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龍江酒」的「獨網食」利潤比較豐厚穩定,引起了康家人的垂涎,因此,康家人便盯上了這塊「肥肉」,想把它盛到自己的碗中。
經過謀劃,康友財和衛福善等人找到了一塊墊腳石,那就是龍裕淳的堂弟龍裕奎。在龍裕淳酒作坊里的老釀造師龍濟善的幫助下,龍裕奎終于釀造出一模一樣的「龍江酒」了。于是,龍裕奎帶著自己釀造出來的酒找到康友財和衛福善,請他們親自品嘗。果然是一樣的風格和品質。康友財與衛福善等人不太相信,便再三追問龍裕奎是不是他自己親手釀造的。龍裕奎自然是信誓旦旦地打保票,並建議在康家重新釀造一鍋,這樣總沒錯了。這個建議好,康友財當即答應。
于是,龍裕奎帶著龍濟善在康家大院中忙活了幾天,終于又重新釀造出了一鍋,等待陳化,只是釀酒用的水還是龍濟善派人從龍家村運來的。這一點,龍裕奎也知道,因為只有天泉山珍珠泉的泉水才能釀造出這種甘甜的「龍江酒」。
不久,在康家大院釀造出來的「龍江酒」終于出爐了,經過康家人的仔細品嘗,果然跟龍裕淳酒作坊里釀造出來的「龍江酒」一般無二。康家人終于放心和興奮不已了,有了自己的「龍江酒」,如何不興奮,這便是「康氏龍江酒」了。
于是,眼紅嘴饞的康家人便開始謀劃起籌建新的酒作坊來。由于這「龍江酒」必須用天泉山珍珠泉的泉水作為釀酒水源,因此,康家人被逼無奈只好將酒作坊的地址選在了龍家村。但因鎮上到龍家村畢竟有一段距離,康家人管理起來不太方便,便需要找個代理人,這個代理人應該是衛福善了,而不應該是龍裕奎,但龍裕奎應該是一個重要的管理人,而康友財則是作為康家人的總代表了,也就是掌櫃的了。這樣,康友財便有了一份屬于他名下的真真正正的事業了,這也是康家人想急于投資酒作坊的一個重要原因,康家人想搞一個「第三產業」,也就是康家人的第三份家業。這樣,三個兒子均有一份單獨屬于自己的事業,可以各自為政,齊頭並進,共同振興康家的家業。如此,對于康家老爺子康笀魁來說,他覺得他已經一碗水端平了,再沒有什麼糾結與遺憾的了。
本來,為抵抗風險,康家人也想過合股投資的方式,但康笀魁考慮了一下,若跟別人合股,責任不明確,不便于管理,容易產生糾紛,那樣風險便更大。為此,康家人還是決定獨資籌建,先從小做起,再慢慢擴大。
決策既定,康家人便開始實施。首先是選址,這點只能依靠龍裕奎了。這龍裕奎是龍家村人,熟悉地形,掌握情況,也容易跟龍家村的人溝通,因為要買地,就得找人談判定價,這同一個村的人,知根知底,談判起來更有勝算。只是龍裕奎自家就有一塊地,面積雖不大,但離水源比較近。于是,龍裕奎便向康家人舉薦,建議康家人購買他的那塊地。這正迎合了康家人的構想,從小做起,面積不大也合適,等將來規模上去了再說。
康家人敢于跟龍裕淳比拼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掌握了銷售權,最起碼在龍江是這樣,因此,康家人無後顧之憂,可以在銷售上做文章。康笀魁與康友財想,只要佔據了龍江這一塊地盤的銷量,他們就足夠了。
這一點,龍裕淳確實沒法比,這是龍裕淳的短處。因此,龍裕淳才會贊成江鵬飛去江川開闢銷售戰場。而在龍江,龍裕淳的銷售已經出現了問題,康家人為了打壓龍裕淳,已經指使龍江區域的酒類包商,也就是康笀魁的妹夫柳銀貴將龍江區域的「龍江酒」的零售單價提高,使得「龍江酒」在龍江本土的銷量不斷下滑。但這樣對康家人與柳銀貴卻是有利的,一來增加了零售商的利潤,而這些零售商有一部分就是康這人,二來增加了稅收,這是征稅機關與政府希望看到的,如此一來,這一舉措便對上對下都有利了,唯獨不利的便只有龍裕淳了。龍裕淳感到了一絲危機,也因此促使了龍裕淳支持江鵬飛在江川設立商鋪的進程。有了江鵬飛在江川設立的商鋪,龍裕淳以及整個龍家人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龍裕淳是沒辦法阻止康家人在自己的身邊另外開設一個酒作坊的,他只能冷眼旁觀地注視著康家人的變化,看他們的這個酒作坊到底能走多遠。龍裕淳跟江鵬飛商議過,覺得像康友財這種人搞陰謀活動倒是有一套,若想開個酒作坊肯定是長久不了。為什麼?原因就在康友財這種人心狠手辣,很難有人能夠長久跟隨他。龍裕淳和江鵬飛猜測,康友財剛開始時,為了急于求成,肯定會先花重金籠絡幾個人,一旦利用完了之後,便會變本加厲地討還去,這便是康友財這種人的本性。因此,像康友財這種人想要做成個萬世基業(當然說萬世有點夸大,就說一世吧,簡言之就是說長久的基業)應該是很不容易的,除非他月兌胎換骨改變本性,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康友財這種人改變本性更是不容易。
龍裕淳在確定龍裕奎要跟康友財合伙並把地買給康友財開酒作坊之後,曾跟龍裕奎進行過一次交談,目的就是要勸導龍裕奎。
龍裕淳就對龍裕奎說道︰「你跟那麼強悍的人合伙還能撈得到什麼便宜,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指康友財)可是專吃窩邊草的人。」
龍裕奎則賭氣地說道︰「跟什麼人合伙都比跟你合伙要強,他吃我,我樂意,怎麼!不行嗎?你不吃窩邊草?是不是怕我們擠了你的位置?害怕了?」
「不要意氣用事!」龍裕淳沒有跟龍裕奎計較,仍是耐心地開導他道,「祖宗攢下的這點家業不容易,你應該珍惜。你硬是要跟康家人合伙那也沒多大妨礙,關鍵是不能把地買給他們,這土地可是萬世的基業,有了地干什麼都行,這可是個終生的保障,而錢很快就會花掉的,到時便又是一無所有了。」
「真是荒謬!笑話!有了地干什麼都行?我這不是有了地嗎?干成了什麼?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的饑。這有了錢才是干什麼都行,沒錢你能干成什麼事,要大家都天天在你的身下討飯吃,那就是好?」龍裕奎很是不以為然。
「你可以租給他們嘛!那樣不也有錢,而且是年年給,何苦非得賣掉,一了百了,這樣可對不起祖宗。」
龍裕淳仍是循循善誘地勸導道。
這個建議倒是不錯,可龍裕奎又不想在龍裕淳面前示弱服輸,因此,龍裕奎的嘴上仍是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態度,蠻橫道,「我的事你少操心,管好你自己就可以。」說完,龍裕奎拂袖揚長而去。
這之後,龍裕奎果然不跟康友財提賣地的事,而是跟康友財說租地。
康友財對買龍裕奎那塊地本來就不是十分樂意,主要是因為那塊地面積小,沒有發展余地,一旦買了下來,將來要搬要擴大就不太方便,听龍裕奎說租,正合了他的心意。于是康友財便假惺惺地反問龍裕奎說不是買嗎?怎麼又改口了?
這龍裕奎也是個老實人,他也沒猜到康友財的心思,否則龍裕奎若跟康友財說那塊地面積小,不適宜將來擴大規模,買去了不方便處理,還是先租幾年更合算,那康友財豈不是樂開了花,說龍裕奎能蘀別人著想。但可笑的是龍裕奎不但沒這麼說,反而不打自招,解釋說,這是祖宗的基業,賣了不孝順,還是租給三少年更好。康友財見龍裕奎是這樣的一個老實人,心里也樂了,覺得將來要擺布這種人真是太不費勁了,由此更增添了康友財辦酒作坊的信心。
康友財連聲應道,說對、對、對,這是祖宗的基業,賣了不孝順。
租了地後,康友財便開始修建酒作坊了。康家人畢竟是生意上的老手,很精明,知道從小做起,所謂的修建作坊,也不過是搭建幾座簡易棚而已,確實是精打細算,是個做生意的料。如此沒幾日,酒作坊便修建好了,就等開工了。
既是開工,那就得請人干活了。加上龍裕奎、龍濟善與龍井田,以及衛福善手下的那一伙人,這「康氏龍江酒」作坊也算是兵強馬壯了。但還是缺少一些技術工,光靠龍濟善一個人,就算再加上龍裕奎這個假老板那也還是忙不過來。
于是龍井田便向康友財建議,到龍裕淳那邊的酒作坊里挖幾個人過來。康友財便假意問怎麼挖?龍井田便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多花點錢請人家,人家自然能為三少爺效力。康友財當然知道這一點,也知道非此而不能成功。
于是,康友財便讓龍井田去游說,許以重金聘請。要不怎麼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呢?經龍井田稍微一游說,那些在龍裕淳的酒作坊里干得不怎麼得志的人那還不是巴不得。很快,龍裕淳酒作坊里的人便走了三分之一,而這些人剛好是龍裕淳想辭退的人,這一下龍裕淳倒省了許多事,不費吹灰之力便除去了許多心月復之患。這一下龍裕淳還真是佩服起江鵬飛的那個遠見卓識了。
眼看著康友財的「康氏龍江酒」作坊熱熱鬧鬧地辦了起來,龍裕淳的心里還真是有點淒涼,也虧得江鵬飛蘀他打開了江川的市場,有了一個保障,心里便坦然了許多。龍裕淳知道龍江的這塊市場目前是不想指望了,現在人也少了一些,正好可以減少規模,只維持江川那塊市場就可以了,等著看康家人怎樣收場就是,目前正可以花點精力協助女婿江鵬飛打理外面的生意以及照料好家人,尤其是女兒龍儀清現在有了身孕,更是不可疏忽大意。
江鵬飛說,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這是《孫子兵法》中經過千百年來印證的真理,所以,我們得先把自己的門看好,不讓對手有可乘之機,再去等待敵人的可乘之機,這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如此,在江鵬飛的統籌安排下,江、龍兩家均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首先是老江家人,由于江鵬飛購買了許多織布機,老江家人有了用武之地,如今,老江家人已將許多不太好的稻田改作了栽植桑樹的基地,擴大了種桑養蠶的規模,而由此造成的糧食短缺現象,江鵬飛又用從外面調運糧食進來作為補充,如此一來,便解放了許多男勞力,而又讓女勞力得以施展身手,解放出來的男勞力便加入了經商販運的隊伍當中。
在解放男勞力這一問題上,江鵬飛做得很仔細,特別強調了要每家每戶留下一個會種田的人,也就是留下一個種田的種子,做到自給自足無風險。江鵬飛知道,民以食為天,再怎樣富有的人均離不開糧食,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尤其是這種兵荒馬亂的年月,你自己會種田,那生存就有保障,沒有地還可以租別人的地耕種,若是不懂種田的技術,那生存就成了問題了,總是依靠別人的救濟總不是長久之計吧!自古以來,皇帝都還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呢?
江鵬飛已經跟船老大焦長生和產糧大戶戚繼祖形成了合力,達成了長期合作的協議,達到了非常理想的雙贏目標。江鵬飛來回于江川與龍江之間基本上租用的都是船老大焦長生的船只。江鵬飛甚至為焦長生謀劃,建議他籌資購買一輛小輪船,以跟隨他江鵬飛跑長途運輸。焦長生听後也是躍躍欲試,作好了長久打算,準備招集一批人籌措資金,購買船只,組成運輸隊。
其次是龍家人,除了龍志清這一薄弱環節被江鵬飛作了妥善安置之外,對于龍裕淳的酒作坊,江鵬飛也蘀他作好了長久謀劃與打算,再就是龍儀清了,江鵬飛打算在江川再尋找一套好一點的房子,然後將龍儀清接到江川去待產,如此安排便增加了一些安全感,且江川還有醫院,可以防備不測。
康友財與衛福善那伙人現在正全力以赴那個「康氏龍江酒」作坊,正好轉換了他們的注意力,從而也可以減少許多威脅,主要是來自龍儀清與龍志清這對姐弟目前存在的薄弱環節所隱含的潛在威脅。當然,也不排除來自其他方面的威脅。總之,江鵬飛得妥善安置好這對姐弟。
龍裕奎目前在「康氏龍江酒」作坊中主要是配合與協助龍濟善搞生產,而衛福善則主要是帶著他手下那幫人負責采購原糧等物資與銷售成品酒的事,即衛福善代表康友財負責一頭一尾的事,這都是油水差事,而龍裕奎等人則負責中間那段最辛苦且責任最大的那一苦差事,如此安排,一開始便埋下了禍根。康友財的「康氏龍江酒」事業能夠走多遠,由此便可想而知了。