘都不認識而已。
「咳,誰說我要用這些手段,我只是給他一點教訓。」
「得,我今晚跟你一起去,力圖讓夫人盡興。」
葉落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轉臉望向痴痴的陸媽媽。
「放心,我會派人守著這,不會有人傷害她的。」
此時的王毅正在悠閑地打著高爾夫,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看到花墨城二人,還頗為優雅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來一局?」
花墨城挑眉看著拿著球桿的王毅。
「喲呵,花首長親自出馬?難得我有這份榮幸,賭注是什麼?」
「你捅了那男生一刀,干脆賭注就是誰輸,誰就一刀。」
瞧見王毅猛然變黑的臉色,花墨城挑了挑眉間,似是想起什麼一樣。
「想了想,如果這樣干,本首長豈不是也成了你一樣的變態,實在有些不好呀。這樣好了,輸一局,挨一棍,如何?」
花墨城舒服地躺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王毅。
「好,反正我也沒和花首長玩過,這刺激的東西才好玩。」
王毅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迎戰。
過了許久,葉落才明白花墨城說的那句話,什麼叫打的盡興。
她搖了搖有些發酸的手,腦中想著王毅那已然變形的眉眼,嗯,這下他姐可能都不認識他了。
「王毅那家伙被揍成這樣,不會又去找陸煒的麻煩吧。」
「剛才打的時候沒想到,現在想到了?」
花墨城大笑幾聲,這個丫頭,直來直去的性子真是可愛。
「不會,他這個人極要面子,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為了他的形象也會在家休息很長時間,不會在去著你那陸學長的麻煩。」
嘖嘖,這話說的怎麼溢出了一絲酸味。
葉落心情大好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烈社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查到海洛因的來歷了嗎?」
花墨城緊了緊眸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有些線索,不是很明了。」
「哦?是什麼線索?」
「段逸。」
葉落的身子一震,數秒後出聲。
「是他?」
花墨城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確定並沒有什麼陌生的情愫後開口。
「不確定貨源是否來自他,但他旗下的集團的確在洗黑錢,資金高達數十億,他作為一個集團的總裁,我不認為這種事情不需要通過他。」
葉落沉吟半響,終是開口。
「我能參與調查嗎?」
「可以,不過小葉子,你有你的弱點,希望不要被他利用。」
「我知道了,我明白他已經不是當初的段逸了,我欠他的,也都還了。」
花墨城定定看了她半響,沉聲道。
「一會兒帶你去看個東西,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參加調查,我不阻攔。」
葉落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畫面,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這真的是段逸嗎?她以為當時文件夾里的內容已是全部,當時只是照片,而這些全都是視頻畫面。
視頻中的他暗黑嗜血,煙灰色的眼中不再有溫暖,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在美國這幾年,是美國最大地下黑幫的掌勢者,這些不過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你參與調查,涉及他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你或許覺得他這八年的等待都是因為那場車禍,如果你當時堅持調查車禍的原因,就會知道他並沒有死,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但我只想讓你知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此背負任何責任。」
花墨城的話從身側緩緩傳來,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穩了穩心神。
「我明白,我只是有些不習慣。」
「那你現在還要參與調查嗎?」
花墨城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目光淡淡地逼視。
「恩,我不可能永遠逃避,而且我之前已經跟他說過了,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
花墨城將視頻關閉,微微嘆了口氣。
「哎,我的小人兒,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葉落慢慢沉入他的懷抱,任由他身上的香味將自己包圍,享受著那份安穩的感覺。
躺在病床上的陸煒緩緩睜開了眼楮,便望見病房外痴痴守候的母親,不由地紅了紅眼光,別過臉去,盡量讓自己的心緒平復。
「boss,一切進展順利。」
該死,沒想到王毅真如同boss所說,真是個敗類,只因為他頂撞了一句便要將他置于死地,如果不是他避過,估計現在已經在停尸房了。
自從陸煒蘇醒後,葉落每天準時送雞湯到病房,一開始被陸媽媽誤會是他的女朋友,後來又一次花墨城跟著自己一起去之後,陸媽媽就老是用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眼光看著她。
「小葉,我看你那老公有些花啊,你要不考慮下我兒子,你這樣的好女孩,現在不多見了。」
「陸媽媽,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再說陸學長在學校很受歡迎,一定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女孩子。」
葉落苦笑,若是讓陸媽媽知道自己的這雙手曾經扭斷過別人的脖子,不知道還會不會說她是好女孩兒。
陸煒顯然對陸媽媽這樣毫無顧忌的對話感到尷尬,幾次咳嗽示意卻都被她媽無視過去,直到葉落離開,他才沉著身子跟母親說。
「媽,她不適合我的。」
「那究竟誰適合你?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老是跟你那個什麼boss在一起,再這樣下去,我怎麼抱孫子?」
陸煒微沉的臉上終于顯出一分薄怒,聲音也不由地下沉幾分。
「媽。」
「好好,每次一說到你boss你就這副模樣,這是什麼公司啊,連員工的婚姻大事也要干預。」
陸媽媽又嘟囔了幾句,才將眼前的雞湯碗拿出去洗了洗。
陸煒望著陸媽媽的背影,模了模心口早已經結痂的疤痕。
媽,如果不是你口中抱怨連天的boss,我可能早就死在人販子的手里了,你知道嗎?
我的命是boss的,所以就算是為他死,我也心甘情願。
葉落從醫院離開,徑直去了葉城上學的地方,卻看見一群高三的學生正將葉城圍在中央,手里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葉城,听說你是烈柔包養的小白臉,有本事嘛,怎麼,要不跟哥幾個玩玩?」
「把小柔的東西還給我。」
「還給你?小柔,叫的真親切,老子追了那娘們三年,憑什麼被你小子撿了漏,想要這東西?好,從老子胯下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