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雙回頭看了幾眼,見金鵬注意到自己,揮著手和自己打招呼,一臉悵然地轉頭道︰「要是是幾個長腿細腰的大妹子跟著我該有多好。」轉頭見這麼冷的天,應慕臉上露出來的皮膚上還有些細細密密的汗,心里明白她是因為緊張才一直不停地說話,便笑道︰「我瞧著不像是跟著我,倒像是跟著你,或許是你的周大兄弟對你因愛生恨,所以現在想等著找著湛哥不在你能獨處的機會要對你表白一番吧。」
應慕這麼長時間和幾個男人生活在一起,臉皮練得早不是原先那樣了,听賀小雙調侃自己,搖頭晃腦地不甘示弱道︰「錯也,錯也,周大兄弟是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拿我當筏子想引起你的注意呢。」說著從頭到腳把賀小雙打量了一遍,暗笑賀小雙不是一般的怕冷,身上衣服都有她兩倍多了。
說說笑笑著,應慕也慢慢冷靜下來,這漫天大雪,舉步難行的地方沒有半點腳印確實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可這氣候畢竟是忽然變成這樣的,或許這里的動物還沒來得及適應這突變的寒冷就已經被冷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一想,應慕也沒先前那麼怕了,就不再找賀小雙練嘴皮子,轉而半靠在湛岑身上慢慢走著膩歪,遇上湛岑問她冷不冷,累不累的時候就借機撒嬌一番,倒是越走越輕松。
緊張的時候要講話,心情不錯的時候愛講話,應慕慢慢地開始和湛岑說起話來,雖然湛岑在外面的時候話尤其地少,她也不在意,只想著自己能想到的說,一會說某某家飯店的鹽酥雞味道一絕,一會說盧浮宮里的名畫,天南地北,听得前面的唐木都放慢了腳步。
等應慕正八卦到學校里一個老師的新女朋友整整比他小了30歲的時候。前面的樹林里發出沙沙的響聲,听起來像是風拂過樹葉的聲音,可卻只有那一處,其他地方依然安靜。
眾人立刻就警覺起來,端起了手里的槍對著那一處。
指尖大的雪慢慢地從天上飄灑下來,視線也被阻隔,看不清那邊究竟是什麼。
後面的金鵬幾人快速走了過來,見他們都拿槍對著那個方向,便也紛紛警戒起來。
終于是什麼都沒發生,賀小雙呼哧呼哧地呼著熱氣。奇怪道︰「那是什麼。怎麼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那陣響動十分輕微。若不是他們警覺,也許根本就發現不了,會是什麼呢?
曹鶴鳴沉不住氣,拉下臉上的防寒面罩。「我過去看看。」
他剛向前邁開了腳,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湛岑的眉頭皺起,「都別動,等等看。」
他說著話便蹲下聲掬了把雪,將雪捏成雪球,對著那個方向重重地扔了過去。
雪球飛快,像是砸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散開的聲音,隨後就是有人申吟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痛苦。
「是誰在那?」金鵬大聲問。
依然是一陣痛苦地申吟,像是有什麼被人掐住脖子時奮力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持續著。
湛岑與念少然默契地對視一眼,已經是把兩人心里的信息傳達給了對方。
兩人都把背上的背囊放到了雪地上,腳步移動。拿著武器緩緩向著聲響發出的地方走去。
後面的人也都跟著把身上笨重的東西都放下,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每個人都十分小心,握著槍的手都不由地冒著汗,三米,二米,一米,越來越近了。
「嘶——」不知是誰因為眼前的的景象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和他們一塊來這里的男人捂著脖子坐在一棵樹下,他的兩手都是鮮紅的血。
見到有人過來,他「嗚嗚」地想說話,一雙眼楮驚恐地睜得圓瞪,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且只要一動,大量的血又從他手間流出,嚇得他自己死死捏住自己的脖子,捏得發出小小的申吟聲。
周圍寂靜無聲,可是他身邊卻有各種各樣的腳印,一看就有不少人到過這里,可為什麼卻只有他一個人留下了,還成了這副模樣。
賀小雙走上前去想看看他,那男人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其他,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最後抵到了樹根上不能再退,便捂著脖子搖頭,可是他脖子上有傷口,一搖頭就又流出更多的血來,賀小雙把槍豎著插到雪里,兩手舉起,「行,行,哥們,我不過去了,可你傷口也需要止血啊。」
那人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發不出聲,沒一會,血也從嘴里留了出來,他依然保持著那副捂著脖子睜大眼楮長大嘴的神情,靠著大樹不動了。
血留進了雪里,那點點滴滴的紅十分刺眼。
幻覺,還是真實,那人依然靠坐在樹下,身上全是鮮紅的血液。
「時間過的可真快,末世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記得上一次旅游還是一年多前了,去的是印度,呀呀呀,現在想起那無時無刻的咖喱味依然是有些不舒服啊。」賀小雙忽然道。
明白他這是在判斷如今的狀況,應慕抬頭看了看天,她記得上一次他們被催眠的時候,天忽然亮了,不是明朗的亮,更像是蒙著一層白霧,和現在的天色倒是有些像。
念少然挑起一邊眉毛,「印度可不像是你會去的地方,是被別人逼著去的吧,不過我覺得印度可不是個旅游的好地方,要去就該去泰國,那比較適合你。」
念少然這人,就是對暗號都在打擊人,應慕被湛岑牽著,微微一笑道︰「泰國不錯啊,我去過蘇梅島,從蘇梅島再乘船出去有個小島挺漂亮的,叫什麼來著,啊,我居然忘記了。」應慕微微皺了眉,這畢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下好了,把島的名字給忘記了。
島的名字就在嘴邊,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應慕尷尬地笑笑,想換個地名說一說,正要張嘴,就听湛岑清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龜島,你在那住了一個星期。」
賀小雙倒是有閑情逸致,現在一旁已經死了一個人,他還有心情打趣道︰「嘖嘖,可憐的小慕,你沒有秘密。」
應慕眨著眼楮笑。
既然湛岑能回答出應慕想不起來的事情,他自然是真的,所以大家又向著唐木和曹鶴鳴看去。
曹鶴鳴有些尷尬地攤開手,「我沒出過國,最遠就去過香格里拉。」
唐木接話道︰「我也去過那,挺好。」
賀小雙疑惑道︰「你什麼時候去的香格里拉,怎麼都沒听你說起過?」
唐木冷冷道︰「你除了女人還知道什麼?」
這一番話下來,雖不是百分百確定,可大概他們中是沒有因為被催眠而有人被冒充的。
金鵬幾人听的一頭霧水,霍文濤大概是知道他們是早先商量了什麼,雖一下子猜不出來,可看他們的神情,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索性也不再想,走近了那樹下的男人看了看,回頭對金鵬道︰「老大,好像是刀傷。」
金鵬听得這話,也想走過去看看,一抬眼見湛岑眉頭皺著,不知道怎麼的,一時就沒抬腳。
湛岑低頭看了雪地里半晌,問念少然,「你怎麼看?」
念少然走到那些雜亂的腳印旁邊,指了指地上的腳印,「這里最少來過7個人。」又走到那男人尸體旁看了看他的鞋底,「連上他,7個人。」
霍文濤忙去看雪地里的腳印,又看了看自己的腳印,見念少然並沒有把自己的腳印數進去,心里不由得有些佩服湛岑與念少然兩人,他們看見這樣的情景不急著靠近,而是先看周邊的環境,這不得不說非常細心,他方才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些腳印是從另一邊延伸過來,看得出來這些人曾經來過這里,又沿路返回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死了的人又怎麼會單獨留在了這里,又是誰對他下了手。
湛岑一直皺著眉,眼神在四周的環境里不停觀察,最後視線鎖定到那男人身上,眼神微動,對賀小雙道︰「小雙,去看看那男人小腿那別著的匕首。」
賀小雙答應一聲,走過去一看,發現那男人腿上果真別著一把匕首,再把匕首拿出來一看,不由地愣住了。
那匕首上還有新鮮地血液,並沒有凝固。
難道這男人是自殺的不成,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可是就算是他自殺,又怎麼還會把匕首放回去,這怎麼想都不符合邏輯啊。
念少然拿出煙來,慢悠悠地點上,「看來這鬼地方的怪事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少。」
張宏嘟囔道︰「會不會和濤子上次的情況一樣,是假的。」
金鵬也想起上一次的事情,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每每想起湛岑冷靜地對著那個假賀小雙開槍他都有些膽寒,可是也怕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時候他們不能分辨是不是幻覺,現在這人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也分不清楚,只能等著湛岑與念少然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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