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遠處,一名小女子正和一只雙頭犬玩的歡樂。
「來,恭喜發財!」
司徒寶寶一個手勢,那只雙頭犬立刻直起了身子,前肢好像在恭賀新年一般揮舞著,兩顆腦袋耷拉著粉女敕的大舌頭,那表情從未見過的狗腿。
「很好,打滾!」
司徒寶寶的手一劃,這雙頭犬立刻趴在地上翻了個身,再爬起來興奮的搖晃著粗壯的尾巴。
「真乖。」司徒寶寶滿意的模著這兩個長得一模樣的狗頭,不得不說,這柔軟的皮毛模起來還真舒服,只是……
「咳咳,小灰灰,你們多久沒有洗澡了?」
它們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野獸味,當下,兩只狗頭對視了一眼,似乎在問,洗澡是什麼意思?
砰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雙頭犬立刻一個精靈,縱身一躍落到了司徒寶寶的身前,警惕的看著月溯所在的方向,發出咕嚕嚕的警告聲。
司徒寶寶順著它的目光看去,只見樹梢上,一名美麗的男子正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方向。
月缺扶著自己的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沒看錯吧?!那種賣萌裝可愛的野獸應該不是嗜獵吧?沒錯,只是長得像而已!
月缺只能干干的笑兩聲,他當然知道天底下只有這麼一只雙頭犬。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嗜獵那般乖巧的模樣。
「啊——小受!」司徒寶寶忍不住一聲驚呼,月溯臉色一沉,該死的女人,說了多少次了不準叫他小受!
月溯一個躍身,落到了司徒寶寶的身後,然而,嗜獵似乎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居然轉過身來站到了司徒寶寶的身邊,露出了那兩口鋒利的獠牙。
這樣的攻擊狀態,月溯當然明白,只怕自己輕輕一動,嗜獵就會毫不猶豫的撲過來一陣瘋咬。
「該死,你給嗜獵吃了什麼?!」不然它怎麼會這麼反常?!
「吃什麼?」司徒寶寶歪著腦袋努力的回想著,「也就兩個小包子。」
包子?!「你你你……你讓它吃肉了?!」月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月溯的身邊,驚恐的指著司徒寶寶。
那一頭刀削短發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司徒寶寶竟是覺得有些親切,因為在她的醫大里,男生之中最流行這種發型。
可愛的女子立刻沖著月缺揮了揮自己的手,「嗨,帥哥,發型不錯哦!」
「哦?真的嗎?呵呵呵,多謝夸獎。」還是第一次有人夸獎他的頭發,月缺一下子得意忘形,不想身旁的男子一聲冷哼,他才立刻回過神來,不對,現在哪里是在乎頭發的時候。
「你給它吃了肉?」
司徒寶寶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難道素包子比較好吃嗎?」
只見月缺懊惱的一拍自己的額頭,糟糕了,師傅從來不給嗜獵吃肉的,因為一旦這頭猛獸沾了葷腥,以後只怕就離不開殺戮了,它的獸性被葷腥激發出來,會比吃素的時候更可怕!
可是……
為什麼只有這名女子可以安然無恙的呆在嗜獵的身邊?
「小灰,小白,你們喜歡吃素?」司徒寶寶完全無視了月缺那抓狂的模樣,只見兩只狗頭轉過來看著司徒寶寶,眨了眨大眼楮後咧開了兩張嘴,那僵硬的嘴皮微微勾起,仿佛在奸笑一般。
「……」
月缺有一種即將昏迷的感覺,他從沒見過野獸也有表情的!特別是那只冷血殘酷的雙頭犬!
「嗜獵!」月溯終于忍不住喊了一句,有它在身邊,自己不就動不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分毫?!
然而,雙頭犬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反而跟司徒寶寶撒起嬌來。
「師兄,那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她怎麼會出現在**陣里,是師傅把她帶來訓練嗜獵的嗎?」月缺只能想出這麼一種可能性。
月溯看著那在自己的眼前大玩起來的小女子,手已經默默的伸進了自己的衣襟里,嗜獵似乎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那兩對眼楮立刻將凶狠的目光射向他來。
「……」
「咳咳,師兄,我應該沒看錯吧,嗜獵居然會瞪你!」月缺擦了擦自己的眼楮,他今天真的是在不斷的挑戰自己的接受能力,不知道師傅發現自己一手栽培的寵物變成了這副模樣,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然而,一陣陰風拂過,兩人竟是覺得後背一寒,他們僵硬的回過頭去,便看見了那張妖冶冷酷的白皙面容。
「師,師傅!」
兩人同時跪了下來,司徒寶寶立刻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而嗜獵似乎沒有打算要理會主人的意思,龐大的身軀遮住了司徒寶寶的視線。
月溯與月缺兩人低垂著頭,看不清自家師傅的表情。
要不,趁著這個時候逃走?!
司徒寶寶揪過小灰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小灰灰,你們知不知道出去的路?」
那可愛的兩對耳朵立刻興奮的左右擺動了起來,司徒寶寶心中一喜,它們知道!
雙頭犬竟也是十分的靈性,它們似乎能明白司徒寶寶的意思,當下轉過身去蹲了下來,任由那小女子靈活的爬上了它們的背。
紫燁的眼中劃過一抹幽光,就那麼看著司徒寶寶上了嗜獵的後背,眨眼間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奇怪,師傅難道不追嗎?!
月溯已經開始擔憂起來,萬一真的讓那個丫頭逃出去的話,自己要抓她豈不是又要費更多的功夫了?!
司徒寶寶從來沒有想到逃出來居然如此簡單,她必須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告訴美人夏國國師就藏在這里面!
然而,身下的雙頭犬突然剎住了腳步,它警惕的高揚著頭看著前方,司徒寶寶立刻發現了樹梢上那安靜邪魅的身影。
「難道姑娘以為,**陣可以任由你想來就來?」紫燁的聲音听不出喜怒,然而司徒寶寶的下一秒便僵在了雙頭犬的肩膀上。
原本站在樹梢上的邪魅男子眨眼間便化成了一道模糊的陰影,片片落葉飄下來,兩旁的樹木就這麼在司徒寶寶的眼皮子底下挪動了起來,竟是將這一人一獸團團圍在中間,猶如漩渦一般。
那不斷旋轉著的樹木,讓司徒寶寶不由得眩暈起來,身下的雙頭犬顯得十分的煩躁,它大吼一聲,腳下的爪子不斷的刨著地面,竟是想要硬闖出去。
司徒寶寶立刻俯來緊緊的抓住了它的毛發,果真,雙頭犬四肢一躍,巨大的身軀便沒入了樹林之中。
耳邊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司徒寶寶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衣衫被四周的樹枝刮破了不少,直到耳邊的寒風停止,雙頭犬不再橫沖直撞的時候她才緩緩睜開了眼楮。
「……」眼前出現了一座清幽的小築,那假山上正潺潺的流著活水,而小築的四周,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樹林。
她們還是沒能逃出去。
「嗚嗚……」雙頭犬發出懊惱的聲音,司徒寶寶緩緩的從它的背上下來,輕輕的拍打著它的其中一個鼻頭,「乖,會有辦法的。」
一條蜿蜒的小路用各種顏色的小石頭砌成,司徒寶寶小心翼翼的在石路上走著,看著兩旁各種顏色的詭異鮮花,有一句俗話說得好,越鮮艷的東西越踫不得,司徒寶寶想也知道,這些花只怕又是有著奇怪的功效。
這座小築全部都用翠綠的竹子建成,司徒寶寶繞著無人的走廊,直到後方傳來一絲水聲。
她偷偷的探出頭去一看,那唯美的背影正悠閑的泡著茶,司徒寶寶當下一個激靈,是他?!自己居然帶著小灰灰送上門來了?!
「姑娘,既然來了,何不過來喝杯茶?」紫燁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司徒寶寶緊緊的貼著牆壁猶豫著該不該出去,一道犀利的目光立刻讓她望了過去。
方才來時的走廊上,月溯雙手環胸就那麼冷冷的看著自己,大有要是她後退一步,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一劍結果了她。
「呵呵,喝酒喝,誰怕誰呢。」司徒寶寶生生咽了下口水,不論怎麼看,呆在那個邪魅國師的身邊,總比呆在這個氣呼呼的小受身邊來得安全一點。
只見那小女子大方方的在自己的眼前坐下,司徒寶寶這才注意到,他早已經沏好一杯茶,綠色復古的茶杯正冒著裊裊的熱氣,清淡的茶香傳來,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了不少。
「放心,無毒。」只見她盯著茶水許久,紫燁才淡淡的飄來一句話。
司徒寶寶心想著,這樣一名高手,如果想要她的命大可以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在茶水里下毒才是。于是她伸出手去,拿起那茶杯仰頭一口灌下。
「不過,有蠱。」
「噗——」還沒咽下的茶水全數噴出了出來,司徒寶寶閃電之間覺得自己死定了,噴在這個國師的身上還需要幻想她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哪知道,他的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把折扇,嘩的一聲順勢打開,竟是將她噴出去的茶水盡數擋住,他的動作行雲如水,那些茶水便在折扇的另一邊快速旋轉,最後順著他放下的動作,緩緩的從折扇上流了下去。
紫燁幽幽的抬起那泛著紫色光芒的雙眸,看著此刻顯得有些傻氣的女子,「不知姑娘可否告訴本國師,是如何破解這攝魂陣的?」
開門見山,司徒寶寶終于知道自己活下來的理由。
她沒有絲毫的武功,不會像那個人一般強行用內力擊破,他真的很好奇,自己花費了十年的心血建造的攝魂陣,怎麼會在一日之內被兩個人所破。
「什麼攝魂陣?小女子只是在樹林中迷路了而已。」
司徒寶寶說的可是實話,然而,紫燁的目光卻是落到了她的身後,那默默的蹲在一旁的雙頭犬。
沒有想到,連他的愛犬在遇見這名女子之後,也變得這麼奇怪。
「你是如何發現攝魂花的?」
「直覺。」
簡單的兩個字,讓這場對話似乎再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紫燁就那麼看著司徒寶寶的眼楮,那明亮的雙眸之中看不出任何的隱瞞。
難道,眼前的女子真的有那麼好的運氣?
凡事誤闖進他攝魂陣的人,不論有多麼高強的武功和堅定的毅力,都會被自己的七情六欲所困。那些幻覺,都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而幻覺如此的真實,往往會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願醒來面對什麼都沒有的現實,因此,很多的武林高手都會在攝魂陣中迷失自我,最後餓死渴死在自己的美夢之中。
「那麼姑娘,又是如何讓嗜獵這般的溫順?」
司徒寶寶回過頭去看了看那頭野獸,那兩顆狗頭當下抬起來,興奮的耷拉著兩條粉女敕的舌頭,仿佛意猶未盡一般。
「它不是一直都這麼溫順嗎?」
「……」看來,她什麼都不想說。
紫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知道姑娘與外面那位強行闖陣的男子,是什麼關系?」
司徒寶寶表情瞬時一僵,她分明听出了他語氣里那毫不掩飾的威脅。
「美人他……」
「你說,本國師應該放出毒蛇陣,還是毒蜂群比較好?」紫燁居然露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司徒寶寶嘴角微微抽動著,這個變態國師,究竟在這片林子里養了多少東西。
「咳咳,他是我爹,我們父女早就斷絕關系了。」她一副別想拿這件事威脅她的模樣。
司徒寶寶的話,讓紫燁露出了幾分驚詫,許久之後,這邪魅的男子竟然微微泛起了笑意,「令尊,可真年輕啊。」
「是啊,早戀早婚早育。」司徒寶寶說謊的時候,眼楮扎也沒眨。
這時,刀削發的男子突然出現在紫燁的身旁,「師傅,那名男子要闖進來了。」
美人?!美人要來了……可是這一次,司徒寶寶並不希望納蘭天麟這般沖動,出于直覺,她真的覺得眼前的這名變態國師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看來,本國師要親自招待一下令尊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對著身旁的月缺吩咐道,「好生招待這位姑娘。」
「是!」
直到那邪魅的男子不緊不慢的離開自己的視線,司徒寶寶的眼中一動,要不趁著這個時候……
「千萬不要想著趁著這個時候逃出去。」
耳邊響起了那玩味的聲音,司徒寶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月缺的目光。
「呵呵,帥哥說什麼呢,這里好茶好吃的伺候著,我怎麼會想著逃出去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