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莽林歷險記6
石室深處，一顆碩大無朋的珍珠大放光明。
神龍生指著一幅掛圖說︰「這是師付自繪的一張掛圖，學習武術須先精通人體經胳脈象和各大穴位，師傅每次打坐入定都面向掛圖，默念圖中……」
「這圖乃上乘武功秘笈，外人是不準妄看的。為了日後免受神龍老人責難于你，你還是快收起為好！」游天地道。
「我師付雖然脾氣不好，便是為人可好！心地也特別善良，如果真有後秀可琢，他一定要破格相攜的。他曾對我和鳳姐和虎哥說︰‘武術是中華文化藝術之樹的一枝，它是屬于整個武林中人的共同財富，而絕非某梟雄獨夫的私人財產！’」神龍生莊重地說。
「神龍老人心胸開朗，實是武林中人人人敬仰的獨秀。不知他老人家為何如此對朝庭不太感興趣？」
「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滿意的答案，為什麼有人討厭一只對人類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貓呢？為什麼又有人喜歡專吃弱者的老虎呢？為什麼有人願意作一百姓而不願為官呢？這都是除卻他本人開外再也無法說清楚的事。你說呢？」
「哈哈，高見！」游天地朗聲笑道。
神龍生在掛圖前坐下，默默地運氣練功。游天地亦隨意瀏覽室內景物。石壁光滑如鏡，沒有一點異物，唯有掛圖充塞視野，他隨意在石室走了幾圈，便欲退去。這時，神龍生擋阻道︰「既來之，責安之！小小石室自有神奇天地呀！」
「石室雖好，但非游天地久留之地，這地方是你和神龍老人長廝守的地方，而非外人來閑逛的場地。」
「你願意失卻這麼一個良好的機會？」
「機會只光臨有頭腦的人，我的頭腦偷人武術的細胞，所以這個機會只有失掉。」游天地長嘆一聲道。
「你要成功一件事業，總得先付出一份代價。人如果想成功，總得學點本領才行。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真是出號的傻瓜！」神龍生道。
「這是神龍前輩一生的成果，我可不能當海盜，一下子將他一生成果竊奪過來記在自己頭上。如果我依君意，我便自陷不義之中，與燒殺掠奪的金兵何異呢？人呀，要獲得一生內心平靜無愧可不容易呀！雖然我在盜學之時快樂，但是在今後的漫長日子里，良心會受到譴責的。男子漢做事，千萬要自己的血性打得過，如果事成後又後悔便是血性打不過呀！我雖然想學神龍老人的武功，但是又苦無法拜在他這位世外高人為師。偷藝是最不道德的人做的事，我萬死不從君言。」
「身在紅塵中，不為便利所動，這也是難得的心境呀！想不到游少俠原來還有如此高潔的品質，老朽失敬。」石室一側石壁洞開，神龍老人微笑著走了進來。
「晚輩罪不可恕，誤入前輩修練之地。」游天地探施一禮，訕訕地說。
「免禮，少俠英俊俠義，少年有施為，實乃中原棟梁。老夫先前誤以為你率隊抗金是為角逐名利，從剛才少俠所言，老夫方知曲解了少俠心意，尚乞少俠見諒！神龍老人道。
「前輩言重了，古語曰‘不知者不為罪。’再說我們相見不久，彼此間並不太理解呀！現在不是好了嗎？」游天地笑著說。
「哈哈！了解是理解的開端，今後我們要放眼看事看人呀，不要再在自我臆測了！」神龍老人端坐薄團，莊重地說︰「少俠年少有施為，學成驚天功夫實是難得。老夫雖然靜守深山密林，但仍然知道少俠功力超群。不過少俠武當功夫再高，只學一派終難成大事，老夫神龍山人的功夫雖然不敢稱無敵天下，但也有它獨到之處，如果不俠不棄，不妨學習幾招。」
「此事雖然于晚輩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我不能背師改投他人門下。還望前輩體諒苦衷。」游天地正顏相告。
「並非老夫結人所難，實見少俠資質頗佳，心地純正，老夫才動此念，師徒名份是件小事，你我權作琴柱可否？友人相聚，煮酒論文武，暢談宇宙大事，閑論歷代軼聞奇事，磋切武功，互得益彰，豈不美哉。」
「前輩如此厚愛，晚生不由汗顏。如得前輩雕琢，實乃三生幸事。既然如此，前輩上坐，晚生拜謝佑啟大恩！」游天地整整衣襟，倒身便欲拜師。
「想少俠爽朗心懷，為何也如此注重酸文臭禮呢？快快起來，這樣老夫不喜。即是流水之交，哪里見面行如此大禮的做法呢？起來！」神龍老人一步上前，扯起游天地。
游天地見老人言辭誠懇，便就勢起身，口呼罪過，端立一旁。
「神龍生，你去給游少俠找個坐位來。今日我要和他暢談一通。另外將陳年老酒帶一壇進來！」神龍老人重新在薄團坐好，神龍生應聲歡躍而去。不一會兒，便攜事所要物品走了進來。
神龍老人接過陳年老酒，揭開泥封，捧起喝了幾口後，送到游天地面前，游天地接過酒壇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會，方放下酒壇。
「神龍生，你去陪那兩位客人走走吧！我和游少俠有話要談。」神龍老人回頭吩咐道。
神龍生應聲退去，轉瞬消失在石室外面。
「游少俠神豐質秀，更有二姝相伴，實使天下武林同道驚羨！」神龍老人喝了口酒道。
「前輩休要信口開河！韓姑娘英豪巾幗，游某敬而不近，豈敢生邪念。」游天地正色道。
「幾個少年不多情，幾個少女不懷春呢！人嘛，本是從動物進化的嘛，完全擺月兌動物的習性是不可能的！」神龍老人戲謔地說。
「看來前輩青年時一定是個采花能手嘍！不妨談來我听听！」游天地怪涎地說。
「老夫青年時雖然風流，但並未犯過花案，至于情人嘛，到有一兩個，我不妨披露一二，她是一個老刀客的千金。」神龍老人神秘地說。
「姓什麼？長得如何？」游天地歪歪地問。
「人老啦，記性差了，沒辦法回憶起來。你們年青人記憶力強，對這些事一定能記個十年八載。不過，人不能老記著情*愛，應該想到世界有更寬闊的路需要我們去行走呀！你與二姝相近，這不是壞事，但不可因而誤正事呀！雖然我跳出洪塵，不問俗事，但是我卻非常關心當今形勢，你既然有志救民眾百姓于火海，就應該爭分奪妙地去干呀！」神龍老人正色道。
「前輩金玉良言，游某銘記不忘。但有一事可不明白，你說二姝相近，不知所指何人？」游天地惶急地問。
「少俠休要搪塞，老夫並未責怪于你，你又何必如此與老夫游戲呢？」
「並非游戲，實是不知原委。」
「江明玉姑娘隨我伺鞍前，難道要老夫打鑼。」
「前輩差矣，江兄弟並非棄釵而弁的假小子。他曾娶姚瓊小姐為正房，又娶洪湖主司馬小姐為妾！哈哈！笑壞了我！」游天地捧起酒壇就飲。
「如此說來，老朽真老啦！這次看走眼嘍！你如果說的是實話，老朽嘴該打。」
「言重！言重！其實言行是可不拘的。現在江湖中許多以正俠自居的美男艷女，實質是婬*娃蕩*婦。他們滿口仁智禮義信，干出的事卻是殘狠毒丑。隨意幾句笑話，也犯不了什麼錯。」
「好吧，不談這些閑話了，現在開始談我們的正經事吧！大金國起兵入關，活捉二帝，中原滿朝文武無能抵抗，失去半壁河山，而使黃河兩岸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啼，康王匹馬渡江，在金臨登基，派大元帥張所為帥掃北。這本是中原人吐氣揚眉的時機，但康王趙構卻自欺人，編瞎話說什麼神馬救駕。上行下效，君不正臣必奸，奸臣當道，忠良難存，這實乃國人大憂也。救民當先清君側，君不听妖人讒言，國自然會逐步強大起來的！所以，我以為武林正俠道應助皇家殺死一些違法亂紀的官家紈褲子弟，以正不正之風。」神龍老人莊重地說。
「前輩之言有理。君正臣清民富國自強，民不富國怎強呢？欲知當代生活水平，先看治下百姓的消費能力。自趙氏登基以來，連年征戰，生產失調，國力日衰，才使外族有可乘之機呀！欲救我中原半壁河山，當邊實行生產自救，邊組織人馬抗擊外寇。治國當先安內，內患乃根本之病。病從骨髓所發，無法可治也！當今朝庭**無能，整日尋歡作樂，不理朝政，遠忠良而近小人，才使萬里錦銹河山慘遭蹂躪。縱觀本朝全史，梁山起義耗費多少國力資財？誰也無法估計。方臘起義，佔州奪縣，稱雄一方，雖未致國于死地，但是給予朝廷的打擊呀！還有許多佔山為王、佔湖為盜的英雄好漢無法計數。這些人是他們天生成的造反料嗎？不是。這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必然結果。」游天地嘆息著說。
「少俠所言不差，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國欲強當先安內，民心定責四海清。雖然老百姓是被統治者，在听話時溫柔順民，但是如果使他們失去了生存的根本，他們也會掀起驚天浪潮的。國家的君王好似一個家庭的當家人，當家人如果只準家人勞動，而不準家人有其它的任何需要的話，這當家人就應該換換嘍！照老夫看來，趙家王朝氣數已微，不久的將來定有能者更替。」神老老人捧起灑壇飲了一口酒液。
「久亂思安，這是天下黎民百姓的共同心願呀！嘯聚山林者，游走四方者，都是懷著思安的願望而行動的呀！宋公明造反本是思安所至。方臘起義因地方大亂，他本意是代州縣父母官治理州縣，只因為這些人心有大志而無宏智，最終失敗。金國兀術，本是有識之士，實乃棟梁之材，他見大宋無力治國，便欲掠奪過去治理，本意雖佳，但行動起來卻更進一步加深了百姓的痛苦。」游天地接過酒杯咕咚咕咚地飲著。
「兀術實在不差，據江湖人透露，他很敬重南人，常在宮中穿戴大宋王朝官服行走，也很敬重忠良，愛惜士民，深慬百姓之心願，所以，他的兵所向無敵，屢戰屢勝，由黃龍府到開封數千里關山無克星勁敵。大宋可悲，國無將才，朝無明君。金兵雖猛，如果有得力人守關，也不致兀術長驅而入呀！現在有許多人都將希望寄托在兀術身上，盼望他早日消滅大宋王朝，而使中華一統，百姓也可過上安穩日子。」
「雖然如此較佳，但是從根本上來說還是較差。金國遠在數千里，欲征服大宋數萬忠臣實非易事。如果哪位有能力的遺將舊臣隨意擁戴一個趙姓人佔州佔縣，舉兵起事，豈不易如反掌。據我所思，唯有助大宋一臂之力，清君側，治貪官，興生產，強軍制，方可興盛華夏。將希望寄托在兀術身上，無疑將生命付于虎狼，最終是無益于事的。」
「少俠所言亦是正理。好好的國家不文治，一味窮兵黷武，不注重生產才使國力衰竭，給外冠可乘之機，如要使國家強盛，看來還只有這條路行得通。只是這事說來容易，做來艱難，需要付出許多力量才能辦成。你我出世之人，哪能長年為國事而奔波呢！」
「治國修身平天下，乃是所有人的事，絕非一人一力所能辦成的事。我們只要游說天下，言明道理，自有許多人辦理的。游某這次登神龍頂，便是欲借您老眾望，勸說武林同道，暗助趙家天子一臂之力，早日安定錦銹河山。」
「哈哈！少俠言重，老夫何能，天下英雄心性不一，豈會因我一言便揮戈抗金。」神龍老人道。
「成功在天，行事在人。成功失敗是運氣，我們只是盡心力，實在無法如願，那是天意，如此，非我輩不盡力也！」游天地慨然道。
「少俠所言極是，成功失敗是運氣，但我們要付出全力去爭取勝利。看在天下人的份上，老夫只有再次下山走一趟。今日已晚，明日再行不遲。現在我傳你一門功夫，此功名曰‘神龍異形法’。此功出于自然，起于自然，用于自然，化于自然。全套功夫無定型招式，無固定規格和套路，全出于自然。練成‘神龍異形法’可以制敵于無形，收到轉敗為勝的功效。‘神龍異形法’全靠靈機應變，情急所動，敵招越辣，我還招才越精。敵欲制我死，我卻于死地生還，敵先發招而我後發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