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印跡 第004章 龍江良緣

作者 ︰ 無風地

()()龍儀清自那次見到江鵬飛之後,便對江鵬飛有點念念不忘,這點,龍裕淳這個做父親的當然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但龍裕淳想,作為女方,不可能自己先上門去男方家求親,況且自己的女兒條件還這麼好,只能慫恿江家的人來求親了。

龍裕淳當然看好江鵬飛,這不僅是因為江鵬飛他個人一表人才,j ng明能干,還因為老江家的緣故。老江家雖然家道衰落,但人緣不錯,在官場上還有一點影響力,許多門生故舊均能買他老江家的賬,深得一些權威人士的同情,這一點,在龍裕淳平時的一些社交活動中能夠潛移默化地體會到。因此,在與隆興酒樓的生意交往中,龍裕淳便會潛意識地觀察著江鵬飛,覺得江鵬飛確實是自己的一個最佳女婿人選。眼看自己的女兒與江鵬飛均是一天天地老成,怕錯過這段姻緣,龍裕淳才會順水推舟地帶著女兒來鎮上散心,其潛意識中便有著這一種目的。

那天,在酒樓里吃飯的時候,龍裕淳與夏明軒不經意間談到了江鵬飛,向夏明軒稍稍流露出了一點想與江家作親的意思。夏明軒自然心知肚明,也看好這一段姻緣,便想成全一下他們,這樣,將來江鵬飛便會更踏實地替自己打理酒樓。但夏明軒並不了解江鵬飛真實心理,便想找個合適時機探一探江鵬飛的口氣。

這天,江鵬飛在店里忙碌著。夏明軒到廚房里巡視了一圈,便回到大堂,想起了龍家的事,便湊過來搭訕,問江鵬飛道,「鵬飛今年快到二十了吧?」

「噢,」江鵬飛先應了一聲,見夏明軒問,便放下手中的活,答道,「今年剛好二十。」答完,江鵬飛立刻便想到夏明軒問話的意頭,等待著下文。

「也不小了,到了成家的年齡了。」夏明軒說道。

果然是這個話題,江鵬飛便想順著意思說下去,說道,「夏掌櫃說的是,父母整天地都會跟我嘮叨這個事,本來嘛,沒‘立業’,也就無以談‘成家’的事,但歲月不等人,我這樣的條件再怎樣上進也是無濟于事,但父母之命難違,且這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只能就這樣湊合著過一生了。」

「欸……你過謙了,怎麼會湊合呢?依你現在的條件和能力,夠可以的了。人說‘成家立業’,這‘成家’還是第一位,有了家,才能形成合力,‘立業’也就更方便,更順心順意了。」夏明軒說完,接著又問道,「聘了合意的人家了嗎?」

「父母倒是熱心幫我推舉這個,游說那個,我都擔心雙方不稱心,或高攀人家不上,又怕耽誤了人家閨女,便一直沒應承。」江鵬飛答道。

「想來還是你的眼光高,既是人家來撮合,便是有意于你的,豈有讓你高攀之理。」夏明軒說道。

「這姻緣還是講緣分的,想來還是緣分沒到。」江鵬飛有點支吾其詞。

談了這幾句,夏明軒也只是弄明白了江鵬飛仍是z y u人,但對于龍家的事也不便明著講,怕莽撞行事弄出什麼尷尬事端來,到時連生意都做不成了,豈不是麻煩,覺得還是要看一下兩個年輕人的火候再說,于是又試探x ng地問江鵬飛道,「你自己有什麼屬意的人兒嗎?要不要夏某為你周旋?」

江鵬飛覺得應該試探一下了,再沒有比夏掌櫃更適合的人選了,于是直截了當地跟夏明軒說道,「屬意的人?不好說,要是能遇上一個如龍掌櫃的千金那樣的人品,鵬飛此生便足矣!只是覺得自己高攀不上,委實有點遺憾!」

「嗯,龍掌櫃的千金確實金枝玉葉,人見人愛,絕對的佳配,若你信得過夏某,夏某倒是很樂意為你周旋,做個穿針引線之人。」夏明軒也不繞圈子。

「有夏掌櫃出山,事情定能花好月圓,即便不成功,鵬飛的心願也是足矣!沒有任何怨言。」江鵬飛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等哪天我踫到龍掌櫃後,就仔細向他詢問一下這事,若如願,就下聘,也成就這一樁美好姻緣。只是,在這件事沒有得到答復前,你先不要再去聘約第二家,跟你的父母也商量一下這件事。省得弄出什麼笑話來。」夏明軒說道。

「這個無須夏掌櫃交待,回去我也跟父母雙親說明一下,在此就專意靜候夏掌櫃的佳音了,只是有勞夏掌櫃了。」江鵬飛說道。

「這個無妨,完全是舉手之勞,君子有ch ngr n之美,今天我也學著做一個君子,只是這是大事,得從長計議,可能得花點時間,你耐心等等。」夏明軒說道。

「應該的,父母听到這種情況,也會寬限一段時間的。」江鵬飛說道。

「那就是了,我們從長計議。」夏明軒說道。

晚上,回到家,江鵬飛便跟父母談到龍裕淳家的事。江福瀚和沈碧蓮對「龍江酒」作坊與龍裕淳本人多少是有點了解的,只是還未見過龍裕淳的女兒,既然兒子見過,並說很稱心,兩口子自然沒話說,做父母的更關心的是對家的家境。

于是,一家人商定專意靜候夏掌櫃的佳音。本來,沈碧蓮見這段姻緣這麼好,便急著想自家再請個專職媒婆去龍家提親,省得耽擱錯過了。但江福瀚還是覺得讓夏掌櫃去說更合適,他就覺得夏掌櫃與龍掌櫃之間可能已經有溝通了,若讓夏掌櫃出面斡旋更有面子,成功率更高。一家人遂作了決定。

夏明軒為什麼會對這件事熱心呢?這主要是夏明軒從老江家人這邊的角度來考慮的,在那個年代,人際關系與社會關系對生存非常重要,老江家雖然家道衰落了,但人情還在,實力還在,終究有翻身的機會,況且,經過那一場變故,江家人的毅力和能力反而會大幅度提升,窮則思變,江家人歷來都是書香門第,見多識廣,家傳嚴謹,現在又可拋棄尊榮,有處世低調的緣由,不為世俗所關注,有了積蓄力量的空間,成功只是時間問題。故此,夏明軒想要真心為江家出一把力,這種投資能產生雙贏的效果,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龍家,龍儀清自見到江鵬飛後,整個心便都飛到了江鵬飛的身上,居然有點坐臥不安,茶飯不思,毫無胃口。龍裕淳察覺到了這點,知道女兒的心思,想到曾跟夏明軒有些暗示,但畢竟沒有明說,便想再次向夏明軒探問一下江鵬飛的心思,于是決定再次前往鎮上,正式試探一下江鵬飛的心境。

這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龍裕淳便提議到鎮上購買點東西。龍儀清一听便來了j ng神,一下子便有了胃口,免不了多吃了一碗飯,纏著父親說要一起去散散心。知女莫如父,龍裕淳當然理解女兒的心情,便順勢答應了龍儀清的請求。

吃了早飯,父女倆整裝待發。龍裕淳照例交待康美蓉一些事,讓康美蓉留守看家。康美蓉知道龍裕淳這段時間在為女兒的終身大事忙碌,也就配合丈夫的行動,沒再要求跟隨龍裕淳外出,在家守著攤子。龍儀清有了j ng神,打扮起來自然又是花枝招展的了。這次因不送酒,趕路只要一輛馬車就行了。

父女倆辭別了康美蓉,到酒坊里交待了一下,便登上那輛錦篷馬車向鎮上趕去。由于是輕裝簡行,趕車的伙計這次沒有步行,而也是橫坐在馬車架上,因此速度快了許多,一個多點小時便趕到了鎮上。

到了隆興酒樓門口,父女倆先後下車。龍裕淳便先走進酒樓,龍儀清則在門口等著,馬車與伙計也在門口等候著。

江鵬飛照舊是在忙著,听有人進來,便y 放下活兒來招呼,抬頭見是龍裕淳,便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隨即便恍過神來,仍是笑容滿面地招呼道,「龍掌櫃來了,快請坐!」接著又喚伙計上茶。

龍裕淳趕緊擺了擺手,說道,「大堂倌,不用忙,今兒個我只是到鎮上來買點東西,逛一下街,只是想把馬車寄放在店中,歇歇腳,麻煩大堂倌幫忙照應一下,吃了午飯我們就趕回去。」

江鵬飛聞听此言,便帶著店伙計跟隨龍裕淳一起來到店門外,卻見龍儀清正笑盈盈地站在那兒看著自己。江鵬飛就是一愣,有點驚喜,旋即笑道,「龍大小姐也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坐?」

龍儀清人在外面,心卻跟著大家一進一出,江鵬飛的言談,龍儀清句句都是听在耳里,記在心上。龍儀清明顯感覺到了江鵬飛有一絲微妙的變化,似乎存在著一絲尷尬情緒,雖然隨即便被江鵬飛掩蓋了過去,但還是能被龍儀清察覺到,這說明江鵬飛對自己有心了。

于是,龍儀清嫣然一笑,答道,「即刻就要走,我也就不進去打攪你了。」

「太見外了!一回生,二回熟,還請龍小姐多多賞光!」江鵬飛客套了一番。

龍儀清稍稍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卻依然是笑盈盈地面對著江鵬飛。

于是,江鵬飛吩咐店伙計帶著龍裕淳的伙計去安頓車馬,回頭又請龍家父女到大堂里坐。龍裕淳便說先去采購點東西,回頭再來坐,又問候了一下夏掌櫃,並告知江鵬飛說中午回來後便在酒樓里用餐,說完便帶著龍儀清向大街上走去。

江鵬飛目送著龍家父女離去,卻見龍儀清又驀然地回過頭來沖著江鵬飛又是嫣然一笑,江鵬飛下意識地向龍儀清揮了揮手,龍儀清這才滿意地回轉頭去跟隨著龍裕淳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到店中,江鵬飛便讓店伙計去通知一下夏掌櫃,就說龍掌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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