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晉級開始
過了年，天氣慢慢變暖。(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山間開始冒出綠芽，然後綠色像被攤開的席子一樣，蓋在了山上。山窩窩里的杜鵑悄悄地開了，像一叢叢火焰點燃了整個山的熱情。
轉眼已是三月。
這天早上，風雪天從後山回來，只見師弟們都在院中排好隊了。他詫異地看看天色，還沒到平時集合的時間啊。這些天，他總是比別人起得更早一些，好去後山練習「鶴舞鷹翔」。
岳昆示意他站進隊伍里，面向全體弟子道︰「明天，就是晉級考試了。」
風雪天的血一下子沸騰起來，明天，這麼快啊。這些日子忙于修煉，居然忘記了看日歷。
「你們十六人，將與整個清心院弟子爭奪晉級名額，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大約有一半能晉入靜心院，成為銀衣弟子。」岳昆聲音宏亮。
眾弟子頓時竊竊私語，評判著誰有資格晉級。有希望的，都躍躍欲試，沒有希望的，都一臉黯然。
風雪天一點也不擔心，在這群弟子當中，論實力自己可以排在前五名。何況自己還有「鶴舞鷹翔」這一秘密武器，晉級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這種感覺真好，第一次不再是那一臉黯然中的一員了。
遺憾的是，師父成一言還沒有回來，不能親眼看到自己穿上銀衣的那一剎那。
「晉級考試的方式，每年不同，但總歸是‘力量’、‘速度’、‘輕功’、‘劍法’這四樣基本內容。今天不再集體訓練，各人自行修習，把我所教的都好好復習一遍。散開。」
眾弟子一哄而散。有希望的，或盤膝運功，或挽劍起舞，或竹林穿行。而那些希望不大的，嘟著嘴沉著臉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風雪天心中充滿了同情。那種看著別人翱翔九天，自己卻被打入泥潭的滋味，是不好受。
四樣基本功里面，自己‘速度’、‘劍法’‘輕功’應沒有問題，只是‘力量’，尤其是突然間的爆發力，還是令人擔憂。丹田附近的經脈，雖然得到了擴張，但只是杯水車薪，比常人相差尚有距離，而雲夢派中，多的是天才妖孽啊。
坐在石階上的司馬宇師弟，雙掌間有銀光閃動，「雲夢心法」應早已突破第一層。張杰師弟，把五十六斤重的石鎖拋得像玩具一樣，顯然內力修為不凡。
風雪天的信心開始有點動搖，如果在對決這一環節踫上這兩位，取勝的希望就有點渺茫。還不知道其他師叔和西院的弟子中，有多少這一級的選手。
雖然，不是落敗即落選，但總會給考官留下不好印象的。
也許，到那個時候，只有靠「鶴舞鷹翔」了。
靜心院，你還會將我拒之門外嗎？
忘心院，一座清幽的小房子中，秦元中三個周天運行完畢。
長吁一口氣，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以自己這近乎妖孽般的修習速度，這「雲夢心法」第五重，指日可突破，到時，除了師父和三位長老，在這雲夢派中，怕是難有敵手了。
師父也該讓自己看「雲夢三式」第二式的劍譜了吧。
「大師兄，大師兄。」門外傳來宛如黃鸝啼谷般清脆的喊聲。秦元中臉上的笑容更甚。
喊聲未停，一個銀白色的身影闖進房中來，一臉笑意，讓整個人顯得更加嬌俏可人，正是藍婷婷。
秦元中呵呵一笑，道︰「什麼事啊，這樣咋咋忽忽的？」右手伸出去，想要拍拍那溫軟的肩膀。
藍婷婷稍稍一旋，就已躲過。也不在意，這大師兄比她大好幾歲，她一直把他當做兄長一樣。
「大師兄，今天靜心院招收新弟子，舉行晉級考試，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一雙大眼楮撲閃撲閃看著秦元中，把他剛從心底泛起的一絲不快閃到了九霄雲外。
「哦，清心院中的弟子參加晉級考試呀，都是些粗淺功夫，那有什麼好瞧的？秦元中故意裝作不屑道。見藍婷婷露出失望的神色，忽又哈哈一笑，「不過，藍師妹要去看，師兄當然作陪啦。」
藍婷婷展顏一笑，像那屋外的春光一樣燦爛，看得秦元中都呆了。「那走吧。快要開始了。」
秦元中回過神來，笑道︰「我索性去師父那討個考官之職，讓你看得更清楚些。」
「好啊。」藍婷婷拍手道，「大師兄，你真好啊。快去、快去」
秦元中討要靜心院考官之職，自然是手到擒來，還頗得雲自生贊許。
師兄妹倆施展輕功，風馳電掣地向清心院中奔去
風雪天一覺醒來，只覺頭中隱隱作痛。
昨夜沒有睡好。多年的心院即將成為現實，反而使得心神不寧，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得起來又運了會兒功，折騰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今年的考試地點放在西院。用過早餐，在一干教導的帶領下，眾人浩浩蕩蕩來到西院。
只見西院空坪當中，已建了一高一矮兩個兩丈寬的木台。兩個木台中間，還豎立了一個比矮台高了三丈左右的木架。
矮台上豎立著幾個木架和一塊平整的巨石，高台上卻空無一物。木台前擺著幾張條幾和太師椅，明顯是為靜心院來的考官所設。
西院的弟子也已集合列隊站在坪中。風雪天感受到十數道火熱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順著來源看去，領頭的就是潭上原。
風雪天不理會那目光中的挑釁之意，默默站在隊伍的最後面。
不久，一道修長的身影躍上高台，正是西院的教導莫峰，今天考試的主持人。他雙手一擺，場中頓時鴉雀無聲。
「今天的考試，共分四關。先是在左側的矮台上考驗內力。台中的石桌上會放置十塊特制的熟牛皮，拳力能透過七張以上者，過關。」
「第二關，台上的木架上會懸掛十張生牛皮，以劍從旁刺過不觸牛皮本身而動其五張以上者，過關。」
「第三關，從矮台上越過木架跳上高台者，過關。」
「第四關，所有過前三關者，兩兩組隊對決，展示師門所學，表現優異者，過關。」
「過四關者，方能進入靜心院中深造，晉升為銀衣弟子。」莫教導中氣十足，場中每一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嗡嗡聲。今年的晉級考試怎麼嚴了這麼多，以前只要躍上高台，展示內力，兩人一組表演劍法，得到考官認可就能過關啊。
風雪天看了看前面的岳昆，只見其臉上也閃過一絲憂色。
忽然感到又有一道如刺般的目光射來，向來處看去，只見潭上原的眼中分明寫著「別讓我踫到你」這幾個字。想必是這幾個月來，他的功夫進步了不少，所以信心如此強大。
待場中稍稍安靜，莫峰的聲音又響徹全場︰「現在，歡迎這次晉級考試的所有考官。」
眾弟子伸長了脖子，這能擔任考官的，在派中的身份都不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大多也是靜心院的教導，也許是自己將來的師父。
「靜心院教導許天亮！」隨著莫峰的聲音，從東頭走廊上走出一人，身材高挑，長發披肩，十分英俊。只是臉色漠然，殊無表情，向眾人略一點頭，在左側椅子坐下。
「靜心院教導畢飛。」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入場中，四方臉，高鼻大口，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向眾人做了個揖，才挨著許天亮坐下。眾人頓生好感，掌聲更加熱烈。
「靜心院教導傅雪燕。」卻見一個婀娜的身影走入場中，面目清秀，眉眼如畫，只是眼角微現皺紋，已經不再年輕。施施然，走到西頭第一張椅子坐下。
「有請——」莫峰的聲音忽然加大，停頓少許，待眾人從對傅雪燕的議論中安靜下來，才道︰「雲掌門的愛徒，金衣弟子秦元中。」
眾人皆嘩然，秦元中的名氣可比前三位大得多，听說他很有可能是雲夢派將來的掌門人呀。沒想到他今天也來當考官了。眾人既興奮又緊張，緊盯著東頭的走廊。
片刻後，才見一人從那邊慢慢走來。
身材勻稱健壯，一襲紅衣，十分打眼。五官分明，眉毛斜挑，雙目稍顯狹長，鼻若懸膽，唇如朱漆，嘴角含笑，露出一口皓齒。整個人，眩目之極。
眾人掌聲雷動，秦元中不停揮手示意，帶動大家掌聲更加熱烈。走到椅前，見只剩下中間一張，和其他三人推辭一番，才坐了下去。
「還有，靜心院前來觀瞻的弟子代表。」剛稍稍平息的議論又大了起來，靜心院的弟子代表，就是這一群青衣弟子最好的偶像。
眾人如爭食的鴨群，目光朝東頭搶去。
風雪天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何師兄會不會來，還有她？」目光中充滿了熱烈的渴望，心在怦怦地跳動。
一行人從東頭魚貫而入，皆身著銀衣，氣宇軒昂。當頭一個，正是何雨澤。
只見他雙目在人群中張望，很快發現了高出人群一截的風雪天，臉上露出笑容，右手豎起兩根指頭，輕輕搖動，似在向風雪天詢問。風雪天高高舉起右手，握成拳，在空中用力一頓。兩人發出會心的大笑。
一行九人，走到四位考官背後一字排開，馬上有人搬來凳子，讓他們坐下。風雪天心中滿了失落，雙目垂下。因為那九人中，並沒有藍婷婷。
忽听到又一陣轟響，眾弟子躁動，爭著踮起腳尖。
風雪天也舉目看去，頓覺一股電流，從頭襲到腳上，幾乎眩暈。是她！一身銀衣飄然若仙子，眉如春柳，目如春月，嘴角笑容，宛如春風。
風雪天心道︰「糟了，如此手軟腳麻，待會兒怎麼比試？」
藍婷婷感受著眾人的目光和歡呼，臉上略帶羞色，更顯得嬌媚動人。雙腳快速地移動，雙目卻大膽地在人群中搜索。在那里，那高高瘦瘦的男孩，雙眼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臉上更紅了，加快了腳步，走到銀衣弟子當中。
秦元中和西院一個教導耳語幾句，馬上有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傅雪燕的旁邊。秦元中笑著致意藍婷婷坐過去，藍婷婷搖搖頭。她不是考官，知道坐在前面不妥。秦元中卻一再堅持，師父傅雪燕也點頭示意，藍婷婷把椅子向後半步，才坐上去。
秦元中扭頭親呢地責怪了幾句，藍婷婷頑皮地笑了笑，表示歉意。
這一切都被風雪天看在眼里，心中突然難過。大師兄看來對藍姑娘有意，而藍姑娘，似乎對他也頗為有情。
大師兄是天之驕子，自己又哪能比得上呢？
正胡亂想著時，忽听鐘聲一響，全聲安靜下來，只有莫峰洪亮的聲音響徹全場︰
「晉級考試，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