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明似艷陽天 26

作者 ︰ 莫菲勒

()許諾在和周季陽分開長達三年的時間里,她常常回想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了一種依賴感,那種感覺好似淡淡清香入喉微甜的女乃茶,捧在手里暖意從指尖傳來能漸漸的融入心田。(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周季陽在信里回憶著他們曾經的過往,將他們兩個人比喻成兩種動物,許諾像是只刺蝟每天吭哧吭哧出去滾一身果子回來,周季陽自比是沒心沒肺的豬,看見了就順手摘一個下來放嘴里嘗嘗,刺蝟常為這種事跟豬生氣,于是甩掉了一身的果子立著刺到處追豬。寫到後來周季陽直接用兩種動物取代了他們的名字,許諾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她心想有時候那家伙還真像是豬。

許諾記得周季陽偶爾會從冰箱里偷吃剩飯,大概是他的作息太過早出晚歸,有時候要照顧他媽媽,有時候會在深夜干一點私活,晚飯是他最不能保證的事情,許諾吃不了的飯菜會封上保鮮膜放在冰箱里保存三天,三天之後她會清理一次冰箱,她把剩飯菜碼放很有規律,最下面的是時間隔的最遠的,周季陽每次都吃最下面那層的,然後把冰箱里的東西重新碼好,把盤子刷干淨期待許諾不要發現,不然怕那位矯情公主又得找他大呼小叫一番。

許諾其實早就發現了,她懶得理他,說她是有點苛刻的女生,她認為這純屬是對她的誤會,比如她和林苗同住的時候林苗幾乎頓頓蹭飯,有時候還會點菜重點是吃完一定要夸她,許諾一直沒去質問周季陽此事是因為他每次都把盤子刷的很干淨,這倒是許諾更關注的事情。

周季陽也不是總偷剩飯菜吃,他是餓急了才會如此,他還很小心的只吃她快扔掉的那一層,許諾想自己還不至于為這種事與他動干戈,直到有一天她打開冰箱發現放在最下面的一盤米飯不見了,終于忍不住去敲了周季陽的房門。

「什麼事啊?」聲音是從洗手間里傳出來的,顯得有氣無力。

「你把那盤米飯吃了?」

周季陽沉默了兩秒︰「還炒了個雞蛋一起吃了。」

「我前幾天沒收冰箱,那米飯都放了一星期了!」

周季陽又沉默了兩秒,洗手間門緩緩打開了,周季陽面色不好做了個深呼吸看著許諾︰「怪不得我從凌晨三點一直拉到現在呢。」

許諾沒忍住笑出來,她心里是覺得周季陽有點倒霉,周季陽皺著眉頭問她︰「我說笑話你不笑,一說我吃壞肚子你倒笑的挺開心?」

「對不起。」

「算了,我原諒你了。」

許諾給周季陽倒了水拿了藥,建議他去醫院,周季陽不去,說自己快好了,周季陽的觀點是把吃的全排出去他就好了,許諾認為這種理論純屬胡扯,周季陽先笑換了副正經面容︰「下午我要去看我媽,有專家過來會診,我怕我去醫院要輸液趕不回來。」

許諾不再勸周季陽去看病,她站在沙發旁看著他,本想說點關于剩飯的事,周季陽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先安慰起許諾來︰「沒事啊,不怪你,別內疚。」

「本來就不該怪我!」

周季陽想了想點頭︰「是,仔細想怪我,我昨天聞著那飯有點餿,後來炒完了就聞不出來了一下就都給吃了,大意了!」周季陽感嘆一聲︰「缺練,應該多吃餿飯,估計下次就能把細菌也一塊消化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許諾看著周季陽一副認真的表情像是在深刻總結,自己本來想說他要不是偷吃剩飯也不至于如此,如今一看根本就沒達到任何教育目的。心想話不投機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周季陽跟她說別內疚靜下心來還真有點內疚,特別是又听見洗手間那隱隱的沖水聲。

中午的時候,許諾給周季陽熬了碗粥,拌了點小菜,放在茶幾上要回自己屋。

「謝謝你。」周季陽的聲音里有許多感動。

「不客氣。」許諾面無表情的回了他一句。

「你對我真好!」

許諾想听著像是句良心話,她假笑的撇了下嘴。

「你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就行了。」

「想什麼美事呢!」許諾喊了一句‘ ’的把門關上了,周季陽琢磨他在生病之中醞釀了點感人的話,許諾根本就沒給他機會說出來,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周季陽嘀咕了一句︰「那我一輩子都對你好還不行嗎?」

許諾幾乎想不起來她是何時結束了周季陽三句話就能讓她喊一嗓子的狀態,大概……大概是從她那次生病之後開始的吧?後來許諾也生了一次病,流感,很重,一大早渾身疼的起不了床,各個關節都像是有把小榔頭在敲一樣,她把被子裹的緊緊的還是覺得冷,氣都喘不順就听見周季陽在外面敲門︰「喂,六點五十了。」

許諾說不出話也不想說,要不是怕把自己憋死真恨不得把頭也塞進被子里,昏沉的又要睡過去的時候,周季陽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了進來︰「房東,你許諾的早餐呢?」許諾當時的心情是恨不得沖出去一把把他掐死,許諾在屋里裝死不應周季陽。

周季陽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許諾從丹田里提了一股氣上來,周季陽在門外說他沒等到早餐于是他做了早餐問許諾吃不吃,再不起就要遲到了。許諾朝外門幾近咆哮的喊了一句︰「你再跟我說話我就殺了你!」周季陽終于安靜了,他開門探了個頭進來輕聲的問︰「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許諾當時心想我真被此人打敗了,許諾睜眼的時候是因為額頭冰涼涼的很舒服,周季陽給她的額頭搭了塊涼毛巾,許諾有氣無力的說了句︰「你快走吧,你再不走就要沒命了。」周季陽微微勾了嘴角,許諾迷糊的眼前白茫一片她覺得自己看見了那個笑容,竟然覺得很好看。

「燒的都燙手了,還有空開玩笑呢。」

許諾繼續堅強死撐︰「誰開玩笑了,等我有力氣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殺了你。」

「我陪你去醫院吧。」周季陽沒笑,很認真的在和她說話。

「不去。」許諾閉了眼不自覺的眉頭皺起來,她不喜歡去醫院不喜歡的事就盡量不去做,在她眼里醫院的一切都是冰冷了,冰冷的桌椅、冰冷的听診器、冰冷的態度還有刺進**里冰冷的注射器和流進血管中冰冷的液體,她不想去醫院承受這些事情︰「你別理我,我得流感了。」許諾把手機拽出來繼續轟趕著周季陽︰「你上班吧,我給我媽打電話,她一會就過來了。」

周季陽把許諾的手機拿過來︰「別打了,我請假陪你一天吧。」

「不用!」許諾皺眉。

「行了,你得流感了還要把你媽傳染上嗎?」周季陽放了包抓了許諾頭上的毛巾去洗手間投洗,許諾長出一口氣,說不好為什麼事也許是因為不用真的把媽媽叫過來吧,從媽媽改嫁之後她就一直告誡自己已經成長為一個大女孩了,她盼著自己不要生病因為她希望自己生活里的瑣事她都能自己解決,她和林苗同住的時候病過一次,林苗是不會照顧人的族群,那次媽媽來了,陪在旁邊很著急,那次許諾還去了醫院,可是一樣不見好,第四天的時候趙伯伯也來了,其實他只是來探望許諾一下,許諾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擾亂了媽媽的正常生活?

周季陽大概是有照顧人的經驗,他對待許諾的大多數表現都像是個合格的陪護,催促她喝水吃藥冰敷降溫的,唯一令許諾不解就是他非要坐在旁邊給許諾講笑話,也不知道手機存的都是什麼,周季陽念了一個又一個,許諾冷著一張臉看他,周季陽自己笑的前仰後合的,再看許諾的表情,周季陽滿臉質疑︰「別繃著,想笑就笑啊。」

「結束了嗎?」許諾真有點受不了,有點不好意思朝他喊,還有就是也喊不太出來。

「等等啊。」周季陽說了句等等,把筆記本電腦搬過來︰「听這個……京西大葫蘆鄉重視科技入戶、科技到田,從鄉政府領導到鄉民人人都把科學技術當作第一生產力,除了定期的科學農田的講座,更講科技與實際農務相結合,大棚內四季瓜果應有盡有,五顏六色一片欣欣向榮的樣貌……實習記者周季陽。」周季陽自我欣賞的邊笑邊點頭,看著許諾問到︰「怎麼樣?這文筆贊到頭了吧?」

許諾終于艱難的咧著嘴擠出個猙獰的笑臉來︰「這算是你笑話的千古絕唱嗎?」

周季陽笑的爽朗︰「許諾,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周季陽,我求你了,你能安靜會嗎?」

周季陽點頭說好啊,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角落里真的不說話,許諾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有意識的會看周季陽一眼,周季陽就是安靜坐在那個角落對著電腦做事情,再多看兩秒鐘周季陽一定會抬頭微笑著問她︰「喝水?」許諾搖頭再睡過去,那天周季陽也給許諾熬了次粥,生病的人吃不出滋味,但是她還被感動了,那是除了媽媽外唯一給她熬過粥的人。大概是從那次之後,她逐漸減少了對周季陽喊叫的次數。

周季陽也有急的時候,急了之後他也會喊︰「許諾,我要是不喜歡你了,我可真不慣你這毛病。」

許諾也急最大的反抗就是喊︰「誰用你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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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有時候想自己在感情世界里最固有的姿態就是等待,她自覺不是怯懦的人,如果她覺得值得,她會等,就像三年前所有的人都告訴她周季陽死了,大概只有她自己不信,這種等待更加未知難定,她在別人的眼里就是把自己交付在一場又一場無果的愛情里,許諾的理由是周季陽從前總在說︰哎,我做夢了,我們最後肯定能在一起。

然後周季陽‘離開’了,換許諾開始做夢,夢里她總是跟周季陽說,你信嗎?我們最後肯定能在一起。這種心里話她從來沒對周季陽說過,這或許是許諾最後悔的一件事,她記得周季陽那天離開家要去外地采訪,臨出門還一本正經的說︰「許諾我走這幾天你好好想想到底喜不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我回來的時候就升級作你的男朋友,要是升不了級我就繼續作公主殿下的大內侍衛。」

許諾听見了還丟給他一個白眼球外加一個討厭,然後她真的認真思考了周季陽的話,她確信了自己是真的開始喜歡他了,她想等他回來他就告訴他,可是周季陽再也沒回來,從那天開始他就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許諾有最接近相信的一次,就是陸誠睿跟她說他查過了周季陽確實已經不在了,她記得那天她很崩潰開始摔家里的東西,最後陸誠睿制止了她,安撫她的情緒,許諾平靜,理智恢復仍然固執又堅定的相信周季陽還在,陸誠睿曾經對她的這種固執認定表示難以理解,而此時此刻許諾正躺在沙發上抱著那厚厚的來信,她的固執又堅定的一份守候終于變成了有意義又值得的事,她想也許我終于有機會告訴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反正也不收錢,就不要轉載了,有特別喜歡的冒出來說兩句話大個分,內心十分感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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