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五月初,湖岸楊柳依依,湖水清碧如玉,幾座小島浮于湖上。(鳳舞文學網)
遠遠望去,郁郁蔥蔥的島上建有兩到三層的閣樓,晶瑩的琉璃屋頂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著絢爛多彩的光芒。
湖中泛著大小不一、式樣各異的畫舫、小舟。方才听見的絲竹之樂、笙簫之聲便是從其中一個最為豪華的畫舫中傳來的。
只見那畫舫周身漆成了朱紅色,上面掛滿了彩色飄帶,盛滿鮮花的花籃點綴其中,不時有盛裝的女子伸出玉臂,拋灑出片片花瓣。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哪家青樓的畫舫。常听人說,宋國女子能歌善舞,尤其是青樓中的女子,更是色藝雙絕。
李靖在岸邊流連駐足,很想去畫舫一看究竟。只是沈思昕在側,卻是不好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夫君,那是雨薇樓的畫舫,妾身已經好久沒見樓里的好姐妹了。」
沈思昕黯然神傷地說道,雖然從良了,可她的親人也就只有畫舫里的姐妹了。
「哦?你曾在雨薇樓待過?」
李靖好奇地問道,雖然知道沈思昕曾在青樓待過,琴技一絕,但他卻不曾去更深入的了解。
「夫君,你不記得了,當初在雨薇樓,妾身彈琴一曲,夫君作詩一首……」
沈思昕哀怨地說道。
「呵呵——為夫走神了,哎,不提這個,我們去泛舟游湖吧!」
李靖尷尬地笑了笑,轉而扯開了話題。
……
沈思昕身材太過傲人,就算在胸前綁了布條,也不能扮成男子的模樣。
鑒于沈思昕的美貌太遭惹眼光,所以李靖也只讓她穿上普通寬大的不暴露的衣裳,在臉上蒙上一塊白布巾掩人耳目。
好在這個時代未出閣的女子蒙上臉上街的不在少數,因此她的妝扮並不算突兀,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遙看左手邊,有一個用青石搭成的船塢,停了好幾艘大小不一的船。
沿河而行,李靖與沈思昕想搭船去湖上一游,剛走了幾步,卻看到了惡霸攔路的一幕。
只見前面一緊身素衣、輕紗掩面的女子款款而行,不想迎面並排走來了五個高高大大、鼻歪眼斜的男人。
那女子倒也知趣,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自己佔的道窄一些,再窄一些,不曾料想這些人像是故意找茬似地,她往哪邊走,那些人就往哪邊移。
再讓,她就要讓到湖里去了。
那女子柳眉微擰,再好的脾氣,也被這些人惹得有些惱了。
停了步,那女子冷冷地注視著對面的幾個男人,清寒的目光掃過他們,那幾個人只覺得身上一陣戰栗,不由地放緩了腳步。
「夫君,你去幫幫這位妹妹吧!」
沈思昕善心大發,祈求自己夫君見義勇為,英雄救美,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夫君可是一個黃玉儒士。
「這個——」
李靖有點為難,他一早就看出那女子似乎是個武者,怎麼還會需要自己出手呢,不過,沈思昕既然說了,他也不好不出手。
「喂,讓開!」
其中一個粗壯的大漢氣勢洶洶地朝那女子大嚷道。
那女子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並不想與這些街頭無賴糾纏,稍轉了身,朝另一側的路上走去。
那五個男人顯然沒料到她會讓步,愣了一愣,隨即站出一個人,揮舞著胳膊就要拉扯她︰
「喂,女人,那邊不準走!」
「真是不知死活!」
李靖看著這些個惡霸耀武揚威的樣子,真是鄙夷不已。
那女子閃身,躲過了男人那雙骯髒的手,鳳目一沉,拇指與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張,縴長白皙的手指如一枝盛開的蘭花,姿勢美妙之極,卻是蘭花拂穴手的招式。
「住手!」
正當那女子要對這些人發難時,只听身後響起一聲沉穩有力的年輕男子嗓音。
這人便是李靖了,雖然破壞人家懲奸除惡不地道,但是為了不影響自己和沈思昕接下來游湖的興致,李靖也就在關鍵時刻叫停了。
說話間,李靖已經走到了那女子身邊,對著那五個壯漢喝道︰
「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覺得丟人嗎?」
李靖義正言辭地說道,雖然覺得這話很俗氣,但是入鄉隨俗嘛!
那女子眨了眨美目,微微側目看向李靖,不禁為之一怔。
修眉斜入鬢角,如幽潭般深邃的星眸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人的目光深深吸了進去,又觸及不到終點。
高挺的鼻子下,完美而性感的薄唇緊抿,身材峻拔高大,氣質優雅、豪爽與邪魅渾然天成,雖身著一襲常見的白色儒衣,卻讓人覺得此人定然是個武者。
真是一個奇異的結合體。
那女子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紅霞,幸好被她的面紗遮住了,不然李靖非得想入非非了。
李靖朝那女子看了一眼,眼楮挺美的,禮貌性地揚起了唇角,略一頷首,重新將目光對準了那五個壯漢。
「妹妹別怕!我夫君能夠應付的!」
沈思昕款款地走到了那女子身邊,好言安慰道。
可那女子听到沈思昕喚李靖為夫君,卻是不由露出了一絲失望。
「小子,想活命的給大爺們滾開,別多管閑事!」
壯漢們惡狠狠地瞪著李靖,擼起袖子,雙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直暴。
「呃——」
李靖很是錯愕,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麼鳥都有,要是在以前的明若城,看見李靖這一身儒衣,這些個惡霸早就滾蛋了——可現在,亂了呀!
仗著人多,壯漢們並沒有將李靖這儒生放在眼里,其中兩個伸出拳頭就要打他。
李靖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手中的折扇輕巧一擋,竟一人抵住了兩名壯漢的力量。
在壯漢發愣之際,李靖迅速抽出折扇,往壯漢的手肘處一敲,壯漢‘啊’地一聲慘叫,痛苦地護住了那只被敲的手,手臂已經被那看似普通的木質折扇生生敲斷了。
「這儒生還是要配一把折扇才像樣嘛,而且還可以當作隨身兵器,果然是一舉兩得呀!」
李靖扯了扯嘴角,邪笑著看著這些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