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昌帝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來了佛堂中。舒愨鵡門口的侍衛有些怪異。
屋里傳出一聲慘叫聲,睿昌帝直接讓身邊的公公將佛堂的大門推開。
進屋後,看到的就是三皇子蕭釋逸被七皇子蕭釋能一長槍打在月復部,膝蓋處。
蕭釋逸手中的長槍丟在一旁,整個人撲倒在地。
七皇子蕭釋能眸色一閃,舉起的長槍眼看就要朝蕭釋逸身上插去時。
佛堂大門被從外推開。
「住手。」
睿昌帝帶著人進來,冷聲道。
萬珍兒斜眼過去,看他臉色有些蒼白,嗤笑一聲,「來的還真快。」
睿昌帝縮在衣袖中的雙拳攥得死緊,心中恨意滔天,看著萬珍兒好一會才暗自松了口氣。
面色平靜的朝萬針兒走去,「不快點來,他們還能活著嗎?」
七皇子微皺了下眉,又恢復了常態,將手中的長槍丟到地上,將他三哥從地上扶了起來。
睜大的雙眼委屈的看著睿昌帝,「父皇,您可是來了,這瘋女人是誰啊?好端端的將孩兒們全給抓來了,要致我們于死地。」
睿昌帝轉身目光沉沉的看著蕭釋能,突然間就覺得,自己這十多年來,從未真正去了解他這個兒子。
「你們皇女乃女乃已仙逝,她是請你們來送你們皇女乃女乃最後一程的。」
蕭釋能還沒回答,萬珍兒已經大笑出聲,起身兩指勾過睿昌帝的下顎,輕蔑道,「他們喊你父皇呢?你這個做父皇的,是不是該做的表示出來?」
睿昌帝很平靜的回望萬珍兒,「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萬珍兒處在瘋狂中,沒有發現睿昌帝的變化。更何況,向來都是她萬珍兒主導的一切,眼前這個假睿昌帝,她萬珍兒的未婚夫,不過是她養在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身上有傷,臉色慘白,嘴角流出血絲的蕭釋逸猛地看向他們的父皇,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表情平靜得讓他們只覺陌生。
反射性的睜大雙眼,不可置信。
「可以,此事就交由朕——我來辦。」睿昌帝道,「不過,蕭式皇裔還沒聚齊,只讓眼前這些皇子公主生不如死,太便宜這蕭式了。我已讓人去將二皇子,五皇子,還有前往北蠻的四皇子都給綁了過來。也好讓他們一起結伴上路。」
萬珍兒總算是對眼前這個男人滿意了一回,「此事別又搞砸了。對了,蕭錦天找到了沒有?」
睿昌帝心下一沉,這個妖婦,居然還派了人去找天兒。
「禁衛軍已然在後宮搜索,我就是為他來的。」
萬珍兒坐回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睿昌帝,「一個蕭錦天就將你給嚇著了?沒用的男人。」
睿昌帝也不反駁,只是垂下了眼梁,看上去就像是對萬珍兒恭敬的模樣。
「算了,你有幾斤幾兩,我心中清楚。蕭錦天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但有了他們這些人為籌碼,也不必發愁。」
听到這,蕭釋逸,蕭釋能在不明白,他們就真是白痴了。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異樣難看。
他們剛要動手,就覺察到身體里的異樣。隨即瞪大雙眼。
萬珍兒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嗤笑道,「呵呵,龍檀香的滋味如何?這可是我讓人專門為你們給準備的。」
龍檀香?蕭釋逸、蕭釋能心下一凜,兩人剛剛試著用內力,就被對面的萬珍兒給打斷了。
「別白費力氣了,這龍檀香乃內力的克星,對常人沒作用,可一旦催動了內力,便是過了兩個時辰,便會自取滅亡——哈哈——」
蕭釋能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紙,殺氣四濺的看著萬珍兒,恨不得撲上去將她給咬死。
*
外頭,劉雨歆忽悠過了門口守著的
侍衛後,看到張遠順利將屋頂的人給解決了,剛回頭想找兩個人來干活就看到蕭錦天冷著一張臉,站在他的身後。
劉雨歆眨眼,就跑到他懷中去了,「沒受傷吧?」
蕭錦天搖頭,模了模她的脊背,算是安慰。然後朝兩頭候著的暗衛使了個眼色。
幾人一同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劉雨歆疑惑,擰著蕭錦天道,「怎麼回事?用不著進去救人?」
「不用,父皇在里面。」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睿昌帝在里頭,有他在,萬珍兒就跑不掉。
劉雨歆讓他說清楚點,剛剛進去的男人不是假的睿昌帝嗎?
蕭錦天難得有了笑意,「不是,他是父皇。假的那個被困在了御膳房中。」
說來也巧了,當時他安置好了他父皇,正離開就听到了一聲慘叫聲。
他當時就嚇了一跳,然後急急忙忙的跑回御膳房,巧的是,扶著睿昌帝從藏著的櫥櫃中出來的人是太醫院打雜的一個小公公。
他跟著胡太醫身後也有好幾年了,知道了他父皇的情況就急急忙忙跑回太醫院,從胡太醫的藥箱里偷了解藥出來。
睿昌帝中的是軟筋散,並不是其他的毒,解了軟筋散後,人也跟著精神了。
和他一商量就打算先收拾假的睿昌帝,再來個以假亂真。
劉雨歆听明白了,感情這會這個睿昌帝倒是如假包換的啊?
「那你是在哪找到你父皇的?」
「御書房的地下暗道。」
劉雨歆無語了,為什麼古代的人都喜歡搞這些密道這玩意啊?
「我們現在去哪?」
「阻止丑奴回遼北。他這趟回去,勢必又要挑起兩國戰爭,快走。」
劉雨歆跟上他疾走的腳步,「留你父皇一個人跟萬珍兒斗?能斗得過?這個女人可不簡單。」最重要的是,她想親手將那女人的頭顱給砍下來當凳子坐。
蕭錦天氣息更冷冽了,「父皇回來了,宮中侍衛自然听父皇的,又將張遠留了下來。無礙。」
父皇這要還對付不了一個萬珍兒的話,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劉雨歆被他拖著走,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片刻後,出了宮門,看到蕭釋環帶著禁衛軍的首領和身後一眾禁衛軍,急匆匆的朝佛堂跑去。
劉雨歆道,「一個萬珍兒,你們這次又得洗牌了。」
蕭錦天搖頭,「手足相殘,父皇不會如此殘忍。」頂多看輕了幾個皇兄皇弟的真實面貌後,會將心思不正的幾個封為王爺,給發配到像北蠻這樣的蠻族之地稱王稱霸罷了。
劉雨歆可無心關心這些東西,只要她身邊的這個人沒事就行了。
宮門口,冷右的人早候在了一旁,見兩位出來,就牽著馬匹走了過去。
蕭錦天,劉雨歆翻身上馬。
冷右緊跟隨後,馳馬狂奔,朝南城門而行。
「王爺,遼北大將軍已經輕裝離開,身邊緊帶了兩個童男,一路朝南而行了。」
蕭錦天道,「傅左呢?」
「已經帶人將遼北大將軍的人給扣押了下來,現在領著人去了張府,準備抓劉雨丞,劉雨嫣。」
「嗯。」
三匹馬卯足了勁朝前跑,在夕陽西下,三人的影子給拉得長長的,馬腳下的塵土飛揚。
劉雨歆朝蕭錦天氣憤道,「蕭錦天,你很好,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丫的也不會跟我說一聲。」
冷右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蕭錦天冷颼颼的撇了她一眼,「沒必要知道。」
她沒必要知道,這些事都是危險的事情,他不想她知道。
劉雨歆一口氣憋在心口,朝蕭錦天憤恨的瞪著。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惡了。
蕭錦天突然側頭,朝她勾唇一笑,雖不露齒,但眼里飛揚的神色,足以讓劉雨歆失神。
事後的劉雨歆很後悔,她這也太沒定力了吧,蕭錦天就僅僅是個笑容就被他給收買了。
真正是太失算了。
到了南門口,三人翻身下馬。
走到守在宮門口自己人身邊,冷右低聲詢問了兩聲。
後者艱難的搖搖頭。
冷右的臉色當下就難看了,直接朝蕭錦天走去,「王爺,沒追上。人昨晚就離開了,今天出城的是個替身。」
蕭錦天只是輕聲的嗯了聲,丑奴要是這麼容易對付,他就不會在劉啟勝身邊帶了幾年了。
這事,說到底,還是他過于疏忽了。
「回去。」
劉雨歆無比郁悶,來得匆匆,走得也匆匆。而要抓的人,連根毛都沒踫到。
蕭錦天說先回客棧去,劉雨歆也不想他去攙和宮中的事情,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珍兒要是這麼容易被砍頭,她就不會在三年前這麼輕易的逃過蕭錦天的人,甚至還潛伏在宮中了。
劉雨歆招來王娉婷和王猛,給他們這樣那樣說了一通後,兩兄妹沒有異議,直接走人了。
冷右好奇,湊到劉雨歆身邊,指著出門的兩兄妹,「王妃,您讓她們干什麼去?有屬下能出一份力的嗎?」
劉雨歆雙手抱胸,似笑非笑,「想知道?」
冷右點頭,不想知道他還問什麼?
劉雨歆伸出拇指頭,往蕭錦天的方向一指,「問你家王爺去。」
吹著口哨直接走人。
冷右回頭看了眼王爺和皇後上演的母子情深。當然啦,這母子情深戲碼只是在皇後眼里看來,對于王爺那張冷颼颼的臉。
咳咳,他是萬般不敢上前的。
皇後看到她的一雙兒子都平安無事了,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至于宮中的某個皇上,全然被她給拋在了腦後。
誰愛想他誰去想他去。
劉雨歆背著手去找她師父去了,嘴里吹起了口哨,今天她一定要睡個好覺,誰來打擾她就k誰。
宦碧姍坐在床頭發愣,就連劉雨歆進來了,她也沒有反應。
劉雨歆眨眨眼,忙關了房間門,跑到床上和宦碧姍面對面的坐著。
宦碧姍突然出聲,「歆兒,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愛?
劉雨歆瞬間來了興致,要知道她這師父可是清冷無情的性子的,這能問出她這問題的,簡直是破天荒了。
忙將鞋給踢了,盤腿坐在床鋪上。將系在腰上的銀鞭給解了下來。
「愛啊?當然懂。師父,你想跟歆兒說什麼?」
說什麼?宦碧姍認真的看著劉雨歆,當初會救她除了看到她眼楮里的執佑外,還有仇恨。
她讀懂了她眼中的含義,所以她救了她。
和她生活了三年,她也看到了歆兒身上的變化,一顆心漸漸的封閉起來,靈動的眸子變得冷漠無情。
如當年的她自己。
「師父,有些困擾。」
劉雨歆激動了,將蕭錦天的事兒給拋在了腦後,饒有興趣的問道,「師父,你有什麼困惱,直接跟歆兒說。歆兒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宦碧姍搖頭,「你還小,不會懂。」
劉雨歆撅嘴,當下不滿了,她哪里不懂了?
宦碧姍卻自顧的說了下去,「師父本是遼北宦官的千金。十二年前,被仇人追殺,才躲避到了懸崖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