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能夠永遠停駐在那個夜晚,鐘傲會願意用除了她的一切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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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人類意志最薄弱的時刻,鐘傲被懷中她的一身冷汗驚醒。
她睜著眼楮,語無倫次,因為驚懼,身體一個勁兒的顫抖。
這些日子,她常常做噩夢。
「又做噩夢了?」鐘傲抱緊她,手背扶上她的額頭,試探她有沒有發熱。「乖,還早,再睡會兒。」
她渾渾噩噩的盯著床頭發呆,猛地搖頭。
「我夢到爸爸了,他」她頓住,因為她記得,有個阿姨和她說過,午餐之前,不能講噩夢。
「放心,段叔會沒事的,父親那里有我。」鐘傲拿床頭備用的毛巾給她擦掉額上的汗珠。
「他?他才不是我父親。」段寧冷冷的說了一句,徑自裹了被子不理他。
鐘傲擰著眉,望向窗外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昨天抽空去了醫院,父親的狀況依然不大樂觀。
一邊的她漸漸呼吸綿長,像是睡著了,他下了床,腳步輕輕,近來煩心事太多,他想出去吸口煙。)而處在事件中心的鐘氏繼承人則一如平時,讓人琢磨不透。
連日來,精誠控股的幾家上市公司股票暴跌,甚至鐘氏的美華賭城也被迫停業整頓。又有傳言稱,鐘嘉年的現任太太孟妍攜款潛逃,不知所蹤。大批記者連夜蹲守鐘嘉年就診的醫院伏擊,亦無所獲。
不過,有知情人士透露,因為擊中要害,鐘嘉年此次凶多吉少。
鐘氏是盛江名流中家庭成員最簡單的一個,自多年前鐘太太在車禍中意外身亡,鐘嘉年曾多次在公開場合暗示,與鐘太獨子鐘傲將會是龐大商業帝國的唯一繼承人,只是,二人關系卻並不如傳聞所述的融洽,近年來父子二人極少一起公開露面。
另年前有消息稱,鐘傲的未婚妻已經年滿18歲,鐘家已經開始籌備婚禮。而鐘傲未婚妻的父親,正是因涉嫌走私販賣毒品罪被刑拘的精誠高層段益弘,兩人的感情此後何去何從也成為了媒體關注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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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鐘傲看著正在熟睡的父親,無力感第一次迎上心頭。
段叔的消息傳來,他就已經想到了,是父親授意這麼做的,他還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真實狀況吧。
呼吸機沉悶的聲音讓這個環境更加壓抑,他又看了父親幾眼,才帶上門回公司。
她呢,她會怎麼想今天的事情,段叔的傷訊,要不要告訴她?
想到她這幾日失控的場景,他下意識搖著頭,還是不要告訴她了,這兩天好容易開心一點點,還是不要讓這些事煩到她。
一覺睡得倦極,段寧守著電話,枯等了一天。
一陣不適涌上喉頭,她沖進洗手間將喝下的咖啡和早餐吐的干干淨淨,她看著洗漱鏡上方貼的銀箔,覺得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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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給夏伊諾打電話,她今天剛好輪休,說很快就趕來。
掛上電話,段寧出門,坐在秋千架上迎著微風輕輕淺淺的笑,什麼時候,自己也有了一個朋友呢。
她打開音樂,听熟悉的鋼琴曲,讓自己安定一切。
如果,她在想,如果,那是真的……她要怎麼辦?
在琴聲里回憶自己多年來經歷的一切,每一個細節都讓她淚流滿面。
她總是任性,不願意見人,是為什麼呢?
很小的時候,那個鮮妍美麗的女子也常常帶她去很多酒會,聚會,穿著各種各樣的漂亮裙子,精致可愛的鞋子,笑的人見人愛。
她以為,別人是真的喜歡她。
可一轉眼,她就親耳听到那人的冷言冷語,「牛氣什麼呀,私生女在外面和人生的孩子,要不是鐘家少爺看上她,就和路邊的野孩子沒什麼區別……不過,你可要在她面前客氣點,畢竟是鐘家的未婚妻……」
再次面對那位笑容可掬的太太,「段小姐,又變漂亮了,和我家小言不一樣,那孩子……」她沉默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也實在不能勉強自己笑出來。
落了那位太太的面子,各種風言風語便飛快的傳出來,眾人背後的指指點點,觸動著小女孩縴細敏感的神經,她不能理解,只能獨自默默哭泣。
而那位鮮妍美麗,袖手旁觀,無動于衷。
很快,家里經常來一些美麗可愛的小女孩,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在花園里玩玩鬧鬧,像一群花蝴蝶。
她討厭花蝴蝶。
所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停的練琴、跳舞,直到听不見她們的吵鬧,疼痛和音樂會讓她忘掉一切……
那麼多的日子里,她最常說的話是,她們走了麼?
……她們終于走了,在他也走了的時候,所有人都離開,都很少回來。
直到很久很久的後來,在那個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一切發生的理所當然。
第二天,她的夢魘又來了,她將自己關在房間冷笑,一整天沒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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