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印跡 第015章歸鄉

作者 ︰ 無風地

()晚上,陸詩昆和江雅靈夫婦二人設宴為江鵬飛三人接風洗塵。

席間,幾個人便將這次出行的經過稍微談論了一下,只是將陸文仲看熱鬧的那件事略過不談,江鵬飛打算找個方便的時候再跟陸詩昆私下談論一下。

接著,眾人又談到了下一步的打算。原本江鵬飛是打算去了河州之後,便接著趕往海州,現在因為「龍江酒」的事,江鵬飛便想改變一下計劃,先處理好酒的事,再去海州,順便回家看一看。

江鵬飛選擇行商對陸詩昆與江雅靈夫婦來說,均是好事。陸詩昆是因為陸文仲,覺得江鵬飛幫他解決了陸文仲的安排問題,江雅靈則是因為可以經常看見娘家人,且是自己唯一的親弟弟,看著他賺錢,成就事業,又能加深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確實是皆大歡喜。

因為擔心貨物,江鵬飛三人酒足飯飽後便匆匆告辭,回到了旅館。

次日,江鵬飛三人將棉花全部搬運到了林氏紡織廠,交了貨,結了賬,兌現了貨款,喜得江鵬飛是眉開眼笑,高興地離開了林氏紡織廠。

中午,江鵬飛約好陸詩昆一同到同喜酒樓吃飯,一來小小地慶祝一下,二來跟同喜酒樓的掌櫃嚴同喜再聯系一下「龍江酒」的事。

江鵬飛在旅館內等到了陸詩昆來了後才一起趕到同喜酒樓,正好酒樓掌櫃嚴同喜在。陸詩昆便將來意告訴了嚴同喜,說準備提前幾天送酒過來。

嚴同喜當即點頭答應,說沒問題,隨時歡迎,便為江鵬飛四人安排了一個小雅間,吩咐伙計好生照應。

四人進到雅間,在等上菜的空當談到了這一趟生意的收獲。由于本錢不算多,雖然有點利潤,但賺得並不多,除去三個人的一切開消,贏利便所剩無幾。

江鵬飛並不氣餒,說這只是一個開端,能贏利就是一個不錯的開局,況且,這一趟下來,還有一個收獲,那就是模清了一些門路,為下一次買賣鋪墊了道路。

吃完飯,江鵬飛結了賬,四人便跟嚴同喜告辭,離開了同喜酒樓。

江鵬飛三人已打算回龍江鎮,三人將陸詩昆送到家,順便跟江雅靈辭行。另外,江鵬飛還將自己的一部分本錢放在江雅靈這里,讓江雅靈蘀他保管一下,省得江鵬飛來回帶在身上。

告別了陸詩昆和江雅靈夫婦,江鵬飛三人便直奔江川南碼頭,趕上了晚班航船,在天黑前趕回了龍江。

雖然才離開龍江十來天,三個人卻覺得渀佛得了幾個月,回到家鄉後便有了一種新鮮感,覺得家里什麼都好,什麼都值得珍惜,這是初次出門在外漂泊的游子們的一種普遍心態。

江鵬飛三人從河州回來時,帶了一些花生。作為老板,初次出門,對伙計多少得意思一下,江鵬飛便將這一包花生分給了陸文仲和江茂華,自己也留了一點,還送了一些給陸詩昆和江雅靈。

陸文仲和江茂華有了這一點戰利品自然很高興,多少可以跟家里人有個交待,也沒白跑這一趟。江鵬飛說了,等將來生意順手了,江鵬飛便會按月給陸文仲和江茂華發工錢,每月大洋一塊,陸文仲和江茂華二人均表示滿意。

下了船,三人各自分手,提著花生和行李各自回家。

江鵬飛沒有急于回到龍家村,而是回到自己的家中,和父母團聚。

江福瀚和沈碧蓮二人見兒子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自然是欣喜若狂,十天來揪緊的心終于可以放松下來了。听江鵬飛說還沒去海州,沈碧蓮一個勁地說好,沒去就沒去,能提前回來更好,寧可少賺,也要得個平安信兒,寬慰大家的心。

江福瀚和沈碧蓮趕緊張羅,重新為江鵬飛準備晚飯。

不久,江鵬舉也從隆興酒樓回來了,從妻兒那里得知江鵬飛回家後,便趕過來和江鵬飛見面。兄弟倆寒暄了一陣,便談到生意上的事,也談到江鵬飛送給江鵬舉的那封信,說龍家人已經做好了準備。談了大半宿,兄弟倆才散去安歇。

次日,江鵬飛吃完早飯,才告別父母前往龍家村。

江鵬飛在外漂泊了十來天,除了給龍儀清買了幾件發飾外,其他人的禮物一概都沒有想過,一來經濟並不寬松,二來也沒得什麼閑工夫,給龍儀清買的這幾件發飾那也是在十分想念龍儀清的情況下,才觸景生情地購買下來的。

沒幾下工夫,江鵬飛便趕到了龍家村的龍家。走進大門,江鵬飛便看見秋香在廳堂里專心地做著女工。看門的狗也對江鵬飛有點生疏了,對著江鵬飛狂吠了幾下。江鵬飛用手勢在嘴上「吱」了一聲,狗便停止了叫聲,想是已經聞到江鵬飛身上熟悉的氣味。江鵬飛進去跟秋香招呼了一聲,秋香自然很驚訝,驚叫了一聲,「姑爺回來了!」便告訴江鵬飛說小姐在後面。江鵬飛放下包袱,離開秋香,沿著東邊的游廊,輕輕地來到了龍儀清的臥室,也是他們倆的婚房旁邊,見龍儀清正在看書,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龍儀清身後,輕聲地叫了龍儀清一聲,「儀清!」驚得龍儀清趕緊抬頭,見是江鵬飛,登時就喜極成泣,放下手中的書本,騰身飛撲了過來,叫了一聲,「鵬飛!」便緊緊地抱住江鵬飛,哽咽無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久別」的重逢最是讓人興奮不已了。人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兩個年輕人正處于新婚之期,那種恩愛纏綿的情景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恩愛纏綿了一番,江鵬飛便掏出新買的發飾,遞給龍儀清,問龍儀清,「好不好看,喜不喜歡?」龍儀清說,「當然好看,你買什麼我都喜歡。」

于是,二人互訴衷腸,談論著別後之情和各自發生的事情。

不久,龍裕淳從酒坊里回來了,听說姑爺回家了,喊著江鵬飛的名字來到後院。江鵬飛和龍儀清聞聲趕緊走出房間,笑容滿面地迎候著龍裕淳,雙雙叫喊了一聲「爹!」龍裕淳應了一聲「好」便又一起重新進入江鵬飛和龍儀清的房間。

龍儀清便去準備茶水,讓龍裕淳和江鵬飛爺倆盡情地談。

江鵬飛便將這次出行的情況一一地告訴了龍裕淳,龍裕淳不斷地叫好。

龍裕淳听說江鵬飛這次是特意來運酒去江川的,非常高興,告訴江鵬飛說酒已經準備好,只等裝車運往碼頭就是。現在唯一要辦的就是販運手續,由于政府實行的是煙酒招商公賣,龍裕淳又不是龍江區域的煙酒包商,所以還得跟龍江的煙酒包商申辦一下販運手續,這樣才能沖關過卡。龍裕淳決定馬上就去辦理。

龍裕淳和江鵬飛初步決定等辦好手續後,後天就起運一百壇「龍江酒」上江川,這次準備包租一條航船去江川,下次運輸則可以租用一條私船專程來回,因為回來時還要回收空酒壇。

陸文仲回來後,他父親陸靜之便告訴他說,陸文仲未來的岳丈家听說陸文仲去行商了,便讓媒人來催促陸文仲完婚,迎娶媳婦過門。

陸文仲沒過門的媳婦名叫盛桂英,其父盛春來是個裁縫,也是個小經紀,算是門當戶對了。盛桂英跟陸文仲同齡,是盛春來的獨生女,盛春來也就盛桂英這一個閨女,年齡也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紀。盛家見陸文仲外出行商,便有點不放心,因此要把女兒的婚事操辦了,也完成做父母的一樁心願。

陸家有兩個兒子,起先盛家是希望陸文仲去倒插門,作上門女婿,陸家沒應承,也沒拒絕,含糊著。盛春來想,反正兩家在同一個街坊,近得很,這入贅不入贅倒也無妨,真要入贅,還得添加自己的負擔,並不劃算,便沒再提這個事,但現在女兒大了,就該早點完婚,到時添了幾個外孫,或許還可選取一個來繼承盛家的香火,這也是一個好的算盤和結果。因此,盛家見陸文仲出門行商,怕事情有變,自然要催促女兒女婿早點完婚了。

盛家雖然對陸文仲的個人生存能力不是十分滿意,也不敢寄予厚望,但對陸家的大兒子,也就是陸文仲的哥哥陸詩昆卻充滿了希望,覺得有陸家的大兒子陸詩昆罩著,這一家子便有了一個保障,最起碼不會受到外人的欺負。因此,盛家對這樁婚姻很滿意,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就不計較什麼得失,便向陸家主動提出了完婚的要求。雙方的媒人來回傳話,互通思想,等待著兩家的最終決定。

陸、盛兩家一合計,便同意了,達成了一致意見。陸文仲本人也同意,看著人家都娶了媳婦,心里也怪癢癢的。這樣,行商之事便暫時擱淺了。

當天下午,陸文仲踫到了江茂華,便讓江茂華去跟江鵬飛說一下。

次日上午,江茂華便趕到龍家村,將陸文仲的事告訴了江鵬飛。江鵬飛听後,覺得更好,因為對他來說,陸文仲的作用並不大,去了還有可能是個累贅,現時陸文仲要成親了,這正是擺月兌陸文仲的好機會。

于是,江鵬飛便對江茂華說,陸文仲去不成就算了,他們兩個出去也能應付,陸文仲的事就以後再說。同時,江鵬飛告訴江茂華,初步決定明天起程,並交待了江茂華一些事。江茂華在龍家吃了午飯便領命而去。

下午,龍裕淳從鎮上回來,說販運手續辦好了,爺倆便正式決定明天起程。

江鵬飛先將這次起運的一百壇「龍江酒」錢用自己的本錢預付給了龍裕淳,然後再由江鵬飛去江川收賬,這樣就省得來回帶現金。龍裕淳本來是不想收的,打算將這筆錢借給江鵬飛作本錢。江鵬飛沒有贊成,說現在還不是借錢的時候,等將來生意做順了,買賣上手了,踫到好時機,有了一定的把握,再來籌集資金做大的,目前只能小打小鬧,模清路子和行情。

龍裕淳見江鵬飛說得誠懇,也就不再勉強,覺得這樣更好。

晚上,離別在即,江鵬飛與龍儀清難免又是一番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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