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文帝的夸贊,夜媚舞依舊面帶微笑直視著西文帝的眼楮,眼神中沒帶一絲的畏懼與退縮。心里卻覺得,這西文帝不愧為一國帝王,他的心思跟看法就不像那些迂腐的大臣一般局限,也只有這樣才能縱觀全局,廣納有才之人。
看著夜媚舞清亮的眼神,西文帝心中贊嘆,這女子當真是與之不同。他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麼無所畏懼卻又明亮干淨的眼神了,如此想著,他看向夜媚舞的眼光也越發的柔和起來。
皇上都已經出言夸贊了,文武百官自然也不會有異議。那位先去質疑夜媚舞清白的官員也只得表情訕訕的坐下。他本想在皇上面前留個好印象,才不惜冒著得罪西文國公主的風險說了這句話,以此來體現自己的剛正不阿與不畏強權,但是,顯然皇上更認可夜媚舞的話,自己算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
皇後娘娘看到皇上柔和的目光,心里立刻明鏡般的了解到皇上對夜媚舞的欣賞。于是,更是立刻順著皇上的心思對著夜媚舞笑臉相對。
「不知道公主在怡紅別院表演的是什麼才藝?可否讓皇上跟本宮也一飽眼福呢?」皇後娘娘開口詢問道,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溫柔體貼,仿佛真的是鄰家阿姨對著自己熟悉的小女孩說話一般。
「媚舞姑娘的舞蹈可真的是美極了,就連怡紅別院的花魁都沒她跳的好,她簡直像是天仙一樣。」听到皇後的話,吳王世子似乎忘了自己剛被自己的父親訓斥過一般,興高采烈的說著,還將怡紅別院的花魁拿來跟夜媚舞比較。
他還一直念念不忘夜媚舞當日的舞姿,在他心里再也沒有比夜媚舞跳舞更好看的人了。如今听皇後娘娘提起,他自然非常高興。若是能再看一次她的舞姿,自己就是死也滿足了。
「混帳東西,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吳王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聲,氣鼓鼓的吹著自己的胡子。听到自己的兒子在宮中的宴會中如此直言不諱地提起青樓女子,再看到各位大臣強忍著的笑意跟輕視,他的一張老臉禁不住尷尬而面帶赤色。
看著眼前因為自己的訓斥而縮起脖子的兒子,他的心里一陣無力,眼前的兒子真是如他的名字一般,吳用,無用啊!如此想著,他的心里不禁溢出一陣思念跟悲傷,若是自己的恆兒還在就好了。
夜媚舞循著聲音對著吳王世子微微一笑,開口道︰「如世子所言,媚舞登台表演的就是舞蹈。」
在她心中,吳王世子雖然是有點囂張跋扈,但是卻不是壞人,只是因為家中過度的寵愛而恃寵而驕罷了,而他今日的表現顯然是對這宮中的禮節並不熟悉,反倒是少了那份做作拿捏,多了一份率真坦然。想到之前自己在怡紅別院與吳王世子的幾次相見,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強迫自己的事情,所以夜媚舞也不想讓他太過難堪。
吳王世子看著夜媚舞對著自己的那抹微笑,瞬間又把自己父親的呵斥拋在了腦後,也對著夜媚舞痴痴地笑著。氣的吳王干瞪眼,卻又不好再次發作。
听到官員對夜媚舞的質疑,陌子邪一直作壁上觀,沒有為夜媚舞辯解一句,因為現在他也不方便開口,畢竟夜媚舞還沒有公開挑選他作為駙馬,而且,他也相信夜媚舞一定可以處理好這點問題,自己若是開口只是多此一舉罷了。
還有一點就是,陌子邪本心里也想要看到夜媚舞的舞姿,因為初次與夜媚舞見面的時候自己身受重傷,而那天正好是夜媚舞憑借一支舞蹈而名揚京城的日子。即使是之後他也從未好好的觀賞過一次夜媚舞的舞蹈,每次都是躲在暗處。
「公主,不如就跳一支舞吧!」陌子陽眯著眼楮開口道,那眯縫的眼里卻迸發出色迷迷的精光。
他听到吳王世子說的話不禁被弄的心里癢癢的,這跳舞好看的女子他是見過,但是,如此好看的女子來跳舞,他卻更是想看。
听到陌子陽已經開口,皇上也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夜媚舞。雖然讓一國公主在宴會中表演有些不合適,但是既然是皇後開了這個口,自己也不好責怪,而且看著大家期待的眼光,皇上也不想駁了大家的意思。
夜媚舞微微一笑,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對著赫連逸辰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畢竟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她並不清楚,而且現在她的一舉一動跟做的每個決定都代表著南榮國,在這種涉及國家外交的事情,她還是詢問赫連逸辰的意見比較好。畢竟他是南榮國的太子,看事情也比自己要通透的多。
赫連逸辰看著夜媚舞對著自己投來詢問的視線,帶著他那抹標志性的微笑對著她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皇後娘娘都開口了,舞兒就隨性發揮吧。」
看到夜媚舞在這種事情上知道詢問自己的意見,赫連逸辰對夜媚舞今日的表現很滿意。夜媚舞今日的一舉一動都跟養在深宮中從小接受各種禮儀訓練的公主毫無差異。
他不禁心中感嘆夜媚舞果然是血統中天生就帶有皇室的風範,僅僅幾日就可以把宮廷禮儀掌握的如此好,而且談吐舉止都非常的優雅有風度。
至于讓夜媚舞在現場跳舞,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夜媚舞的舞姿,但是卻一點都不擔心,而且自己也是很想看看,自己的這個妹妹到底能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因為自他來到西文國的京都之後就先後听聞了怡紅別院的媚舞姑娘憑借一支舞蹈而艷驚四座,直逼花魁之位。之後又听說煙雨樓的夜老板在沈老板跟玉王殿下的伴奏之下跳了一支舞,那如夢似幻的場景中,她似是墜落凡塵的仙子一般。
那時候他便對這「兩位」女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兩位」女子竟然是一同個人,而且還是自己尋找了十三年的妹妹。
得到了赫連逸辰的許可夜媚舞朝著西文帝行了一禮,抬起頭來開口道︰「媚舞先去換舞衣,請各位稍等片刻。」
西文帝點頭應允,夜媚舞便在侍女的引領下去了附近的寢殿更換舞衣。
赫連逸辰對宮中宴會的各種事情自然是熟知的,所以他知道在參加宮宴的時候很可能會遇到需要展示才藝的事情。因此,他在找到夜媚舞之後便在第一時間為夜媚舞準備好了各種服飾跟用具,並且在進宮的時候一起帶了進來,以備不時之需。果然,今日就用到了。
眾人推杯換盞之間,音樂忽然發生了變化。本來常見的宮廷煙灰音樂,變得如夢似幻般的輕柔。
只見,夜媚舞身著一件淺粉色水袖舞衣踏樂而來。三千青絲松松的挽起,垂在耳邊為她增添了萬種風情。柔軟的腰肢縴縴,被一條寬寬的粉色的綢緞腰帶緊緊束縛,更加顯得不盈一握。長長的五彩水袖被她握在手中,舞步柔美,卻又不失力度,隨著音樂的節拍變化著各種動作。
雖然動作難度極大,而且美人舞姿也美,但是,這次的舞蹈與傳言相比卻顯得有些讓人失望。
皇後看到夜媚舞的表現不禁心中不屑,只怪自己听信傳言,這舞姿也並非是無人能及,挑出幾個上等舞姬只要多加訓練也可以做到如此境界。
當然,與皇後有同樣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數,看著眾人明顯有些失望的表情,夜媚舞微微一笑。
只听音樂聲一下子變得緩慢而輕柔,夜媚舞邁著碎步緩緩的退到宴會廳的後方,似是要謝幕而去。而六名白衣舞姬卻在她退去之時緩緩而入,同時,將一塊巨大的白色織錦撲到了地面上。
眾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難道這舞蹈就這麼結束了嗎?那真的是要讓人失望了。
音樂聲驟然變得急促,眾人也被這節奏而提起了心思。只見夜媚舞踏上這雪白的織錦,而不知何時她腳上的繡鞋已經月兌掉,一雙小腳上只穿著白色的襪子所行之處留下細微的褶皺。
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之中,夜媚舞跳步急轉,將腳在不知何時放到畫卷一旁的一盤黑色墨水中沾了一下,繼而再次的踏上了這鋪在地面上的巨大白色織錦。
沾了墨的腳隨著她的舞步在織錦上留下了一排排深淺不一的印記。看著織錦上雜亂的黑色墨汁,已經有不少人蹙眉,心里暗想這南榮國的公主也不過如此,只是徒有虛名罷了,如今又想要弄出什麼名堂來?
但是,陌子邪的眼中卻迸發出了一絲精光與欣喜,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媚舞,不想錯過的她的任何一個動作。
赫連逸辰也一直淡笑著看著夜媚舞的舞姿,只是心中卻有絲緊張。畢竟夜媚舞此次獻舞代表的可是南榮國,萬一真的令人失望自己也該想好應對之策。
只是,夜媚舞卻沒有留意眾人的表情,依舊是眉眼含笑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再次的沾墨,再次的舞動,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而舞動的面積也越來越大。
忽然間水袖飛出,長長的五彩水袖在她的動作下如同翻滾的波浪,在陽光之下反射出五彩的霞光。急速的的移步向後,踏下織錦的瞬間,兩條水袖如同長了眼楮一般,一同扎入裝滿墨水的盤中。
而與此同時,那六名身著白衣的舞姬則早就站在這白色織錦的旁邊,彎腰握住織錦的邊緣齊齊用力,將那白色的織錦拋向空中。
霎時間,眾人只看見那巨大的白色織錦如同飛毯一般在空中展開,而夜媚舞則迅速地移身到這織錦之下,不斷這變換著手上的姿勢,揮舞著這翻飛的五彩水袖。
水袖翻飛,墨色輕灑,但是,卻沒有一滴墨汁撒落到地上。那沾了墨的水袖如同毛筆一般,一下下的觸及到平展在空中的織錦之上留下大片深淺不一的墨色。而這巨大的織錦也因為夜媚舞帶來的力度一直保持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此時,眾人無不驚嘆,夜媚舞不管是舞蹈的動作還是對力度的控制都是極佳的,怕是任何一名舞姬都無法做到水袖上佔滿了墨汁如此舞動,但是身上卻不見一滴墨跡。
只是,讓眾人驚嘆的還在後面。隨著音樂的漸漸收音,夜媚舞一個翻身踏到了織錦之上,用沾了墨的腳再次在這織錦上添墨加彩,腳步前移,從織錦的前端落躍下,穩穩地落在地上做了最後一個結尾的動作。而那白色的織錦失去了夜媚舞的力道也翩然下落,被那六名白衣舞姬握住平整的展開。
只見,此刻展現在眾人面前的白色織錦上,竟然是一副氣勢恢宏的山水圖。山的遠近高低,天空的廣袤無邊,都通過這深淺不一的墨跡表現的淋灕盡致。而一身淺粉色舞衣的夜媚舞站在這巨大的山水圖之前,宛如山中精靈一般美麗靈動。
「媚舞獻丑了,願南榮國與西文國的友誼廣袤無邊!」夜媚舞輕輕福身,輕柔的聲音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陌子邪定定的看著宴會廳正中的夜媚舞,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將她抱在懷里。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只能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本能的沖動。
赫連逸辰看到夜媚舞如此表現也吃了一驚,眼中難掩驚喜。他不知道夜媚舞這十三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但是,能有今日的表現絕對不是一日之功。不管如何,她絕對當得起南榮國最尊貴的公主,因為,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如她一般在跳舞的過程中作畫的女子,而且還是畫的如此之好,動作也如此協調。
「公主果然名不虛傳!」西文帝真誠的贊嘆道,他也是在夜媚舞的表現中久久不能回神。但是他的思緒卻也想到了另一個人,一個同樣帶給他震驚,卻最終無法相守一生的人。
「百聞不如一見,公主的舞姿令本王嘆服。本王今日可算是見識到真正令人心動的女子了。」陌子陽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開口說道。
眼中的佔有**更加強烈,只此一句就表示了自己想要迎娶夜媚舞的心思,只是,皇後卻對為了陌子陽的直白而微微變了臉色。
「公主果然好才情啊,如今看來這聚賢會的決賽讓公主來做評委是再合適不過了。」皇後娘娘笑意盈盈的開口,將陌子陽剛才的話遮了過去。
畢竟先前夜媚舞說了,她要求的駙馬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陌子陽此時表示了迎娶她的想法,自然會有朝臣多想。
有了皇上皇後的肯定,眾位朝臣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的夸贊,當下也沒有人再去想陌子陽剛才說過的話。
看著那些本是雜亂無章的墨色到最後竟然展現出如此氣勢恢宏的景色,在座的眾人無不震驚。就算是用筆勾畫,要畫出如此美景也需要極強的功力,更何況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沒有用到常規的作畫工具,而且還將舞蹈動作如此完美的融合到了繪畫之中。
只是,陌子邪卻沒有因為朝臣的夸贊而忽略陌子陽剛才的那句話。他的臉色不由得浮現了一絲擔心的神色,不怕陌子陽明說喜歡夜媚舞,就怕他背地里玩陰的,這樣才會令人防不勝防。
「父皇,聚賢會的女子已經安排妥當,不知道這決賽如何……」陌子玉進到宴會廳,卻突然看見多日不見的夜媚舞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一下子愣住了。
------題外話------
第二更 第二更,其實悠悠寫的不是很滿意,牆角畫圈圈去……
感冒一直沒好,頭嗡嗡的
話說,悠悠想開領養榜,親們想把誰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