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藥材極度缺乏,如果供給不足,那將會是個前所未有的災難。(鳳舞文學網)瘟疫,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讓人們陷入無限的恐慌之中。
看來,我們不能再滯留于此地,必須盡快趕去與師姐會合。
心中有了決定,我便不由自主地有些急又有些慌。方想撐起身,卻不料手臂無力,整個人難以自制地向下跌去。
水聲方響起,驚詫未定之時,一雙有力的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入水中,並迅速地貼在我的腰後,隨之輕而易舉地便將我自水中撈起。
「咳咳,咳咳……」喝了口水的我,嗆得直咳嗽。「好,咳咳,好像個廢物……」全身無力的我順勢撲進他懷中,一手緊緊地揪著他的長衫,異常沮喪地低喃。
離開了溫水,冷意侵襲著我在空氣中的後背。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現在的我,處在一個多麼危險的境地。
掛在衣架上的暖袍在一股氣流的引導下倏地飛來,蓋在了我的身上。還未待我有所反應,晨希環在我腰際的手略一用力,便將我攔腰抱起。
心跳急劇地盯著他繃緊的側臉,拽著他長衫的手不知何時竟隱隱發抖。
腰上的手毫無遮擋地貼在我的肌膚上,灼燙的溫度義無反顧地自他的掌中流竄而出,仿若電流般流過我的全身,沿著各路經絡,絲毫未有阻礙地行走了幾周天。
晨希的臉上有些陰郁,緊抿的薄唇似乎在表示著他的不悅。此刻,長睫下的那雙黑眸深邃難懂,只是平靜地目視前方。
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地向不遠處的床靠近,沒有絲毫遲疑。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行為簡直就是在挑逗一只已然蘇醒的雄獅。咬了咬嘴唇,暗惱自己的後知後覺。
感覺到身體被輕柔地放于暖被上。我才從自己的羞惱中回過神。抬眸的瞬間,一個黑影已然落下,隨即。灼熱的雙唇不容拒絕地覆蓋在我的唇上。
晨希……
輕呼之時,他柔軟的舌頭長驅直入。如饑渴了許久的猛獸忽地撲向獵物,極盡纏綿。他的大掌從我的腰間緩緩上移,令我難以自制地顫栗。他翻身而上,將我牢牢地壓在身上,黑瞳里的炙熱灼燒著他,也灼燒了我。
晨希,心底柔柔地低喚。承接著他深情至極的擁吻。緩慢地抬起頭,搭在他的身上,情難自禁地發出一聲申吟。
意亂情迷之時,下月復被一個堅挺的硬物猛地抵住。我陡地睜開眼。只見眼前的晨希氣息紊亂地直起身,並低低沉沉地笑開。
「今日的戒懲到此為止,下不為例。」低啞的聲音如波瀾起伏的水面,直視我的黑眸里,濃烈的*絲毫未曾散去。「往後,不許再罔顧自己的身體。」
「哎?」愣愣地出聲,壓在身上的重量頓時消失。
站起身的他,面色平靜地掀開被子蓋在我身上。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仿若只是我腦海中的臆想一般。
……
「晨希。福伯呢?」客棧外,我站在馬車旁,掃視了一圈卻未見到熟悉的身影。
晨希輕柔地理了理我身上的皮襖,隨之將我抱上馬車後才低聲言道︰「他另有要事,我們先行。」
「恩。」輕輕地點了點頭,慢慢地向車內移去。
馬車開始前行,穿過蕭條的街道,漸漸地駛出城門。
掀開車簾,看著草木寥寥無幾的山頭,心底的驚訝難以抑制。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什麼山上的樹木會被砍伐殆盡?是因為百姓們對戰事的恐慌麼?
日夜兼行,山上的墳冢隨處可見。待進入本屬于琦國境內的地域之時,這樣的場景更為震懾人心。
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我的身體恢復許多,再也不像醒來之時那般羸弱。
希望屆時能夠為師姐助上一臂之力。
荒無人煙的原野,當我們行至一座山頭之時,四周彌漫的腐臭味道充斥在鼻尖。一股殺氣自我們四周迅速地逼近,使得空氣中的腐臭氣味皆開始躁動不安地游動起來。
「晨希……」放下車簾,自四周向我們洶涌而來的濃烈殺氣頓時讓我感到不安。不由地微攏起眉心,莫非遇到盜匪了?
「嗯。」清冷的音色凝了絲寒意。
馬車依舊前行,猶若我們豪未察覺。只是,當殺氣快逼至我們身邊時,馬兒猛地抬高雙蹄,仰天長鳴。當它的前蹄落地後,馬兒躁動不安地打著響噴,搖頭晃腦地不再前行。
我默默地坐在馬車內,靜候來人。
片刻之後,大地似乎都在震動,井然有序且急促的腳步聲已隱隱可聞。
「若辰。」低沉的聲音自簾外傳來,晨希淡淡吩咐:」小心。」
「嗯。」松開雙眉,微笑地輕應。
銳器破空的聲音陡然傳來,我快速起身移至車門。鐵爪落在馬車上,鈍器刺入木頭的聲音令人心悸。眼看著馬車即將爆裂,千鈞一發之際,晨希一手環上我的腰際,隨後騰身飛起。
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見數只銅色的爪子被人猛地拉回,馬車瞬間四分五裂,破碎的木屑頓時向四周爆碎開去。
如若方才我們都未離開馬車,想必現下的命運也如同那馬車一般,落得個死無全尸。
晨希擁著我穩穩落地,提著的心還未落下,如蝗蜂出巢般的箭便已齊齊地向我們二人射來。心下霎時駭然,手不由自主地環在晨希的身上。不同于我的驚駭,晨希一臉平靜地目視著如雨般落下的銳箭,隨即迅速地踩著玄妙的步法,擁著我忽左忽右地閃躲。
同時他移出一手抽出腰間的長編,利落地揮向空中。
深邃的黑眸里,殺意陡現。晨希微抬起手,空氣頓時凝結成一堵弧形的厚重冰牆。眼花繚亂地看著他的手勢,最後只讓自己更為眩暈,只能作罷。
當我再次抬起雙眸之時,眼前的一幕令我無比震撼。只見晨希輕推出右手,黃色的光芒驟然四散,防護在我們頭頂的冰牆在無形的氣流中頓時碎裂成無數的冰晶,伴隨著耀眼的黃光,極速旋轉著迎上空中的飛箭。
冰晶與飛箭狹路相逢,利箭在半空之中便哀痛莫名地斷裂,猶如斷線的風箏,直直墜落。而冰晶卻毫無減速地向弓弩所發射之地而去。哀嚎聲,傳了遍野。
心悸地瞪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時找不回自己的心魂。直到晨希擁著我躍上身後的樹枝又翻身躲過不知何處冒出的樹樁,我才發現方才的自己處于一個多麼危險的境地。
躲過銅爪,晨希一腳踢在樹干上向地面躍去。方著地,他又飛身而起。
在晨希懷中,愣愣地瞪著地面忽然出現的大坑,坑下閃爍著冰冷光芒的鋒利長槍傲然地挺立。
究竟是誰,竟然在此地設下如此凶狠歹毒的連環陷井?這般環環相扣的精妙陷阱應該不會是普通的劫匪所能設計出,難道埋伏在此地的是一支正規的軍隊?
數十片落葉自晨希手中射出,慘叫聲此起彼伏,隱身在暗處的不明殺手紛紛倒下。
晨希腳踩樹葉,幾個飛躍,便擁著我回到空曠無人的地面上。
微微搖了搖頭,甩去眩暈的感覺。再次睜眼之時,四周已圍滿人群。他們手持刀劍,個個凶神惡煞地瞪著雙眼,眼底閃爍著嗜血的紅光。
「是琦國的軍隊。」晨希擁著我站立于數百余的包圍圈內,一身紫衣在風中獵獵飛舞。
琦*隊?
鎮定地輕應了一聲,而後轉眸細細掃視了圈將我們包圍起來的琦*隊。未曾想,我們竟然會與琦國的殘落軍隊狹路相逢。
「二位是什麼人?難道不知前方瘟疫盛行嗎?」其中一位身材粗壯的男子提著狼牙棒向前走了兩步,面色凶狠地詢問。
「瘟疫?」故作驚訝且害怕地低呼,同時向晨希的懷中縮去,「可是小女子的娘家在壟都之內,現下該如何是好?」微皺起眉,泫然欲泣地抬眸,表情急切地詢問身側清冷之人,「相公,我們該怎麼辦?不知爹娘身體如何,千萬別染上瘟疫才好。」
相貼的頎長身軀陡地一僵,晨希不發一語地將目光鎖在我的臉上,深邃的黑瞳中早已變幻了幾度風雲。
被他眼中*果的情感所震懾,我慌亂地垂下眸,將頭埋入他的懷中。
「嗯。」堅定且低沉的回應在頭頂響起,愣了半晌,才知他的回應為何。
伸手拽緊他的衣袖,將滾燙的雙頰貼上他的胸膛。想象著晨希喚我娘子之時的面容。是依舊清冷淡漠,還是染上了人間氣息的謫仙面容。唇線不自覺地揚起,早已將我們身處險境的情況忘卻……
鈴,鈴鈴,鈴鈴鈴……
風鈴的聲音隨風而來,如滄海波濤,跌宕起伏。悠遠的歌聲伴隨著風鈴聲高低吟唱,直入雲霄。
這聲音……
訝異地抬起頭回身看去,只見一輛滿載著木材的馬車徐徐地向我們靠近。僬夫裝束的老漢鎮定自若地趕著馬車,對快速移身將他包圍的琦國士兵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