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茶館里頭,將鎮國公府中所發生的事,添油加醋說得可謂天花亂墜。
廳子里的人皆哄堂大笑。
其中也不乏三小姐劉雨歆剛剛賜婚,成王卻在萬花樓出現的身影。
盡管成王行事保密,但,幾個眼尖的人,還是看出了些門道。
這麼一說後,更多的留下了意味深長的話。
茶樓二樓的靠街雅座,一個穿著藍衣的婦人手中端著碗清水,徐徐往床上的人走去。
掀開被子將床上的人摟抱起來,靠在自己的肩頭,將碗口放到蒼白干燥的唇瓣上,細細的喂著碗中的清水。
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後,紅衣三娘勉強睜開雙眼,隨即又閉上,艱澀的喚了聲,「二姐……」
藍衣二姐將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又掖了掖她的肩頭,「別動,你的傷還沒好。」
「嗯。」如蚊子般細微的聲音,若是不仔細听,根本就不能听見。
藍衣二姐幫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看她閉眼呼吸有律,這才起身,走到中間的桌子上,將碗放下。
拿起一旁一個小瓶子,轉身又往床頭走去。
這才掀開的卻是床尾的被角,一雙修長白皙美腿,此刻上面卻布滿青紫的**痕跡。
即便是過了三四日,這上面的痕跡依然沒見多好。可見施暴人是多殘酷。
簡直是慘不忍睹。
藍衣二姐緊緊捏著手中的小瓶子,殺氣大赦。她知道龍迷香的反噬,有多麼的可怕。但親眼所見,她還是如遭雷擊,完全接受不了。
三娘,整整被**控制了三天,整整三天都在用不同的男人當‘解藥’。
她都忘了這三天她是怎麼挨過來的,听著房中那痛苦又歡愉的嘶叫聲,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直到第四題凌晨,三妹在爆裂那一刻,這才算完。而她唯一慶幸的是,三妹沒有在蕭錦天手中。否則……
否則這後果……她簡直不敢想象。
藍衣二姐閉起雙眼乍然又睜開,冷意的目光充滿殺氣,心中早已咬牙切齒。
蕭!錦!天!
此仇不報,她罔為人。
滔天恨意如潮水般洶涌的涌了出來,在心尖一遍遍的叫囂著,久久不能平息。良久,眼前的雙腿反射性的動了動,藍衣二姐猛地抬頭看向即便是睡著了還不安的三妹。
這才忙打開瓶子,倒出里頭清涼燻香的綠色液體,擦傷這青紫的淤青。
等兩條腿上的痕跡都抹過一遍後,這才從懷中掏出兩粒白色藥丸,有股濃厚的藥香。
往那森林一片兩紅的地上,也是傷得最為慘烈受盡凌辱的處慢慢推了進去。
「……唔……」
即便是喝了沉迷藥,封了她的意思,紅衣三娘還是痛苦的申吟出聲。
藍衣二姐忍住心中的殺意,手中的動作下意識的溫柔了許多,直到藥丸被推入最深處,這才松了口氣。
扣扣
周身的空氣徒然下降,藍衣二姐抓過被子蓋住紅衣三娘的身子,翻身就下了床。幾個閃身間就到了房門前,清亮的口氣中透著股殺氣。
「誰?」
「來給姑娘送上熱茶,上好的清熱。」是個憨厚小二的聲音。
咯吱一聲,藍衣二姐將門打開,側身讓門外手中擰著一個銀色大胡,肩上披著塊白色毛巾的小二進屋。
看了眼安靜的房門口,這才退後將房門關上。
進來的小二長相普通,便是將他給扔到大街上,估計也沒人會去注意的一類人。
小二將水壺放在桌上,接過桌上放著的小壺,壺嘴對壺嘴,將將熱茶灌了進去。
一室寂靜,只有咚咚咚的水流聲,藍衣二姐走到他身邊坐下。
小二說道,「行動失敗,娘娘動了些怒。此次成王將主意打到了萬花樓,娘娘不想在听到不利的消息。」
藍衣二姐垂下眼梁,「放心,就算娘娘沒下令,我等也不會放過成王。」
「嗯,這可是戴罪立功的機會,辦得漂亮點,別在將娘娘的事給搞砸了。」
藍衣二姐沒在答話,只安靜的听著,身上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冷。
「……成王力保鎮國公府,娘娘提及,不想在听到鎮國公府這名頭。」
「皇上不會過問,宮里有娘娘擔待著,你自可放開手腳……」
聲音越來越低,藍衣二姐的臉色越來越差,直到將這小二送出了房門,轉身回到桌前,蹙起眉梢,神色閃動。
床上的人漸漸轉醒,她這才收回心思,徐步往床頭走去。
「二姐……」
「好了,你好好睡,其他的事,交給二姐就好……」
昨日從萬花樓回來後,傅左,冷右就去了軍營。張遠跟著成王回了王府。
守門的侍衛回稟,王妃曾到府上。
蕭錦天腳步一頓,張遠跟著停下來,卻只直直的看著面前這挺直的背影。
神色冷峻。
為了自個的生命著想,很自覺的後腿一步,保持沉默。
蕭錦天什麼話都沒說,直接進了王府。
那兩侍衛冷著臉,卻是一臉莫名。不是管家說,凡是關于王妃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得回稟的嗎?
懷疑的目光落到身後的張管家身上,張遠面色溫和,狐狸眼卻是似笑非笑的擰著這兩侍衛。
兩侍衛果斷,迅速的回頭,面無表情的只是前方,動作一致,干脆利落。
他們什麼都不想知道。
張遠心中哼了聲,進了府中。「王爺,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沒有萬全之策,只怕是會引火燒身。」
今日去萬花樓,雖然沒查出行刺王爺的幕後黑手和萬貴妃有關。但,也不是全然無收獲,只是這意外,讓他們更加謹慎了些。
畢竟謀害其他妃嬪月復中皇子,不是一般的罪責。
蕭錦天到大廳,丫鬟早有眼力的備上清茶。張遠將她揮退了下去。
這些人雖是皇後娘娘親自挑選,也算是自己人。
但有些事,還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蕭錦天說道,「此事先不急,相信母後也不是沒準備一手。」
張遠坐在他的下手邊,點頭,「可,王爺,若是找不到些蛛絲馬跡,年後,王爺便要啟程去北蠻,這想要在找萬貴妃的把柄,只怕是難上加難。」
「不急。」
張遠,「王爺,此事迫在眉睫。」哪能是不急?「鎮國公府的情形暫且不論,事情鬧大了,皇上那頭也能放心些。可王爺,府尹中的這把火,都燒到王爺頭上來了……」
真是王爺不急,師爺急。
蕭錦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燒不著,這把火,不是文昌伯放的。」
也就是跟萬貴妃沒關系。
張遠一轉心思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王爺的意思,這火,是給外人看的?」
蕭錦天起身,「府尹大人受的是誰的旨意,除了父皇不作他想。」
張遠心口一跳,「皇上?」
震驚過後,張遠恢復常態,其實也不難猜到。府尹身後又無背景,劉雨嫣可是王爺讓看守的。府尹膽敢得罪王爺,而他竟然敢做,這人的權利定然要比王爺大得多。
而誰不知王爺身後是皇後娘娘?有這權利的除了皇上外,還能做他想嗎?
蕭錦天回到書房,留下張遠一人將廳中‘苦思冥想’。
案桌前,撲著一張白色毫無瑕疵的紙張,藏青色的長衫上,袖口繡著五爪金龍,磅礡懾人。
拿起朱筆,修長有力的五指握著,漆黑的眸光深邃如海,剛毅的側臉,鍍上一層肅殺之氣。
筆鋒蒼勁有力,墨黑染上白皙的紙張,點點燻染張開,猶如劍走偏鋒,氣勢如虹,字韻成型……
微斂殺氣,如履薄冰的雙眸只有堅定。
父皇,莫怪兒臣!
張遠隨後將府中的事情粗略的安排下去後,這才急匆匆的往軍營走去。
王爺的話,便是給他敲了個大警鐘。他們如今的行為,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王爺固然得寵,但,聖寵難測。當今聖上的心意更為難猜。皇後娘娘行宮姑且不是銅牆鐵壁,有疏忽的時候。更合論成王府了。
皇上既然能下令讓府尹姚大人將劉雨嫣處以火刑,這背後的目的,不難猜想。
王爺力保鎮國公府,又勢必要娶劉雨歆為王妃。皇上心中自然有怨氣,再說攤上文昌伯這麼一遭。
事情便越發讓人尋奈了,文昌伯身後是誰?是萬貴妃。若是王爺以為這把火是文昌伯燒的,一個動怒下。直接對上文昌伯,不就是公然對上萬貴妃了嗎?
想到皇上打的主意,饒是如張遠這等見慣了生死,用慣了手段的人,也忍不住驚了一身冷汗。
皇上,真的如當下群臣所說,變得多疑多慮,剛愎自負的人了嗎?
臘月二十五,晴。劉雨歆再次陪同二夫人上了背陽山,此次上山,不為別的,就為兩日後,劉啟勝,劉振西的下葬之事。
了然大師是個得道高僧,已過古稀,白發如雪,卻身子硬朗,雙目爍濯。
手持拂塵,矗立在寺廟大門,長階梯上。
清風拂過他的衣角,劉雨歆腦袋里很不適宜的響起了四個字。
仙風道骨。
二夫人雙手合十,朝他半鞠躬,「大師。」
了然大師身後跟著兩個弟子,瞧見師父要見客,也就單手成掌,朝二夫人,劉雨歆點頭示意了下,安靜的退下了。
了然大師晃了下手中拂塵,一雙小眼楮半眯著,一小撮的山羊胡子跟著翹了翹,「二夫人,隨老衲來。」
劉雨歆本想偷偷溜去玩,但二夫人這回成精了,扣著她的手腕就往前拉著走。
笑得溫婉,「有勞大師了。」
了然大師清風一笑,「一朝分家,萬事皆順。二夫人今日來尋老衲?實屬枉顧。」
有二夫人在,劉雨歆不敢放肆,只得乖乖的跟著。
二夫人听他之言,道,「大師,府中之事,想來大師也略听一二。這次,為寺中添些香油錢外。還有一事想勞煩大師……」
劉雨歆被關在門外時,還莫名其妙。不是她娘讓跟著的嗎?這會把她關在門外,自個跟著那大師進屋是什麼意思?
劉雨歆很是費解。
這寺廟香火及旺,除了臨鄉的一些信童外,便是外鄉的也都聞風而來。
這里的風景也極好,數目郁郁蒼蒼,望眼看去,就跟看到山峰中的一頂小山村。
視野極好。
這後院是了然大師的住處,屋子外是個平地,有石桌石凳,旁邊便是幾顆桃樹。
但此刻的桃花還未盛開,劉雨歆嘆息一聲,好可惜,現在不是春天,看不到桃花滿天猶如火樹銀花般的情景了。
走到石凳上坐下,雙手托腮,視線看向對面的山頭,一馬平川。山頂清霧縈繞,宛如仙境。
可她卻無心欣賞這美景,心中就跟裝了一顆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劉雨嫣死後,劉振南,大夫人甄氏便開始沒消停的鬧著。東院不得安生,南院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些鬧心的事,本不該她心煩的,可就是壞在,大夫人,劉振南都會將他們鬧的事扯上西院。
三個院子離得近了,就算是分了家也必然會有沖突。
劉雨歆皺著眉,心情直接降到谷底。劉雨真那小鬼更是不好應付,時不時的就上她娘那甩些小脾氣,驕縱寵壞的孩子,做出的事情,讓人哭笑不得的同時,也心涼。
還好的是,兩天前,小邵兒雖然回府了,但淨梅,淨竹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小邵兒。
在外也有葫蘆幫著看著,劉雨真就是想要找上小邵兒,也在沒那個機會了。
劉雨歆垂下眼梁,這些天,她也到成王府找了蕭錦天三次,可每回去找人,都沒人在。
就算她的神經大條,也知道定是出了大事了。
心里總是有股不安在蠢蠢欲動。
「歆兒?」
劉雨歆收回心思,仰頭看向二夫人,逆著陽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知道,二夫人心性不定。
起身,「娘。」
二夫人模上她的側臉,仔細的摩擦著,「剛剛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娘來了也沒發覺?」
劉雨歆勾唇,「想著待會上街給小邵兒買葫蘆吃,他一早就吵著要了。」
二夫人點頭,想到自己的小兒子,眼里總算是露出了笑意,「走吧,給他買去。」
劉雨歆當然不會拒絕,轉身的時候,隨口就問了句,「娘,了然大師呢?剛剛在都跟娘說了什麼?如此神秘?」
手中縴細的手骨用力緊了緊,劉雨歆蹙眉,卻沒出聲。
二夫人轉身洋怒輕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可打听這些事。」
劉雨歆挑眉,小孩子家家?話說,她在二夫人面前,一直就是個小孩子家家的模樣?
她確定?
但她最終沒問出口,她娘不讓她知道的東西,她不會去強求她說。
但不代表,她不會通過別的途徑知道。
到街上的時候,二夫人果然買了兩竄糖葫蘆,一竄遞給她。劉雨歆翻了翻白眼。
她又不遲這些東西,給她干嘛?
真轉頭,卻在前方左側的小巷子口,看到抹熟悉的身影,眨了眨雙眼,「淨梅?」她怎麼會在這?
二夫人沒听到她在嘀咕什麼,正在掏銀子給賣葫蘆的小販,「歆兒,今日出門沒帶嬤嬤和丫鬟,你不可在淘氣,到處亂……歆兒?」
轉頭沒看到人影,二夫人當下變了臉色,在原地轉了兩圈,急急的尋著歆兒。
可人來人往熱鬧的街道里,哪有那個熟悉的背影!
「歆兒?」二夫人臉色煞白,又氣又急。想到方才了然大師的話,一張臉更是白得嚇人。「歆兒,你在哪啊,快出來,別嚇娘……」
那個賣葫蘆的小販長得老實樣,接過銀子本來正想走人繼續做生意的,看這位裝著雖素雅,可那身上的料子,就不是他們這些百姓能買得起的。
便出聲道,「這位夫人,你可是在尋剛剛站在你身邊的那位小姑娘?」
真記得如無頭蒼蠅一樣開始亂撞的二夫人,一听到這話,簡直就將這賣糖葫蘆的給當成了活菩薩,一臉欣喜又急切道,「歆兒?你知道她在哪,快告訴我……」
「她往前面那個小巷子跑去了,你要現在追上,估計得跑快些……」
他的話沒說完,二夫人提著裙擺,也沒顧得上手中糖葫蘆的油沾到自己裙上,朝那個小巷子小跑過去。
「淨梅?」劉雨歆剛追到小巷子口,前方的人已經出了巷子,往另一頭走了。
劉雨歆想也沒想的追了上去,可等她追完另一頭站在路口時,整個人都傻了。
淨梅剛敲了一戶人家的後門,只一聲,後門就打開了,出來的那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認識的啊。
這不就是當日被蕭錦天給 嚓了的那萬花樓里的正要輕薄淨梅的那個打手嗎?
他他他他……詐尸了?
可她跟本來不及多想,劉雨歆便感到脊背一陣陰風傳來,條件反射的往一旁躲去,有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就是後院大門被關上了。
劉雨歆這才拍了拍胸脯,探出了腦袋,這個後巷安靜得就是吹出一陣寒風,都是呼呼作響的。
劉雨歆頭皮發麻,用力擦了擦自己的雙眼,她覺得這世界要麼就是玄幻了,要麼就是她的雙眼被眼屎給胡住了。
青天白日的,能見鬼?
但當她的雙腳停在了這後門處的矮牆旁時,劉雨歆低頭,恨不得將自己這雙腳給砍了,在抬頭,卻只能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攀著矮牆的雙手。
哎喲喂,我去。
我可沒打算去一探究竟啊……啊啊啊,不能就這麼白白去送死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那是蠢蛋。
在不願,雙腳往矮牆借力一踏,身子輕盈的翻身而入。落地時,單膝跪地,劉雨歆起身,模了模被地上的碎石磕到的膝蓋,聊表安慰。
前世就是白來層的高樓大廈,在房頂,那也是說跳就跳。尼瑪,換個時空,換個身份。就眼前這兩米多三米的矮牆,也能磕了膝蓋?
說出去都沒人信啊!
劉雨歆表示,在這鳥不拉屎沒高科技,沒蕭錦天那變態的輕功,有一副‘嬌弱’的身子,實在用不著為了翻一座牆而傷了膝蓋感到丟人。
特麼,沒啥好丟人的!
能翻過來,就是她的本事了。
「送出去了,放心,沒人跟著。」
「安全些總是必要的,走吧,小心被看出來。」
一男一女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劉雨歆朝地上撲去,借著面前的盆栽,擋住了自己的小巧身體。
前方的人漸行漸遠,也沒注意到盆栽下的身影,朝前方路口拐過,又有一人出來,兩男一女說著話,小心的離開了。
劉雨歆從地上做起來,抬手就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沒想到手中剛剛撐著的灰塵和泥土,直接給蹭到了臉上。
「啊呸,什麼味。」
將嘴角的一葉青葉給拍了下來,劉雨歆滿臉黑線,她丫就是來自找罪受的。
剛剛進來的那女人要是淨梅,她自個砍下腦袋給自己坐。
覺得沒事找事的人,正打算從原路返回,還沒等她伸出爪子往上爬。頭頂就掠過一陣寒風,面前的盆栽跟著晃了晃。
劉雨歆探頭往上看去,卻只看到一個黑影踏足而上,進了前門的某個大開的窗子。
按著她以前的性子,越到這檔子事,就是能躲多遠,躲多遠了事。
可這次,她也不知自己腦袋回路是不是短路了,竟然偷偷模模,跟只小貓一樣,左躲右閃的就朝前面走去。
等過了石子路後,劉雨歆才發現,原來這里是個小花園,而前面有兩個院子,一陣陣的胭脂水粉味道撲鼻而來,能嗆死人。
站在中庭,劉雨歆瞧了瞧左右兩個院子,都很安靜,就算有丫鬟經過,也都是閉著雙眼在打哈欠的。
劉雨歆偷偷潛上了樓頂,也無需一間間的找,早就記住這黑影的位置了。走上二樓左拐,沒人。這才慢慢的往倒數第三間房踱去……
「這是娘娘的新的命令,接好,」
低沉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劉雨歆渾身一震,屏住了呼吸,斂了氣息,蹲在了這房子的窗子下。
「成王已經被拖住了,但他太礙事,娘娘的意思是……」
窗子上映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劉雨歆蹙起眉頭,成王?
「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該如何做。」
室內響起幾聲輕盈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室內在沒響起男人的聲音了,劉雨歆垂下眼梁,知道他走了。
起身伸出一個指頭,就戳上了窗上的一個洞,眨著一只眼,就看了進去。
里面的女人披散著墨發,穿著薄衫,正坐在桌前,手中拆著一封信。
只快速的掃了眼,就露出一抹笑意。
隨即將這信裝回原處,「蕭錦天,呵,娘娘手筆大著,居然拿你來當開胃菜……要怪就怪你有個當國母的娘……吧……呵呵……」
起身,凹凸有致泛紅如水蜜桃般的身子在薄薄的輕紗下,若隱若現,性感誘人。
徐徐走到床頭的,將信封塞到了小箱子里,這才慵懶的打著哈欠,翻身上了床。
拉過被子,閉著雙眼,只不久就傳出一陣陣有規律的呼吸聲。
劉雨歆心中的一根天平在不斷拉鋸傾斜,終于在兩個小人打贏了後,劉雨歆也站了起來,輕輕拉開窗子,就輕手輕腳的爬了上去……
瞪著床頭的小箱子,劉雨歆磨牙,這女人真是,睡覺都不忘將這箱子抱在懷中。
你女乃女乃的,這箱子是你老子啊。
輕手輕腳的上前,伸手正要模上那小箱子,突然身子一僵,雙手掐在床上女人的胸上,借力翻身往里頭一滾,兩枚銀針瓖嵌在床頭柱子上。劉雨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手扣上已經醒了的女人的脖頸上,單腳跪在床上,冷冷的盯著無聲無息就出現在屋里的黑影。
「你早知道我跟著你。」將手中的女人擋在自己身前,余光撇了撇那個小箱子,眯起雙眼。
男人一身到腳全是黑色,頭上也帶著黑帽子,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
帽沿下,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處。
聲音低沉,「你偷跟的技術太拙劣。」
劉雨歆撇嘴,手中的女人在掙扎,扣著她的手加了兩分力道,低聲道,「別動,我的指甲可沒長眼楮。」
尖細的中指指甲直接掐進她的脖頸里,听到一聲悶哼,聞到血腥味,手中的人果然老實了。
劉雨歆冷下心,暗自找出路,她可不想今日就將小命交代在這里。
「對面的帥哥,來打個商量如何?」劉雨歆哼了哼,在心中盤算。
黑影動了動,往前走了兩步,劉雨歆當下接著道,「別過來,她死了對你沒好處。」
黑影嗤笑一聲,「她于我無用。」
「對你娘娘有用就行。」只是個陪客的女人,不足為惜。
「娘娘不養無用之人。這麼輕易就讓你得手,她該死。」
劉雨歆被噎了下,「那就是沒得商量?」
黑影停住了腳步,「不。」
劉雨歆雙眼一亮,這就是說還有得商量了。
黑影至始至終沒將目光放到劉雨歆手中的女人身上,仿若她不存在,只是將目光放到她身邊的那個小箱子上。
「把它給我,你活。」
手中的女人也將頭轉到那小箱子上,大驚失色,正要伸手去踫那箱子。
「想活就別動。」劉雨歆伸腳將那小箱子給勾到自己的身邊,手中的女人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衫已經褪到了肩頭,露出白女敕女敕如豆腐的香肩,豐滿的豐腴,脖子上的血珠一滴滴的朝下滴,落到兩豐腴間,有了血腥的左輔,嗜血的性感,讓人看得更加噴鼻血。
這幅身子只要是個男人看著估計都不能淡定,可眼前這個黑影男人,卻連呼吸頻率都沒變。
劉雨歆暗嘆,這人是定力太好,經不住誘惑還是就是那啥xxx雄性荷爾蒙不行?
「想要它,行。」這黑影什麼伸手,她丫用頭發想就知道,若是沒眼前這女人,和這小箱子在,估計自個現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離開這,就給你。」
黑影嗤笑聲更大聲了,似乎在嘲笑她的幼稚,他不急著動手,那也是因為料定眼前這小女娃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東西自然也不會落到她手上。
他好奇的是,就這麼一個沒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小丫頭,為何會出現在這。
如果不是他剛回去前,余光看到窗子上的影子,還不定會返回來。
「你笑什麼?」劉雨歆繃著一張臉,「你要它,我要離開,交換條件不是很公平嗎?」
手中的女人突然出聲,竟听不出一絲的慌亂,也是,能在這地方生存,且手段黑暗的人,能沒有兩把刷子?
「真是天真,就算將這箱子交給他,你也別想活著出去。」
劉雨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實話!自己撞破了他們的壞事,滅口才是王道。
黑影卻意外的說道,「你是誰?」
劉雨歆松開了扣住那女人的咽喉的手,一腳踹在她的腰上,直接將人給踹到床下,抱起那小箱子,從床上下來站到了另一頭。
「我就是個小偷,來這地方偷錢的,沒想踫到你大爺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莓了。」
那女人揉著後腰從地上起身,未施粉黛的臉皺成了個小包子,雖然這小丫頭的腳上力道弱些,但從床上摔下來,可就疼了。
看了眼房中的男人,那女子又垂下眼梁。
劉雨歆僵著脊背,感到男人的視線從他帽子下直逼她身上,梗著的脖子,漸漸的往下縮。
「小偷?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哪個沒長眼的小偷膽敢偷到這里頭來?
劉雨歆提著的一口氣,輕輕的呼出,「不就是萬花樓嗎?有什麼不敢的,這里的銀子更好偷。」
這不屑的口氣,倒是讓黑影詫異了下。
劉雨歆不知為何,也似乎感到黑影的松動,再接再厲道,「就這萬花樓,算什麼,皇宮貴族我都偷過。還從未失手過,就今天被你這大爺給抓了。」
黑影往她走去,「將它給我。」
劉雨歆身後是木質的牆壁,退無可退,只死死的抱住懷中的小木箱,朝他急急道,「你你你你別過來。」到姑女乃女乃手中的東西,還能給你?
邊說便往窗口的方向挪著。
黑影就看著她的動作,也不是直接竄上去將她給捉住,就跟逗弄小貓似的,一步一個指令的慢慢上前。
「在過來,我喊了啊。」
「……」
劉雨歆,「你大爺的,我真喊了啊……」
黑影往前走的動作一頓,「……」
站在對面的女子,「……」
劉雨歆,「我靠,救命啊,調戲良家婦女了。」單手抓過一旁的窗戶反身借力,如一只利劍,朝窗口飛了出去。
啊——
做著某自由落地運動的某人,頓時淚流滿面了,她丫手中沒細絲,做攀岩啊……
黑影周身空氣徒然下降,起跳就跟著飛了出去。
唯一剩下的女子,傻眼的看著這一幕,身子抖了抖。忙朝窗戶跑了過去,探頭一看……
人呢?
腰上一只大手樓上,落地的劉雨歆瞪大雙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看清救下自己的是何方神聖,就又被丟麻袋似的,也不知朝哪個方向丟去。
「啊……」在空中一陣頭暈眼花,劉雨歆感到頭朝地面砸下的一刻,卻落入一個暖香玉懷中。
捧著的小箱子擱著胸口的位置,刺疼刺疼的。
「沒事吧?」
劉雨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呃,淨梅。真的是她!就連身邊所處的環境也忘了。
嘴巴微張。
「小心。」‘淨梅’的臉突然變得冷若冰霜,樓上她的腰,兩人往身邊帶。
黑影想在次抓上劉雨歆,卻被身後兩個打手追了上來,三人再次扭打成一起。
「快走。」打斗著的其中一個打手大喝一聲,兩人合力攔著黑影。
高手過招,氣息瞬息萬變。
黑影身上的殺氣大盛,被身邊兩人纏著,卻被纏得月兌不了身。
‘淨梅’扣住劉雨歆,飛身出了萬花樓,往後門走去。
黑影眼看追不上,只將手放在唇瓣,吹出一陣奇怪的音。兩打手纏了上去,「等了這麼多天,這狐狸尾巴總算揪出來了。」
「費什麼話,抓了這人再說。」兩人又纏了上去。
後巷,‘淨梅’剛放下劉雨歆,前後兩瓦房就飛出無數人影,將兩人攔在中間。
劉雨歆這腦袋回路很奇怪,眼前十幾個黑衣人都是來要命的,她還一雙眼楮落在淨梅身上。
突然間就松了口氣,這個只是頂著淨梅一張臉的‘淨梅’,還好不是真的淨梅……
「少主有令,格殺勿論。」
‘淨梅’冷哼一聲,放開劉雨歆的手,冷冷的盯著面前的黑衣人,「就憑你們?」
視線輕蔑的一一掃過所有黑衣人的身上,「不自量力!」
劉雨歆突然就有種感覺,這氣場,怎麼就那麼像蕭錦天呢?
「殺!」
黑衣人手持鋒利的劍,晃動間,有利光反射在牆上,一閃而過。
‘淨梅’將劉雨歆推開,「快走。」從腰間抽出軟劍,迎了上去。
眼前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這對劉雨歆來說,就是以多對一的群架,只不過,這群架特殊了些。
以前的群架都是扛著沖鋒槍上的,這次的群架,卻是拿著長劍,飛來飛去。
緊了緊手中的小箱子,劉雨歆正想自己是不是得開溜,回頭一柄劍就朝自己頭上刺來,劉雨歆驚了下,後背撐著牆壁,往下縮了下去。
「哎喂,找你們挑釁的是她,不是我,打架得找對人啊,你們。」
「我擦,還來。沒搞錯吧。」劉雨歆動作搞笑又滑稽的躲過眼前幾個黑衣人的劍,整個人被困在牆角,只怕沒當狗爬了。
「我沒惹你們啊,青天白日的,打劫啊……劫色啊……救命啊……」
‘淨梅’劍過三痕,一腳踢飛眼前的黑衣人,反身劍氣出削,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黑衣人被逼的退後兩步,在山前。卻只能看到兩個女子朝前狂奔的背影。
一人疾步,一人跟得狼狽。
「追。」
除去地上躺著的五六個身影,其他十幾個黑衣人閃身就追了上去。
跑出五百米,劉雨歆氣喘吁吁,一口氣都接不上來了,雙腿一軟,一手撐在膝蓋上,一手朝‘淨梅’道,「不,不行了,跑,跑不動了。」
媽蛋的,再跑下去,她不是被這群黑衣人給 嚓的,而是自己給自個累死的。
缺氧的滋味,不好受啊!
反觀‘淨梅’臉色平淡,沒有一絲的蒼白,只看了眼身後,黑衣人暫時沒追上來,但相信也在不遠後,蹙眉道,「不行,他們就要追上來了,快走。」
劉雨歆干脆的一坐在地上,打死不走了,每呼吸一次,喉嚨里就涌上一股甜腥味,這比讓她直接死還難受。
‘淨梅’本不想管她,但,她是跟那人一起從窗口跳出來的,定知道什麼。
不由臉色一冷,將軟劍指在她面前,「不走,我就殺了你。」
「殺吧,殺吧,你愛殺不殺。」殺了她也不做這‘逃兵’了。更何況,眼前這人要是真要殺自己,何必救自己?
當她傻子?
‘淨梅’臉色一變,隱隱能听到凌亂沉重的腳步聲,將軟劍收回腰中,上前扣住地上賴著不走的人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提,就朝前飛奔而出。
到前方小巷子處,一個拐彎,消失在原地。
劉雨歆氣得橫眉冷對,「放,放手……」她不要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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